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 亲情浅薄

作者 : 公子齐

白君素怔怔的看着他,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她是个精神病患者,孤魂野鬼似的游荡了这些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心里泛起自嘲,还真是个致命的软肋。

容岩可真是厉害,每一步棋都走得精湛,白无一输,只怕早在他归国之前就都打算好了,步步行之有效。她是将计就计,另起犯意,而他则是早有预谋。

白君素连带体温都一点点的冷下去,看他良久,声音不像从自己的体内发出:“你早就想着要报复我了对不对?就算没有白倾城那一拔,你还是会来。”像人们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容岩冷冷的眯着眼:“你觉得呢?”

白君素已经不能再做任何感想,跟容岩比起来她实在太女敕了,连出招都不用,就得直接毙命。

想清了,反倒不那么怕,骨子里的孤勇又上来了,有短暂的麻木。又不是即刻蹬上断头台,她还有喘息翻版的机会,尽管微茫。

从他怀里退出来,容岩的手再要抬起,她几乎条件反射一样的偏首躲开。那是双会要人命的手,他们都一样,沾满了不堪的血腥。白君素一双眼睛很大,认真的时候更大。才掉过泪的缘故,洗涤得明亮而清澈,似有微微水光,是滟潋。

“容总,谢谢你赋予白家的一切!白家能有今天,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你。不论你的意图是什么,都成就了我的初衷。”

“你也想毁掉白家?!”容岩面目不再那么阴恨,若有似无的笑着,眸光似恍惚。

白君素看出苗头,知道反抗不了,亦无处可逃。索性不再服软,破罐子破摔。转身时一句话吐得干脆:“如果我有那个本事,真想连你也一起毁掉。”否则就得像现在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玩弄于鼓掌之中前路未知。

她这个态度让容岩没想到,之前还惶恐得仿佛失了魂魄,怕得失神又落魄,连看他的眼神都涣散。没想到情绪转换得这样快,眨眼就像将一切都看穿了。鱼肉都这般了,他更加的无所谓,虽然想起过往,尖刀再度血洗心房,如今这个地步他怎么也能比她安生自在。淡薄的嗓音似笑非笑:“你有这样的本事?”

白君素已经走到沙发上抱膝坐下,不看他,浅浅的落寞:“就因为没有,所以才受制于你。要有那样的本事,当初才不嫁给你。”

容岩不惊不诧,看来他也早将她的意图看透。也是,他这种人什么东西看不穿,生来与阴谋为伍,常与算计打交道的人,哪怕指缝里露出的那一点计谋,应对她也足够了。

一切都挑明了也是好的,以前白君素总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顾及她的心痛到底是为什么?伤心加上不解的难安,每天心里焦灼得觉都睡不好。现在好了,一切都已明了,除了疼,就剩坦然,哪怕最后没个好的结果,至少死得冥目。白君素这样悲哀的想,越发觉得委屈,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却撕开脸面跟她说,他娶她不过为了给一个女人复仇。她怎么会不觉得委屈,也许是怀孕的缘故,情绪异常,易伤感。她把头沉进臂弯里,不让人看到她滑落的眼泪。容岩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不爱她。

白君素觉得自己这回是败他手里了。

容岩站到她后面看了一会儿,虽然才说过那些伤人的话,也许是白家倒塌,阴谋得逞的缘故,他的心情不算太坏。或者不打算跟她在情绪上执拗,再大的恨这对一个集团总裁来说也太小儿科了。还能跟她心平气和的说话:“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上去睡觉。”

白君素不想理他,觉出他一直站着不动,胡乱说个借口打发:“我要看八点半的电视剧。”

容岩抬腕看表:“现在十点半。”

不等白君素再说话,已经绕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就往楼上走。

他是胜者,游戏中的王者,撑握主导权的老大,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白君素不同,她不能跟他心平气和的共处,更不能跟他睡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仅剩的那点儿尊严也被人随意剥落,就快没有了,不能任自己再卑微下去。

“你放我下来,再这样就没意思了。”

容岩也上来了一些火气:“夫妻间这样没意思,那你告诉我哪样才叫有意思?”

白君素默然的看着他,半晌,一字一句的问他:“我们是夫妻么?还是仇人?在你心里分明把我当仇人看,如今光天化日,装都不用再装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平静的走多远?”

容岩一双手臂僵起来,桃花眸子缓慢的眯起来。嫌她这样不知好歹,一恼火将人扔在地上不管了。

白君素坐在木质地板上,这一处没有地毯铺陈,因为不是地暖,有几分冷意。她坐了很久爬起来又回到沙发上。静坐的时间太久,迷迷糊糊便睡着了。那女人又来找她,仍旧四分五裂的躯壳,血红狰狞的一张脸,面目浑浊不清,伸出双手就要掐死她,白君素透不过气来,梦里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其实她从来没有见过杜小枫的脸,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她很好奇,想知道容岩爱着的,是怎样的人?奈何徒劳,看到的只是鲜红的血水,当真是死无全尸,竟连个模糊的身段也看不清了。白君素梦里千万次的疼起来,她可真是怕了她!

