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 谁的君素

作者 : 公子齐

白君素,你不能这么残忍对我……

容岩指掌攥紧,手臂上青筋绽起,正晌午的日光那样灼热,刺进他的眼瞳里把千年的寒冰都融化了,点点水汽蒸腾,容岩薄唇抿得很紧,看不清前路,水雾茫茫,他一路开回家,几乎横冲直撞,两次跟人追尾,并非有心,只是双眼被什么东西摭挡住了,全世界都处在一片迷离不清的混乱里。觉得一切不该这样,昨晚她那么温柔,几个小时前还在他的怀里,他短暂的假寐就做了美梦,从家里出来一直舒心异常……

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老宅上午派了人过来,本来是打算在白君素生产之前照顾生活起居的。容家又不是请不起这几个下人,就算容岩他们喜欢独居,也不能让一个孕妇独自呆着,容岩那么忙,他们如何能放心。管家带人过来时,大火已经着起来了,从内而外烧起来,烟尘滚滚,等外面见到火光时,里面只怕已经燃尽。这片别墅区的建筑相格甚远,独自占地面积而大,如若不是烧得格外引目,很难被人发现。也不知烧了多久,才有人看到报了警,随后大宅的人也过来了。当即都吓傻了,赶紧给老宅那边打电话,消防车随即而至,故不上其他先冲进去救人,管家歇斯底里,已经开始打颤,不知容岩和白君素是否就在里面,老泪纵横:“快救人啊,我们少爷和少女乃女乃还在里面……”

消防员踏进去的时候已然绝望,内部都烧空了,如若真的有人,就算有九条命也凶多吉少。猜想是瓦斯爆炸那一类引起的意外火灾,而房子太大,易燃易爆的物品太多,一旦引成一条火龙,转眼就能酿成滔天火势,房子虽然大,也经不起这样烧。最后在客厅找到一俱烧枯的尸体,真的已是枯骨,熏黑的一俱骨头架子,被消防队员从里面抬出来。从形状判定是个女人,除此之外再没找到其他的死者。管家这才断定容岩没事,想起给他打电话。

容岩回来时,容父容母早已经赶过来了。容岩家里连半个佣人都没有,如果是个女人,除了白君素还能有谁?一尸两命,即便不用任何人去说,一旦想到就是致命的打击。容母嚎啕大哭,平时里的优雅一点儿不见了。容父脸色苍白,只言未说,昏死过去,救护车快速将容父和容母送去医院。外加了一些看事的人,场面一时混乱吵杂起来,唏嘘感叹声蔓延开来,由其知道女主人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更加喟叹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容岩冲破人群跑过来,那一日他风度翩然的出门,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映得眉目如画,丰神俊朗,他从来都是玉树临风的样子,生意场上没人见过容总失起态来是什么模样。即便天踏下来,当着外人的面他也绝不袒露半分真情,他深知战无不胜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捏到软肋,刀枪不入才最能所向披靡。他谨遵了这么多年的泰然优雅,冷性淡薄,这一刻却忘记是怎么一回事了。要他怎么含笑?说他容岩是金刚不坏身,无懈可击?这里躺着他的女人和孩子,连温度还残留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却有人说,容总,你看啊,那就是你的妻儿。容岩摇头轻笑,大大的一个讽刺,像不可置信,呵,这不过一俱枯骨,怎么可能是他的妻儿,谁天大的胆子,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他的老婆什么样?面容干净,精灵古怪,会哭会笑会爆粗口,怎么可能安静如斯的躺着。她的恨还没平息,她的竹马还危在旦夕,她怎可能就这么放手了?容岩蓦然站起身。

管家看出他的意图,一嗓唤住他:“少爷,这就是少女乃女乃,里面再没有其他人了,您别进去,危险。”

