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语葶收起笑意,语气变得平静。
“刘大人,胤禛现在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刘大人是否同行?”
“四爷,下官还是不出面的好,四爷在明,下官在暗,下官把清河县灾情模透模清,也好为四爷尽绵薄之力。”
洛语葶点点头,刘芝政这话没有假。
雨渐渐小了,成了蒙蒙雨雾,尼姑庵里的百姓吃了一顿饱饭后,都安静了。洛语葶又找来卫老汉。
“大爷,胤禛还有其他事,这里就拜托大爷了,但凡是有无家可归的百姓,尽可收留,不可欺生,胤禛总会想到办法,为乡亲们解决后顾之忧的。”
卫老汉连连点点头,眼见着洛语葶为民办事,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洛语葶披上蓑衣,冲进了蒙蒙雨雾,她挂念着四阿哥,
医馆里,四阿哥依然昏昏沉沉睡着,手按在额头,烧还是没有完全褪去,脸色苍白。回想着一路走来的凶险和艰难,洛语葶的心堵得慌,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穿越,简直是要命,不仅仅是自己倒霉,还要连带那么多人跟着倒霉。哎——
医馆里还有其他病人,大多都是地震中被砸伤或者又其他病痛的,乱哄哄的。四阿哥已经被郭老仙儿换到了另一间屋子。洛语葶坐在床边,手按着四阿哥的额头,静静的不动,可是心里面已经是五味杂陈。
“四阿哥,你可千万要醒过来,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你是未来的雍正皇帝,这大清的江山都是你的,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这场倒霉的穿越,可是错大了。”
洛语葶小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穿越到现在,这段时间心情糟透了,每天眼泪不断。忽然又想到胤祥,生死不知,还有海丰,虽然只有几天的接触,但是他忠心耿耿,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行一步,那样一个人,也下落不明,洛语葶好不难过。
洛语葶用勺子喂四阿哥喝了两口水,可是水都流了出来。洛语葶流着泪,含了一口水,嘴对嘴,为了进去,又喂了几口,直到听到四阿哥咕咚的一声吞咽,才停止。
响起敲门声。
“四爷,师父交代,先生又该喝药了。”
洛语葶擦擦脸上的泪,打开门,郭老仙儿的徒弟端着药,站在门口。
“谢谢,我来喂他。”
重新关上门,洛语葶喝了一口,疾苦疾苦,苦的她想吐掉,可是为了四阿哥,她必须这样。
自己喝一口,含在口中,撬开四阿哥紧抿的唇,喂下去,再喝一口,再喂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口,一碗药喂完了。洛语葶用袖子擦擦四阿哥唇角的药渍,松了一口气。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一直陪着四阿哥。洛语葶给四阿哥掖掖被角,手又试了试额头的温度,长叹一声,离开。
雨终于停了,百姓在饱餐一顿之后,终于安定下来。可是因为舍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清河县凡是受灾的百姓都涌进了粥棚,尼庵里已经挤满了人,县衙门口也是,还有另一个粥棚也会人满为患。
洛语葶几处查看之后,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可是这么多人,总是聚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眼下,洛语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那个微服的知府刘芝政,也不知道在哪里,洛语葶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想着应急方案。
洛语葶进了县衙,周鸿儒和胡师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县衙里只有两个留班的老衙役。洛语葶皱眉。吩咐老衙役去寻找周鸿儒。周鸿儒和胡师爷很快回来。
“下官刚刚到倒塌的民房看了,受灾确实严重,下官马上把情况上报给朝廷,朝廷会下拨赈灾物资的。”
洛语葶面上平静。
“周大人说的极是,必须让朝廷知道这里的受灾情况。只是你这奏折多少天能到朝廷?”
“600里加急的话10天到户部。”
“10天,可是我们等不了10天啊。周大人,爷我有几件事,你立刻去办。一,让县城里正都到县衙报到,爷在这儿等着。二,今日在县衙搬走了周大人的粮食,日后胤禛全数奉还。三,据我所知,按照朝廷的规定,七个粮仓里都应该装满粮食。周大人,事出有急,至于为什么粮仓空了四个,爷我暂且不追究,但是,限你三日,把粮仓装满,记住,不能到百姓手中抢粮,如果我听到一个百姓告你周大人抢粮,爷我可不愿意。我从今日起,就在医馆住,周大人,快去办吧。”
洛语葶说的不急不缓,语气平淡,可是周鸿儒听来,却汗流浃背,尤其是粮食装满粮仓,这不是割他的肉吗。洛语葶不看周鸿儒和胡师爷,甩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