睡梦中她不停挣扎,杜小枫仍旧步步紧逼,最后她被欺身在悬崖处,命悬一线。脚跟踏了空,细碎的砂石滚滚而下,杜小枫伸一只手过来,苍白的,沾了血仍能看出不正常的白。她倒吸冷气,早已吓得不行,挣扎了两下到底踏了空,闪身朝悬崖下跌去。惊叫声梦里梦外,撕破喉咙那样哇哇的叫,却没有料想中的疼痛。跌在云朵上,云层柔软温暖,包裹着她整个身心,从未知的惊恐到安心,她还嗅到阳光的味道,清澈干净。白君素反抱住,像儿时的午后,宽大的床上翻个身抱住手边的毛绒玩具,窗外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四处有花香,是她无比熟悉的味道,从窗外的后花园里传过来,不似那种腻人的花粉香。她醉在这片美好中,方觉得世界还是安然,于是沉沉睡去。

室内没有拉窗帘,因窗子格外的大,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就显得炫目导常。太明亮了,白君素有些睁不开眼。只试探性的开了一丝缝隙,发现睡在主卧中。她有些迷离不清,事实上她不但想不清昨晚发生什么,睡在哪里,甚至连今夕何夕也有些错乱。晨光太美好,晨景也太绚烂,就连枕边人都是这么安然如斯的模样。白君素便生起了错觉,感觉还是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容岩夜里没命折腾她,其实自己也累得不行。他没有懒床的习惯,但是睡得太晚,还是不太愿意起来。男人也有想要撒娇的时候,那个时候白君素觉得他就是。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床,叫也不起,本来胶皮糖似的粘着她,因她多叫了两声让他起来,他就烦了,转过身去背对她不管不顾的接着睡。

白君素很少看到容岩这样,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就要笑出来。拿指头点他的背:“哎,容总,再不起你上班可要迟到了。”

容岩睡得很安生,任她怎么戳就是不理她。最后戳疼了,懒洋洋的哼哼:“我给他们开钱,又不是他们给我开,迟到谁管得着。”

白君素才想起他是大老板,多么了不起。

其实容岩自觉性很高,就算这样执拗着不起,也不会懒很久,一个人的生物钟是很难改变的。就连容岩自己都说,其实睡不睡的都还好,就是想跟她多粘乎一会儿,沾上她细腻柔软的身体外面有金山银山的等着也没有兴致了,半分都不想动弹。他揽着她,捏她的鼻子反倒骂她是祸水,而且振振有辞:“女人果然是温床,一旦扎身进来非得生根发芽,死在上面不可。素素,我要在你身上撒下种,烂成泥,最后你就把我葬了。”

白君素明知道他又胡言乱语,可是听来还是脸红心跳,偏偏男人的脸皮都厚,再无耻的话都说得轻巧又暖情。低下头不看他,佯装气结:“容岩,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踹下去。”

容岩这个男人很霸道,不管她难不难为情,修指抬起她的下巴,非得在她清澈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影,满满当当,又独一无二。而他嘴角的钩子就像彼时窗外的倾城日光,明媚好看,又带着几分邪气,就那要似笑非笑的:“你还会害羞?夫妻本来不就这样么,照这样,我可不就得死在你身上。我在别人身上化成灰你愿意?”白君素抬起手打他,被他攥在手中,她下下都失手,而他嘴角笑得大开:“吃醋了?怎么可能那样,不就你一个。素素,我说真的,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白君素藏无可藏,他的指月复微凉,却力道干脆。她有些急了:“容岩,你放开我,否则我真生气了。”

“不放。”容岩垮下脸:“你要不现在就说给我生一个,你一天也别想下床。”

哪有他这样的男人?!白君素有时真拿他没辙,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儿,说要什么非得这一时就有个结果,否则就会缠着大人又哭又闹的不肯放松。再说孩子这个东西又不是随手捻来的糖果,他现在想要,她就立马给他怀一个,怎会是那么轻松的事啊。

“容岩,你是个大人,怎么那么幼稚,孩子又不是说有就有的。你现在想要,现在就能有了吗?”

容岩桃花眸子本来就是艳阳流光的那一种,面无表情的时候瞧着就眼角狭长,此刻斜睨她像小孩子受了委屈,更加的秀长明亮,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

连语气都委屈:“怎么不是说有就有啊,你要真有心给我生,我这么卖力,几个怀不上?老早就得有了。我们是夫妻,本来就没必要在乎安不安全那一套,你早晚都得给我生。谁说现在想怀不可以?”

忘记这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了,说话可得谨慎周全,但白君素回过味来已经晚了,被他按下去整整折腾了一个上午,安不安全那一套的真是没讲究。还没看到他那么心满意足的样子,睡着的时候还笑着,好像这一次她真就得怀上了。后来几天白君素很紧张,她还不想生孩子,主要是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几天来一直紧张,她紧张,容岩比她还紧张,再索欢都不大敢了,唯怕伤了她也伤了孩子,那么理智得见了刀锋的男人,这种事上竟这么幼稚,真是让白君素没想到。后来买回产品测试,当时他那个失望的样子白君素一辈子都记得,沉下脸,好像世界末日,说不出的失望灰心。连她看着都心疼了,拍着他的脑袋安抚:“别难过,没事的,这次没怀上就下次么,反正我们是夫妻,急什么。”

本来她该得意的,因为本就没想现在生么。可是那一刹许是被他一搅和的缘故,竟也隐隐的跟着失望了。

白君素静静的瞧着他只觉得心酸,眼泪情不自禁滑出眼眶,把枕头都打湿了一面。事实上她的思绪还没有从那样的错乱时空转换过来。因为这样瞧着这个男人的睡颜时觉得很欢喜也很喜欢,不觉得他是个多可怕的人,更忘了那些沟壑与天堑,须得他们用一生去逾越。白君素什么都想不出,只觉得阳光这样好,而他俊美如涛的容颜浸在阳光里更是翘楚生辉。睫毛很长,男人极少有这么长的,瞌着眼掩去一眼流光,神情也没了平日里的冰冷邪魅,是一个普通又好看的男人。就是这一个瞬间,还是能鼓惑着白君素的意念,以为可以天荒地老。

不知不觉手指触上去,轻轻的描绘他的眉眼轮廓。从眉梢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嘴角处他的薄唇动了动,只轻轻一张口,含住了她细腻白皙的如玉指峰,皮细肉也女敕的,感触便很敏感,连他唇齿的温度都感觉到了,还是有一丝的凉,但唇齿内壁还是很温暖的,热乎乎的,有种痒痒的感觉。白君素刹时间如梦初醒,蓦然抬眸,发现他睁着眼睛看她,眼中半点儿惺忪睡意也没有,清得跟明镜似的,倒影出她惊怔的一张脸。她这一下是挨了重撞,懊恼万分。昨晚明明是在沙发上睡着了,最后怎么跑到床上来?还对他做出这些似有遐想的举动,不知道他心底里得怎么嘲笑她。就像被人攻城掠地,还能巧笑如花。