容岩目光陡然沉顿,定格在一处良久都像失了魂魄。血肉虽然烧没了,可是真金白银化不了,手骨几截已经烧断,还有那一点亮晶晶的,便越发刺目难掩。有声音唧唧喳喳响在耳畔:“钻石大了有什么好,还不是一块碳,搞得跟爆发户似的,小一点看着更精致。”可不就是一块碳么,化成灰烬,再大再足两当初的痕迹都丝毫不可见寻。缺失了一块,只剩一圈铂金,这是他送给她的婚戒,已然残缺不全,命运像极了他们这场婚姻的结局。容岩才终于缓缓蹲下人,慢慢的将这副枯骨抱进怀里,双腿一沉,跪到化了雪水的地面上,染了一身的污渍,终于像回过味来,一切都瞧清了,反倒出奇的安静,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连神色都静寂如水。就似他的怀里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睡着了,被他这样揽在怀里轻轻的晃,一切都美好如初,命运不过有惊无险,但谁说就走到头了呢。

刘启明闻讯赶回来时,隔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两天了。

容父自那天开始卧床不起,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刘母虽不至于,但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她不喜欢白君素,可怎么也是条人命,她再凶残还到不了对人命视若无睹的地步。何况白君素的肚子里怀着他们容家的血脉,这样的当空不是掐人的喉颈么。

刘启明本来要上楼安慰容父几句,被容母阻拦:“别去打扰他,让他休息吧,这事别人说了都不管用,非得他自己看开。我去看看容岩吧,听下人说他这两天状态不好。”

怎么好得了?妻儿一朝丧生火海,再冷血无情的男人也可被煎炸出感情来。何况容岩到底真无情还是假有意,还都说不准。

大火将整个别墅烧成一个空壳,修缮之前是不能住人了。容母就担心容岩一个人住会东想西想,而且也没人照顾,让他先搬回老宅来住段日子。他不肯,除了这一栋,他还有其他的房产,不至于流宿街头。他打小就独居惯了,容母从来都拿他没有办法,不得由着他。

刘启明并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个宅子里,给他打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又打到景原去,只说:“容总近来有事,不来公司。”刘启明发起愁,觉得这回是碰触了他这个外甥的肋骨,就算不说那样也差不多了。他打小就冷硬刚强,就算当年女乃妈一家不幸,他也只是消沉,没说不去上班。

心里感觉事大发了,再不停的拔打容岩的手机,没两下那边似乎烦了,连机都关掉。

刘启明七上八下,出了这种事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就连他都感觉跟做梦似的,前一刻才跟那丫头说了心里话,把这些年发堵又美好的爱情讲给这么一个小辈听,实则他也非逢人就说,这些年连容母都不知他的感情空白里还有这档子的事。就是觉得白君素跟他很对脾气,不觉然的就跟她讲起了知心话。真是很喜欢这个外甥媳妇,没想到红颜薄命,竟发生这样的事。刘启明直接把车开到烧毁的别墅去,虽不说是一片废墟,但没些日子绝对再住不了人了。远远看到容岩的车子停在那里,料准自己没找错地方。

门还是完好的,没有锁,一推便开了。晌午的阳光那样浓烈,即便是冬季也免不去的如火如荼,阳光将大半个屋子都照亮了,虽然是座废城,仍似金碧辉煌,连带里面的男人,都一并被染得金光灿灿,就像盛开的太阳光,入目说不出的壮观,跟当下的情思实在不符,却没有办法,当真是那样的感觉。

容岩靠在窗棱上,房子毁了,花园还是好的,从那个角度看出去,还有冷冬的花在开放,北方的天气,怎么可能再开,她说喜欢,却不知道养起来要多费事。才要冷了,容岩就找人修缮了一个大的花房,几乎将整个花园都罩进去了。冬季再冷的风也不用怕了,那些花以往是怎样的绽放着,只要不待花期尽了,就会一直开放下去。但他还是高估了一朵花的生命力,即便条件那么适宜,还是有那么多花早早就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也忽如一夜寒风至,想要败的,总也拦不住,一夜间的事,即便是他也无力回天。

白君素坐在沙发上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就像那些花是他一手捣碎的,努着鼻子跟他抱怨:“容总,你可真讨厌,那些花都败了,你不是说可以开很久的么?”

