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那个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得罪了这个人,每一次到那里去,都要看他的脸色,听到一些难听的话语。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回到车队收到了伊清来信的我,心情又稍微好了一些。
红松:你好!
五月二十九号写的信,预计儿童节你会收到,如果你及时回信的话,那么四五号我就会收到你的信,但今天已经八号,任然不见鸿雁归来,不知是何原因?我曾做了种种猜想,可能是出差了吧?来宜宾了吧?生病了吧?但都可以写信呀!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你没有收到我的信,或者你收到后已经写了回信,只是我没有收到,遗失了。
究竟属于那种情况,请立即复我一信。如果是属于你写给我的信遗失了,为了避免再遗失,你可致信你的好友,把情况转告我,,以释悬念。如因其它原因没有及时复信,请接信后立即复信给我,简单,扼要一些都行。祝你:
愉快!清哥--1985年6月8日
伊清的来信充满了思念,充满了关切。其实我是回了信的,只是他没有收到,以至于他担心和焦虑,现在,要马上给他写回信······
八五年六月十五日--阴天--
我已经回到了总公司,而且公司搬了家,在新鸿路国防公办旁边,一座低矮的民用房子里。当然,大门的侧边挂上了几块公司的大招牌,人们也知道这是一个单位的办公地点。
这两天都在下雨,因为这所房子的屋檐低,靠近墙壁,下雨时雨水朝里灌,墙角也浸水,地下一片水涡,只有用盆,用铁铲把它们打扫出去。(当时的情景和我在乡下当知青时是一样的,下雨的时候,家里到处是水涡,一片狼藉)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悲哀,我在这里不被人重视,我搞得是内务,勤杂,现在又叫我打字。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是投奔到这里来的,寄人篱下,我开始流泪了,而且想到孩子,母亲,想到单位的同事,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回去好好地工作······
昨天,打字机的字盘把我折磨得够呛,再加上停水很不方便,缺这少那的,使人心烦。想家和孩子的念头一涌上来,又使我流泪而放声大哭: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难道我真是超人,伟人?不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应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和享受**,而这一切离我是那样的遥远。难道我经过这困难重重的生活就会变成名人?不可能的,一切的成就都是靠自己努力,而我呢,连日记也不能好好地写,工作的繁忙,劳累,有时候倒在床上就不愿意动!早上只能买一个面包,或者一个馒头,几分钱,中午在饭馆里只能买最便宜的饭菜,甚至一碗汤面都嫌贵。没有一件稍微体面一点的衣服,一双像样的鞋!难怪我在别人的脸上,看到的是轻视和可怜的表情,虽然在任何时候,我自己觉得自己并不自卑。
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又瘦了许多,但是,我还是要坚持工作和生活,坚持学习,我的路在前面,也许,通过努力,我能为自己和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
前天和今天晚上,肖琳来看我,在她面前,我似乎有一点像乞讨者,虽然我有自尊,也不羡慕别人的钱财。
我试图改变自己的工作环境,然而黄总对我说:“你安心把你的工作搞起走,打字学会了,对你的写作有好处。而且我需要一个人管家,你只要把这些给我料理好,该安排的你安排,工资你不用考虑的······”
看着他相信我的眼睛,我认为这是他真实的思想。对于工作来说,我确实是不怕苦和累的,而且也能胜任。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孩子的读书问题,孩子已经到了读书的年龄了。记得在我初次去报名读书的时候,是多么高兴。我的孩子也渴望着这一天早一点到来,而且有他的母亲照看他。那么,我在这里就只能好好工作,争取等条件和环境好一点,把孩子接来同住,带好他。
公司会计小珍对我说:“真的,小李,你应该找一个爱人,趁孩子小还能接受他,安了家就好了······”
我笑着回答说:“结婚有什么意思?这辈子我是不结婚了,而且,我是不容易被人驾驭的,我不愿意当贤妻良母,也没有那样的才干,男人也没有意思······”
她好奇地说:“哎,你怎么有这样的思想?按理说你死了爱人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只有离婚的人才这样想。”(我曾经告诉过他们,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我平静地补充说:“本来我们的感情就不好。”
她接过话说:“不好?那死了活该!你更应该找一个,人家说好嘛,还看在孩子的份上。那你一定找一个,凭啥子自己遭罪嘛?”