太瞧不上她自己了。

白君素后知后觉,如电击般缩回手。才从他的唇齿间抽出来,又被他抬起的手握住。

眼眸内含着些若有似无的激情,越发衬得一片深不见底。他没有说话,喉结动了动,一种难掩的情绪从心底里崩发出,将全身每个细胞所含的*都点着了。许多天来不跟他一起睡,更不允许他碰她。容岩觉得体内隐匿了一种想念已经由不得她说不了,像逼疯了他,这一刻长成擎苍的样子,破壳而出,没什么东西再拦得住,否则就算不死,也得被欲火焚了身。

白君素挣不开,再动一动他已经翻身压了上来。这个时候他不该去上班的么,白君素又羞又恼,就算不是贞节烈女,也不能让他得逞便是。

知道反抗是不行,男人身体里天然孕育着兽性,就像挣扎的猎物被噙到口中若仍是抵死不从,只会引发更大的血腥和撕扯。男人就是如此,一旦他癫狂了,更加势不可挡。

白君素冷冷的看着他,言语中都是讽刺:“你别碰我,脏!”

“谁脏?”容岩不停下,手掌伸进她的睡衣里。还有闲情逸致抬眸问她,仅一眼又专注在她胸前的肌肤上。

白君素没想到他会这么从容,上次还气得像发了疯,她再深度讽刺一下,估计他会马上将她踹到床下,爬起身去找别的女人。她有些慌了,容岩动作太快,除了她的衣物,反应那么明显。

两手抵到他的胸膛上,用力推抵他。掩去那丝慌色,言语恶毒:“你脏,我嫌你脏!别的女人才用过的东西,满身的腥气还没除,让我恶心!宋明秋还没出院么,要你容总这么难耐,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她这话让人听了心里的确不痛快,但容岩没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说是不痛不痒。伸手去抚弄,冗长的急切,初来力道便重,白君素呼疼,抵死不从。容岩喘息已经浓重,再说话沉沉的沙哑:“脏什么,不就是你。她出不出院关这个什么事。”

白君素没有办法了,哭起来。容岩这样没轻没重,她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孩子。对这些事她一点儿都不懂,她妈妈死得早,没人会教给她。身边的朋友更没有问得着的,只觉得心里害怕。

“容岩,你放开我,我恨死你了。”

见她哭了也不放开,容岩只以为她是疼,她本来就怕疼,前戏已经加得足够的长,这会儿他也不悦,而且难耐。还得哄她:“哭什么,能有多疼,又不是第一次。你不想我?”

怎么想?他这样就叫想了么?白君素才不信,容岩心里没有她就不会想她。而*上的*和想念完全是两码事,男人可以四六不分,女人却分得清清的。

“我不想你!你放开我!”白君素歇斯底里,恨他恨得要命,昨晚还说恨她,非让她一生不幸以死作倍,现在这样算什么?算什么?“容岩,你娶我就是为了这样羞辱我,来达到你报复的目地对不对?你对得起杜小枫么,你对得起你心爱的女人么?我杀了她,让她惨死,而你却对她的凶手这样,你不觉得良心不安,不觉得恶心?杜小枫在天有灵会恨死你的!”

人果然如此,两个人的中间不能再夹杂上另外一个人,一个人不多,但对于一男一女来说就是多得没法再多,中间一旦横亘了一个人,便是连亲近都不能了,还讲什么夫妻情份,男欢女爱?由其是一个死人,看似模不着看不见的,其实最是无法打开的心结,还是个死结。这一刻白君素终于是懂得了,为什么有些人会感叹,活人永完争不过死人。如果杜小枫此刻是活着的,容岩娶了她,或许有一天也能慢慢的爱上她。可是,杜小枫死了,一切都再无可能。那些对她的恨和对杜小枫的爱,是容岩此生的全部,他心底深处时时不会忘记的东西,是种要命的执着。

白君素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连心都冷透,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了什么,似乎是怕了,所以说不再爱他了,不想跟他这样。还说了什么?又像是羞辱了他也羞辱了自己,总之是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告诉他完事之后别忘记给钱,还得谢谢他的惠顾。白君素问他,她现在的存在不就这样么?他对她除了泻欲还有什么?她说得太多,也不知哪一句惹火了他,进去便退出来,抓起衣服就走了。只怕他也觉得这样是对不起杜小枫。

白君素缩在被子里掉眼泪,伤了他也伤了自己,没有哪一个好过。

她总也想不明白要将这个孩子怎么办,来得措手不及又没有办法。生下来无疑又给他添了一个取胜的砝码。不要他,却又说不出的难舍,这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的牵系,若真将这一点也斩断了,她跟容岩就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关系的陌路人。

江承煜三番两次的打电话来,白君素每次欲言又止,本想让他给指一条明路。江承煜虽然出招很狠,也不会挑好听的安慰人的话说,可他都是一针见血,往往越是到位的东西越让人难以接受。可是,白君素还是问不出,这件事怎么跟他说得着啊。他虽然游戏花丛,可是没听说让哪个女人怀上孩子,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又不是闺密,怎么能跟一个男人大大方方的讨论这件事。有的时候白君素的脸皮还是很薄的,只能忍着,硬下头皮为难自己。

其实江承煜也是想从她嘴里探个究竟,是退是进,越早做绝断越好,否则只会夜长梦多。但白君素不说这事,他也就陪她漫天胡扯,听语气不像活不下去的样子,有时还没心没肺的跟他玩笑两句。江承煜多少有些无奈,挂断电话就叹息,火上得比谁都大,这几天饭都吃不下。李可虽然天天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度以为他这又是犯了相思病。开始在近段接触的女星中思索,最后大惊失色:“江公子,你不会真跟李琼擦出火花了吧?”近段跟她搭对手戏,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其他就是广告代言,没有合作的女星。

江承煜本就心烦意乱,被她一乍呼彻底烦进骨子里。冷着一张脸:“还擦出流星雨了呢,出去!”