容岩抬起头,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实在没有办法:“这事怨得着我么,要不是弄成温房,早就败了,还能挺到今天?你知道为了博你一个满意,花多少钱么?”

白君素转过头来瞪他:“你是浪子么?要花重金搏美人一笑?”

他真不是,可总有人这样说他,有什么办法?

指间的烟积上长长的一截烟灰,再不重负,掉了下来,露出明明闪闪的光火,就在他修长白皙的指月复间。无名指上的戒指灼灼生辉,亦是那种刺眼的光。仿提示着这是一个有妇之夫,却丧妻丧子……别人都不落忍,而他却那么安静,任光茫洒满全身,而他融入其中,似乎是睡着了,与世同眠那样。发梢微长,挡去一双桃花眸子,就是这唯一的一点儿生机,也被摭住了。

刘启明远远的看着他,想唤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又涩又紧。那一端的人太安静了,他怕仅是一个错觉,而容岩本已经不在那里,他怕一张口,连他的外甥都不见了。

那烟已经烧到指月复,容岩才低下头将它掐灭。没有转身看过来,喉结动了动,许久不说话的缘故,嗓音干涩沙哑:“她问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么?我对她说记不得了……”如何敢记得,他们之间横亘着需得用血清偿的债。又如何能忘记,那是他容岩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威胁,女子穿了平底的鞋子,还不达他的肩膀,便敢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倾城容貌不是为了搏你们这些浪子的回眸一笑,再色咪咪的看我朋友对你不客气。”他怔了一下,并非真的畏惧,难得见一个丫头敢对他生猛一回。偏首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是她的朋友?是见过,一次商业应酬上对他示过好,但并未觉得倾城。不及眼前这个,饶富兴致的看回来,淡淡的眯起眸子打量,剪水双瞳,眸如点漆,清透明媚的一张脸,连眉眼间的那点儿怒色都像流光异彩,隐隐是有那么几分异样的动容,只觉得好看。

女子被瞧得慌了神,想到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攥着人家的衣领的确不太像样。而且她那朋友抱怨时只说这个男人很气人,气得她想死。也没问她怎么个气人法,平日她说那话都是有男人觊觎她的美色,便想着这次也不会例外,冒冒失失的就替人出头。

好大的气场,看着他那个样子,自己也是有些怕了。若不是那一双桃花眸子有几分暖意,真是一张会要人命的脸。好友也上来拉她,显然是有了什么出入。但她要脸面,强撑着势气抬起头:“你……你想干什么?”

似乎那个想干什么的不是他,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小姐,这该是我的台词吧?”

她的脸已经红了,哑言的看着他,虽是怒火重重的瞪着眼,尴尬却显而易见。

那女人已经在一旁连连道歉:“容总,真是对不起,君素是我朋友,她误会了,对不起!”私底下狂拉她的手,就要带人逃离现场。

怎有这样不识趣的人,明明是自己错了,却非得争个脸面回来。走出一步还回头:“喂,我才不管你是谁,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他还急着去开会,慢条斯理的回给她;“我叫容岩。”

那样子也像无所畏惧,欢迎各路小鬼来砸场子,他还真没怕过谁。

她不知道容岩是谁,孤陋寡闻的可以。回去必然要查的。才觉得那一时是自己无厘头了,这分明就是个不近的男人,在这个绯闻满天下的年代却连绯闻女友都没有听说过。白君素羞愧的同时,左思右想却动了心思。

刘启明怔了一下,听出这是在跟他说话,也听出是在同他说他与白君素的初见。心头更硅裂一般的疼起来,他爱了江月夜这么多年,初见那回却也不甚模糊了,至少没有这么清,或许是看头太长的缘故,但他知道不是。

“容岩,这是个意外,小舅知道你很难过,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容岩至始不曾回头,目视不远处的花房静寂得成了光。

良久,似说给别人听,更似自言自语:“她是故意的,她是想要了我的命。”

他不说悲伤,也不说难过,全世界于他是那么不打紧的事。容岩不记得自己在乎过什么,以后更加的不会了。

刘启明叹气“傻孩子,怎么这样说,君素爱你。”

容岩垂下眸子,又掏出一根点上。她的确爱他,却更恨他。眼见就噬他的骨,吃他的肉,让他一生都活不痛快。

他倒宁愿她永远不要放过他,他误解了一段仇恨,哪种报应都是应得,她生着怎么样折磨他都好,反正她有那么多让人心痛的法子,何必做到这一步呢。

不是痛恨是什么?

