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你唇畔轻长生 深爱是那厚重的枷锁,总想一生把你囚禁。

作者 : 一念情久

任淇是怎么发现的呢?是的,是那天在慕云宵的办公室内,他把她抵在落地窗前死命亲吻的时候,任淇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然后是一场大混乱,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呢?秦玖已经不大记得清楚,只是记得当时任淇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往秦玖的头上淋了下来。

她尖着声音对着秦玖吼:“秦玖,枉我把你当成好朋友,你竟然和我抢男人,原来你真的和别人说的那样,你就是一个贱人。”

冬天那么冷,室内的温度那么高,秦玖还是感到了彻骨的寒冷,身体颤抖着,连心都微微地刺痛丫。

听见慕云宵冷酷而愤怒的声音徐徐穿来:“任淇,你闹够了没?”男人的轮廓冷漠阴寒,眼底的波光凌厉,任淇顿时很是受伤,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慕云宵,一脸的不可思议。

“云霄哥哥,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这个贱人?”任淇激动地指着秦玖,愤恨而且哀伤。

慕云宵轻轻地帮秦玖擦拭着身上的液体,听见任淇一口一个贱人,很是不满地蹙眉,吊着阴冷的眼眸笑意森冷:“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枉你还是受过高等的教育,你看看你这个鬼样子。”

任淇的神色顿时跨了下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秦玖,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可置信:“云霄哥哥,你才认识她多久?她不爱你的,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她一年多的情谊吗?媲”

任淇是聪明的,她是可以看出秦玖不爱慕云宵的,曾经也就是因为看出了这个,所以,她才那么自信满满地认为,她的云霄哥哥,始终是她的。

慕云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秦玖,女子的脸色苍白如纸,愣愣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心疼不已,开口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任淇,你只是被习惯蒙蔽了眼睛,我们不适合。”慕云宵心疼地看着因为这场变故而脸无血色的秦玖,总觉得,该给她最完整的爱。

也是那一刻的心疼,才成全了他们的爱情。

任淇激动了起来,伸出手拉扯着慕云宵的衣袖,哭红了眼睛:“不,云霄哥哥,我们是最合适的,秦玖她凭什么配得上你?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的。”

高傲任性的任淇,总以为她够优秀,爱情就可以唾手可及,可是,爱情这东西,哪里是优秀便可以得到的?

慕云宵突然就轻笑了起来,伸手掰开任淇拉着他的衣袖的手,眼角眉梢都是清冷的笑意:“我爱她,所以,她就能配得上我。”

话语出口,慕云宵伸手把秦玖抱进了怀里,满足不已地微笑,任淇站在边上,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

秦玖在慕云宵的怀里,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慕云宵的那一句我爱她的话,胸腔里是什么呼啸而来,穿破她固守的伤痛,是慕云宵的爱,破空而来,温暖了她的荒芜。

她突然就觉得,不管是任淇对她的恨,还是慕云宵身边的那些人对她的鄙夷,都已经不重要,她爱这个细心呵护她的男人。

然后是一场喧嚣的噪杂,记得慕云宵愤怒的轮廓,记得任淇狼狈的哭声哀怨。

慕云宵拉着她往外走的时候,秦玖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孑然地站在落地窗前的任淇,她的脸上全都是泪水,眼底愤恨如此清晰。

赫尔辛基的冬天漫长而且阴寒,慕云宵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广场上冷风从四面而来,秦玖突然就走不动了。

慕云宵感觉到了女子停下来的脚步,诧异地回头,看见秦玖一身黑色风衣站在巨大的屏幕前,身影单薄。

“怎么不走了?”他伸手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为她抚顺了头发,语气柔和极了。

秦玖突然就很想哭,异国他乡萧索的冬天,慕云宵曾经无数次半夜出现在她的身边,把烂醉如泥的她紧紧地抱着,然后极致呵护。

“慕云宵,你爱我吗?”秦玖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温和的眉目,为她而放低的姿态,总是让她想要流泪。

