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第一次被云轻川亲吻,但是这一次,云伤有种狠狠推开他,转身大步逃跑的冲动。
但,她不能,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才是功亏一篑。
原本云伤曾以为,这次回国以后,自己就可以远离云轻川,重新回到云家。无论是继续以云家养`女的身份生活,还是大方地陪伴在云轻飏身边,她都能够享受二十几年来难得的平静和幸福。
只是还是太天真了,大家族里的龌龊腌臜,勾`心`斗`角,不是她能够轻易想象的丫。
察觉到她紧紧地闭合着嘴唇,云轻川似乎也感到了一丝恼怒,他扔下生意不管,特地从公司去机场接机,为的就是能够与她享受难得的亲`密时光,弥补多日来的思念之情。
“你在跟谁赌气?我并没有做了什么惹你不满的事情吧?”
不动声色地眯起眼来,打量着云伤的神色,云轻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隐忍,他不想发火,对任何人都是,尤其是对她。
“我只是有些累……媲”
她无奈地垂下眼,又抬起来,逼迫自己与他对视,眼神里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味道,像是一只委屈的猫咪。
云轻川的薄怒几乎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任谁也会吃不消,尤其云伤连日来奔波不停。
这些,只要随意瞧瞧国内各大网站的门户报道和八卦娱乐就会明了,连一向只会偶尔浏览财经新闻的云轻川也不难知晓,避不开媒体的狂轰乱炸。
“泡个澡会舒服些。”
他立即喊来女佣去楼上的卧室将热水放好,自己则先陪云伤去换衣服,她的行李稍后会由机场的工作人员送来,十几个箱子,大多都是这次意大利之行的时尚战利品。
云伤用手捂着额头,一步步上楼,走到自己的卧室前,发现云轻川还跟在身后,丝毫没有走开的打算。
“我想换衣服,洗澡,睡觉。”
她话语里的拒绝意味已经十分明显,想来他不会听不懂。
然而,云轻川也伸出手,轻轻按在她握着房门把手的那只手上,侧过头,唇贴在她的耳畔,如情人般呢喃道:“我帮你。”
她浑身一颤,无法闪躲,只好随着他一起踏入房间,房门刚一合上,身后的一股大力就直接将云伤抵到了墙边。
墙纸是田园味道浓厚的小碎花图案,搭配她的白色斗篷女圭女圭衫,看起来美得像一幅油画。
只是,画里的少女,看起来此刻的表情略带惊恐,似乎多多少少影响了整体的和谐。
“云轻川,你别……”
云伤想说“你别这样”,但显然,对方没有给她再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云轻川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一手按着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子就这样直直地沉了下来。
属于他的味道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冲入鼻翼,好闻,但却充满了征服的意味,云伤一抖,身后是冰冷的墙,她避无可避。
如果说刚才在楼梯上的吻如同蜻蜓点水,那此刻的吻,就是狂风骤雨。
一只大手擎住她的下巴,虎口处用力地托举着,云轻川低下头,寻找到她的嘴唇,不由分说地顶开牙关。火烫的舌`尖探进去,扫过云伤湿`润的口腔,十分有技巧地模索到了她的舌`尖,一个吸`吮,与之翻`搅起来。
如果是以前,云伤也许还能勉强自己忍受,但是经过与云轻飏毫无保留的欢`爱缠`绵,她再也无法让另一个男人掠夺自己的身体,立即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把狠狠地推开云轻川。
“嘶!”
她的动作有些急躁了,牙齿刮蹭到了他的嘴唇,云轻川没有防备,倒吸了一口凉气,退后一步,双眼定定地看着面色惨白的云伤。
“我……”
只是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并没有想故意弄伤他,但,云轻川薄薄的嘴角此刻已经泌出了血珠儿。
他不甚在意地用舌`尖舌忝`了舌忝,似乎没有预料到云伤会这么坚决,脸色一霎时变得很难看。
“我想休息了,如果有事改天再说吧。”
云伤侧过脸不去看他,生怕自己被那骇人的目光吓得说不出话来,其实,刚才的行为已经超出她的准则了,多年来在云家的生活经历,早就让她明白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轻易去惹怒任何一个云家的人。
因为即便云轻飏再宠爱她,也不会为了她和自家人随便翻脸,哪怕她并没有错。
骨肉至亲,血缘亲缘,这是很奇妙的东西,而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捡来的小玩物,不能与之同日而语。
“云伤,你被惯坏了。”
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语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云轻川抬起手来,揩了揩嘴角,口腔里的血`腥气混杂着唾液,很快蔓延起来,他狠狠以手背擦拭了下。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心底藏有秘密,他同样知道,云轻飏与她先后相差无几,一前一后前往了意大利。他也曾一度不解,毕竟,云家的生意已经很久未曾涉及遥远的欧罗巴大陆,但那毕竟是云轻飏的决定,作为兄弟手足,同时作为云氏企业的股东,他没有理由怀疑和阻止。
和感情上的嫉妒比起来,云轻川同样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他相信,堂兄是为了家族事业,不仅仅是陷入儿女私情。
“因为他,所以一再地拒绝我吗?”
