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结束了他可悲的学生生涯
原来,毕校长开完会,为了解学生的反应,看有没有人骂他,首先来到高三班第三男生宿舍。那几个“哥们儿”看见毕校长远远走来,赶紧把香烟藏起,没顾上知会王木青。偏偏王木青背对着门,又勾着头,就进了虎口。这时,他呆在那里,满脸可怜兮兮的神色,活象一呆丧家犬。毕校长这回什么也没说,仅狠狠把烟甩掉,严厉地盯王木青一眼,很气愤地出去。
晚上,汪主任叫去王木青,劝其退学。
第2天早上,王木青满月复怨恨,不声不响地走了,结束了他可悲的学生生涯。
嫌贫爱富失根本媲,
讨好卖乖忘母亲。
可笑可恨势利眼丫,
夹着尾巴怎做人!
不几天,毕校长又召集全校师生开大会,又强调道德问题,又举出神枪手反水的例子。
133、我很气愤,顺势踢褚胜一脚;褚胜脸色刷白,瘫痪在地;只好关上褚胜,先去侦破那起大案
临开晚饭,同学们象往常一样,在食堂外站成一列。我前面是狄文。一会儿,褚胜风风火火赶来,嘻皮笑脸地插到狄文前面。这是他的习惯,也是许多同学的惯技。
没有多大会儿,伍云也来,一下插到食堂入口处。狄文赶紧出列,把碗交给伍云。请朋友帮忙带饭,这在同学中是常事。许多中国人就爱这样取巧。但后面的男生不服,故意向前猛挤。褚胜顺势踩我脚尖。我很气愤,顺势踢褚胜一脚,随即退出队列。褚胜破口大骂:“是哪个不要脸的蹬老子!”他用疯狗一样的红眼直瞪我。
我更气愤,真想上去狠揍这个“畜生”一顿,但转念一想:“已临近毕业,如果打人,被毕校长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两个一齐开除;褚胜一走了之,只不过少拿一张毕业证,无所谓;而我走了,还考什么大学?”就狠狠回敬褚胜一眼,把碗递给队列中的王仁,昂然出列。
迎面几个穿白色公安制服的男子直奔队列而来,大声问:“哪个是褚胜?”
“砰”!“砰”!两只碗掉下地。褚胜脸色刷白,瘫痪在地。简贵竟也脸色苍白。
两个公安人员上去,一个铐住褚胜,一个出示逮捕证,一个用一根绳子捆住他,并踢一脚,骂道:“畜生!”
褚胜被带走。原来,那个星期六夜里,苏学武被女生宿舍内玉洁和王芙的高叫声惊醒,当即叫起男生,一同追赶一个黑影,追过公路边的竹林,黑影却不见了,就听见褚胜在后面高喊着追来。后几天,苏暗中观察褚胜,发现褚胜在瘦女面前总是显得慌张,表情很不自然,能躲则躲。苏疑心更大。昨日,一个便衣警察来校,问到苏学武:“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按警察描述的形貌,那正是褚胜。苏当即肯定地说:“有!么事?”
干警知道苏上次揍过二流子,就说:“昨晚,在你们学校附近的树林里,有人企图欺侮一个少女,被少女逃月兑,据她回忆有这么一个人。”
苏学武把自己的疑心说出。干警说:“这就对上了号!上次你们学校出事,我们还以为是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干的,一直没查出来。”
你不是人,
也不是好畜生。
有人说
你是一堆粪便——
臭气熏天;
只有狗,
才愿看你几眼。
有人说
你是一条疯狗——
红着眼睛乱走,
每遇一个人,
就想扑上去咬几口。
有人说,
你本没有生的权利,
或者早应死去;
好好先生瞎了眼,
才给你几碗饭吃!
褚胜被带到乡派出所。公安干警正要审问,突然有人来报告一起恶性杀人案,公安局、派出所有关人员只好关上褚胜,先去侦破那起大案。
134、他们的车、衣装、精神面貌,一下照亮暗淡的农中校园;北京客人的微笑、语言、知识,向我们这群山里孩子展示了外面世界精彩的一面,也展示了首都精英们美好的一面
吃过晚饭,我在教室钻研一道英语题,突然听外面传进越来越大的小车喇叭声,不禁望向窗外,就见一辆很漂亮的黑壳小汽车开进操场。车停下,里面出来3人,一个高而粗壮,黑脸膛圆嘟嘟,笑微微,走在前面;一个中等个子,白白净净,精瘦精瘦,戴眼镜,一介书生模样;这两个都是男士,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他们后面紧跟一位身穿红上衣的少女。他们的车、衣装、精神面貌,一下照亮暗淡的农中校园。高个子四周望望,直奔高三教室,首先见到我,笑咪咪地问候:“你好!你是高几班?”
