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 你是鬼么(二更)

作者 : 公子齐

江月夜“嗯”了一声,明显下面还有话要说,斟酌半晌,第一次不知该怎么游说一个小辈。当她想劝解绍青桐的时候脑子里就蹦出“游说”两字。那天她也见过容岩了,啧啧,不得不说,刘启明的外甥当真了不得,人中龙凤,那样的孩子没法不得女孩子喜欢,因此她也拿不准绍青桐心里是种什么感觉了。看她这个反应觉得该是不在乎,但她不敢笃定。五年前绍青桐能在那么混乱的情感纠葛里想出金蝉月兑壳的法子,很让她另眼相看。否则她那个对女人无比挑剔的大侄子不会多管闲事,而且她敢保证他一定是心动了,不仅如此,还是喜欢进了心坎里,再深一点儿,说爱也不为过。不过她相信江承沐的为人,江承煜喜欢的,他永远不会争也不会抢,就这么藏匿起来一辈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让她看不穿也没什么稀罕。

绍青桐本来就在等她后面的话,这是礼貌。但既然她不说,她就先说了。

“姑姑,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接受小舅呢?”一出口还是当年的叫法。

“呃?”江月夜一下便乱了方寸,接得有些措手不及:“怎么说到他了?又怎么说到我了,现在不是说你们几个小辈的事么。”

绍青桐回过头看她,一脸真挚:“姑姑,其实我挺心疼你也挺心疼小舅的。我一直很钦佩也很羡慕你们的感情,觉得它是那么的美好和难能可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当年我会那么做就是因为听了小舅讲述你们的故事,深受感动和启发,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有回忆也是好的。当年我就是很爱容岩,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错过江承煜之后还能那么爱一个人,‘死’的时候也爱,小舅跟我讲你们的故事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很多年后容岩会不会想起我,他会怎么回忆我?带着哪种心情,或是会有哪种表情?那一晚我想了整整一夜,觉得定然不会有小舅回忆起你时的那种感觉,眼角眉梢都能盛满笑。但我们之间的怨恨那么深,他总不至于忘记。不管怎么,记得就好,于是我放心大胆的死了。到今天也不后悔。”她讲起自己的爱情,听起来是过去的事,绝口不提现在,只知道她不后悔,不后悔离开,也不后悔爱过,就是无从知晓她现在的感触。

江月夜亦是心酸,低下头静静注视她的一双眼:“其实当年看着小煜那么疼那么痛苦,我是恨过你的,觉得你一走了之实在太自私了,根本没有顾虑别人的感受,以至于伤害了那么多的人。可是,后来我渐渐就懂了,如果是我,不知做得要有多糟糕。就像我的感情,跟你那些事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但我仍旧自私的一路走到现在,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现在看着你,我就更加明白了,其实你那样‘死’了,是想保全更多的人和感情,只是我们都始料不及,有的感情那么深,非得是用一辈子才可以忘记的。你做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搭上一生那不现实。君素,我也很钦佩你。我是很想让你和小煜在一起的,容岩放手了,而小煜依旧深爱着你,说不偏袒我自己的侄子是假的,看你们蹉跎了那么久,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修成正果。我二嫂很多年前就后悔了,这五年来小煜不回家也不见她,不说恨,就那么不冷不热的,一家人都跟着心痛,除了你别人救不了他。”