李可再想说话,他都快把手上的杯子掼到她的头上,只得二话不说的出门。

才要关门,他倒说话了:“把江承沐找过来。”

江承煜如果没事从不会记起江承沐,躲他还来不及呢。那感觉就像江承沐躲他老妈一样,次次拿相亲流水宴招待他,连江承煜都知道江承沐怕这个怕得要死不活,时不时拿出来取笑。

其实不用江承煜说,他都知道他想问什么。

“想跟我打听容岩的事?”

江承煜眯起眼,真没意思,连个悬念都没有,江承沐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命中克星。堂堂的大男人不去研究女人,偏偏来拿捏他身上的肋骨。说事之前先阴风阵阵的调侃:“江承沐,你喜欢我吧?”低头点着一支烟,不理会他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冷气息,照说不误:“咱俩真没戏,你要是个女人,什么姐的,妹的,反纲常,遭天谴的,我还勉强能跟你来得不伦恋,瞧你这样是个女人的话该有几分姿色。基情这个东西我不行,你在我这里没戏。”

江承沐一脚踹过去,这套路江承煜也太清了,轻而易举的闪过去。

仍旧玩世不恭的笑着:“恼羞成怒?我瞧着你现在这个反应,怎么觉着我说对你没感觉,你比我大娘给你疏导众名媛拿牌相亲还不愤呢。哥,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江承煜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想一想,不记得江承沐什么时候谈过恋爱。上高中的时候,好像听家里人提到过这事,可他俩年纪差那么个三四岁,江承煜也挺忙,打小就不跟他一块掺和。至于他谈过怎么样的一场恋爱,江承煜还真就不知道。

江承沐已经点燃手上的烟,青烟袅袅的,连神色都让人意味深长。

其实这个男人在娱乐圈里很有一个大东亚共荣圈,喜欢他的女人不在少数。长相英俊淡漠,炙手可热的经济人头牌,过这个年也才三十岁,往上推三代,都是绝对的高门荣华,女人不像煮饺子似的啦哗哗的往下掉,怎么像话。可是,这个男人不动情,唯怕此事连女明星都不肯带。长年落得个寡欢的地步,江承煜搞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惦记着什么呢,或者念念不忘哪个人?

江承沐提起这些事就不耐烦,掐灭手里的烟,起身要走:“我看你不过闲得没事找事,我走了。”

江承煜起身拉住他,嘴脸都变了:“别啊,哥,正事还没说呢。”

江承沐又坐回来,有些事今次不跟他说清了,过后他还得问,没完没了,死不超生,还不如一次让他烦个够。

“白君素不打算离婚?”他说话前,他先出口问。

江承煜摇摇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丫头的心思从来让人琢磨不透。他跟她打小一起长大,到现在一回首,发现一路走来被她蒙得团团转,那不是个没主见的人。只是有的时候比一般人要漫热,想清楚的也比较迟。所以得给她时间,让她自行参透。

江承沐抽了一口烟,好笑:“真没想到这一次你这么沉得住气,我还担心这事你知道了,会杀到景原去找容岩拼了,以为又要给你擦。”

江承煜这人小事犯浑,大事不浑,且比谁都心思了然。现在已经涉及到本质的原则性问题了,不是他上门讨个嘴上便宜或者打一架就能了事的。解气只能是对恩仇不深的两个人而言,现在牵扯到的是深恨,他若没头没脑的再为白君素出头,只怕容岩会让她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因为他拿不准,容岩如果只是为了复仇才娶她,还肯不肯疼惜她。他再嚣张也是怕的,就怕容岩将更多苦头压到她身上。

即便他已经烦燥急迫到这种地步,也只是安份的呆在家里。最多电话比以往打得更勤些,时不时探一探她是否还活着。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心安,真奇怪,之前铃声一直响,接不通的时候就感觉跟催命的咒语一样,他一掌心的汁,面上再平静,实则惊心动魄。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像松了一口气,心脏从嗓子眼落到肚里,一颗心四平八稳,他必须得先抬手擦一把汁,才能好好跟她说话。再一听到她偶尔笑出声,更别提有多心安,天是蓝的,水是甜的。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大惊小怪,就像这个人栓在他的心上,稍动一动,心都得狂颤,哪里是人可能承受了有重荷。江承煜从来活得清醒,唯遇到白君素的时候五迷三道。

伸手要过江承沐的烟,掏出一根点上。自嘲的笑笑:“这次我软下来了,不敢跟容岩硬碰硬,你们这帮子人,哪有一个好东西。”

江承沐也不为自己翻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那倒是真的。要想保白君素的安生,你就乖乖的,别轻举妄动是最好的法子。否则容岩真闹起事来,信不信他能毁了白君素。”

江承煜“切”了一声:“现在能好到哪儿去?”

江承沐淡淡抬眸,不置可否:“至少白君素好好的,容岩没真将她怎么吧?知不知道真相又怎样,白君素以前什么样,现在在容岩的手里仍旧什么样,这就叫相安无事。你要不这样认为,真能坐得住?”江承沐“哧”一声笑了:“说你毛孩子皮褪了,变沉稳了,我还真就不爱信。现在这个局面真不算什么,我只能说容岩还没真的出招呢。”毁了白家毁了创围又怎样?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这些东西容岩有的是,白君素做为他的老婆还能缺了这些么。所以他才说容岩压根没有真的出招。

江承煜细细品味他的话,半晌,斟酌性问他:“容岩是怎么个情感观?”

问江承沐算问对人了,他们以往有十几年的光景都在一起,对于容岩他太了解不过。

按灭手里的烟,看向他:“他恨的人,会碎在他的手里,他爱的人,会死在他的怀里。”

江承煜慢慢的皱起眉头:“有什么区别?”到头来不都是毁灭?

