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雯溪不解地看着凤熙晨的侧脸,依然是那完美无瑕的侧脸,却似乎有出神的嫌疑。
于是,疑惑如谢雯溪,她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前方。
倏地,谢雯溪的脸颊刹那煞白。
她猛然抱紧凤熙晨的手臂,眼露惊惧神色,居然有些语无伦次,“夜帝,这……这个……”
凤熙晨微微侧首,朝她温和轻笑,“她是我的朋友,不是鬼。丫”
谢雯溪依旧扒着凤熙晨不放,“那她穿成这样做什么?”
凤熙晨听之任之,他只轻轻摇了摇头,无可无不可地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媲”
乔禾依低眉,冷眼注视着楼下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那本就冷澈的脸上,逐渐地就布起了一层可疑的寒霜。
看到楼下那一幕,要说乔禾依的心底没有怨言,那纯粹是假话。
无论怎样,反正她是在心底将凤熙晨彻彻底底地鄙夷了一番。
也是,一个前脚刚说不碰她,后脚就马上去找了其他女人的男人,一个将所有正事全部扔给别人,自己却在一旁潇洒快活风.流惬意的男人,是无法不教人生恨到咬牙切齿的。
见那两人一直杵在原地不动,忍无可忍的乔禾依终于迈开步子走下了楼来。
她的脸上,已经收起了鄙夷,从凤熙晨与谢雯溪的角度看去,只可辨出凛冽冷艳。
这个身着汉服衣摆生香的女人,就那么一步一步清冷异常地走到了凤熙晨的身旁。
她站到凤熙晨身旁,低眉清清一笑,“夜帝倒是很懂得利用时间。”
她的问话,有些欲盖弥彰。
凤熙晨凑近乔禾依,轻轻吸了口气,笑道:“木樨花香。”
随即,他很春风也很置身事外地轻轻笑了笑。
“祝你马到成功。”
说着,凤熙晨竟兀自伸手揽过了一旁的谢雯溪,他朝她温柔一笑,“我们走吧!”
“好!”谢雯溪的女圭女圭脸上漾着明净笑意。
突然之间地,就因为凤熙晨的一言一行,乔禾依就那么在原地楞了楞。
直到凤熙晨和谢雯溪笑声盈盈地踏上楼梯时,乔禾依才终于迈开了那几乎钉在了木板上的双脚……
凤熙晨将谢雯溪带到一间卧房前,“这是我吩咐仆人为你准备的房间,你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
谢雯溪有些心悸地环顾四周,而后,她有些犹豫地问道:“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
凤熙晨眼一眨,笑了,他也不拒绝,直接优雅接受了谢雯溪的请求,“当然可以。”
凤熙晨的房间内,昨晚那扇被乔禾依砸碎的玻璃窗已经被及时修好。
谢雯溪一进屋内,明显开始不知所措。
凤熙晨走近对方,伸手很体贴地替她月兑下那件黑色外套。
谢雯溪一惊,怔在了原地。
凤熙晨拍拍谢雯溪的肩,温和地笑道:“先去睡吧!”
“那你呢?”
“放心,我就站在你身边,等着你睡着。”
凤熙晨知道谢雯溪之所以来找他,完全是为了心灵上的一份寄托。而这个时候请求他待在她身边,也完全是诡异环境带来的害怕所致。
夜帝可以很温柔,所以他并不介意对这个有点单纯的富家千金温柔。
谢雯溪很听话地爬上床,安安静静地睡了下来。
看着谢雯溪睡着后,凤熙晨缓缓走到了窗户边。
他半撩开窗帘,眯眼注视起长寂寺的情况来。
此刻,从凤熙晨的角度看去,乔禾依已经接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芜杂男人。
大概十分钟后,凤熙晨注意到那个男人慢慢抬起了头来。
在看到棺木前头站着的红衣女人时,那个男人分明楞了楞。
然后,他的眼睛倏然睁大,凌乱刘海下竟分明诡异透亮。
就算是凤熙晨从那么远的地方望去,面对这样的情境,他都觉得有些发寒。
但是,他竟然有些奇妙地发现,那叫乔禾依的女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凤熙晨听不到乔禾依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很显然,乔禾依的话大大刺激到了那个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在听了乔禾依的话后,居然开始又哭又笑。他趴在地上捶地,又站起来绕着红烛疯跑。等到跑累了,他才气喘吁吁靠在棺木前痴痴呆呆地出神。
乔禾依转过身很专注地看向了地上的那个男人。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突然之间,原本还靠在棺木上出神的男人居然暴躁跳起。
他伸手,直接扼住了乔禾依的脖颈。
他掐着乔禾依,满眼狠戾咬牙切齿恨恨不休。
命悬一线的乔禾依居然没有打算反击,她只是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那个男人,眉眼带笑。
窗户边一直静默而站的凤熙晨终于皱起了眉来。
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乔禾依继续张了张嘴,有些困难地再度说了几句话。
然后,那个男人竟然颓然着松开了双手。
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
乔禾依在原地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就在那一瞬,那个男人居然猛然抬头,伸手使劲抱过了乔禾依。
窗台前的凤熙晨几乎同一时间握起了拳头。
他那细长多情的凤眼,若有似无地眯了起来,危险异常。
而这一刻,乔禾依却不再迁就那个男人,她直接咬牙决绝地将那男人使劲撂倒在了地面。然后,她低眉,俯视着地上的男人时,乔禾依似乎又微笑地说了几句什么。
最后,被寒风萦绕的一片枯冷烛火里,那个男人终于抱头痛哭了起来。
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可怜犹如正受炼狱煎熬的孤魂。
乔禾依再也没说什么,她就那么转身,冷冷清清地走出了太阴宫宫殿。
凤熙晨放下窗帘,看了熟睡的谢雯溪一眼后,他轻步离开了房间。
他得去找乔禾依。
那个女人,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到底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