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的忙碌,终于把所有的灾民安置下来,虽然都是拥挤在闲置房屋中,但至少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去处,洛语葶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
回到医馆,郭老仙儿还在熬药,这两天,因为地震受伤的人太多,郭老仙儿一个人两个徒弟,连轴转也忙不过来。
洛语葶坐在四阿哥床边,手按在四阿哥额头,烧已经退了,只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不争气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在这四顾无亲的地方,只有四阿哥是她的亲人,可是这个亲人因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难,自己怎么对得起他。
洛语葶端来温水,细心的的给四阿哥擦脸、擦手,这一整天的忙碌,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好好照顾四阿哥。解开四阿哥身上的衣物,温热的水慢慢的擦洗四阿哥羸弱的身体,洛语葶忍着,但终究是没有忍住,一边擦泪,一边擦。
等到终于擦完了,洛语葶的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
洛语葶扔下布,把四阿哥搂在怀里,抽泣起来起来,一整天了,四阿哥还是没有醒过来。
郭老仙儿在门外敲门。
“四爷,药熬好了。”
洛语葶急忙把四阿哥放好,盖上被子。给郭老仙儿开门。
“郭大夫,我家先生他,烧已经退,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这个,先生虽然烧退了,但是五脏六腑都受了风邪,风邪入体,没有几日,是醒不过来的。”
洛语葶黯然,不过听郭老仙儿说四阿哥没有生命危险,心里已经安了一大半。
“谢谢郭大夫,我们在您医馆里,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四爷说哪里话,四爷心系百姓,老朽能跟着四爷为百姓效力,心甘情愿,只是舍下简陋,怕是慢待了四爷。”
洛语葶摇摇头,郭老仙儿离开。洛语葶试了试药,如前两次一样,含一口,喂下去。含一口,喂下去。
一碗药喂完,洛语葶颓然坐在椅子上,她好累。
“四爷,有位刘先生求见。”
坐在椅子上小寐的洛语葶双眸圆睁,是河南知府。
刘芝政进了屋,显示规规矩矩的行礼,洛语葶本想拒绝,但是想着自己现在是冒名的四阿哥,这礼必须的受,就没有推辞。刘芝政落座后,他的随从守在了门外。
“刘大人,情况如何?”
“回四爷的话,下官傲想四爷禀报,下官治下,没想到周鸿儒竟然如此贪赃枉法,他不仅卖了官粮,还哄抬粮价,抬高赋税,欺男霸女,打着为皇上选秀的名义,霸占良家妇女,一桩桩罪行,下官都有证据。不瞒四爷,下官从三月初到清河县,已经有月余。”
洛语葶蹙紧眉头,她没想到,周鸿儒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会做下这么多贪赃枉法的事。
“依刘大人的意思,我们下一步干怎么办?”
“清河县百姓早已经怨声载道,若不是今天遇到四爷,迟早会酿成大事。只是这周鸿儒不除,清河县一日不得安宁。下官已经知道,周鸿儒已经秘密派人,将米铺的粮食转移了,此刻怕是正在往城外转移。”
“什么?”
洛语葶腾的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
“消息确切?”
“确切,下午雨不停,粮食运不出去,可是这会儿,天已经黑了,百姓经过刚才四爷的安顿,都安歇下去,这会儿正是个绝好的空子。”
洛语葶略加思考,对刘芝政微微一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大人,可否跟胤禛去一趟。”
刘芝政拱手施礼。
“下官刘芝政听后四爷差遣。只是,四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周鸿儒能是太子爷的人。”
洛语葶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刘芝政,心里已经明白了。
“胤禛不管他是谁的人,周鸿儒触犯了国法,就是太子在,也保不了他。走。”
尼庵里,饱餐一顿的人们都已经安歇下来,尼庵的所有房间,只要是能遮风挡雨的,都挤满了人。
每一间屋子里都有火把,这是洛语葶特意交代衙役们点的。
见到洛语葶深夜前来,百姓们都激动起来,卫老汉更是激动,他受洛语葶之命在这里维持秩序,尽心尽责。
“四爷,都这么晚了您还过来,老汉给您磕头了。”
有了卫老汉的带头,百姓们都跪了下去,洛语葶只觉得喉咙处有东西哽住了,这是多好的百姓啊,只是那么一碗热粥,他们的心就永远的跟随着你了。
“卫大爷,快起来,乡亲们,快起来。”
安抚了百姓,洛语葶把卫老汉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卫大爷,这一个下午,你可看到有什么可靠的人没有?”
“有,有,四爷要做什么?”
洛语葶微微一笑。
“跟着爷去弄粮食。”
卫老汉看了洛语葶一小会儿。
“四爷您稍等。”
卫老汉在人群中来来去去,这屋进那屋出,很快,又二十多个青壮年跟在了卫老汉身后。
“四爷,他们都愿意跟着四爷。”
“好。”
洛语葶赞许的点点头,身边的刘芝政也点点头。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