装傻了太久,以至于,他都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傻,还是在勉强自己继续演戏。
云轻川颓废地一扯颈间的领带,用力拉开扔到脚边,满心的憋闷与愤慨下,他恶狠狠撕`开衬衫,手指间立即有几粒精巧的纽扣飞溅开,滚落一地。
这种可能性是他此刻想到的唯一一种,也是令他最为暴怒的——
早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是云轻飏,却不明白堂兄为何满足了自己的多年心愿,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分明是给他希望,又一再让他失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已经笃定要装作与云轻飏没有碰过面,那么,此时此刻,云伤只能强`迫自己继续维持着之前的谎言,装成不懂云轻川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是吧,好,好,我让你明白!”
他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怒气显然已经在胸口翻腾了,一弯腰,将脚边的领带飞快地捡起来,云轻川一把握住云伤的手,动作快得她甚至没有看清,只觉得两只手腕上一紧,再想动,就无法挣开了!
本不想这么对待她,若她不着痕迹,也就罢了,可她怎么能够连与自己演戏都不愿再演。
虚与委蛇都厌倦了,真是狠心!
“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做艺人,写好的剧本你都不愿意继续演。云伤,你说说看,我对你哪里不好,还是因为我对你太好,所以你犯`贱?”
云轻川猩红着一双眼,在她耳边大声咆哮,见她闭眼不答,怒意更炽,索性握住她已经被领带缠紧的手腕,用`力一提,按在头顶,固定在墙上。
双手无法移动,连带着,整个人也无法移动了,云伤死死贴着墙壁站立着,孤立无援,像是一只雏鸟。
“我没有求你爱我,我也没有去招惹你。”
她的声音里没有颤抖,只有哀愁,说出这句话以后,心头那萦绕多日的不安与担忧,似乎都随之消散了。
是啊,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好,如果她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小贱`货,那么这一切是她应得的报应。
又或者,她水`性`杨`花,生来就喜欢从一个男人的床下来,再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那她现在应该乐不可支,为自己的魅力感到乐不可支,能迷得云家的四少爷不惜用重金和人脉将自己捧上天。
但,她都不是,她只是一个曾经抓住了命运的垂怜,不用在欢场卖`笑的可怜私`生`女,她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则是暗(女昌),赌`徒,大烟鬼,如今是死是活都未尝可知。
这样的身世,她若不自救,谁又能来救她!
云伤的话,让近在咫尺的云轻川全身剧烈一颤,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快速流过,他想要捕捉,但却无法做到。
是,他承认,这些年来两个人的互动确实不多,可是难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些若有似无的暗示,如果都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那么就实在太可怕了。
云轻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不过,闭着眼苦笑的云伤,并未看见。
她更不知道,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曾被人利用过,给予了同样冷情的云轻川错觉。
只是她的话太过伤人,骄傲如他,此刻根本无法细细琢磨其中涵义,只觉得好像被她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
“你没有,你没有……呵呵……”
他忽然用力一提,将她的双臂拉高,上身与她贴得更近,胸膛几乎完全压上她胸口的高`耸。而手腕被提起的姿`势,也迫使云伤不得不挺胸靠近他。
“是啊,我都差一点儿忘了,你求的是他,招惹的是他,因为是他继承了云家当家人的身份,不是我。正所谓除了第一的那个人,其他的就没有任何意义,对不对?”
愤怒和妒忌让云轻川几乎在刹那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谁说只有女人才有嫉妒心,男人一旦被触到心底敏`感`处,只会更胜一筹!
他从未如此怨恨和敌视“云家当家人”这个身份,云家是大家族,长幼有序,嫡长子,嫡长孙继承家业,千百年未曾变过,一直秉承着“立长不立贤”的家训。
据说,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敢挑战祖`宗权威的云家子孙,不是别人,正是云轻川的父亲,云耀霆!
