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学什么武功,她不赞成也不反对,她也觉得男孩子学些武功防身是好的。但是,前提是,必须把读念好吧?一个文盲,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没有前途的。
“你学武可以,但要把书念好。等你身体好些的时候,阿姐去看看山下的私塾,能不能给你请个先生过来。”陈雪妍淡淡道。
“阿姐!”陈文瑞整张脸马上垮了下来。他最怕念书了,但阿姐却又要逼着他念书……
李云庭十分惊奇地望着院子中的那位清冷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有如此气魄,的确让他感到惊讶不已。
看她容貌不俗,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俱显大家闺秀的气度,想必是京城某个官宦之后。但是大凡官家子女,大多有着极重的小姐脾气,或是刁蛮任性,或是孤高清傲,不可一世,像她这般能屈能伸,且机智聪明的倒真是少见。如此一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小姑娘,还真是如谜一般难以捉模呢。
看到那个小男孩在自己阿姐面前,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禁摇头,拉开房门,朝那个小男孩招手道:“小瑞,乖乖听阿姐的话,别气你阿姐了。过来,大哥哥讲故事给你听。”
陈文瑞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去,李云庭把他拉入房间里,然后轻轻掩上门,里面隐约传来一阵细细的低语声。
张妈妈走近陈雪妍身边,低声道:“小姐,瑞哥儿一向不喜读书,你也别太逼着他。他年纪还小,等他大一些,懂事了,也就明白你的一番苦心。”
她看了那个房间一眼,继续道:“小姐,我看瑞哥儿倒是挺听那个人的话的,要不,让那人帮忙劝劝瑞哥儿?”
陈雪妍淡淡道:“不用了,毕竟是外人,与我们又不是太熟。况且,他歇两天必须走,这里是师太们的清修之地,久留于此对姑子庵不好。”
张妈妈张了张口,想说他并不住这啊,他待会就会移到山上边那个猎户小屋去。但想到猎户小屋离姑子庵也不太远,小姐想必是怕招人非议,这样一想,也就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李云庭拉那小人儿进屋,见他仍然一副垂头委屈的样子,不由逗趣道:“怎么了,看这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大哥哥,你取笑我。”小男孩不服气道,“我就是不喜欢念书嘛。”
李云庭取过一个半旧的软枕,垫在身后,靠在身后,悠闲地望着面前的小男孩。
对付这个小男孩,他的法子多着呢,不着急。
“真的不想念书?”他慢慢开口,问道。
小男孩很坚决地点点头:“我觉得念书没意思,不如习武好玩。”说到这,
小男孩的眼睛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来,“大哥哥,我要像你一样,有一身好武艺,任谁欺负我,我都不怕。”
李云庭摇摇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会讲道理,只会动拳头的,那可不是君子所为。”
见小男孩的脸上现出迷茫的神色,他继续道:“如果大哥哥答应教你功夫,但是你不识字,看不懂那些武功秘诀怎么办?”
小男孩瞪大眼睛看着李云庭,他只想着练武,没想到要学会武功,还要识字的?
李云庭语重心长道:“你不是说你学会武功要去保护阿姐吗?但是,你不认得那些武功秘芨上的字,大哥哥怎么教你啊?还有啊……”
他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你看大哥哥很帅吧,大哥哥可是读书破万卷的,带兵打仗自不在话下!”
陈文瑞又敬又佩地望着他,眼睛里迸出星星点点的光:“大哥哥,你真的会领兵打仗吗?我长大以后也要跟你一样,带兵打仗,做个兵马大元帅。”
李云庭摇摇头:“可是你不识字啊,那可不成,你见过哪个兵马大元帅不识字的?带兵打仗要先会看地图,那些地图上可是密密集集的地名,山名,峡谷名,还有很多河流的名称,你怎么分辨,那不是把全军人马带到沟里去吗?”。
陈文瑞似乎没有料到不读书识字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一时间垂下头,不说话了。
李云庭拍拍他的小脑袋,知道这个小家伙被他说动心了。他慵懒地躺了下去,闲闲道:“你好好想想大哥哥的话,想好了告诉大哥哥。现在大哥哥要休息了,你出去吧,别忘了把门关上。”
张妈妈手脚十分利索,一个小小猎户屋子一下子就被她洗刷得干干净净,开了门通了一个下午的风,临到黄昏的时候,里面清爽干净,还熏了香,根本看不出从前灰扑扑的样子。
到晚饭的时候,李云庭便搬了过去,依然从后门出去,根本没有惊动前院的师太们。
张妈妈在铺着崭新的被褥,看到李云庭走进来,忙笑着说道:“公子,你暂且在一旁歇会儿,老身一会儿就弄好。”
李云庭寻张凳子坐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张妈妈一眼,不动声色,唇边却漾出一丝笑意。
张妈妈很快就弄好了,却不急着走,搓着双手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李云庭含笑道:“张妈妈,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张妈妈看了他一眼,膝盖一屈就跪到了他的面前。
李云庭吓一跳,忙伸手去扶:“张妈妈,你这是何意?”
张妈妈固执着不起:“公子,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所以老身才斗胆求公子一件事情。望公子看在我家小姐曾经救过公子一命的份上,帮帮我们小姐。”
“让我帮你们小姐?”李云庭有些讶然。
张妈妈点点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小姐不是寻常商贾的女儿,而是当今工部侍郎陈洛之的嫡女,瑞哥儿是府里的嫡子。只因五年前夫人病逝,留下遗言让姐弟到小寒山替母守孝。不想这一守就是五年,也未见府里的人来接。”
“守孝守了五年?”李云庭有些愕然。一般而言,替父母守孝一般不超过三年,而这五年,未免也长了点。
“这京城陈府,就没有派人过来接吗?”。本来这是别人家内宅事务,他本不应多加打听,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小姑娘冷清而孤独的身影,他就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张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李云庭忙伸手将她扶起:“你且坐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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