慕云宵看见秦玖难得的柔和的神情,严肃而且期盼的眸光,有些怔忪,然后就轻快地笑了起来,伸手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笑意悠扬。

“傻瓜,我不爱你,谁还敢爱你?”慕云宵的声线醇厚而且性感,说着情话的时候,总是能让人的心都酥麻。

秦玖听见他的话语,笑着笑着,就哭了,或许就如同慕云宵说的那样,酗酒癫狂的秦玖,除了慕云宵,谁还能理会她?秦玖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成为慕云宵的床上之宾,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成为了慕云宵心尖上的人。

命运来了一个豪华的逆转,在那些困苦的人生里,她失去了顾北城和纪如卿,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在赫尔辛基的街头,她遇见了慕云宵,然后被呵护,被爱,总是幸福的。

时光变得悠长而且美好,在她二十二岁和二十三岁的这两年,每一个夜晚,都有一个慕云宵陪她醒在那茫茫的夜色之中,听她说一段段往事,总是心疼她的艰难和困苦。

在她二十三岁的那年冬天,在春天即将到来的时候,她的人生轨迹,又开始发生了逆天的变化。

秦玖总是异常的愤恨着赫尔辛基的冬天,漫长寒冷,也让她在那一个冬天,失去了所有。

那是一个极致萎靡的夜晚,秦玖接到了任淇的电话赶到了酒店,那酒店环形的旋转楼梯落满了水晶灯的清辉。

她每走一步,脚底都如同被无数根刺刺到一般,疼得锥心,然后在那个豪华的套房里面,她找到了慕云宵,也找到了任淇。

那个光景是混乱而且萎靡的,***的味道还没有散发开来,空气里面那极致的缠绵气味还在,秦玖眯着眼睛,仿佛都能看见他们缠绵的模样。

慕云宵脸色潮红地躺在床上,锦被滑到了腰上,上半身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之中,红艳的唇印在他的脖颈处,异常惊心。

床榻凌乱奢靡,那是混战之后的痕迹,这还真讽刺,秦玖站在壁灯朦胧之间,看着任淇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神色倦怠却滋润。

秦玖就在想,当然滋润了,慕云宵昨晚一夜未归,这么用力的浇灌了一个晚上,不滋润那才是假的。

“你来得比我预算的要晚一些。”两年的时间,任淇已经变得锋芒四起,笑起来的时候,妖媚而且冷静。

秦玖那一刻突然很想笑,她该说些什么呢?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听见慕云宵迷糊的声音深深浅浅地传来:“宝宝,宝宝。”

任淇一脸幸福得意的笑容,她以为,慕云宵呢喃的,是她任淇。

秦玖的脸色苍白了一片,空气里隐约有酒气,慕云宵伸手想要抱住床畔的人,却抱空了,才悠悠地醒转过来。

他犹不自知,坐在床上抚着额头,好看的眉头轻轻地皱着,好像有些难受,显然是宿醉了。

昨晚酒会之中,那些人拼命地灌他酒,他是怎么回到秦玖这里的?慕云宵蹙眉想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异样,慕云宵抬起头,看见了站在两边的秦玖和任淇,秦玖穿戴整齐,任淇却穿着浴巾,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已。

男人都有着对猎物敏感的触觉,昨晚醉得一塌糊涂,一直叫着的是秦玖的名字,他以为,怀里的人,真的是他的秦玖。

谁知道,一夜缠绵之后,才恍惚地发现,那个人不是秦玖,而是任淇。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害怕的?

秦玖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一丁点的背叛,她曾经无数次和他说过,她说:“慕云宵,你要是背叛我,我就要你死。”

她的爱疯狂而且热烈,慕云宵却爱得欲罢不能,总以为他能固守住对她的爱,谁知道这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慕云宵伸手想要拉秦玖的手,站在床畔的女子却面无表情地后退,他的手横在半空之中,无力地垂下。

