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建元再度出掌,他今日定要将钱无双杀了灭口不可,这钱家的人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被他们撞破了奸情,若让王爷知道,他肯定是活不成了,而且之前找人暗杀钱无双的事情,王爷现在也已经起疑了,既然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便直接将钱无双灭了口,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次钱无双再没时间反应,她毕竟没有武功,更没有内力,先前那一次躲得过去,是因为全神贯注,现如今已经分神,根本没办法再躲过去。
眼见着那一掌便要直直打在她的面门之上,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声响起,一向不在众人面前动武的钱老太爷却突然动了,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袭向梁建元,仅一掌,便将急急冲来的梁建元震得口吐鲜血,向后飞了出去!
钱老太爷见状,眸光一黯,沉声骂道,“混帐东西,竟然敢妄想动我钱麟的宝贝孙女,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哼!”
闻言,众人皆齐齐转头看向钱老太爷,就连钱无双也有些诧异的看向爷爷,就在两天前,爷爷才刚下令打了自己,而现如今却又挺身出来相护,难不成,爷爷也是有苦衷的。
她自然不会怀疑爷爷对自己的爱护,但是这几日的两次事情都太过极端,一次是伤,另一次是护,让人不得不多想。
似明白孙女的想法,钱老太爷叹息一声,将钱无双拉到身后护起来,小声的道,“傻丫头,爷爷打你,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啊,还在生爷爷的气么?”
“没有,无双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并没有生爷爷的气!”钱无双笑着仰起小脸,看向最亲爱的爷爷,“其实也是因为无双太过冲动,爷爷也是急了,无双明白的。”
这话一出,竟让钱老太爷激动的老泪纵横,若不是顾着还没处理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人,现下只怕早就将孙女抱住,痛哭一场了。
“好孩子,爷爷就知道没看错你!”他叹息的点点头,转过头来,却是一脸冷酷,沉声喝道,“说吧,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家王爷的主意!”
“咳咳咳,”梁建元此时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现如今即使是以轻功逃离这里也是不可能的事了,他懊悔的看了眼那蜷在地上的四姨太,而后转头看向钱无双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引诱了她,便放了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钱无双,不明白若这话真是钱无双所说,她又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说话算话,我已经放了你,是你自己要冲上来杀我,所谓一码归一码,现如今我已放了你一次,你却要杀我,难不成我还要放了你?!”钱无双闻言,冷笑着从爷爷身后走出来,看向梁建元。
原来,璇玑早就将梁建元抓住过一次,璇玑并带着他前去与钱无双相见,钱无双便提出,让他引诱四姨太的要求,并答应,只要事情成功,便放他一条生路。
梁建元这次出现,其实是今日的第二次,他在门外学猫叫的时候,就有璇玑带着人在身边,待他们滚到一起,钱无双便带人前来,将其一网打尽,这也就是所谓的东风!
“李大夫,接下来的事情,便由你来解释。”见众人还是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自己,钱无双只得将李大夫请出来,其实这整件事都是她思虑万全之后,才如此安排的,若不是四姨太服了那假怀孕的药,又怎么会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也不会成全了这一局。
“是,大小姐,诸位且听老夫一言,”李大夫应声而出,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待说到关键处时,又叹息道,“若不是四姨太不知自己的喜脉早就被老夫看穿,若不是她自己与人早有奸情,也不会中了大小姐的计策,这事全因为有些人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想着什么都得到,到最后却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这话一说完,原本蜷缩在地上的四姨太突然发飚,竟然不管不顾的开始月兑去自己的衣裳,然后往梁建元的方向爬去,她边爬边哭道,“建元,我好难受,快,快,我想要,建元,求你,给我……”
她这话一出,钱老爷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附近的家丁手中有长剑,便二话不说上前将剑抽出,提着剑快步走到四姨太身后,一剑便刺透四姨太的身子,他恨得咬牙切齿,痛哭着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见状,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平时憨厚温吞的钱老爷竟然会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哎,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偷人是件极其丢脸的事,之前便听说有的姨太太偷了人,他当时表现的还算平静,但是这个四姨太也太过分了些,竟然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与人苟且!
