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开车送我去医院接小赫回家。到半路上,我们途经一家超市。我问秦漾:“小赫平时都喜欢吃什么东西?”
“巧克力啊薯片啊,反正就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秦漾打着方向盘,奇怪的看着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停车,我去买点东西。”我拍拍他的肩膀,秦漾停下车。
“干嘛呢?”秦漾看着我解开安全带,一脸疑惑。
“买点东西给小赫。”
“都要把他接回来了。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秦漾跟着我下车,锁上车门。
“秦漾,真是我的错,我会道歉的。”我顿了顿,低着头敛着眉眼,“我不会让你不好做人的。”
秦漾愣了一下,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点了根烟,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推着推车在超市里选购零食。
他的目光沉沉的,如同浓黑的夜空的眸子里,沉淀着温和安静。
他小声的开口:“布布,谢谢你。”
我停了一下,推着推车钻进迷宫般的货架里。
我选了一些低热量的薯片,小熊饼干,酸女乃……过了一会儿看看堆满了的推车里,似乎还缺了巧克力。
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个货架上正陈列着一排一排的深棕色包装的盒子。
看了一会儿,那个,倒是是和巧克力包装很类似。
我刚伸手去拿,秦漾突然走到我身后,用令我匪夷所思的奇怪笑容看着我:“你确定?!你要卖它?!”
我点了点头。
秦漾对着不远处收银员小姐说了一句我发誓我绝对永生难忘的话:“小姐!给我来两斤安!全!套!”
我拿着包装的手抖了一下,迅速的恢复镇定。
秦漾模着下巴笑得贱兮兮的:“原来布布你喜欢巧克力味的啊~”
我的耳朵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耳根都烧红了。
“我以为那是……”。我努力解释,魂淡!我以为那是巧克力啊!
对面收银员小姐暧昧的眼神却不停的扫过来。
秦漾笑得满面春风,伸手就揽过我的肩膀对着收银员小姐说道:“把那一货架都给我装好,等一下我会叫人来拿的。”
我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什么?!!
“秦漾!!!我cao!!”我愤怒的揪住他的衣领,“我以为那是巧克力我才……”。
秦漾摆摆手,笑得无耻又银荡:“我懂的,我懂的。”
“你懂个p啊你懂!”我才不是要……喂!你这该死的家伙!
秦漾一手按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拉近,贴着我的脸,一双桃花眼用力的眨着胡乱放电,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刷过我的脸,他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声音低沉而蛊惑人心:“布布,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ooxx?”
“去你大爷的!”我狠狠的甩他一巴掌,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皮天下无敌!!
秦漾挑了挑眉,笑嘻嘻的跟上:“你害羞啊?!”
“害羞你妈!!!”我瞪他。
秦漾一脸”我无所谓”的表情。
我扑上去就咬:“我咬死你这魂淡啊!!!!!!!”
“喂喂!真的属狐狸的吖?!痛!又咬?!!嘶……我错了我错了!布布!我错了!!!”
秦漾满胳膊都是牙印,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就想想也有错啊?”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住嘴!你给我专心开车!”
………………
和秦漾这贱人打打闹闹的进了医院,小赫正在病房里看着窗外发呆。大片的阳光撒在他的洁白的病床上,侧脸温驯可爱得像是毛茸茸的泰迪熊。
“小赫。”秦漾唤他。
他高兴的转过头来,看到秦漾身后的我笑容却凝固住了。
“哥哥?!谁来了呀?”门外提着热水瓶的可爱女孩好奇的问着,然后走了进来。
是那时温泉旅馆的小女孩,小赫的妹妹。
看见我后,那种深刻的敌意一直蔓延出来:“你这坏人!不要你过来假惺惺!”她把小赫护在身后,一脸的视死如归。
“小兰,不要这样。”秦漾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小赫却先开口了,他苍白如瓷器的脸上露出深明大义的笑容来:“秦大哥,布布,你们来接我回去啦?”
小兰恨恨的看着我,不肯让开:“哥哥,他是大坏人!他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
我哑口无言。
“小赫,布布是来道歉的。”秦漾表情认真而柔和,“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秦漾肯切而认真的弯下腰,替我向小赫道歉。
我愣住,看着秦漾,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家伙,这个实际上骨子里十分骄傲的家伙,竟然为了我对别人弯腰道歉。
震惊之下。
我喝醉前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晕开。
………………
“布布,我对不起你。”小赫在楼梯口突然开口,他的表情哀伤,像头迷路的小兽,“我可能要从你身边抢走秦大哥了,你是非常好的人……我……”。
我听得迷迷糊糊。
“小赫?!布布怎么样了?!”秦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忽远忽近。
“布布……我没有!我和秦大哥真的只是兄弟关系,你不要误会……我们……啊!!”
眼前的小赫突然流出了眼泪,令我手足无措。我刚要伸手拉住他,他却往后一倒,从楼梯上掉了下去。
我的手停在半空,就像是我真的把他推下去。接下来我意识越来越模糊,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扶着墙,坐在地上。
秦漾的叫嚷声充斥着我整个耳膜:“小赫?!!!!快点来人!叫救护车!!”
眼前人影重叠。熙熙攘攘。
所有人都相信,是我嫉妒善良的小赫,趁着醉酒装疯卖傻,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我的喉咙里像是卡着一根鱼骨,它刺得我生疼,可是我却对它无可奈何。
我沉着的看向小赫,90°深深的鞠了一躬:“小赫,对不起。”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不能揭开他的面具,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就算是委屈,也只能生生咽下去。
小赫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也许他没想到我不是大吵大闹的骂他冤枉我,而是放低姿态道歉。
他看着我微笑,试探性的问我:“昨天的事都忘了吧?当做没发生过?”
“好。”我微笑的看着他,伸出手,“我们握手言和。”
尽管我们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但是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我突然明白,小赫和我是同类。
我们都精于算计小心翼翼的活着。
秦漾笑容满面的伸手模模小赫的头:“谢谢你,小赫。”
旁边的小女孩敌意减退了不少,撇撇嘴:“这才差不多。”
我们就像两个不同风格的驯兽师,他主张怀柔,而我主张刚硬。秦漾这头狼,习惯了人人敬仰他膜拜他的生活,突然闯进这么一个人,对他不理不睬,对他无动于衷。所以,大概就是因为新鲜感,勾起了他的征服心吧。
没错,所以我不愿意把自己真正的心情透露给秦漾了。
我爱他,我不能让他从我手中溜走。
也许,我真的是安全感不够,秦爸的三言两语所撼动,我真的怕,等我爱上秦漾了,他却不爱我了,他厌了倦了,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了,甚至不愿再看我一眼了。
这样无非是把我从天堂打到地狱。
这样卑鄙无耻的我,我也觉得深深的厌恶着。
可我是这样的卑微,根本没有任何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我没有优秀的学历,没有温柔的性格,我没有很好的家世,我更不是个女人,可以让秦漾有个一儿半女。我只会让他接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在身后戳他的脊梁。
可我还是这样自私,我不能没有他。
我卑鄙的用着小手段,想把他牢牢的栓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