“宝宝,宝宝”他薄唇艰难地开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叫着她。

秦玖的心就像被万千匹奔腾的马踩过,把她的胸膛都践踏得服帖,再也无法跳动。

任淇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苍白,原来慕云宵叫了一夜的“宝宝”,是专属于秦玖的称呼,她还沾沾自喜,原来,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秦玖想要移动一下脚步离开,才发现那双脚有千斤重,她在心底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就算输掉了所有,都不能再哭了,所以,她用力地咽下了所有的眼泪,拖着沉重的身子,转身离开。

一句话也未曾说过。

身后是慕云宵声声的呼喊,落在心头,只觉得疼得难受,原来岁月如此经不起消磨,她爱慕云宵,已经深到能把自己溺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觉得酒店的回廊里灯光好刺眼,那高高的穹顶水晶清辉落在她的眼底,她感到了一阵阵的晕眩。

身后慕云宵已经追了出来,急切地叫了一声:“秦玖。”

秦玖茫然地回头,然后就看见了慕云宵惊恐的脸色,他伸着手恐慌地向着她跑来,她不明所以,倒退了一下,然后踩空,天旋地转,她从那一百多级阶梯上滚落下去,只觉得月复中一阵绞痛。

身体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秦玖最终跌落在地板上,慕云宵恐慌心疼的喊声还在她的耳边起伏,身下的液体温热地流淌而出,仿佛是什么从心底割裂,她的眼角,一行清泪肆意流淌。

那一刻,她深切地恨上了慕云宵,很恨很恨。

她是在一片的苍茫之中醒来的,医院里一片的煞白,秦玖睁着眼睛空荡荡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只觉得心已经找不着节奏了。

身体的绞痛还没有散去,仿佛经历了一场的搏斗,整个身体都如同散架一般,疼得难受。

秦玖转过脸,直直地看着慕云宵,男人硬朗的轮廓倦怠而且深沉,胡渣都已经长了出来,眼底是愧疚和心疼。

秦玖突然就很想笑,这样讽刺而且戏剧化的事情,竟然也发生在她秦玖的身上。

慕云宵就在旁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看见她醒来,手有些颤抖,漂亮的眉头蹙着,几乎要冲破天际。

“宝宝,是不是哪里疼?告诉我,我去叫医生。”慕云宵的手指抚着她的脸,感觉她身上的温度低得要命,惊慌不已。

秦玖只是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昨晚手术室内那场混乱而且疼痛仿佛还在身体里,疼得她微微蹙眉。

她的眼睛红肿而且充血,这样死死地看着慕云宵的时候,慕云宵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难受极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宝宝,别多想,先养好身体,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慕云宵的手指停留在她的额头上,说着这话的时候,几乎忍不住想要落泪,男人高傲冷漠的轮廓,隐隐有泪水流过的痕迹,

秦玖终于转过了头,看着玻璃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冬天的赫尔辛基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她看着看着,就想流泪,然后闭上眼睛,死命地把眼泪给咽回去。

“慕云宵,你看,在这个冬天,是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当然,你也是罪魁祸首。”秦玖的声音沙哑得难受,一字一句说起话来的时候,嘶哑却令人惊心动魄。

慕云宵握着她的手的手,突然就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头抵在她的手上,秦玖似乎觉得,是慕云宵的眼泪,流过了她的手掌,但是很快地,就被冬日的冷酷给湮灭掉了。

慕云宵帮她拉上了被子,在她的额头上亲吻,抱着她轻轻地呢喃,在她的耳畔细语:“宝宝乖,放宽心养好身子,孩子以后会有的。”

他的胡渣有些长,刺得她的脖颈有些疼,秦玖却一动也不动,总是贪恋他身上的味道的,死命地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许久,她才轻轻地开口,声音太过于沙哑,以至于都有些模糊:“慕云宵,你知道的,不会再有了,一定不会再有了。”

然后是细长的泪水滑过她的眼角,流进了她的鬓角,慕云宵抱着她的身子,颤抖不已。

就在这一天之后,秦玖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慕云宵来看她的时候,她总是睁着眼睛看着外面苍茫的天地,不管慕云宵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再开口。

秦玖的身体越来越坏了,经常不愿意开口吃饭,慕云宵总是把姿态放到最低,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吃饭喝水,只字不提别的事情。