也难怪钱老爷恨成这个样子,即使他不爱她,但她也是他的女人,如此丑事在众人面前做出来,这个四姨太竟然还只顾着贪欢,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四姨太被这一剑刺得身子抽痛不止,但因为没有刺中要害还有口气在,钱老爷的长剑抽出后,她便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般倒在地上,边哭边颤抖,“呜呜呜,建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不救我,呜呜呜,为了你,我连王爷都可以背叛,为什么你不救我,为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
钱老爷将长剑抽出来,便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如此丑事,当真让他无颜面活下去了,而且他又冷落了最爱他的李氏,现如今,他当真觉得万念俱灰。
“老爷!”见状,钱李氏不顾自己身子虚弱,立刻扑上去,一把握住长剑,任凭鲜血直流也不管不顾,另一手则死死的握住他握剑的手哭着道,“老爷,难道你要丢下妾身与双儿,丢下整个钱家不管不顾了么?难道说,你就真的那样爱她,爱到要与她一起共赴黄泉?!你当初不是许诺过,要与妾身生不能同时,死亦同穴的么?难道老爷所说的都不作数了!”
这话一出,钱老爷痛苦的将长剑丢下,心疼的握住她受伤的手放在胸口,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哭着道,“夫人,我怎么会忘,我只是觉得,无颜面对你啊!你待我始终如一,我却为那样一个莫须有的儿子而如此对你,让我实在是愧疚到无地自容啊!”
“老爷,老爷想要儿子,妾身会努力的,只希望老爷不要丢下妾身与双儿,更不能有了儿子就忘了双儿与妾身!”钱李氏闻言,这才破泣为笑,伏在他胸口小声道。
听到这话,钱老爷立时一喜,更加用力的将她抱住,不住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离得稍近的钱无双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全听在耳中,立时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下可好,爹娘的心结终于解开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她悄悄地将李大夫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李大夫,若我娘亲这样,许久不曾有孕的女子,还想再有身孕,不知有没有可能?”
“老夫曾为夫人诊过脉,夫人并无什么不适,只是心中有郁结难散,现如今看来,这郁结也已经全散了,要想有子,只需要给他们时间便可。”李大夫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着钱老爷与钱李氏道。
钱无双闻言,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李大夫,这段时间多给我娘开些补身的方子,无双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都是老夫应该做的,老爷与夫人能重修旧好,也是喜事一桩,希望不久后便可喜上加喜,那便更加美好了。”李大夫笑着不住点头应下,似乎很是喜欢现如今的情景。
钱无双与李大夫说了几句,又让李大夫上前去当着众人的面为四姨太诊了脉,确定她是服了假孕的药才会有喜脉,现如今身受重伤,却仍旧有口生气。
原本钱无双是想将她送往官府,但想着父亲如此生气,也不便再将此事扩大化,只命人将奄奄一息的四姨太丢到乱葬岗去,听天由命!
待处理好了四姨太后,便只余梁建远一人,钱老太爷内力深厚,他那一掌完全没有收力,现如今梁建元已是伤及内腑,就算神仙再世,也难以治好。
“梁先生可还记得,前不久曾派人前来刺杀无双的事情?”钱无双说着,便下意识的将受过伤的手臂往前一伸,虽然她很想将伤口露出来,但想着这里人太多,她不方便露伤口,便只能以伸手臂代替了。
听到这话,梁建元立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然知道这事钱无双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都没人找他算帐的事情,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又是与她父亲的女人私通,又是刺杀她,看来他今日是难逃一死了,但是他不甘心,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拿出来,一旦亮出来这张底牌,他就不信,钱无双等人还有胆子敢杀他!
“钱无双,你别得意,你杀了四姨太没关系,她只是一颗棋子,但我不一样,我可是七王爷的谋士,若是你敢杀我,七王爷定会将整个钱府铲平,为我报仇的!”想着,他便强撑着身子的巨痛,很是没底气的吼了出来。
听到这话,钱无双却笑了,她伸手指向梁建元道,“若是七王爷知道你派人杀我,若是七王爷知道你与他的棋子私通,你觉得,七王爷是会想要杀你,还是想要杀我?!”
这话一出,梁建元的脸彻底白了,他没想到,钱无双竟然会知道这些事情,而且还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这下子完了,他再无活下去的机会了!
“来人呐,将他手臂上划满伤口,这是还给他刺杀我的仇,然后阉他,挑断手筋脚筋,同样丢入乱葬岗!”钱无双冷冷地盯着他道。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梁建元这个人,她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要杀了她,还与父亲的女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坏了钱府的脸面,还妄想着铲除整个钱家,哼,那就别怪她要以她的原则来行事了,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而对于梁建元这样的人来说,直接杀了他,太过便宜他,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将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丢到乱葬岗去,才可以真正的让他感到害怕!