那些更加深远的记忆绍青桐很多年前就不去想了,觉得那是个久远的时代,连记忆都被割裂的那么远。江承煜对她的那些好,她对江承煜的那些爱和迷恋,就响彻在青春的风铃里,风一起就哗啦啦的响,悦耳而清脆。但那些有太多少女情怀的味道,像永远的十八岁。可她如今连二十八岁都没了,她甚至有了孩子,而江承煜曾经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只比过往更加璀璨辉煌了,她拿什么跟他并肩而立?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轻微,详和得有些不像真的:“姑姑,如果说当年我和江承煜都不管不顾就好了,我们都只是看着乖张又不听话,叛逆的像个坏孩子。其实我跟江承煜都是好人,我们心理是明事理的,所以谁都没能义无返顾。你瞧,我们平白都吃了多少苦,说起来连我自己都恨,恨过他,更恨自己。那么多明晃晃的爱别人都一目了然了,只有我们自己看不清,以为是种习惯,以为在彼此心里根本就不重要。直到将自己说服又逼退了,才蓦然觉得自己那么傻,竟那么傻。”她一抬手,牵起江月夜的握在掌中,笑弯的眼里闪烁着晶亮的水花:“姑姑,我觉得你和小舅要比我们好很多,你们的爱长远而单纯,其实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你们想要拥抱很简单,一人抬起一双手臂踏出那一步就好了。中间从不曾隔着什么,即便有东西,也不是彼此的,是别人赋予的,关你们什么事。姑姑,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肯凝心看一眼呢,小舅一路陪你走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多少结发夫妻都做不到这一点。其实小舅的想法更简单,因为简单所以才伟大。他五年前就跟我说,觉得自己是要孤老终生的,他没奢望会娶到你,但他会远远的守望你一辈子,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做的。姑姑,自你们认识的那一年到现在已经多久了?还是上学时代对不对?如果那时候你们肯结婚生子,估计现在的孩子都该有孩子了,蹉跎了这些年,再孤苦下去不觉得很亏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和负心惩罚自己一辈子?难道你们不应该过得很好像所有的负心人来炫耀你们的幸福么?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小舅,是不想跟他生活在一块的?”

江月夜恍然是做了一场大梦,那梦可真是长,从她穿碎花裙子烫波浪大卷的年纪开始,一直到现在,一路芬芳走过来了,一路辛酸疾苦也都走过来了,多少人来了又去,却只剩这么一个男人还在屹然守望着。回想起来,方觉,那个人竟是她所有的青春。

绍青桐瞧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其实她也是想的,只怕这几十年心里早已想过千遍万遍,但人总是这样,不是自己想不清,却非要一个人点醒。像是非顺着一个台阶下去了,才能走到康庄大道上。她多想撮合江月夜和刘启明,索性帮人帮到底。试着拔打刘启明的电话,发现这些年他没有换过号码。

出口叫他:“小舅。”还吓了刘启明一跳,但近来的报导他听说了,而且容母之前也跟他通过电话,心里一早有了谱,总不至于太惊,只喃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绍青桐吸着鼻子笑了声:“小舅,你什么时候回国?姑姑她有话要对你说。”

刘启明一怔:“姑姑?”

绍青桐赶紧解释:“江月夜江姑姑,她有话要对你说。”嗔了一下,打笑他:“小舅,我觉得你最近要有好事。”

刘启明心智何其通透的人,一听绍青桐这话基本上就猜得**不离十了,一阵心花怒放,只觉是水到渠成。管手头上还有多少事要做,早一股脑抛在后头,只说:“马上就回去。”

绍青桐提醒他:“记得带鲜花和钻戒。”

两人聊了几句其他,临收线之前,刘启明声音放缓,无比真挚:“君素,谢谢你。”

当晚江承煜一进病房就看到绍青桐握着电话傻笑,他带了吃的过来,过去一伸手弹上她的脑袋,哼了声:“傻笑什么呢?中**彩了?”把食物一伸手放一旁,下一秒把人抱到床上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绍青桐本来打算再不理他的,这么一折腾给她找了多少麻烦啊。可是,看他天天上门请罪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跟那些年的好比起来,他干的这件缺德事想想也就没什么了。

而且江承煜是女人的杀手,他那张脸长得多赚便宜,白女敕女敕的还不说,五官一皱巴都能挤出水来,就那么定定的瞧着她。本来火气大的人是绍青桐,最后却好像是她对不起他了,将人家江大公子的真心拿出来蹂躏了,多大的罪过。一颗心软趴趴的认倒霉;“行了,行了,我不生气了还不行么?能把你这张桃花脸给姑女乃女乃收起来么?”