江承沐笑了:“这可不一样。这么跟你说,如果容岩真的是恨白君素的,你看不下去眼,就早点儿把人带得远远的。但如果他是爱着白君素的,你就离白君素远远的,否则有你心疼的时候。他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染指他看重的东西,宁可玉碎,不得瓦全,知道什么意思么。”

江承煜久久寻思这个问题,他现在实则也是在观望,别说白君素不知何去何从,他看穿了*都市,却如何也看不穿这一招一式。硬生生的扯断怕白君素会疼,跟她一起优柔寡断,又怕收手晚了,祸患来袭。他相信白君素再没头没脑,大事上总能机智那么一回。

白君素这次是硬着头皮去白家的,白家风云突变,不论她出没出手,这帐都记到她头上了。现在白家被按到砧板上束住了手脚,公司那边几方亏空,得到不到银行贷款,无法清偿,公方已经介入调查。这一查牵扯出来的事情可多了,一下翻出以往白照民连合几个大股东的经济案件,现在不单是赔偿的问题了。加上抽逃出资这一出,白照民铁定要吃官司了。白君素这几天一直听风,对那边的动态了如指掌。

一路觉得爽心,这一会儿又不禁犯起难来。毕竟跟容岩喊价叫板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虽然跟白照民有血缘关系,可是说起来别提多浅薄了,指望这个讨到点儿便宜简直天方夜谭。

车子开到白家,没有下人迎出来。到处是翻倒过的痕迹,就像搬家时那么一痛折腾。一路走到客厅零乱又寂静,连金玉玉唧唧喳喳的吵闹声都听不到了。客厅里没有人,喊了几嗓还是安静的不得了。估计那些下人都走了,白家现在这个状况度日都难,还哪里有闲钱雇佣人侍奉啊。

她一直找到楼上,敲了两下主卧的门没人应,她试探着打开,吓得心口猛一跳动。还以为没有人,或者干脆在睡觉。没想到白照民就直挺挺的坐在床沿上,背对着门望着窗外。她有些难为的进去,咳了一声,时至今日她也不想假惺惺的再认什么亲人,都已经到了完全撕破脸的地步,伪装也没有根基。

她就直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谈点儿事情。”

白照民仍旧维持着那个望向窗外的动作不肯动弹,实际上他对当前的局势已经心灰意冷。他做过什么他很知道,那些个经济案子只要一被牵扯出来,就一定免不了牢狱之灾,其实他也在等,等警察直接找上门来。没什么好挣扎好反抗的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银行会查封他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带这个房子都得被用作偿还抵押贷款,这样一想,白家什么都不剩了,就剩他这么一个负罪累累的人,名副其实的一无所有。

说他不悔么,到了这个田地怎么可能不悔。可是,却悔得这么甘心情愿,都是他应得的,没有人凭白无故的施加给他。这一条路他从很早就开始不正当的走了,分到岔路上越走越远,直到回不去的这一天。

白君素靠过两步,想再唤他。

白照民苍老的声音已经开始说话:“你还来干什么?从我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了,这些东西都是银行的,公司的股票也都以象征性的价格被景原杠杆收购,创围是容岩的了。仅剩那一块城南的地,还被金玉玉母女两个给卷跑了。”

白君素快速过滤他的话,惊怔:“金玉玉和白倾城拿着那块地的地契合约的跑了?”

想来白照民也是心灰意冷了,按理该很伤心的事,他一出口却格外的平静。连丝抱怨都没有,只是声音和体态都像苍老万分。

“都拿走了,昨天晚上她们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离开了,拿着家里仅剩的钱和珠宝,我想一定是出国了。城南那块地当初是倾城一手办理的,上面是她的名字,早在那一时就不是我的东西了。”

到了这一刻,白君素不知道该得意他有今天的下场,还是该可怜。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不仅把自己害苦了,还害苦了很多人,这个男人从来不负责任的活着。自私又贪婪,本来很精明的人,偏偏一心在金玉玉那对母女身上犯傻,但凡她们说的他都信,眼里只有那对母女,就像仙女下凡觉得好的没法再好。结果呢?真正血脉相连的人被他无情抛弃,最后落到这个下场不是罪有应得是什么。

白君素收起那一丝怜惜,当初妈妈死了,她被定性成神精病患者,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谁又曾怜惜过她们呢?出来混是要还的,这句话真是说的一点儿没错。

“我不是来向你要什么东西,从我走出去的那一刻起,白家这些东西我就没打算再争。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我想跟容岩离婚,可是,在法律层面上我是个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法院不会受理我的起诉。但精神病患者的父母可以以监护人的身份提出,我没有妈,就只能指望你。只要你以我爸爸的身份向法院起诉离婚,我会给你弄到创围的股份,它还是你的。”

白照民死灰的眸光闪了一下,转过身,他不是不心动,也不是不想要。毕竟创围在白家的手里创立并一天天壮大,却要毁在他的手上,将来就算死了也是件没脸面的事。可是,这光仅是微茫的闪烁了一下,接着又无边无际的暗了下去。活着的时候都不好说,谁还能顾及死了呢。

他骤然表现出的死沉和迂腐让白君素心中难安,催了他一下:“你觉得呢?这样你很划算。”

白照民抬起头同她对视:“你知道的,那些经济案件我说不清,免不了得坐牢。那些创围的股份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再说,就算真的有用,容岩还是会让它变成一堆废纸,他不会让我活着走出来的,估计不等那些股票到达我的手里,而我已经惨死在监狱里了。”他顾及得还真多,也无比的周全,他害怕容岩,容岩完全有那样的实力。

而白君素却嘲讽得哭笑不能,都到了这一步,一个当爸爸的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孩子的幸福,而是他是否能活着,是否能活得好,还有那样惧怕对手的威严。于是他选择了全世界还是决定放弃自己最亲近的人,然后保全苟活自己。白君素终于看清,难怪他会有众叛亲离的这一刻。