就在她的话音还未落地的时候,梁建元便大叫起来,“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可以划花了我全身,但是不能阉了我,绝不能!”
听到这话,钱无双差点便被噎住,这个人,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在想着那档子事,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下半身动物!
“动手!”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而后潇洒的一挥手,眸光冷然的最后看了他一眼,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竟然敢将杀念动到钱家头上!
她说完,便来到爹娘身边,看李大夫为娘亲受伤的手包扎,而后钱老太爷与钱二老太爷一同走过来,再无人去看梁建元一眼,而待他们几人转身离去的时候,却传来了梁建元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就连家丁们也被这惨叫声吓了一跳,从来没听过如此惨烈的叫声,或许是因为梁建元太在意那个阉掉的东西了吧,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众人回到大厅,李大夫仔细的为钱李氏上了药,并开了调理的方子,而后又细心的告诉钱老爷一些该注意的细节,钱老爷一直握住钱李氏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听得仔细,并用心记下。
最后还是钱无双亲自命管家将李大夫送出去,并送上赏银,李大夫还在离开之前小声告诉钱无双道,“方才我为夫人又诊了脉,如今夫人的脉像大好,若是想有孕,便需尽早安排才是。”
听到这话,钱无双便明白过来,若是再晚些时日,娘亲与爹爹的年纪也大了,到时再有身孕恐怕会有所不便,她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方法。
送走了李大夫,她转回身来,笑看着爹娘二人道,“爹,娘,你们许久不曾出门,现如今钱家有爷爷与二爷爷在,我这个家主也不能一直依赖着你们,无双想锻炼自己的能力,所以,爹和娘便在明日一早出门去俪山的别院休养一段时间,待无双将钱家发扬光大后,你们再回来,如何?”
“这,双儿刚刚接任家主,若我们都离开……”钱李氏有些担忧的看向钱无双,却不敢将话说得太死,因为还有二位老太爷在呢。
钱老爷正准备说话,却被钱老太爷一眼给瞪回去了,老太爷自然明白钱无双的意思,便笑着骂道,“兔崽子,连你夫人都照顾不好,还想着给无双添乱,这个家有我和二弟在就好了,你们明天就给我赶紧出去,眼不见为净!”
他这话一出,钱无双立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爷爷,您这样说,娘亲会伤心的。”
“伤心什么,给他们夫妻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她还伤心,我看早乐不可支了,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明日一早,该去哪里就去哪里,管家也不用待在家里了,跟着去保护他们,家中事务就先交给逸清来管,待他们回来,管家再重新接管。”钱老太爷闻言,稍稍收了些霸道,一扫站在一旁的管家道。
管家立时跪下,笑着道,“小人定不负所望,一定会将好消息带回来的。”
他自然也听到了钱老爷与夫人想要再要个孩子的话,现如今派他去保护,再适合不过,他们三人相处时间最久,而若是派逸清去,夫妻二人肯定又有些别扭,所以钱老太爷的安排,当真是再合理不过了。
“好好好,还不赶紧去收拾行李,愣着做什么?”钱老太爷闻言,故作恶狠狠的瞪一眼怔住的钱老爷道,“当真是个呆子!”
钱老爷这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便扶着钱李氏双双退下,管家欢天喜地的跟在后面,待三人离开后,房中气氛一转,却是有些凝重起来。
“丫头啊,你这一闹,岂不是给了七王爷机会,让他动钱家么?”待房门重新关起,钱老太爷敛起笑意,有些不安的看向钱无双道。
钱二老太爷亦不解的问道,“莫非双儿另有妙计,所以才会如此打草惊蛇,要知道七王爷虽然知道梁建元的所作所为,但是再怎么说梁建元也是他的人,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除去,确实有些不妥。”
“爷爷,二爷爷,你们有所不知,其实,这招本来就是要打草惊蛇的,因为我总觉得,七王爷不只放了一个棋子在府中,若是只有四姨太一人,七王爷也太大意了,竟然任由梁建元与四姨太勾搭在一起而不管,双儿想着,另一个人定是隐藏得极深,所以才没被我们发现,而现如今,除去了四姨太,七王爷若想再得知钱家的消息会怎么样呢?”钱无双听到二人的询问,却并不意外,反而镇定自若的道,“自然会去找寻那个隐藏的棋子,这样一来,我们便也可以知道那个隐藏的棋子是谁,而且可以顺手不小心将那人除去!”