江承煜撇撇嘴:“在江美人的地盘上可不敢这么自称,女博基本上算男人女人外的第三类人,如果你敢跟她争这个高位,引发江美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当时他那一句话正被江月夜给听到了,不是流年不利是什么,活该他倒霉。

江月夜也是个性情中人,火爆脾气一上来雷厉风行的,由其爆打起自己的侄子,心里疼着但手不会软,照着脑袋“啪啪”两下子,差点儿把江承煜打得哭爹喊娘。

江承煜得了好脸,精神明显抖擞起来了,再来病房不带荆棘带鲜花。

绍青桐出了名的不解风情,指着花问:“你买这个干什么?一会儿要去跟人约会么?”

江承煜郁闷得直皱眉:“你能诗情画意一点儿么,非气死哥哥你才甘心是不是?约什么会呀,不是送你的么。”

“哦。”绍青桐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下一秒就说:“下次再来别买这个了,开败了就是一堆枯草,你实惠点儿买些吃的过来不行么?”

江承煜怒极反笑:“我有钱,我爱这么折腾不行么?”

绍青桐白他一眼哼哼:“有钱人,多么了不起。”

江承煜被她逗笑,揉揉她的脑袋:“我是有钱人你就是阔太太,更了不起。”

江承煜拿了湿毛巾过来,帮她一只手接一只手的擦干净,再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吃完了带你出去放放风。”然后转身去放毛巾。

绍青桐昨天吵着吃冷面,今天他便买来了。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他:“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这么闲么?”

“闲什么闲。”推了采访过来的,江承煜懒洋洋的垂下眸子,走过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眉目肃整的盯紧她:“绍青桐,摆正你跟我的位置,我现在是在追你,你这脑袋瓜子能给哥哥快点儿进入角色么?”

绍青桐一口面没吃利索,差点儿咽个半死。

“进什么角色啊?没完没了了是吧?”开玩笑的事,说说闹闹过去就得了,没想到他这么上纲上线。

江承煜漫不经心的笑笑,一副无赖相。“别说,我这辈子真就打算跟你死磕了。我给你又请了个护理,明天我要出远门。”

“去哪里?出差公干?”

江承煜歪到沙发上打手机游戏,半晌,抬眸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去讨好符丛允和绍妞妞,我瞧准了,你是块朽木,等你开窍哥哥就得红颜白发。”

且不说他们俩这事,就说江承煜追女人这态度。绍青桐一阵悲从中来,愤慨问他:“江承煜,你追女人怎么那么不成心呢?活该你老光棍一条。”

这么就上套了?江承煜“哧”一嗓乐了。

“还知道我追你呢,行啊,也没傻透腔么。我倒想成心啊,你装疯卖傻给我机会了么?”

绍青桐有些急了:“街面上那么多黄花闺女,你非追我一个寡妇干什么呀?”

江承煜说话从来阴损绝顶,还是那个调调:“有嚼劲呗。”腾一下站起身,两步走到床前,猝不及防倾身上来,绍青桐条件反射的一眨眼,他有丝冰凉的唇已经印在她一侧脸颊上,似笑非笑:“你乖乖的,自己能想明白最好,否则我可来硬的。”模模她的发顶,嘴角弧度没变:“好好养伤,等我回来,那两个小家伙我会尽快搞定。”

绍青桐只觉得恶梦来袭,半夜三更一下惊醒,坐起身就呼呼喘气。

实在太突兀了,就跟鬼上身似的,让看到的人都不免跟着一阵惊魂。

她才稳了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抬首,“啊啊啊……”的叫起来,按理说这个时候病房里是不该有人的,看护也不睡这里。而且听说医院素来阴气重,她前两晚还寻思妖魔鬼怪的事来着。没想到一觉惊醒,就看到空气中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极高大的一个黑影,就树在她的病床前。睡之前看护进来看了她一眼,走时顺手就把病房的灯给关了,这会儿就有一点儿冰蓝月光,还是从白色的窗帘里渗进来,微薄的程度可想而知。看不清样子,所以要吓死了,绍青桐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该有人,不会有人,那此刻的不是鬼是什么?