来的时候就想过,白照民可能不会顾念什么亲情,果然,这一招她还是没能胜过容岩。

不成事,心里就格外的烦燥。想不出别的路走,就先去吃东西。去了家以往常去的餐厅,里面的菜很地道,由其做四串辣味的东西,简直一绝。以前容岩常带白君素来这里,其实餐厅不是多大多豪华的那一种,但来的名流却不少。

白君素没有去包间,而是在外面选了一张桌子,点了几道喜欢的,一边抿压茶水一边想事情。这个时间还有点儿早,客人不多,所以菜上得很快。本来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可是拿起筷子忽然没了胃口,甚至又有干呕的冲动,她的反应很大,最近一直不怎么能吃东西,见到饭就恶心,精神都跟着萎靡不振。在家里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想着没几天过年了,该去老宅那边看看,给符丛允买点儿东西。就算同容家有深仇大恨,而容父对她还是好的,总要抽出时间去看看。可是,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情,就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发呆,也不想找些事情来做。

实在吃不下,放下筷子拿上包离开。

过道上发生突发状况,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子直直跑过来,白君素一抬眼已经到了跟前,下意识往边上一闪,站立不稳一只胳膊膛到旁边的桌子上,有客人,茶水的杯子被她撞翻,洒了男人的一身,笔挺的西装就毁在这一杯茶水上。男人女人都趾高气扬的不好说话。

白君素已经诚心诚意的再三道歉,男人快松口了,女人还是不依不饶。

“你什么东西啊,说两句对不起就完了,走路看什么了?”

白君素心里很烦燥,最讨厌这种难缠的人,她说话最多也就是刻薄,但不会这么没完没了。从包里掏出几百块钱:“这些够干洗么?拿去买件新的也可以。”其实她觉得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好,反倒像是在骂人了。可是女人这样,让她也实在没有办法。

果然怎么都不行,女人一下便火了。

“你什么意思,埋汰谁呢是不是?你很有钱么?我们钱也不少,不缺你这几个。”指着男人像炫耀:“知道我老公是谁么?景原的股东,别以为我们才来A城就什么都不懂,想欺负人。”

白君素本来头就疼,被她这么一嚷嚷快炸了。原来她也知道景原很牛啊,一个小小的股东都感觉自己这般的了不起。景原在A城怎么作威作福的横着走她管不着,不过既然是景原的那就更好说话了。

一抬头,觉得今天时气真好。又倒霉又晦气的,反倒锦上添花了。

“景原的股东是吧?认识容岩么?”见男人脸色都变了,不跟他戏耍下去,争执的时间不短了,眼见都成了一餐厅的笑柄。抬手给他指条明路,冲着进门的男子,然后倾城一笑:“看到了么,我是那个人的老婆,是以景原上上下下叫我一声容夫人。”

容岩和宋明秋来这里吃私房菜,一进门就看到白君素,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先前还一脸烦燥,转眼这就笑了。容岩已经翩翩然的走过来,当着情人面从来都这般的不忌讳,揽上她的肩膀很认真的问:“怎么回事?”

那一男一女已经站起了身,对容岩笑得一脸奉承阿谀,卑躬屈膝的样子。

男子面上说不出的尴尬:“容总,不好意思,跟夫人发生了一点儿小误会,都没事了。”然后又转首看向白君素,连连的点头道歉:“夫人,真是对不起,刚才是我们过火了,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初来乍到A城,不知道您是容总的夫人,还请您别往心里去,实在是对不起!”

白君素也懒得往心里去,但素来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咄咄逼人,不找回去心里定然要气不顺的。

“见识你个头啊,对不起管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景原股东了不起啊?以后少在姑女乃女乃面前仗势欺人。”

她这话一语双关啊,连容岩都听出别味来,淡淡的眯起眸子看她。现在仗势欺人的好像不他们景原的股东吧?!

男子哪还敢这么吹毛求疵,不论对不对,也不论谁有错在先,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

白君素要走了,转身看到容岩身后的宋明秋。又突然转过身来对上男子,笑得一脸明艳如花,刻意摆弄一点儿,清纯变妩媚,就成了男人最招架不住的那一种,若有似无的勾魂。这个神色一出,容岩当即脸都黑了,她这样的表情别人怎会见过,就连他都少见,只在他身上意乱情迷时有的时候哄得开心了,就会这样对他展颜一笑,每每都是换来他心驰神往,纵横驰骋。别的男人见到了还有什么好?明显那男人怔了一下,盯着她有些直勾勾,而白君素却很纯很无辜的说:“娶这样的老婆,白瞎你这人了。”在男人湿透的衬衣上掸了掸,像是暧昧的碰触下一秒那手腕的骨头就要被捏碎了,容岩握在手里,一室的冷:“吃完饭了就快走。”

白君素瞟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冷哼:“正要走呢,拦都拦不住。恶心!”然后她真干呕了两声,这回真不是装模作样,肚子里那个又来折磨她。白君素心一颤,逃也似的出了门。

她有些惶恐了,容岩多精明的一个人。她不允他碰她,而她怀孕的反应又这么强烈,身体一日一日的瘦下去,而肚子却一天天的凸起来。只怕再让他看到她干呕一次,什么都包不住了。直接开车去找江承煜,哪里还顾得什么脸面,她现在最亏空的就是法子,少了江承煜这个智囊团,果然步履维艰。

路上给江承煜打电话,说是人在片场。这一会儿出来不方便,就说:“你过来吧,来等我一会儿也就完事了,陪我去吃东西。”

