“我吃饱了。”用餐巾擦拭着嘴巴,眼睛却望向窗外。窗外的车流如织,这个餐厅就坐落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召集了沈家的原班人马,在这样一个黄金地段开了这个餐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能尝尝这昔时的味道。
“稍坐一会儿,刚吃完东西不要就往外面跑。”沈赢初一边说着,拿过一个杯子给她也倒上一杯茶,推了过去,“等下我送你回学校。”
申夜欢接过来啜了一口,抿着嘴浅笑,其实沈赢初确实很有哥哥的感觉。
“不用了,接我的人就在外面。”餐厅不远处停着的正是隼的车,从学校出来不久她就发现他跟来了,本来还想跟他打声招呼,但心情又实在低落,于是连电话也没打给他。
“我要走了,不用送了。”她起身拿过外套挂在手弯里,笑的明媚如花。
沈赢初微笑着点点头。
她一步步往外走,手都搭上门了,却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这十二年是怎样过来的,为什么没有找回你?”
她回转身子,默默地看着他。“你这十二年是怎样过来的?为什么没有找到我?”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站在与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却像是隔了十二年的光阴,甚至是一生都无法挽回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她,笑得很温暖,却化不开那晚雷雨的凄楚和恐惧。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他笑的好柔软,就像十二年前的每一天,俊秀的少年,伸出修长坚定的手指握着她,温柔的笑着唤她的名,给过她最安心的幼年。
她抱抱他的身体,血的牵绊在这一抱间融合。“哥哥,我很高兴你能找到我。”她的笑脸漾着泪,“真的,你不知道对我来说,你的意义有多大。你是我的哥哥,永远都是……”
这十二年漫漫光阴,原来就在白驹过隙的一瞬,再回首时,不过一句“算了”。
两个人静静对望,原只是她的千帆过尽,而成为了他永远的沧海巫云。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走得一片坦荡,但他却是怅然。用手按了按腰,她方才抱过的地方,现在还是暖的,痒的。她小小的身子在餐厅里安静地坐着,却似乎到处都有她,满满的,装不下,他的心也是满满的。她的叹息声,缓缓的脚步声,衣袂的风声都是活的,捉也捉不住,连带这满屋子的静都活过来了。
而现在只剩下一片寂静,沉沉如水死的声音。
沈赢初端起她喝剩的半杯茶,细细品着,只有她的唇印是暖的,其余都是冰冷。
申夜欢刚一走到车前,隼就下来打开车门,背对着车子给了她一个怪异的眼神,她尚在不解时,低着头上了车。
“都好了?”
低醇、性感的声音,却有着深重的压迫感,不容人反抗的强势,东方掣的气息。
她仓皇抬头,坐在里面冷峻如神祗的正是东方掣,而此时他正用那双墨黑沉得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