“原来如此,没想到双儿竟然想得如此周全,原本还以为双儿是好大喜功,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除去四姨太,其实她是个棋子的事情,我和大哥都是知道的。”钱二老太爷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孙女当真是聪慧过人呐!
“这个臭丫头果然是块好料,以前老夫真的没看错人!”钱老太爷一激动,便猛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走到钱无双面前,有些心疼的问道,“丫头,伤还疼么,爷爷以后再也不对你施家法了,但是你也要理解爷爷对你的一番苦心才是。”
“爷爷,不由让无双也给你施一回家法如何?”钱无双闻言,笑着摇摇头,却突然调皮一笑,对着钱老太爷逗趣道。
钱老太爷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装作气恼的样子瞪着她道,“臭丫头,没大没小!”
“爷爷不就喜欢臭丫头的没大没小嘛!”钱无双见状,笑意更深,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爷爷当初打她,其实真是无可奈何,她太过冲动的性子早晚会害了她,与其让别人害她,还不如让爷爷亲手打她一顿,让她好好将性子扭转过来。
钱二老太爷无奈摇头道,“这丫头啊,看来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大哥要当心啊,说不定哪日这丫头真的要将这仇报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二弟,连你也叛变!”钱老太爷闻言,无奈苦笑,这个二弟现如今与跟丫头站在一起了,哎,他当初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不该用家法,罚她跪一下是不是会更好些?
钱无双看着爷爷那难得露出的苦恼模样,也学着二爷爷的样子大笑起来,能拥有这样的二位爷爷,当真是她人生中一大幸事!
钱府中笑语声声,钱府外的小道上,有人正痛苦地申吟着,而抬着他的几名钱家的家丁则嫌恶的白了他几眼,纷纷小声骂道,“这不知耻的贱人,竟然与那贱女人有染,也活该被大小姐如此处置!”
“就是,老爷与夫人那样好的人,这些人竟然还这样害他们,当真是太过分了!”
“大小姐真该将这人凌迟处死,若不是府中没有凌迟所用的刀,老子早就将这混帐东西的肉一片片剔下来!”
“不知道那个贱女人死了没有,现如今这个混帐东西没了那东西,那贱女人如果再发浪,不知道该怎么满足她,哈哈哈哈!”
众人抬着那不住申吟的人向着乱葬岗走去,将他随意丢在一处后,四处找了找,果然看到那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的四姨太,众人看了一会儿,感觉这乱葬岗在夜里太过诡异,都不敢多留,纷纷转身跑回钱府去。
待家丁们刚走,阴气森森的乱葬岗上便突然多出了两个人,一人居高临下,站在高高的枯树上往下看,另一人则站在他身旁,同样看着那被丢弃在乱葬岗上的两个人。
“云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彻底消失。”夜溟只瞟了一眼那仍在扭动的两个人,便嫌恶的收回目光,他早就注意到今晚的钱府有些不同,所以才会与云之一同在暗处观察,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场好戏,看来钱无双现如今当真是越来越有家主的样子了。
云之点点头,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飞身而下,在梁建元的伤口处滴下一滴,而后来到四姨太那里,同样在伤口处点上一滴,做完这些,他便迅速飞身而起,回到不远处的枯树上。
“这是化尸水,只需一滴,将其滴在伤口之上,便可以将整个尸体完全化去,不留一丝痕迹。”
云之将瓷瓶小心收起,向夜溟解释道。
“好,当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夜溟转头看了云之一眼问道,“可有此物的制方?”
云之闻言,却皱眉苦着脸摇头道,“你就饶了我吧,这药还是我好不容易从师父那里偷来的,药方,若是师父抓到我,定会将我当药一般给化了的!”
“你还未和你师父解释当初的事情?”夜溟听他这样说,有些不解的看向他问道。
正在这时,便见枯树的前方渐渐升起了一股股浓烟,味道刺鼻,许久不散,原是那两具尸体已经被化尸水化去,只一眨眼的空儿,两个人竟然就这样完全消失不见。
此化尸水果然神奇,只是会制作这化尸水的人更是厉害,连这种东西也能制得出来,想来为人更是狠毒,也难怪云之会如此害怕了!
