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结婚后我跟慧慧去了一趟她的家乡湘西洛塔。
湘西洛塔在华国锋时期很出名,因为那时全国都在学习洛塔精神。
洛塔地处很偏僻,山高水恶的,很像原始森林带。
当地政府在发费一些人力和物力,想把这里开发出去。
当地政府知道慧慧回来了,便找到了我们。
他们说,要靠你的宣传让洛塔走出山外。
慧慧说,我只会画画,我会画一些画,发行出去的。
他们说,你是从山里走出去的,可不能忘了我们呀!
慧慧说,不会的,我的根在这里,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是洛塔人。
于是,他们留我们吃饭。
慧慧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对我说,你是洛塔的驸马爷,今天得好好地干些酒,多吃些肉。
慧慧说,是的,我们家乡的包谷酒是自己酿的,肉更有特色了,坨坨肉在全国都很闻名。
我点头笑。
慧慧说,不骗你,我们家乡的包谷酒比你们俄罗斯的伏特加酒更烈。
那些人边吃饭边跟慧慧谈些关于家乡的一些事,其中一个人说,洛塔在亿年前是浩瀚的海,山体运动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子,是中国南方最具代表性的喀斯特地形地貌。
慧慧说,洛塔地表溶丘、溶丘台地、丘峰、石林、盲谷等形态各异,造型奇物,地下溶洞广布,纵横叠错,具多层结构,沉积物千姿百态,绚丽多彩。很有开发的潜力。
接下来我跟慧慧就在洛塔住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慧慧在洛塔没有什么亲人了。她父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母亲在她读大学的时候也相继过世了。现在在洛塔的亲戚也只有一个姨娘了,是她妈妈唯一的一个妹妹。
我们到她姨娘家去过几趟,她们家倒是人丁兴旺,她姨娘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而且大部分都成了家,看上去很热闹。
我跟慧慧住的是她们家的老房子,吊脚楼结构的,朴素、干净,住起来比北京的别墅还要舒适。
我们晚上窜过们后,就进了房子,点着灯说话。
蜡光摇摇曳曳,温馨极了。
慧慧说,这感觉真好,我们别让这房子通电,以后我们回来了都住这里,一定浪漫,到北京是找不到这种朦胧感觉的。
慧慧还跟我说,她在莫斯科的时候,在校外别墅里租了一间房子,房子也是木料结构的,房子主人每年冬天来临之前就做一些咸菜和果酱,然后放进窖藏室。一个秋天要做几十、几百大瓶。春天的时候,也常帮她种地。所以有时候她也不要我房租的。
我说,你真聪明,想给别人做事是假,想别人不收你的房租费才是真。
慧慧说,不是这样的,一开始谁知道我给她做事了她就不收我房租了。后来她不收我房租费了,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去给她做事。可是她忙不过来的时候老叫我。
我说,俄罗斯人都这样的,要到冬天了就办些菜蔬来过冬。
慧慧说,我留学的时候有一个马匪(指黑社会的小喽罗)老爱骚扰我,我的房东老板娘就在我上晚课回来的路上接我,还骂过那个马匪,马匪被她那胖胖的的模样和雷鸣般的嗓音给吓跑了。
白天的时候,我跟慧慧奔走在大山间,到处写真。
一个月后,慧慧画了二十张画,足以出成一本画册了。
我们便离开了洛塔。
回北京后,慧慧跟我说,等有时候了,我们一定要回莫斯科一趟,跟你去圣彼得堡,去克里姆林宫,去马涅什么广场,去列宁山找感觉。把你融入我过去在莫斯科的生活里。
到了北京,慧慧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忙碌了起来。
她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工作室里。
她的工作室在西单街面上,一楼展示厅,二楼工作室。
还有不少的顾客在这里定货。
慧慧说,最近在这里定货的人不少。慧慧说,那些定货的人都是要雕像的。慧慧说这种工作太泛味,不过她收取的钱很高,一尊雕像要一万元人民币。
我说,你这简直就是榨取。
慧慧说,谁榨取了。
我说,这么贵的话,他们还不如到王府井找一个泥人去捏一尊泥像得了。
慧慧说,这可不一样,物有所取,别人爱把钱花在我这。这说明我的手艺术高超。
我说,看样子我也得跟你取经了。
慧慧说,虽然泛是泛味了,但工作就是为了挣钱,只要能挣钱,再泛味我也要接这样的事做。
我说,别抬起艺术家的架子了。
慧慧说,我很低调,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我跟本就没想到自己是艺术家,也没想过价值取向。
我说,价值取向就是钱了。
慧慧说,照像也分普通照和艺术照。雕塑也不例外。
我说,加索老师雕的那个我也是艺术品了。
慧慧说,当然,你身上的肌肉,你的男性生殖器都露了出来,这就是男性美,就是跟一般雕塑不同的价值取向。
我说,**穿着西装,他的雕塑同样伟岸、帅气。
慧慧说,那不是一码子事了。
我去过慧慧工作室一次,那些要雕像的人大部分没时候坐在这里,都是把一张人头像扔在慧慧这里,要她按部就班下来。
我想,这想的确是泛味。
慧慧说,学艺术的确是好,一边可以学习,一边可以赚钱。自从她上大学后就自己画画赚钱,广告画,人像雕塑她都搞。这样学费挣来了,生活费也挣来了,而且比那些靠家里发放生活费的学生都过的潇洒。
我说,早知道那样的话,我也去学艺术,我就不会当舞男了
慧慧说,你也是为艺术献身嘛!
我说,你再耻笑我,我就把你打成稀屎。
慧慧说,投降了。
我说,算了,饶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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