听了她一番话,我只有苦笑。我是找了一个啊,可他犹如远在天边一样的,够不着。
今天没有烧炉子,还是停水。整整一天,我都泡在打字机上,但愿我的辛苦,能换来出色的成绩。下午下班后,收到了姐姐和好朋友泰真的来信。
九妹:你好!
寄来的二十五元钱和两封信,都分别收到了,请你勿念。
在来信中知道你摆月兑了家庭纠纷的苦恼,到了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单位工作,这很好!希望你像在其单位那样,永保春色,光洁,至高无上。在工作中应有泼辣的干劲,但应小心谨慎,怕再次扮演悲剧。
再有,我希望你在作会计和售票员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不要把现金搞错,否则自食其果。同时在工作之余,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刚从颠簸的汽车上走下来,就接着侵泡在书写里,或其它的事务,要吃好一点,多吃些带蛋白质,脂肪和铁及维生素的东西,尽量注意健脑,增强记忆,才使你有良好的工作能力。来信中说找到房子就接蛟蛟,这很好。主要是要将孩子送到学校去读书,听说下月小学就要招收新生了,不知道蛟蛟在什么地方读?希你一定要考虑好。愿你早日实现你的理想吧。蛟蛟在我处,各方面都很好,但他毕竟是男女圭女圭,要比周娟和其他同龄孩子调皮些。我没有在这方面过严地要求他,也没有过多地责备他,更不能打他;因为每个女圭女圭都有他幸福的童年和父母对他的慈爱,所以我把他视为自己的小孩。好,就说这些,祝你:
工作顺利,生活愉快!姐姐:1985年6月9日
姐姐的来信使我感到亲切,安慰和放心,她是医生,懂得怎么样保健身体,在信中要求我多吃一些富含营养的食物,可我仅仅只有那么一点钱,要板着指头过日子,根本就办不到这些。只是儿子在她那里,犹如在我的身边是一样的,我感谢她,我的好姐姐!
再看看好朋友泰真要对我说些什么?
松:你好!
来信早已收到,一直没有给你回信,望你多多原谅。现在你的工作顺利吗?愉快吗?近段时间我的工作确实有些忙,前几天有很多老师进城考试,过几天又有一批自学学生考大专,都住进了旅馆,并且都在食堂吃饭,这样给我增加了很多的工作,而且伙食是比较复杂的。另外,旅馆里的工资调了以后。每月全企业工资增加了几百元,这样单位领导考虑到和对方联办一个合资加工房(做曲酒瓶盖)从厂方,公司,商业局,工商局等都要分批请到,协商工作,支持工作。这类事陆续请到东风旅馆办理,我的事也就够多了,从三月十五号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一天,今天稍微松一些,才提笔回这封信,不妥之处,请你原谅。
一天,我碰到他(伊清)问我你来信了没有?你说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怎样回答?因为你在信中未提到他,若我说来信了,又说没有讲到他,又无他的信,他会怎样想呢?这样我只有回答他你没有与我来信,不知情况。听他讲,家里的那位提出苛刻条件,难以办到,这样闹起离婚,就很苦恼,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成离婚手续,他现在也感到很苦恼。
另外谈谈九嬢的事吧。她自从调到南街去了以后,当然我直接接触的时间就比原来少了一些,不过她只要有思想顾虑,想法,都带信叫我去摆谈一下。身体比去年好一些,工作勉强胜任得下,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等你有法的那一天,能跟你生活在一起。(可怜的九嬢!)
听说林又把董丢了,另外去耍了一个留耕的,比董要漂亮些。总的我看林不是什么好东西,玩弄一个,丢一个,又去玩弄一个,这种人一辈子也找不到好的,你说对吗?
另外,你来信说吴老师帮忙给你找到了工作,比原来好一些,又在忙着给你找对象。我看对你的处境,应该处理一个适当的,但你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反正我觉得你一定要考虑好,怎么样把这个问题处理得更好,就算使我这个朋友安心了。我现在一切都比较好,请放心。
友:泰真草于1985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