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楚茖看到我们回来,似乎是松了口气。他有意想送我回府,又因公月兑不开身,只能叮嘱我自己小心。
玉临风见状,在旁打趣地说道:“郡王若还是不放心,我便还是好人做到底,送玉姑娘回去吧。”
楚茖闻言立即对他投了个‘你真懂事’的眼神,面上却故作不苟言笑的样子说:“嗯,那就麻烦你了,临风。”
“临风做事,郡王尽管放宽了心。”玉临风冲他挑眉一笑,一面伸手搭上我的肩,领着我转身离开。
诧异地扭头看,目光落在对方线条柔和的侧脸上,不知怎地,我却看得有些恍惚。如若不是他问一句:“我的脸上有东西吗?”令我匆忙收回不礼貌的视线,恐怕已经找出了心底疑虑的答案。
玉府门前,玉临风识趣的停了步子:“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临风还有别的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说完冲我笑笑,就如一阵清风,在玉府门前的长街上潇洒地远去。
回到小院,小桃青搬了凳子让我坐下歇息,然后便一下子趴倒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样子,虽然嘴上没有喊累,但跑这云山一趟来回确实够呛。
府上有祠堂,按理说母亲去了,不管身份是正是侧,好歹是玉家的媳妇,父亲总得为她立个牌位。但是老祖宗留下了规矩,侧室者必须在正室逝后才能将牌位立于祠堂里,倘若正室还在世一日,侧室的牌位就不能先入为主。
然而这是祖上立下的规矩,我亦无奈。
如今母亲的墓经过一番整修,再在也不用担心遇到阴雨天时对它有所损伤,这确实令我放心不少,且每次祭拜都要走好些路,眼下城里城外又隐隐有些不安的悸动,倒不如先在附近的寺庙里为母亲立个牌位,这样一来方可解决一些困难,且有佛主庇佑,也好让母亲可以好生安息了。
斟酌良久,心下便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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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心隔夜变,就像这冬日里的天气,白天时候还是晴朗温暖的好气候,到了晚上却开始飘起了雪,气温骤降,让人措手不及。
雪不大,下时便飘忽飘忽,时有时无,经过一夜,到底也是小有功绩,薄薄地覆盖了砾瓦青砖。我站在院中,风簌簌伴随雪末落下,钻入颈中,阵阵发凉。
大姐已入宫多日,不晓得在经历着怎样的试练与考验。其实我是希望她好的,毕竟她还在府上那时,也不曾为难过我们母女,而且大夫人出生世家,教女有方,应该也是受到自己身份的影响,到底做不出一些刁难人的事来,况且进了宫的女子多半后生炎凉,都是可怜人。我不望她能步步为营,起码要保全自己,伴君如伴虎,终究还是有点同情她。
院子的门被轻声推开,而我的思绪还在神游,一时不察。
直到那人走近:“七妹为何站在雪地,赶快进屋,以免冻伤了。”
温醇的嗓音不再似初见时那般沁人心脾,如痴如醉。乍一闻见,竟令我浑身一颤。
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心中五味杂陈,我居然连一句表哥都已无法叫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