白君素说了个“好。”字直接开车去了。

李可早在江承煜的安排下去接人,远远看到白君素就打招呼。白君素不认得她,可是她认得白君素。结婚时那三人上了头版头条,照片放得大大的,俊男美女,而且绝色翩然的男人一下就是两个,一边站一个,谁都没被谁比下去,反倒各有千秋,白君素站中间也是美得不可方物,公司里的人拿到手里使劲端详,个个赞叹不已,全然忘了那是个麻烦事,只说:“绝配,绝配。”到底是谁与谁绝配啊,没人说得清,看左边两个,觉得是地设的一对,看右边那两个,又觉得是天造的一双。就单看两边那也是基情四射啊,容岩和江承煜谈恋爱,光想想就觉得很劲爆,一个冷酷,一个美艳,不是绝配是什么?甚至有人觉得这年代不好,若是女尊那时不就没这些麻烦事了,两个一块收了,和乐融融。当时说这话的人被江承沐爆了头,好一顿冷脸给他看。

李可近距离看了,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很美,胜在一个气质上。这就是她的第一感觉,因为娱乐圈里混久了,美女真的没少见,比她五官还精致的有的是,可是很难找出白君素这种气息的,冷淡又和绚,真是矛盾又完美的结合体。

两人见了面,介绍过,李可带她先去一边坐着。

“你先等一等吧白小姐,江公子这一场拍完就能收工了。”然后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白君素接过来,拿在手里没拧开,就一直握着。打量了一下李可,问她:“你是江承煜平时说起的助理?”

李可收回视线,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已经做江公子的助理很久了。上次开演唱会本来是我去接你的,后来有事,就换了其他同事。要不然我们早就见过了,常听江公子提到你,觉得你真漂亮。”

白君素被她逗笑,觉得这是个很好说话的女人,看年纪也相当,距离一下拉近不少,又问:“江承煜毛病很多吧?是不是当他的助理特别的累?”

李可努了一下鼻子:“可不是,大少爷脾气,全身上下都是讲究,一看从小就是被侍奉习惯了。”话才一落,江承煜就在那边招呼上了,还真是应景。看来是画的妆有不妥,让化妆师过去补妆。李可自然也不能闲着,起身对白君素说了一句:“白小姐,你先坐着,我去看看啊。别人一般招架不了他。”

“你去忙,不用管我。”

白君素坐着没事,那边忙活成一团,江承煜趁着这一点的闲暇时间朝她望过来,深深的看着,即便格得远还是觉出那一眼很认真。白君素冲着他笑笑,示意他忙着。江承煜还是时不时的看过去,总像有那么多的不放心。

他火眼金晶,看别的不行看女人的身体还是很独道的,她虽然一直就没胖过,可也没这么瘦过。现在这都什么啊,皮包骨了。胸都快踏没了,本来连个二次发育都没有,还不真成太平公主了。

白君素哪知道他想什么,这一会儿没人跟她说话,她就低下头抠瓶子上的标签,指甲很尖,原来容岩已经很久没给她打理了。这样一想又觉出悲哀,她竟然已经这么依赖他。生活上那些极细碎的事,本来就不在行,后来有了容岩更加的不放在心上,现在时而就会觉得一团糟。

“江承煜加场了,你估计还得多等很久。”话音至,香气袭来,干净的木质香。

白君素一抬头,江承沐已经坐在她身边。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就有板有眼的,神色不温和也不冰冷,虽让人不能亲近,但绝对生不出讨厌。

“不是就这一场么?”

江承沐转头笑笑:“可以再加啊。”好像她这句很幼稚,像个小孩子,所以他就这么骗小孩儿似的哄。

白君素“哦”了一声,继续低头抠瓶子。其实她等得,反正又没有事情做。

江承沐看了她一眼,又问:“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白君素愣了一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问她决定好要离婚了么,其实就算江承煜不说不问,她也知道这些天他心里很挂念这件事。毕竟再没个决断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的。她跟容岩走到这一步上,只怕在谁看来都没有再过下去的必要,仇人之间哪里还会有什么温情呢,僵持下去也只能是活受罪,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会快刀斩乱麻,速度的结束这场恩仇,让两个人都超生,这本不是件可以打持久战的事。而且明显要是她败,再不想着退出,还有依恋的话,就是执迷不悟的犯傻了。

她哼了一句:“不是我没想好,是我想好的路都走不通,容岩的防御太缜密了,他把路都堵死了。我只得再想法子。”

她说这话很平静,江承沐再看她目光有些惊讶,听她这个意思发现这可不是个盲目又没头没脑的女人。她似乎心里很有一套决策,或许能跟容岩相抗衡也说不定。像她说的,只是还不成熟,要调事战术试试看。江承沐刹时间兴致起来,发现江承煜的提心或许是多余的,她反应比不任何人慢,只是看着迟缓而已。

白君素等了半天他不说话,她在心不在焉了一会儿之后,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我问你个问题啊,假设……我是说假设,两个人是仇人,而他们却在一起了,假设那个女人怀了孩子……”

没等她把整个假设说完,江承沐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肯定:“你怀了容岩的孩子。”

白君素瞪大眼有些惊讶的望向他,就像这是多么难猜的事而他轻而易举的猜到了。下一秒更加飞快的倾身过来,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大眼睛定定的瞪着他,脸颊都红了,说不出的挫败与灰心。

江承沐一下便愣住了,她这样扑上来,距离一下拉得无限近,连她身上清香甘甜的味道都闻得格外清析,像一种醉人的粉,带着微微的酒意熏染。而她的手掌非常细腻光滑,大抵这就是人们说的肤若凝脂。贴在他的唇上,比他的嘴唇还要软,那质感清析的反射到江承沐的大脑皮层里。而她这般不知,就那样看着他,起初还想着她有些孩子气,这一刹瞧着更加像个孩子了。这件事很让她羞恸,到了这么难言的地步,不说她单纯说什么。其实江承沐觉得这都再正常不过,他们是夫妻,做什么事不是正当应该,何况怀了一个孩子,难道她不知道那样就是很容易怀上的么?

