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子弹头高速飞行,与空气相摩擦,甚至发出高温灼烫的味道,近了,愈发近了,那刺鼻的味道甚至就近在咫尺!
“嘭!”
沉闷的巨响在耳畔绽开,云伤难以置信地眨了眨干涩的眼,弥漫在四周浓烈的火药味儿让她快睁不开眼,但她却看得清清楚楚,推开自己的人是云轻川。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极度的恐惧让她的手脚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等着那颗子弹穿透她。
浓稠的鲜血从他肩头汩汩而出,他抬起手死死按住,瞪着她目龇欲裂,愤怒地低吼道:“你不会躲吗?”
云伤喃喃,竟说不出话来,全部的视线好像已经被血红色吞噬,半晌,她才颤抖着双手,机械地将自己的裙摆撕下来一大块,用力缠绕在云轻川受伤的肩膀上。
他随手扯过布片,然后一把推开她,似乎很是不喜她的触碰。
不等云伤开口,双手各持一架小型冲锋枪的云轻飏已经如一头猎豹一样奔了过来,他一身白色休闲装上已经溅满了血。
“轻川,有没有事?”
他率先关心的是堂弟,云轻川是四叔唯一的儿子,若他有事,云轻飏自然难辞其咎,即便作为家主,他也依旧无颜面对长辈。
云轻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表示自己无碍,伸手从怀里掏出枪,飞快地上了膛,回身瞄准,“啪啪”射中两个欲追上来的人。
“带来的人没剩几个了。”云轻飏扭头看了一眼,忽然开口,然后他便将视线转向一脸惊魂未定的云伤,表情渐渐柔和下来,他用同往日一样的宠溺语气对她柔声道:“乖,为我,为云家,为死去的兄弟们做一件事。”
云伤蓦地懂了,原来,她是他随时可以割舍的一枚棋子。
只是,她还是存有一线希望,她惨白着脸,哆嗦着回望着云轻飏,求他,说自己害怕。
“哥,我护着你们,你带着她先冲出去,拼一把试试!”
云轻川咬牙,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破釜沉舟的味道,满是决绝。
没有看他,双眼凝视的依旧是云伤,云轻飏缓缓地吐出一个字,“不!”
他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上云伤冰凉的脸颊,眼里流转着奇异的光芒,一字一句道:“云家养了你十年,云伤,你该知道怎么做。我答应你,三年,最多三年,我救你出去。”
每多听到他口中说出的一个字,云伤的心就凉上一分,果然,果然啊。
精明如云轻飏,又怎么会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将她收为养女,他是商人,永远不做赔本的生意。
“好。告诉我怎么做。”
寒风萧瑟的夜晚中,警笛声渐渐清晰,云伤木然地开口,在云轻川大声的阻拦中,按照云轻飏交代的方式,一步步走向荷枪实弹的缉毒警察。
面前是黑压压一片的枪口,无一不对准着她的心脏位置,冷冷的眼神逐一望过去,完全不似刚刚成年的少女,云伤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我是云家人,全权负责为这次毒品交易提供货源,我接受警方逮捕。”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可只要稍稍回想起来,便会不可遏制地让她痛彻心扉。
温热的池水冲刷着全身的肌肤,躺在暖融融的大理石床上,浴室中的热度一点点沁入皮肤,让云伤僵硬的肌肉随之慢慢松弛下来。
如果曾经的痛苦,能够像身体表面积聚的角质一样,用磨砂颗粒就能除去,该多好,她闷闷地想。
“对了,云小姐,一会儿宴会所穿的礼服,您想要哪种风格呢?”
见云伤似乎昏昏欲睡,沉默许久的于迦茵忽然出声,轻轻柔柔地向她征询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