怕她闷坏了,他会挑天气好的时候,不管多忙,都会赶过来亲手推着轮椅带着她出去晒冬天的太阳,细心地给她穿棉衣,给她缠厚厚的围巾,细心地给她穿鞋子。

那是一段灰暗的时光,秦玖几乎是没有和慕云宵说过一句话,男人硬挺的身影在她的身边来来去去,秦玖总在慕云宵转身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却再也不曾在他的面前哭过一次。

秦玖出院的那一天,并没有经过慕云宵的允许,她是从医院里偷出来的,那时赫尔辛基的街头上人影耸动,她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街头抱膝哭得凄厉。

她上了不知道去往哪里的车,然后她到了波罗的海,海风呼啸而来,游玩的人们却兴高采烈。

情好的时候,慕云宵曾经问过她:“宝宝,你知道大海是谁的吗?”

秦玖当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当时慕云宵很是得意地抱着她,然后笑意悠扬地把她压在身下。

对着她笑得***:“来,宝贝儿,把爷侍候高兴了,爷就告诉你这傻瓜。”

秦玖真的把慕云宵侍候舒服之后,慕云宵满意地眉开眼笑地抱着她,点着她的鼻尖说:“傻瓜,波罗的海,海当然是波罗的了。”

秦玖曾经无数次觉得,和慕云宵的相处极其的幼稚,但是无疑,他对她的宠溺,是那泼天不及的缠绵。

想着想着,秦玖就难过不已,这座城市满满都是关于慕云宵的记忆,她要是在这里多呆一秒,就会疯掉。

胸腔里压抑得让她疼痛不已,她对着大海嘶吼着,把那满腔的怨恨都托付到风中。

慕云宵是在第二天找到秦玖的,她已经在岸边坐了一个晚上,身体被冻得都动不了了。

慕云宵当时的神色的怎么样的呢?既心疼又愤怒,月兑上的外套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秦玖,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一下自己的身子,你刚刚痊愈,不能吹风的知不知道?”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死死地抱着她,脸就抵在她的脖颈处不断地磨蹭。

他的胡渣更长了,这么注重形象的慕云宵,也来不及去理会这些,秦玖就觉得苦涩不已。

什么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就算是回得到,那还能弥补这样的伤害吗?不能,就算他慕云宵不介意,她秦玖都会介意。

秦玖讽刺地勾唇,以他慕云宵的势力,这么快就找到了她秦玖,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一往而来的情深,却刺痛了她的胸口,为什么他还是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这样对她?

“慕云宵,你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吗?”秦玖挣月兑她的怀抱,眼眸望着波罗的海远处的苍茫,突然就冷冷地笑了起来。

慕云宵看着女子惨白的脸上笑容惊心动魄,心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尖锐的痛。

“宝宝,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慕云宵伸出手想要去扶她的肩膀,却被秦玖后退躲过去。

海风把她的长发扬了起来,本就清减的女子,肩膀尖细,骨架高耸,慕云宵看着,悔恨愧疚交加,一个错误,终于是再也不能回头了。

秦玖冷酷地笑,把慕云宵穿在她的身上的外套拿下来,眼眸看着,冷笑不已。

“慕云宵,我说过,你要的背叛了我,除非你死,不然,我们就不可能了。”她把外套放到他的臂弯里,笑意清绝地转身离开。

慕云宵伸手抓住女子冰冷的手臂,低声恳求:“宝宝,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无助而且凄凉。

秦玖背对着他,眼泪都已经流干,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无助的慕云宵?从来没有,这个高高在上,高贵不可言说的慕云宵,终于是失去了最初的坚持。

秦玖差一点就要心软,要不是月复中的绞痛那么清晰地袭来,她也许真的会选择原谅,但是,任淇和慕宛如匆忙出现的身影,打破了她最后的那一丝希望。

她转过头,愤恨地抿唇,凉薄地笑,眼角眉梢都是冷酷凌厉的笑容:“慕云宵,要我原谅你,除非你死了。”然后甩开他的手,举步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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