白君素还在怪他:“你怎么那么大声?我是说假设好吧,谁说我怀上容岩的孩子了。”然后小心意意的往四处看了看,唯怕别人听到这话。见大家各自忙着,并没有人注意到,才松一口气放开他。

江承沐有那么几秒还反应不过来,这可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从来雷厉风行,最擅长应对突发事件,再棘手都不怕。这一会儿心跳动得厉害,就想这么默然的呆一会,不想说话,怕打破什么。

白君素回了神,还以为他那样是生气了,觉得自己是有不妥,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太着急了,不是有意要捂你的嘴。”为了平他的怒,还刻意伸出刚刚才只手兀自狠狠的拍了一下:“诺,这样行了吧。”

江承沐哪里计较这个,刚才她贴得近,看到她若隐若现的锁骨,觉得这个女人近来萧条得不像个样子。虽然他是个男人,懂得却像比这个女人还多。

“反应很强烈?”本不该问这话,没理由也没立场,却不由自主的问出来。

白君素还是有些尴尬,点点头:“是啊,很不舒服,不想吃东西,恶心。”

江承沐已经站起身,低头叫上她:“我去医院看我姑姑,一起去吧,顺便让她给你做个检查。”

白君素是来找江承煜的,很不想随他去,而且,压根就不想做什么检查。

江承沐看出她的想法:“不想去?这种事不能马虎。”

白君素嘟囔了一句:“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个东东生下来。”

江承沐笑了,不管她,已经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先离开,顺便让李可等会儿跟江承煜说一声,他会把人送回来。

路上没给江月夜打电话,真是失算,本来考虑到她今天不休息,一定会在院里,但没想到她有客人,而那人还是容岩的小舅刘启明。

又撞上了,还是跟江承沐一起,可怎么好?

江月夜不说话,在一旁猛瞅自己的大侄子,眼神要多别样就有多别样,他这个大侄子可没有管闲事的毛病,最近三番两次是怎么了。

江承沐多机智,色都没变,半点儿异样情绪都不见。继白君素之后跟刘启明打招呼:“刘叔叔您好,上次着急,没跟您正式说上两句,我是江承沐。”眼神瞟了一下看他胡诌的江月夜:“江美人的侄子,也是容岩的好朋友,路上碰到弟妹不舒服,看她头疼得厉害,正好来看姑姑就一起过来了。”

刘启明很紧张:“君素,怎么了?生病了?”

白君素先看了江承沐一眼,心口怦怦跳。八面玲珑的男人啊,连谎都替她撒了。自然不能跟刘启明说,他肯定还是向着自己的外甥的,而且容家巴巴的盼孩子,真若让他们知道,那她什么出路也甭想了。笑了一下,敷衍:“没事,这两天感感冒,就一直头疼。开车子不放便,就搭便车过来了。”

刘启明很紧张:“君素,怎么了?生病了?”

白君素先看了江承沐一眼,心口怦怦跳。八面玲珑的男人啊,连谎都替她撒了。自然不能跟刘启明说,他肯定还是向着自己的外甥的,而且容家巴巴的盼孩子,真若让他们知道,那她什么出路也甭想了。笑了一下,敷衍:“没事,这两天感感冒,就一直头疼。开车子不放便,就搭便车过来了。”

刘启明对白君素的事还是很上心的,眼见都是长辈的热切关怀。倒让白君素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仅转身拜托江月夜找医生给细致检查一下,还决定等着她,完事之后把她送回去。

白君素心彻底虚了,拉着刘启明的胳膊:“小舅,算了,我现在好多了,别麻烦江医生了。”

“傻孩子,这种事怎么能算了,反正都来了。”看了一眼江月夜,语气温温:“欠她的人情我过后还。”

白君素傻眼,只能看向江承沐。

江承沐太镇定了,冲她使眼色意思让她放心。接着笑呵呵的过去揽上江月夜,难见的亲昵:“江美人,我陪你去,让他们等等吧。”这样油腔滑调本来是江承煜惯常的调调和手段,江承沐从来不屑这一套,眼见这孩子就学坏了。他什么心思江月夜一眼就看出来了。

查过之后彻底安下心来,只说没什么事,是轻微感冒,开了些药就了事了,整个过程妥帖的没话说,江月夜一直瞄自己的侄了。心忖,这回满意了吧?分明就是怀孕,还感冒呢。

刘启明就不和江月夜多说了,以为白君素不舒服,想着快些把人送回去。说了几句话叫上白君素:“君素,我们走吧。”

这一朝没弄穿帮,白君素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叫走,她就痛快的跟着走。对江承沐和江月夜道过谢之后走人了。

人一散场,江月夜当即露出拷问的嘴脸:“说吧。怎么回事啊?怎么搅到一块去的?又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青梅的。你以前不这样啊。”

“你以前还不这样呢。”江承沐回话更快,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这回来事了:“不跟你说了,赶时间。”

江月夜拉上他不让人走:“不说清楚别想走,那丫头根本就是怀孕了,你这么积极有什么企图?”眼睛一睁,忽然大惊:“不会是你的吧?”

江承沐头疼,把她的手扳开:“别闹了江美人,我连她手指头都没碰过就能怀上我的孩子?你这医学都白学了?”

江月夜抽他:“混小子,说谁呢。反正你说清楚了,以前你不爱这么多管闲事的。”

江承沐学江承煜那一句,揽过来亲她:“行了江美人,乖啊,操太多心容易老。”

江承煜附身!江月夜才一恍惚,江承沐已经闪人了。大步走出很远,没转身冲她摆摆手:“再见江美人。”果然还是江承煜那一套管用,难怪没那小子致不了的人。

路上闲聊了几句,知道刘启明是暂时回国办事,明天又走了。

问她:“身体怎么样了?那之后有没有不舒服?去医院再检查过吗?”

白君素笑着安抚:“没事,一切都很正常,根本对身体没有影响。”

“那就好。”

白家那些事刘启明还不知道,更不知道她与容岩间的变故,看她精神不好,以为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聊了两句就让她闭目休息。

良久,白君素睁开眼睛,侧首看他,略有些难为的说:“小舅,你也认识杜小枫吧,有她的照片么?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题外话------

对不起,传晚了,太忙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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