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大吃了一惊,目光惶急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紧张道:“那个人……如此凶神恶煞,小姐怎能留?”
陈雪妍苦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回头再跟你细说。哦,小霞,你没事吧?”
小霞模模后颈,那个地方被人重击了一下,有些疼痛:“没什么大碍。”
陈雪妍放下心来:“那好吧,我们到后院瓜棚去,把那人放出来,让他走,免得被人发现,累及姑子庵那就麻烦了。”
小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你竟然……竟然把那人藏起来了?”
陈雪妍呼了一口气:“无奈之举,谁想留个祸害在庵里?快快打发他走便是,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能说出去。”
救人的的确确是被胁迫的,既然危机已除,就没有再把那人多留一分钟的必要,免得后患无穷。
小霞点头应道:“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顾忌着外面的危机,二人不敢燃起灯笼,借着院子后门处挂着的“气死风”羊角灯笼发出的微弱烛火,朝后面的菜地走去。
这个时候,山风更急,天边闪电不断,雷声隆隆,空中已经陆陆续续落下豆大的雨点。
陈雪妍与小霞加快脚步,走到瓜棚边上。陈雪妍忽然“咦”了一声,语气里充满讶异。
在接连不断的闪电的照射下,瓜棚边上的菜窑上的木板制成的盖子被挪到一边,里面空空如也。
陈雪妍与小霞面面相觑,人呢?
就在这时,院子那边忽然传来惊恐战栗的叫声:“……你是谁?”
是她的弟弟陈文瑞的声音。
陈雪妍心一紧,飞快地奔向院子。
院子里,弟弟陈文瑞赤着双脚,提着灯笼,脸上写满惊恐。而在他的对面,赫然就是方才挟持小霞,之后将小霞打晕的那个男子。只见他身着牙月白色中衣,上半身的左侧,尽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就像个血人似的,十分吓人。
“小瑞!”陈雪妍忙叫道,转头对那男子怒道:“你怎么回事,干嘛出来吓我弟弟!”
男子不由苦笑。他哪里有吓人的心思了?只不过方才见追兵已退,他跳出菜窑,想月兑身而去。没想到刚走到院子,就撞到了这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见他浑身是血,这才吓得失声尖叫。想想也是,自己一个血人模样,哪个看了不被吓倒才怪。
既然把人家吓着了,再辩解也是无益,他干脆不作声。
陈文瑞显然是被吓着了,他脸色苍白,惊恐地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嘴里面还一个劲地说着:“你不要过来,你千万不要过来!”
陈雪妍忙叫道:“小瑞别慌,到姐姐身边来!”
十岁的弟弟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名男子,似乎怕他下一秒会扑过来似的。他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却没留神脚下的碎石,待惊觉时,整个人已经朝后倒去。
陈雪妍慌忙叫道:“小瑞!”想要伸手去拉,已是不及。弟弟的位置离她太远了。而且,弟弟摔倒的地方,有几级石阶……
她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的头部朝着那几级石阶撞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公子!”小霞惊骇地失声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陈雪妍只觉得一个人影快捷闪过,飞快地托起弟弟的身子。再然后,弟弟的身子重重地压在那人身上,两人朝着石阶的位置摔下去!
隐约有闷哼之声,转瞬间便消停了。
陈雪妍与小霞急忙奔过去,七手八脚把陈文瑞拉起来。
“小瑞,你有没有受伤?”陈雪妍慌得有些六神无主,她上上下下检视着弟弟,“有没有摔着哪里?”
陈文瑞茫然地摇摇头,再看看摊在石阶上的那个人:“阿姐,那个人……是不是死了?”
陈雪妍这才记起,石阶上应该还有个人。
小霞已经把掉在地上的灯笼拾了起来,重新燃起,递给陈雪妍。
陈雪妍把灯笼挪到那名男子的面前,只见他仰面躺在石阶上,鬓发披散,剑眉紧紧拧着,左肩处鲜血汩汩而出,染湿了身上的石阶。显然是刚才奋力救人,当了肉垫,伤处正好撞在石阶上,这才晕迷过去。
陈雪妍皱了一下眉头,她看到那名男子的脸色,好像与常人有些不同,失血过多本该是苍白才对,他却是青中透着些许黑……
她的脑海中划过不久前听到的一段对话:“……那人中了我的七星镖,再运劲扑上这高耸的墙头,毒气蔓延得更快,本来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只怕也只剩半个时辰了……”
她马上道:“小霞,快,把这人抬到屋里去!”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那人抬起来,陈文瑞因了刚才那人的舍身相救,对于那人的厌恶害怕减退不少,也过来帮忙。三个人累了个气喘如牛,终于把那人从院子里挪到屋里。
这时,最亮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暴雨倾盆而下。
“小霞,你在这里看着点。”陈雪妍吩咐道,“这人中了七星镖的毒,时间来不及了,我马上去配解药。”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房间走去。
小霞有些讶然:“小姐,你会解毒?”
她知道自家小姐喜欢看医书,又跟着圆清师太学了五年医术,经常到山下的几个村子给人诊病,但是解毒之事,这恐怕还是头一遭。
陈雪妍笑笑:“圆清师父医术高绝,医术上不乏记载了很多疑难杂症,我看过这个解毒的法子。”
对于圆清师父来说,中毒也算是疑难杂症的一种吧。而且对于圆清师父而言,最喜欢的就是研究这些疑惑杂症,不然的话,也不会医好太后的沉疴。还有,陈雪妍还发现,圆清师父似乎有一个癖好,喜欢研究解毒秘方,在姑子庵的藏经阁里,陈雪妍就看到过好几册厚厚的手抄体,里面是圆清师父密密麻麻的字迹,如果不是她堕入空门的话,陈雪妍甚至要怀疑惑,她的本家是不是唐门一族。
再不多话,闪身进入房间,寻着记忆翻阅起自己的前身闲时记下的一些方子。说也奇怪,自己的前身生性孤傲,对于医术却能有独到的见解,也跟圆清一样,记下了厚厚的一本手抄本。
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