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的长袍褪下几分,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残箭深陷在血肉中,几乎可见深深白骨。飞澜咬牙从衣摆上扯下一条布片,缠住肩头流血不止的伤口。
“飞澜,这样不行。必须马上医治,否者你会死的。”永河哭着嚷道。
飞澜依旧没有停止动作,缠好伤口,她再次将袍子套回身上。“放心吧,飞澜的命贱,没这么容易死掉。”苍白的容颜几乎没了血色,但她还是强撑着从地上爬起,玄色长袍随风扬起,傲立风雪之中。
永河搀扶着她刚走出梅园,永安王与宁王君灏南便赶了过来。
“怎么了?瑜琳呢?”君灏南大步上前,急切的问道。
飞澜冷然一笑,目光清冽的落在他身上,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何必明知故问,只可惜,飞澜命大,倒是让王爷失望了。”
君灏南明显嗅到了血腥味儿,手掌失控的按在飞澜肩头,力道之大,飞澜听到清晰的骨节碎裂声。而她依旧笑着,明眸清亮,淡若清风般,好像痛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并非灵魂。
“本王问你瑜琳呢?”君灏南突然提高了音量,那种紧张是根本伪装不出来的,他是真的心疼瑜琳。
飞澜哼笑着甩开他的钳制,径直来到永安王面前,含笑说道,“王妃不小心触动了梅园中的机关,受了点轻伤,已经被皇上带入宫中疗伤,两位王爷不必担心。”
“那就好。”永安王放心的一笑,“都怪本王疏忽,但梅园中的机关早已荒废多年,怎么会被轻易触动呢?”
飞澜含笑不语,眸色却更深更沉。
“飞澜,你可有受伤?”永安王复又问道。
飞澜轻摇头,“只是擦破些皮肉而已,烦劳王爷挂牵了。”
“大皇兄,天色已经不早了,臣妹与驸马先行告退。”永河走上来,微俯身施礼。
“嗯,今日让你们受惊了,回去早些歇息吧。”永安王拂了下衣袖。
君灏南三两步上前,拱手道,“大皇兄,臣弟还要进宫探望瑜琳,也先行告退。”
永安王同样含笑点头。
将军府的马车一路快步前行,飞澜安静的靠坐在车壁,面容惨白,早已没了血色,胸口的衣袍几乎被鲜血浸透了。无忧半跪在她身旁,双手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掌。泪珠不停在眸中打转。
“傻瓜,忘了娘亲对你说过什么吗?男儿流血不流泪。”飞澜苍白的笑,指尖轻触碰上无忧粉女敕的面颊。
“娘,你也说过,你会永远陪在无忧身边,不离不弃。”无忧稚女敕的声音不停发颤,毕竟是孩子,又怎么能不怕。他一双小拳头紧握着,指甲深陷入掌心。
马车在府门前停住,将军府前,人来车往,好不热闹。飞澜在无忧的搀扶下跳下马车,刚步入府中,人便径直瘫倒下去,昏死之前,还嘱咐永河与无忧,封锁她受伤的消息。
无忧跟随风清扬多年,医术还算不错。但残损的箭头卡在骨缝中,血流了不少,却还是取不出来。无忧急的额头都是冷汗。
“逸云,逸云!”永河大喊着,“备车,本宫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