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他迭声说着。
“万一呢?”她撕扯着他的衣服,扣子掉在地上清脆地敲击着地面,却掩在了她的泪音中,“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宝宝?畸形的?智障的?还是什么更可怕的……”
“宝贝儿相信我,你没有怀孕,真的没有。”
泪太多,她眼睛都睁不太开了,“你骗人,你骗人!你怎么会那么肯定,那么多次,怎么会一定不怀孕?”
“真的,我有我的办法,之前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乱想,所以宝贝儿,你真的没有怀孕。”他的声音沉静,如定海神针压制了她的滔天巨浪。
“真的?”她止住了挣扎,未尽的哭泣仍是一抽一抽的。
停下了歇斯底里的情绪,脑子也随之转过弯来,上个礼拜刚来的例假,现在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怀孕。
“……再说,现在谁也不能肯定我们就一定是亲兄妹。”
迷迷糊糊地站在盥洗台前,让他一点一点地清理着脸上的泪痕和呕吐物,然后什么也不想吃,不过还在还是平静了下来,上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天已露白,东方掣绕过去看着她,她侧在枕上已沉沉睡着,呼吸清浅,睡颜安稳,泪痕似没干,泪水渗进枕头里,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出了卧室,在外面待命的Millet医生迎上来,叫了他一声。
东方掣微微侧了侧身,眼风一扫看见是他,交待了几句,Millet医生是申夜欢最为熟悉的医生,小时候每次打针都吓得满屋子躲,像只翩飞的小蝶儿,也只有Millet亲自动手她才能安静下来。
昨夜光淳打来电话,说是前些日子Keven在意大利申请了警方的保护令,后来跟警方交涉,人已经解押过来了。
本来对这些事,东方掣还真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结果经申夜欢这一折腾,他对他们的宽容心彻底崩溃。事先他不是没有想过申夜欢知道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是她从昨夜到今晨从激烈到绝望的神情实在超过了他的预期。
简单问了问佣人昨天有什么异常的事。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曾经的他已经习惯了各种暴力的手段,无论是用技巧还是武力,无不置人于死地。虽然后来有点改变,安心做着二十四孝监护人,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平易近人、温柔可亲的人。
所有的佣人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东方掣怒意四溢的样子,分明是有了要让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的心。
浓重的压迫感,整座楼跟着它的主子陷入了低气压中,管家战战兢兢地语无伦次,“只有舜之少爷来过。”
舜之少爷就是隼,他每天都接送申夜欢,他来很正常,更何况前些日子还在这里住过。
东方掣抬头看了他一眼,阴鸷嗜血的神色总算缓了几分。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众人如蒙大赦,一窝蜂的从气温降至零下的房间里逃了出去。
他自己开车出去,在去公司的路上又打了几通电话。
昨夜下过大雨,今天果然是好天气。被雨水洗刷过的街道都是冷冰冰的,防护栏干干净净光鉴照人,一路伸到远方,一接触阳光,车子行驶在路上,一夜的沉重立刻像气体一样蒸发开来。
但他没有好心情去欣赏景致,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分明,他的眼中终于有了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