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古尔汗家里只有五人,大根,印子,如烟以及一个男仆填伯与一个女仆巧婶。古尔汗在家时,古尔汗是主人。现在他不在家,大根不问正事,印子就是主人。
以前,古尔汗宠爱如烟,从不让干活。自印子进门,八岁的如烟一下子失去了童年的快乐。
“如烟,快去厨房捡菜。”印子的声音里越来越有女主人的味道了。
如烟到了厨房。一堆青豆,一摊蔬菜,一包马铃薯,一篮子洋葱,一篓子花生,如烟别想喘气了。她望望巧婶,瘦小的她正杀一只鸡,鸡头乱抖,血洒了一地。
“巧婶,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如烟甩甩酸痛的小手,问巧婶。
“这次很奇怪,老爷没说多久回家。”
巧婶把杀好的鸡往盆里一扔,开始杀鱼。“现在这个少女乃女乃真会享福。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说多少。可是我们实在忙不过来呀!以前太太在世时,总帮忙做点什么。少女乃女乃……。哎!”巧婶叹息间,把杀好的鱼扔进另一只盆里。开始从井里打水上来。
如烟把剥好的青豆放到桌子上,开始捡蔬菜。
“小姐,可能你以后得多注意了。毕竟老爷不在家呀!”
“没什么的,巧婶。比起在草原,我幸福多了”如烟懂事地说。
“乖孩子,你真不幸。”巧婶说,“比我小时候苦多了”
如烟把菜倒进巧婶身边的篮子里,给巧婶系上已经松开的围裙带子,继续忙碌。
奔儿一直跟着如烟,如烟捡菜,他坐在如烟的身旁,如烟送菜,他又站起来围着如烟。一步不离。
巧婶瞧着这狼,非常惊讶,“这狼好奇怪,从不咬人,从不咬羊,对你比亲兄弟对你还好。”
如烟蹲,脸贴着奔儿的脸,开心地笑了。只有她知道,奔儿是她的哥哥,是她的保护神。这世界上什么都会改变,只有奔儿对她的守护与她对奔儿的信任永不会改。
奔儿看着如烟贴紧的脸,轻轻地用脸摩了摩,温和慈爱。
早晨的太阳透过窗前的茂密大树,透进房间不少光圈,斑斑驳驳的,凌乱不堪。印子坐在窗前,对面镜子里照出一张心烦意乱的脸。
古尔汗一直没有消息,他到底什么意思?夜夜陪大根这个无赖,她都被揉碎了。
与古尔汗相比,他这个儿子粗鲁无比。没有真功夫,他就知道打,揉,拧,缠,她常常被他搅得心烦气躁,却不敢言语,否则,没头没脑的拳脚相加,她的身上定会留下很多的伤痕。不,不能,她要很光滑得等古尔汗。
印子每天都打扮地光艳照人。只有她知道,她那张明艳的脸是为谁而生的。
此刻,大根又出去胡混了,房间里静得像深冬的夜晚。
这个房间在后院,房间后是个花园,前面是一排正屋,古尔汗住的。正屋右侧面是女佣和如烟的房间,左侧是男佣的房间和厨房。
无聊的印子躺倒在床上,脑海里又想起了新婚之夜的种种,不由得脸发热,心狂跳。
中午,如烟和巧婶、填伯一起在小客厅吃了房。印子一人在自己房间吃。印子自从进入家门,一直都在自己房间吃饭。巧婶和如烟把菜端过去,等她吃完,再去收拾干净。
“这谱摆得真大。老爷在家时从不在房间吃饭。太太在世时,也是在小客厅吃。真把自己当少女乃女乃了。”填伯边发牢骚边抽烟,突然呛了一口,布满皱纹的脸在一连串的咳嗽声中紧缩成了一小把。
巧婶点点头,递给填伯一杯水。
如烟听着两位老人的讲话,心里一阵堵: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如烟,帮我把晒在绳子上的手帕拿来。”印子突然站在前院发了话,“巧婶,今天下午把我的几件新衣服的边给滚一下。填伯,后院树上的鸟每天唧唧喳喳吵死人了,你去把鸟窝给端了,再买点鼠药回来,家里好像有老鼠。”
交代完毕,印子身子一扭,走出院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