真当是绝望了么?白君素,这就是你此生留给我的?

江承沐才听人报告了一下当下的外界反响,从媒体到网络,逐一分析比对,比料想中的还要强烈,太动荡太难安的一次了,只怕妙手都难回春,关于江承煜的帖子满天飞,压都压不住,直盖起了摩天大楼,从电台到媒体,无疑就将热点集中在这起事件上,说什么的都有,好的,坏的,冷的,暖的。舆论的影响力从来都很大,而且难以琢磨把握,它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它就是这样残忍。这种热靡度在娱乐圈里也算空前色后。

老板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都要给江承沐打一通电话,一边寻问江承煜的情况,一边问他是否想出解决的法子。如果江承煜毁了,整个公司都会元气大伤,这无疑是公司男演员中实力最强,也是最有发展潜力的顶梁柱。江承煜不仅年轻,各方面条件都有着极大的发展空间,公司为了栽培了花费不少心力。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陨落了。

江承沐电话都懒得接了,江承煜么?情绪可想而知的糟糕,大火烧死的不是他的青梅,也不是他心爱的女人,更是一把火将他给焚了。李可说几天来滴水未沾,饭更加是不肯吃。为了上镜本来就瘦,那么大的个子瘦成一把骨头了什么样?法子么?更加的没有了,江承沐可以毫无顾及的说,他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等,等看清舆论的大体走向再明确一些,火候到了,他才能近一步的做决定,他回给老板的就是这样的答案。连他一个王牌经济人都这样说了,真是让人无比的绝望。

几天来一工作室的人都跟着心神不宁,有事没事巴巴的盯着网络看,一有动向就心跳连连,惊呼不止。他们知道这一次对江承煜意味着什么,当潜规则在这个圈子成为家常便饭的时候,还是有人时不时拿这样的仇闻做为攻击人的利器。而江承煜这回还不同,远是那些都没法比的。

白君素是有夫之妇,不论当夜他们是怎么想,没人在乎,他们看到的只是两人一同私奔,然后被丈夫逮到,结果当夜绯闻女主就葬身火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就算公方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定性为意外火灾了事,但岂能服众,网络和媒体纷纷揣测与私奔那起事件月兑不了关系。要么人是容岩恼羞成怒,将人给杀害了。要么是白君素为情所困,自杀身亡,但无论哪一种揣测都跟江承煜月兑不了干系。怎可能不被千夫所指?

这是怎样挑战伦理的一件事啊,社会再进步开放,人性也到不了这种默然的地步。婚外情,私奔,情杀,哪个不是敏感词汇,条条都足以致命,更别说毁了一个人,岂非易如反掌的事。

王晶给江承沐倒了一杯咖啡,没立即就走,犹豫一下还是说:“沐哥,这次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法子了么?你怎么也得想想办法啊,不能看着江公子就这么毁了。”

江承沐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放在一边没有喝,按了按太阳穴:“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过一个小小的经济人,又没有回天的本事,看他的造化了。先活着再说。”

给李可打电话,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李可显然是哭过了,她是他的贴身助理,每天看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难过。

“沐哥,你想想法子吧,你再不想办法,江公子只怕得出事。”

不吃,不喝,意志再萧条。一个男人能撑多久?

江承沐知道他是不想活了,想这么就把自己给活活的困死。别说他不敢,他这个弟弟一准想得出做得到,这天下事只怕还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只是不肯吃饭喝水么?还有什么不良反应?”

