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枟回答的直白,“若你大哥是位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希辰或许不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了。”他咳了几声,继续道,“希辰该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季希辰心念一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打算用这么一句话就将他所做的努力给一并打发了丫?
季希辰有些不甘。他硬硬道:“若真如此,大哥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为何父亲一定要逼大哥做他不喜欢的事?”大哥早就与他说过,他不喜欢宫廷争斗!
季柏枟直视季希辰,一字一字道:“某一天里,我突然发现,希辰与殊然是不一样的!”
季希辰猛然一惊,竟半晌说不出话来媲。
季柏枟见其不说话,心里也明了了几分。他叹过,“我一直以为希辰是我的最终人选。但是,直到不久前我才发现,只有你大哥才可走上这条路。”
季希辰从恍惚中回神,神色受伤,他不觉轻吼道:“难道父亲就看不到我所做的一切吗?”
“看到了!”季柏枟慢慢说道,“但是,希辰走错方向了……”
季希辰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却听得季柏枟直直道:“希辰,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在考虑清楚后,能将事实告诉父亲。”末了,他强调,“父亲会给你时间,但是你必须亲口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季希辰哑然,惊得吐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才恍惚道:“是,父亲!”语毕,他作揖,“那希辰先告退了。”
“去吧!”季柏枟缓声道。
季希辰望了季柏枟一眼,终究还是走出了门去。
门外,雪早已停下,只剩了暗沉天空。
季希辰不觉苦涩一笑,双颊的酒窝,自然显现,却是没了以往的鲜活。
冬日里,夜幕总是早早降临。
很快的,那阴霾的天空便昏暗了一片。逐渐的,便转为了漆黑。
泼墨苍穹中,只可见厚厚雪花寂寥而下。
此刻,青城一个不为人注意的死角,正进行着一场对话。
“将军,依您之见,我们何时采取行动?”一黑衣人作揖着毕恭毕敬地问。
说话对象,正是那青城守城大将军。
此人,倒是个英气十足之人。在那剑眉黑眸之下,可辨出浓浓的权力*****。
暗夜中,见着他黑眸亮晃,思忖片刻,才道:“这些日以来,亏得城主久病不愈的好处,好些人都纷纷向我们靠拢。再给予一番威逼利诱,相信城内大部分贵族便会向你我靠拢。我们见机行事便可。”
“那他们怎么说?”黑衣人口中的‘他们’当是指与其合作的西国之人。
“他们?”单烈炀自负一笑,“城内,由我便足够对付了。”他似乎是考量了一下,才继续道,“再者,我不允许他们的势力伸入到青城内部。否则,只怕以后要赶那些势力出去都会有些困难。”
“那我们为何还有与其合作?”黑衣人有些不解。照将军的意思,只消他自己便可将青城拿下。
单烈炀的黑眸闪过一丝狡诈,“我们只要利用他们牵制住东国的军队即可。当我们从内部攻破青城,再逼迫城主让位后,就可借西国的力量打击了东国。在那两国两败俱伤时,我们便可轻松坐收渔翁之利了。”
黑衣人明显有些担心,“将军,您如何肯定西国会协助我们?万一到时他们弃我们于不顾,那我们不是要受青城与东国的两面夹击了。”
单烈炀自信地道:“我以‘青城’为诱饵,相信他们不会不支持我。”
“请将军明示。”黑衣人道。
单烈炀神秘地低低道:“若是我成了青城城主,我便让其成为西国的附庸国。”
黑衣人不禁愕然。以他对单烈炀的认识,他全然不可能让青城成为附庸国。
单烈炀见黑衣人一言不发,遂径自道:“这是我答应过西国的。但是,所谓兵不厌诈,无人规定到时我就不能违背约定了。”
呵,附庸国?他怎会接受如此结果。
望着那黑眸中透出的猎食者遇到猎物时的希冀之光,黑衣人赫然寒了一寒。与如此阴险之人合作,哪一天,或许连他自己都会被算计进去而死无葬身之地了去。
黑衣人又问道:“将军,近日来,城中谣言不断,多是朝您而来,我们得想个应付措施才行,不然,会让城主无端起疑的。”
单烈炀有些为难了,他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本是些市井小儿之言,若城主有心平复,定是可以让其销声匿迹。但是城主似乎并未打算采取措施。想来,他也是对我们起疑了。若真如此,我们加紧行动的同时,断然不可露出任何把柄。”
“属下明白。”黑衣人拱手说道。
“这次找你来此,就是吩咐你好生监视那些已投靠我们的人。若是发现有谁怀有二心或是犹豫不决,你立即过来通知于我。”单烈炀吩咐道。
“是!”黑衣人应答。
谈话结束,黑夜再度恢复死寂。
那两人,一晃间,轻身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