“你也知道,当初我是偷溜出来的,还顺了不少好东西,若是真的被师父抓到,你觉得,以他的脾气,能放过我么?”云之瞟了一眼那被化去的两具尸体,除了两件被化尸水腐蚀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外,再无其它。
夜溟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得想个好法子,不然若是失去了你,这日子可就太无趣了。”
“喂,夜溟,你不是吧,我帮你这么多,你竟然说少了我就只是太无趣了,喂喂喂,你不会有了钱无双就见色忘友吧,太忘恩负义了吧,你别走啊,喂……”云之闻言,立时大怒,想当年他冒着多大的危险从师父那里逃出来,就是为了帮夜溟,现如今什么都帮完了,夜溟却这样对他,当真是太可恶了。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夜溟就已经不耐烦的飞身而起,他明日还有事要做,没功夫跟云之废话。
云之见他离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是不是这所有的人都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那我呢?”
正当他在思考这个对于他来说很严重的问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声飘渺的哭声,而且还像是女人的哭声,立时将他吓得身子一抖,转头四顾,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方才刚刚将两个人给化了,现如今就真的变成了鬼来找他算帐了么?
不是吧,这也太可怕了,他再看了看附近,当真没发现有人,而那哭声却越来越近,不行了,他撑不住了,转头冲着夜溟离开的方向大喊道,“夜溟,你等等你,啊,有鬼啊,好可怕!”
待他也飞身离开后,便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长发飘飘的女鬼,咳咳,女人很是不雅的甩了甩头,一抹脸上那乌迹斑斑的黑印,鄙视的看向云之离开的方向低骂道,“呸,还以为是个胆子大的,竟然这样胆小,不就化了两个人嘛,至于吓成这样嘛,看来师父让我找的人就是他了,敢偷师父的化尸水,哼,信不信下一刻要被化的就是你!”
说完,她便将身上所披的一件黑呼呼的外袍月兑去,露出那一件艳丽的红裙,而后,她又掏出水袋来,将帕子浸湿,仔细的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脏污,顺便梳理了自己那及腰的长发,转眼间,便由一名黑漆漆的恶鬼变作了红袍艳丽俏佳人。
那如柳眉般细细的弯眉下一双细长的凤眸带着冰冷的寒意,虽是笑着,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挺俏的鼻下一张粉女敕的小嘴,将那艳丽压下几分,多了几分俏皮,白净的脸庞上更多的却是未经俗世沾染的干净纯粹。
如此绝代佳人,当真是惊艳了不少男鬼女鬼,咳咳,她不自在的轻咳了声,若真有鬼,她早就变成鬼的口中餐了,在此地也算埋伏了数日,都怪师父那个老糊涂,算错了这个逃跑的师兄会来的日子,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了。
等她将师父丢掉的东西全都收回来的时候,便是她这个可恶的师兄的死期,哼,云之,等着本姑娘!
月色下,一抹艳丽的红一闪而逝,整个乱葬岗再度归于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月亮渐渐东沉,一抹更艳丽的红自东方慢慢升起,新的一天从现在开始,钱府中人起得比平日要早些,因为钱老爷与夫人要出远门,府中所有人都早早起身相送。
钱老太爷与钱二老太爷更是送上一些补品,若有似无的鼓励钱老爷要尽力而为,不能半途而废,弄得年纪一大把的钱老爷老脸一直红个不停。
钱无双则与娘亲说着悄悄话,鼓励娘亲放开些,不要太过拘谨,还笑着说她想要个弟弟或妹妹,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喜欢。
钱李氏被女儿的话说得亦是脸红不已,待钱老爷与钱李氏坐上马车,二人的脸都红得像熟透了的桃子一般,虽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旧亲密的紧握双手。
经过这些事,他们的心靠得更近了,二人深深对望,一时竟无法移开眼睛,马车徐徐向前行进,钱李氏靠在钱老爷的怀中,幸福而甜蜜的笑了。
看着马车渐渐离开,钱无双这才放下心来,转身便要回府,却听到钱老太爷笑道,“臭丫头,也懒了几日了,别告诉我你的伤还没好,还不赶紧去找夜溟!”
“爷爷!”钱无双很是无奈的转头看向爷爷,她才三日不见夜溟而已,爷爷真的这样心急么?
“大哥,双儿毕竟是女子,你就让她多休息两日,伤在那里,行动多少有些不便的。”钱二老太爷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大哥当真是太心急了。
钱老太爷闻言,这才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道,“咳,就容你多休息两日,两日后必须去见夜溟,不然依然板子伺候!”
说完,也不理钱无双抗议的眼神,直接转身离开,钱二老太爷笑着安慰了钱无双几句,也随之离开。
蕊儿与涵儿则笑着走上前来,小声的问道,“大小姐今日可要去见夜公子?”