李可搞不懂江承沐怎么那么沉得住气,这可是他的弟弟啊。吸了一下鼻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昨晚可能是抽太多烟的缘故,几天来又是空月复,今早我看到他吐了,那脸色都不对劲了,苍白得跟纸一样,想来又是折腾了一夜没睡,眼睛都陷下去了。问他也不说,也不说哪里难受,又把自己关进去了。”李可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平时再了解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她很害怕,怕那门一关上,江公子就真的再走不出来了。

江承煜有胃病,当明星的很多胃都不好,忙起来吃饭不规律,由其是他这种,本来档期就满,活动也多,吃起东西还挑剔,就时常空着月复,宁肯饿着也不吃。李可正因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所以常给他备着零食,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饿极了好歹也能垫一下。他现在这个样子八成是胃病又犯了。

江承沐头也疼,真怕他会折腾出事来。江家的宝贝疙瘩,哪一个不宠着。本来就都以为是他将人诱拐进这个圈子里来的,真若出了事,非先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好好看着他,我马上叫医生过去。”一般的医生肯定是不行的,江承煜一任起性来天王老子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一般的医生,只怕靠近他都难。转首给江月夜打电话:“去看一下你小侄子吧,估计快不行了。”

他把这么亦恐亦怖的事说得这般平静,引来江月夜一阵骂:“江承沐,你还有良心么你?啊?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他若真有什么好歹……”江美人心疼得直掉眼泪,哽咽着说了一句;“小煜要真有什么闪失,你们也都别想好过。你,我是下不去手,我非得让你爸拿鞭子狠狠的抽你,这次就算打死你我也不拦着。”

江月夜这回是真心疼了,了得么,江承煜不舒坦那还不是跟剜她的心头肉一样。

江承沐哪还敢再说其他,低眉顺眼的哄她;“我知道了江美人,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陪着你满意了吧?先别跟我在这里使脾气了,来看看他吧,好像胃病又发作了。”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更不放心她去了一见到江承煜会口无摭拦,已经拿上外套向外走:“等着我,我去接你。”

路上江月夜听到他说江承煜几天来不吃不喝,边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时不时伸手过来掐上江承沐的胳膊,真是将他给掐疼了,为了让她好受也不躲闪。这些事情与他有很大关系,只要她心里能好受一点儿,掐两下算什么呢。再说,以往江月夜还真没忍心掐过他,在江月夜的心里,别人都是其次,就她这两个侄子是她心尖的肉,碰不得伤不得的。

掐他仍是不解恨,一边哭一边抱怨:“凭什么你帮白君素金蝉月兑壳,就得让我侄子不痛快啊,他实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让他活不成了是不是?你就不能告诉他真相么?”

江承沐考虑事情从来周全,他既然选择不说,就一定有他不说的道理。

“能说么,他本就该疼一疼的,如果他不疼了,事情不就全败露了么?做那些手脚跟白做有什么区别?江承煜现在这个反应就对了。也该让他吃点儿苦头,否则这事永远没完没了。那晚他将人带走了你又不是没听说,这种没头没脑的浑事他都做得出,你以为你的宝贝侄子还有头脑么?没人逼他,是他自己失心疯了,怨不得任何人。这回不致一致他,永远也别想过了这道坎。再说,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是福是祸谁说得清呢。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给你侄子看病,先保住命再说。其他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知道这么说,江美人还是心疼,看她那样子怪心疼,伸手一只胳膊揽上她:“江美人,你先帮我稳个场,别让那小子现在闹出什么事来,以后的事我保证给你个交代还不行么。别让他出事不说,家里那边也帮我兜着点儿,今早我爸就打电话了,死活要来看看江承煜,他要一来了还有我活命的机会么。还有我二婶,你先帮着挡一挡,过后我好好谢你。”

江月夜抽抽搭搭:“我不要你谢我,我只要小煜好好的。”

江承沐打着方向盘应承:“能不好好的么,他一个二十六七的大小伙子能有什么事。”

真不给他争脸,这个程度连江承沐都没想到。江家一代代的出情种,就这个最吓人。

还没到呢,李可夺命的电话就打来了:“沐哥,不好了,江公子吐血了。”

江承沐手也颤抖了一下,强稳了神说;“好好看着他,我们两分钟到。”

挂了电话江月夜就问:“是小煜出事了?”

