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天书院出来,陈雪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胞弟终于肯上学了,她也终于了却了原主的心愿。
张妈妈也是一脸欣喜:“小姐,真是太好了,瑞哥儿终于上上学了。为了这个事,老身可是没少担心,就怕他耍性子不肯去。没想到他这一次居然下定决心要认真读书了。看来,还真要好好谢谢那位李公子才行。”
张妈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哦对了,小姐,那个李公子离开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连封信也没有捎来?他的身子应该完全康复了吧?老身还托付了他……
张妈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住了口,面对自家小姐投来的疑惑目光,讪讪地笑笑。
陈雪妍淡淡道:“张妈妈此言差矣。那位李公子与我们素昧平生,只有几面之缘而已。而且,他救了小瑞,我们再救他,我们与他之间的账也清了,没有再见的理由。再说,那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与之接触太多的话,只有惹祸上身而已。”
她转头看了张妈妈一眼:“妈妈,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张妈妈想起那只大乌鸡,想起自己亲到猎户小屋,向那李公子求助。那位公子也曾应了自己,如今人却走了,不由有些不甘,只是碍于陈雪妍,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郁闷地应了。
难得到镇上来,正巧又碰上庙会,大家寻思着四处逛逛。赶车的叶家大媳妇也有东西要买,于是,陈雪妍把人分成两组,张妈妈与叶家大媳妇去买东西,自己则与小霞在四处逛逛,一个时辰之后在原地集合。
张妈妈自从跟随陈雪妍到了小寒山之后,很少下山,更别说是到镇上逛逛了。今天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于是和叶家大媳妇高高兴兴地去采购了。
小霞显然也是长年呆在小寒山的姑子庵上,闷坏了,如今能够出来好好玩一玩,就如飞出鸟笼的小鸟般欢欣雀跃,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一路蹦蹦跳跳,一下子就跑没了人影。
陈雪妍笑笑,知道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便由她去了
她一路看去,见街道的两旁站满了一个接着一个货郎,每人面前两只大大的竹筐,什么香脂水粉、梳子簪子,手镯脚镯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兼之那些货郎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把一个普普通通的物件说得天花乱坠,吸引了一批的媳妇姑娘家们围观。
陈雪妍摇摇头,她对这些没有兴趣。就在这时,对面街口处一个商贩引起了她的兴致。
那个商贩并非中原人士打扮,穿着胡服,半个膀子露了出来。他卖的是箭驽。但见他在面前约二三十米的地方竖了一个靶子,然后随意走到某一个位置上,也没见他如何瞄准,似乎十分随意就扣动了机关。空中听得“咝咝”的利器破空而过的声音,再看时,那些长箭竟然齐齐射中红色的靶心。
陈雪妍知道胞弟素来爱好习武,对于弓箭之类的东西也是爱不释手。一念至此,便有了过去给胞弟买一把箭驽的冲动。
陈雪妍提了裙子,快步越过街道。哪曾想,也不知从哪里冲来一匹野马,横冲直撞,只闻得“哒哒”的急促马蹄声,那月兑缰的野马转瞬间便来到跟前。似乎没有料到有人挡在面前,那野马顿时发起狂来,马身半纵跃在空中,四蹄横跨在半空,就要朝着陈雪妍的头顶踏下来。
陈雪妍呆了一呆。她根本没有料到在这平坦的街道竟然会冲入一匹野马进来,而且,这匹野马如此暴烈,四蹄腾空,壮实的马身遮蔽住所有的阳光,如一座大山般朝她压下来。
附近的人群中传来几声尖叫,有些胆小的人不由自己地捂住眼睛,不忍再看,心里面为那个十二三岁的花季少女默哀:风华正茂的年纪啊,却在马蹄下被辗成肉泥,太可惜了。
接下来是一阵尖厉的嘶叫声,有马蹄猛烈撞击地面的声音,有马掌划着青石地面的声音,还有马儿粗重的喷鼻声。最后,在这条街道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一匹高大异常的烈马仿佛被人点穴般,立于街道的中央,一动不动,然后,庞大的身躯朝一旁倒去,轰然一声,扬起灰尘无数。
而在街道的中央,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孩呆呆地站着,在她的面前,一名青年男子一袭猩红斗蓬随风而舞,张扬之极。他穿着白蟒箭袖,玉带束腰,左手执着一枚纹路繁冗,剑柄上缀了三色宝石的宝剑,右手则紧紧揽着那名女孩的腰。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怀中的那名女孩,唇边分明噙了笑意。
周遭的人在呆愣片刻之后,突然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能在电石火闪间将人救出,这名青年男子,真是胆识过人哪!”人群中一名老者摇头晃脑道,“如今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旁边的一名中年人则若有所思:“瞧这年轻人的风华气度,倒不太像是寻常的剑客侠士,莫非,是哪个名门之后?”
方才还在摊贩前争相抢着买香粉水粉的大姑娘们,齐齐放下手中的东西,仿佛这些刚刚还抢得头破血流的东西转瞬间分文不值。她们当中,有人含羞带笑,有的则直勾勾地望着那个青年男子,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一身胡服,卖异域箭驽的那个商贩也朝这边望了过来,在看到那名男子手中的三色宝剑之后,猛然怔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某些复杂的神色。
从街道的另一头,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矮胖的人,同样是一身的胡服。他远远看到爱驹居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顿时眼睛喷出火来,一把从身上模出箭驽,对着面前的那名青年男子就要射过去。
“哈虎!别冲动!”矮胖男子的手一沉,箭驽便垂了下来。他抬头看看来人,怒道:“孟夏,你阻我做甚!他伤了我的烈风,我一定要替烈风报仇!”
“你疯了?”孟夏咬牙切齿道,“这里可是中原的京城,天子脚下,怎容得你胡来?你以为这里是我们的国都吗?”。
他把哈虎拖到街道的一侧,一边快速地把贩卖的箭驽全收进袋子里,一边压低声音道:“哈虎,别犯傻,我们奉命潜入中原,目的是寻找公主的下落,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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