那鬼听她才一出口的叫声,迅速踱了过来。怎能这么快?事实上绍青桐被吓傻了,不知道他是走过来的,还是飘过来的,这个速度一定是飘过来的,悠悠像深水中的水草,飘飘摇摇。一只手蓦然抬起捂在了她的嘴巴上,那么冷的一只手,极其淡薄的温度直接被忽略不计,她已经笃定,她这是被恶鬼缠身了。

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感觉很害怕,她是傻大胆,可是她还是很怕鬼。

这么呜呜的一哭,捂在嘴上的手明显像是怔了下,下一刻即松开,声音才一放大,当即又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呜咽。这是一只色鬼,已经低头吻上她的嘴巴,含住了她的唇齿把她所有的声音尽数吞进肚里。

绍青桐如何也没想到一只鬼的吻计竟然这么好,在她如此惶恐不安的情况下还是三下两下就把她吻迷糊了,头脑轰然,身体软绵。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一阵类似心跳的动感,还很强烈。可见鬼中也有采花大盗,好死不死被她给碰上了。

色鬼将人放开,不知何时手已经缠在她的腰身上,由于是个倾身的动作,需得弯下腰才能揽上她。埋首进她的肩窝里呼呼喘气,刚才那一吻他是用了力道和心神的,不单迷惑了对方,自己也收得何其狼狈。

嗓音低低的:“哭什么?一惊一乍的,想吓死谁么?”

“鬼还怕人么?”绍青桐呜咽的哭着,脑袋这会儿根本就不会转悠了。

那人张口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像是有些不满:“说谁鬼呢?傻啊,还感觉不出来?”

绍青桐抽搭了两下,脑子里还没想清楚是谁,心却渐渐的着了地,有熟悉入骨的香气在鼻尖缠绕,就连这温度和呼吸,都感觉像极了一个人的。但因是觉着不可能,所以一时间便想不出是谁了。

男子哪里想到她会这样傻,起身把灯点着,室中一刹通亮,才看清来人那一张脸。

不想绍青桐哭得更委屈了,指着他:“容岩,你怎么能这样吓人?”哇哇的哭了几声,勉强说出话来:“你吓死我了。”

容岩要笑不笑的,像是叹了口气,过来抱住她,一下一下白手起打她的背帮她顺气。

“就这点儿出息?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变鬼的游戏你自己又不是没玩过?”

绍青桐这回真被吓到了,主要场所太诡异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怕黑。

“就因为我当年骗了你,你现在就来吓我么?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容岩当真是无话可说了,越哄她越哭,索性就不说话了,任由她哭到够。

良久,绍青桐这一场惊恐才算发泄完,翻脸就不认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梦游。”容岩蹙眉看她,闲闲的答。

绍青桐鼻涕眼泪抹了一把,左右瞧瞧没找出擦拭的东西,一把扯过他的衣角,全抹了上去,竟有些不自知。又问:“梦游到这里干什么?”

容岩先把自己的衣服抽出来,抿紧唇角,话音已经很重了:“看看我的血在你身体里流动的适应不?”

“要不适应呢?”

容岩轻描淡写:“放出来。”

绍青桐愣了下,半晌:“容岩,你怎么那么不是东西呢。”

“谢谢。”容岩不耐烦了:“你已经说过了。”过来把人按回到床上,顺带把被子拉好。

“快点儿睡,一会儿我走了看你还敢不敢睡。”

其实他在这里绍青桐更不敢睡,但她此刻骨气几乎被磨砺得没有了,再不济也是个人,总比空荡荡的感觉有鬼强多了。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睡得很不安份。问他:“你不赶时间?你未婚妻知道你睡着睡着跑出来了么?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睡就可以。”

容岩危险的眯起眸子,几乎咬牙切齿:“我们不婚前同居,你到底想不想睡?”

绍青桐当即闭上眼睛,他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又是挑这种夜半三更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怎么想?莫非给她捐献了那一点儿血他就那么不心甘么?后悔了?

“容岩,你不是后悔了吧?给我捐了血你心里不痛快,真想要要回去?”

容岩头疼,眉头拧紧。快要叫她祖宗了,重重的叹口气:“我没那兴趣,能不能好好睡觉了?”一只手抬起,轻轻的在她身上拍了拍。

绍青桐也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三更半夜在医院里路过估计可能性不大,又不是她老婆住隔壁,他顺道过来看看前妻。

最后实在想不明白,迷迷糊糊便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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