“高三。”我尽量保持镇定,看定高个子,笑笑。
“就是说,是毕业班喽?”
“是。您是……”
“你听我是什么口音?”
“普通话。”我下意识地用上普通话。
“其实,你说的才是地道普通话,而我说的是北京话。”高个子笑了。
“我明白了!您是北京来的客人!”我惊喜。
“欢迎吗?”高个子大笑。
“太欢迎了!”我双手合十。
高个子看见我手边的英语书,问:“你们农中也学英语?”
“我们学校名为农中,实为普中,所学课程和一中、二中的理科班一模一样。”
“你学英语多少年了?”
“从上中学开始,将近六年。”
这时,我俩身边已围满女生,那个红衣少女也来到前面。高个子把她推到我面前,对我说:“她是你们县教师进修学校的学生,也是我的学生。你和她对几句口语,怎么样?”
“学了六年,却没和人对过话。”我脸上发烧,连连摆手。
高个子沉思着说:“你们这些山区的孩子和平原、城市的孩子相比,并不笨,而且能吃苦,但你们的学习方法远远比不上他们,因此成绩不突出。既然学习英语,不对话怎么能学好呢?现在,你别谦虚了,和她对几句吧。”
“我真不行!实话跟您说,我喜欢文学,如果您感兴趣,我倒想向您请教请教。”我急了。
“这,我刚好不行。呶,瞧,那个老师教中文,你可以向他请教。”这回轮到高个子“谦虚”,他说着,指指窗外那个文弱书生,又看我不解,补充说,“我们是中央讲师团的工作人员。你们县领导请我们来讲学。现在,我们任务完成,后天就回去;临走,想看看你们县各个乡镇,做点调查研究,因此今天到你们这儿。我是外语教师,因此你去向他请教文学最合适。”
我正害怕外语对话,顺势挤出人群。男生们正围住那个中年书生闲扯,问这问那,气氛很活跃。书生说一口地地道道的普通话,自然亲切——也许是现场感的原因,他的话比电影中明星们说的还好听。他正大发议论:“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为国家、为集体、为家庭、为个人担负某种责任,因为我们都是带‘长’的‘官’,有的是省长,有的是校长,有的是班长……”
有同学打断他的话:“我什么‘长’也不是!”
“将来你总会结婚生孩子吧?”
“是。”
“那你至少是‘家长’啊!”
同学们会心地笑起来。书生又说:“是家长,就得为家庭负责;是省长,就得为全省的民生大计操劳……”
我问:“那您说说,现在我们的责任是什么?我们许多人可是还没带‘长’啊!”
“现在,你们的职责很明确,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也是为你们更好地担负起明天的重任做准备。”
“您对我们县的三所高中有什么看法?”
“我们到过一中、二中,还给一中的师生授过课。他们的学校环境、师资力量都比你们学校好得多。至于学生嘛,他们之中书呆子多,看见我们就崇拜得没有了自己,一味听我们高谈阔论,一色默默点头,而你们则活跃得多,不时有人提问,而且问到点子上……”高个子和红衣少女过来,对书生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书生点点头。高个子向我伸出手,说:“小弟弟,祝你早圆文学梦!再见!”
“如果你努力学习,将是一个很有出息的人。再见!”书生随后也握住我的手。
我点头,向渐行渐远的车和人挥手。同学们议论纷纷:“北京来的人就是不同!你看他们的西服多么毕挺!他们根本不穿难看死了的喇叭裤,也不穿直筒裤,而穿上宽下窄的裤子。那一定很舒服,还怪有风度!”
高武即兴说普通话:“同学们!将来,我们至少是‘家长’,是当‘官儿’的!”
同学们哄笑。有人指出他学得不象,是“山东的驴子学马叫”。
北京客人的微笑、语言、知识,向我们这群山里孩子展示了外面世界精彩的一面,也展示了首都精英们美好的一面,瞬间,仿佛照亮我们暗淡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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