“吐血了。”江承沐眉头蹙紧,叹出这一句。

江月夜“哇”一嗓就哭了,过来捶打他:“我说小煜会出事吧?都怪你,都怪你。小煜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江承沐心下也是慌然,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去了之后,初步断定是胃出血,不吃不喝,胃本来就不堪负重,又抽了那么多的烟,再加上喝酒,能不胃出血么。想也不想的先送人去医院,李可先出去探风声,不敢让外界抓到蛛丝马迹,确定安全后才把人背到车上。

江月夜几乎快要疯了:“你们这都是什么垃圾行业,我看干特工也比你们这一行安全,瞧瞧都把人害成什么样了。等到小煜好了,我非得发动全江家人逼迫你们两个都给我退出这个圈子。否则我就不认你们两个侄子了。”一边痛恨,一边又是心疼,江承煜晕睡过去了,不知道此刻正枕在江月夜的腿上,梦里似听到声音,只觉得烦燥,眉头紧紧拧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儿血色。

江月夜捧着他一张脸,皮肤白皙细腻,经不住折腾得像透明了起来,被她捧在手里,明明男人的一张脸却像细碎的花蕊那样羸弱,江月夜从未见到一个男人会如此萧条过,就算她当年为情所困,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却也没有到达这个程度。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砸到他的脸上,沿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滑。

那一天下了雨,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天上飘着云朵,风也轻,天也蓝,一切都那么和绚。就像江承煜二十几年的心,都是这样过来的,以为会永远那样的过下去。这个女人前二十年是他的,后几十年就也该是。一直觉得她小,等啊等的,等到她可以嫁他的年纪,二十二岁,该当是可以了,虽然还是那么的孩子气,可是江承煜觉得他再等不下去了,非收了她的羽翼,就算她想要自由自在,也仅能在他的怀里自在了。

他等那一天,那等了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先去拿了戒指,无论款式,还是钻石的颜色,都是她说过喜欢的,他记在心里,刻意让人订制的。他握在掌心里,就像将她整个人都握住了。给她打电话问她人在哪里。那一天她哭得实在厉害,好像真的伤了心,他还从来没见她那样哭过。电话里一遍遍的只说:“怎么办?我好爱他,可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怎么办,江承煜,我的心快要疼死了……”

他只觉得是从头凉到脚,站在珠宝店里看窗外的人来人往,车流如织,喉咙哽了哽,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他问:“谁啊?”

她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只一遍遍重复之前的那一句,说她那么爱他,说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了,说她生不如死,心都是疼的。然后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他懂得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因为那时他的心就是那个疼法。好像由心而来的绝望,将一生都毁灭了。直到最后她才说出那个名字,“容岩。”

容岩,就是这个男人,了断了江承煜一生的爱情,他从来没想到的事。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她能嫁他了,而她却已不爱。或者说从来没有爱过,现在她的心痛了,据说还生不如死,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容岩的?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那一天他从珠宝行出来,天空下起了大雨,一滴一滴好大的雨点都砸在他的身上。他觉出疼来,仰起头看天,雨水打落在脸上,撞进他的眼睛里,直敲打出泪花来,跟雨水混搅在一起,浑浊不清的……谁能告诉他,他的心为何这样疼?

江承煜闷哼一下,江月夜更加的慌,依旧捧着他的脸:“小煜,是不是很疼?乖,快到医院了,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是啊,好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江承煜没有醒,依旧处在醒梦中,却抓住她的手,细语喃喃的唤她:“君素……”

君素,君素……到底是谁的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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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们,昨天我把人给搞分离了,感觉功德圆满,所以我今天放松了一下,嘻嘻更晚又更少了,这两天我要休息,每天比前些天少点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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