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我看见洪老师就恼,看见汪老师就烦,听见这些话,心中更不是滋味;章老师心中一动,悄悄来到男生宿舍外,竟然听到大量不堪入耳的脏话,不禁大吃一惊;王仁的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
期中考结束,在化学小结课上,洪老师讲解完试卷,说:“看来,有的人化学成绩并不如传说那么好,竟然不及格,看来言过其实。”
自然,这个“有的人”就是我。
在数学小结课上,汪老师也动怒。自从汪老师当上教导主任,动则对同学们大发脾气。这次,他又恼火地说:“有的同学怎么搞的?成绩直线下降。原来成绩那么好,现在总是不及格!”
自然,这个“有的同学”又是我。
本来,我看见洪老师就恼,看见汪老师就烦,听见这些话,心中更不是滋味,不仅不思悔改,反而一气之下,写一封辞职书,其中说:自己学习成绩不好,无脸再担任化学科代表;身体素质不好,体育课不能带头,因此,德、智、体三方面唯德能保证,自然无脸再当任何班干部;还说愿意调到最后一排去坐,以让努力学习的同学能上前排认真听讲,反正自己眼力一向很好,不碍事。
我将这份辞职书夹进作文本,送到章老师那儿。
少年做事凭意气,
常有逆反心理;
老师不反省自身,
学生就跟你急,
看你注意不注意!
晚饭后,章老师来到教室,叫我去谈谈。我说:“我不去您那儿,就在这儿谈。”
章老师惊问:“为什么?”
“您不是说过——不喜欢同学们去您那儿吗?”我大声说,故意看看简贵、华森们。
章老师一愣,愣过,说:“这不同,这不是你暗地里去我那儿,而是我来叫你。”
我想想“也是”,就去了。师生俩坐下。章老师说:“你的辞职申请书我看了,也想过。你还是第七名嘛,依然名列前矛,学习委员还得当!如果哪回你的成绩真不行了,你再来找我,我一定考虑这事,好不好?”
我想想,说:“好吧。”然后告辞。
老师,
你机智,
你讲理;
学生
就敬你,
就服气。
晚上,归寝铃响过,章老师总觉心中疑惑。通过半学期观察,他深知我是个极有根底之人,做事绝对有自己的理由。这时,他心中一动,悄悄来到男生宿舍外,竟然听到大量不堪入耳的脏话,不禁大吃一惊,思考一会,本想进去找我,也不找了,转身回去。
班干部,
老师不随便找你,
免得同学们
又说你拍马屁。
翌日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语文。章老师走进教室,脸色非常严肃,说:“在上课之前,我们来上另外一种课——思想课。”
自从章老师担任高二班班主任以来,同学们一直没有听过“思想课”,因此认为章老师不喜欢训人,没想到今天章老师也开始上这种课,立刻紧张起来。
常常发生的事,人们常常忘记,而不常做的事,人们容易记住。章老师抓住这种心理,大刀阔斧地“砍”起来:“这半期以来,总的来说,班上情况是好的,但有个别地方不如人意。昨晚,我首次在男生宿舍外听一会壁根,听到的竟都是些绝不‘上流’的话!同学们!在你们这种年龄,对很多事情好奇,可以理解,但将这种好奇演变成下流行为,就不上流了!”最后,他将班干部作出相应调整,“鉴于以上情况,从今天起,由华森同学任班长。男生宿舍风纪败坏,室长职务由班长华森同学兼任。经谢群山同学申请,准他到最后一排就坐,和王木青同桌。”
我觉得章老师这样安排很世故,有明显的明哲保身之嫌,而把华森这种滑头滑脑的人物提拔为班长兼室长,就更让我生气,但不好说什么,因为这都是自找。
学生年轻,
又因为直率,
对老师的
某些做法,
多阅世事后
才会理解。
我心中更加苦闷,好在中午就得到缓解。午饭后,操场上,李小华从学校传达室出来,递给我一封信,高兴地说:“这是你盼望已久的!“
我接过,一看信封上是我熟悉的字体,心中就一喜。自从上次我给向老师写信之后,苦盼半个月,一直不见回音,认为向老师不会原谅我了。苦恼几天后,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已忘记这事,哪知就有这个意外之喜。我忙抽出信,急急看起来——
群山:
你好!信已收到。谢谢你还记得一个普通的老师。在这里,首先道破你信中说的我对你的所谓成见,完全是没有的。请你抛开这种不必要的想法吧!
群山,我们接触不久,我就发现你有才气,有心培养你,只因刚任教及其它原因,未能如愿以偿。
致力于学习,根本所在全靠自己发奋努力。老师固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毕竟只是外部因素。群山,你应该善于控制自己,从愁烦的思绪中解月兑出来,不应处于自我悲伤之中。这样会害自己的。你应当振作精神,致力于学海,奋力拼搏,方可到达胜利的彼岸,否则将前功尽弃,一事无成。
你在信中问及我的情况,就在此谈一些吧。现在我离家较近,生活愉快,工作也不是非常忙,就是经常出差(你的信,我去武汉回来才看见),够累的。说实话,接到你的信,我很高兴,因为今天正是我二十岁生日,感到十分快慰。
作为一个普通教师,对学生的爱护、指导,是他本身的义务和工作,不足把我这样的老师久置于怀吧!
祝你学习成绩不断提高,再见!
礼
向××1985.11.14字
我心上潮水般涌起感动,来到教室,在信后注道:
农历十月初三是向老师生日。
圣洁飞侠
十一月十七日
圣洁飞侠,是近期我为自己取的别号。
我走向储藏室,要把这封信珍重地锁在木箱子里,可刚到门边,好心情就变坏,因为我听见里面华森说:“王仁,我问你件事。”
王仁赶紧凑上去,讨好地说:“班长,有么子事,你尽管问!”
“干那事是么子滋味?”华森的语气很神秘,“么样个搞法?”
“么子事?”王仁不明白。
“就是男人和女人干的那事啊!”华森怪笑。
王仁的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我又没干过,晓得么子?”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尽管说。我一定不说出去!”
“我没干过,不知道!”
“你就别谦虚了!我听人说你在五年级时就享受过了……”
王仁气得头一甩,跑出门,险些和我撞个满怀。我心想:“这是个么子世道啊,如此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