“你们两个,是不是皮痒了,竟然也敢来调侃本大小姐了!”钱无双闻言,竟难得的红了脸,真是的,是个人都提他,提他作什么?!
蕊儿与涵儿笑着与她闹着正往回走,却听到身后响起略带调侃的声音,“身子好了,也不来见我,还要让我来见你,钱大小姐当真是架子大啊!”
听到这话,钱无双立时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那笑得一脸温和,眸中闪动着复杂光芒的人,果真是夜溟。
白日不要说人,夜里不要说鬼,这话果然是太对了,现如今刚说了他,他便出现了,哎!
她无奈扶额,这个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当真是一日也不放过自己,太可恶了。
“怎么?不欢迎?”见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夜溟优雅的迈步上前,来到她身边略略弯了腰问她。
钱无双猛地抬起头来,却没想到他竟矮子,而她又用力过猛,于是很不幸的二人就这样碰在一起。
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她恨地咬牙道,“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么,这么硬!”
“钱大小姐的脑袋估计是金钢所铸,比石头还硬。”夜溟微微抬手轻抚了下自己的额头,虽然没什么感觉,不过方才与她碰了下,倒也有种别样的感觉。
“你!”听到这话,钱无双立时怒了,这个夜溟,果然就是天生与自己犯冲的,每次见了面都会吵架,当真是气死她了!
“身为钱家家主,这客人都在门口站了许久了,是不是也该迎客人进门了呢?”夜溟不理会她那可以生吞活剥他的杀人目光,笑着直起身子来。
蕊儿与涵儿见状,忙上前去,躬身迎夜溟入府。
钱无双看到他那个得意的样子,恨不得上前去将他直接丢出去,可惜,她一来打不过他,二来也绝没那个力气,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夜溟,她恨恨地咬牙,在心里赌咒发誓,哪天若是夜溟犯在她手里,她定会想个法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以报这段时间他欺压她的仇!
不过,她很快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她很是无力的垂下头去,认命的跟在他身后,进了钱府。
夜溟将她方才的神情变化全都收入眼中,唇角微微勾起,眸中亦是笑意盈盈。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匹,现如今又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一时间竟是让蕊儿与涵儿移不开眼,二人纷纷在心里赞叹,大小姐能与这样的公子在一起,当真是大小姐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这话若是让钱无双知道,定会气极败坏要将二人给好好收拾一顿才行,她的丫环竟然这样认为,也太过分了吧!
可惜的是,钱无双并不知道她们的所想,只是觉得自己好命苦,身上的伤还未好,爷爷刚刚才放过她,让她好生将养,这个夜溟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自己面前,还要折磨自己,当真可恶!
钱无双在心里将夜溟骂了个狗血淋头,夜溟却一直噙着笑,慢悠悠走在前面,正当二人一前一后向着钱无双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却突然从后面传来阵阵笑声,钱无双与两个丫环不解的转头看去,只见钱荣氏的两个女儿竟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来是夜溟与她刚进来,这二人便跟了进来,当真是阴魂不散!
“姐姐,我没看错吧,那真是新任掌家么,怎么走起路来,姿势怪怪的?”一身粉裙的钱若雪夸张的扭着那小腰一路走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步子很小,其实当她看到夜溟之时,便恨不得三步并作一步走,自从第一次见到夜溟之后,她便对夜溟是朝思暮想。
现如今当真见到了,怎么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原本她和姐姐是奉娘亲的命令来送行的,只是她们觉得没那个必要,于是在路上便命轿夫走得很慢,直到她们赶到钱府时,钱老爷与夫人的马车早已离开,二位姐妹正准备就这样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让她们心怡以久的夜溟,立时二人便像喝了鸡血一般,兴奋的勿勿下轿,急急奔来,在离钱无双他们近些了,才放慢了步子。
“就是啊,这家主的步子走得可真*呐,莫不是昨晚没睡好?听说家主昨晚房中不时有男子进出,也不知家主是在做什么?”钱若云亦冷笑着看向钱无双。
二女明知钱无双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却偏偏要在夜溟面前污蔑她,说成是钱无双公然在府中藏男人,以此来让夜溟对钱无双失去好感,当真是恶毒!
听到这话,钱无双却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蕊儿,涵儿,将璇玑找来,并告诉她……”她的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连身在旁边的夜溟都听不清,但是看着她的笑,却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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