因为排行第四,所以自小与继承人的身份无缘,但不同于同辈人的安于天命,云耀霆自小就展示出过人的才能,一直与云轻飏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大哥,上一代的当家人云耀辉协力开拓家业。
云耀辉生性仁爱,更看重手足亲情,多年来一直对四弟呵护有加,甚至对旁人的劝谏也是充耳不闻,最后终于险些酿成大祸——云耀霆抵抗不住诱`惑,站稳脚跟后在生意上连连挑战亲生大哥,甚至差一点儿就要夺过家主之位。
若不是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云耀辉定会杀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四弟,断不会容他。
临死前,云耀辉反复叮嘱唯一的儿子,即将继任云家当家人的云轻飏,这一生都要看管好手中的权力,决不许旁落他人。
而云轻飏,一直恪守着父亲的教导,对于宗亲,他向来是善待有加,却不会允许他们过多地插手生意。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偌大家业,他总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总要有个帮手,这个帮手,最终还是由云轻川来担任。
原本云轻川从未觊觎过这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的云耀霆却似乎从未放弃过年轻时的梦想。
“在我心里,他是不是云家人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
云轻川的话让云伤感到啼笑皆非,是的,她承认,她也是凡夫俗子,渴望和喜爱金钱,一生都在追名逐利的路上马不停蹄疲于奔命。但,即便有一天云轻飏一无所有,也丝毫不会影响自己对他的依赖和爱慕。
尤其,这种假设不可能成立,起码,现阶段不会成立。
他一怔,面色似乎变了变,却很快恢复了,眼神里好像在闪烁着什么激动的光芒。
“很了解他嘛,那你更该知道,他既然送你过来,就做好了你是我的人的准备。我若真的要了你,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再碰你,还会不会像原来那样疼着你,信任你?”
伸手轻轻拂过云伤的面颊,云轻川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一般,连语气都变了,声音虽然是柔和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如同尖刀,刺向她的心。
她知道他不过是在用语言恐`吓自己,然而他的话到底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让她无法假装没有听见。
不是不可能,毕竟,女生向外,女人在男`欢`女`爱中更容易受到蛊惑,也更容易投入,不顾一切。
云轻飏若是对她有所防备,那么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展开,绝对不会等到现在。如果是这样,那他跳过自己,直接同尚在国内的于迦茵联系,让她亲自前来打消云轻川的疑虑,就不是无的放矢了。
想到这里,云伤之前的那份坚定,似乎在无声无息间开始动摇了——
她不懂,为什么男人都可以如此清晰明确地区分感情与身体,即便是在发生了那么亲`密的行为之后,他还是可以理智地看待与她的关系,甚至不会因此而改变初衷。
可是她不行,她的感情不是自来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眼前渐渐有雾气氤氲开来,不,不能哭,当着云轻川的面,云伤无声地忍耐,她不想成为一个笑话。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云伤,聪明的孩子。”
尽管死咬嘴唇就是不开口,但眼神和表情已经无法骗人,她在他面前几近趋于崩溃,这一点,云轻川看出来了。
他适时地靠近她,将她拥入怀中,唇也游弋在她的眉梢眼角,轻柔落下,见她不反抗,他索性松开她的手,任由她的手臂软软地垂在身前。
“你可以离开他,为什么不呢,你不欠他什么……”
诱`惑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样在耳边缠绕,丝丝缕缕爬上心头,云伤觉得头很沉,她几日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长途的飞行又是格外辛苦,这会儿竟有种浑身力气都被抽走的错觉。
白色的斗篷被男人修`长灵活的手指一点点解开,终于轻飘飘落在脚边,接着,是腰`际的一指宽修身小`腰带,他的手,终于停靠在了她浑`圆饱`满的胸口。
一点点推高她的上衣,隔着黑色`诱`惑的内`衣轻轻`揉`捏,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疼痛,又不会被她忽视。锐利的眼死死盯着她泛白的脸,不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此刻的男人,恨不得将她吞吃入月复。
手指绕到背后,解`开内`衣的扣子,被束缚的两团柔`软彻底得到了解放,在他手掌心里跳跃了两下。
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渴望,云轻川死死按着云伤的身体,推开那片阻碍的蕾丝布料,低头叼`住了那枚粉`女敕的胸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