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悦摇头,我接着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欺负你?你可曾得罪过她们吗?”
她蹙眉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再摇头。
我再问:“你想被人这么一直欺负下去吗?”
她看着我,坚定地摇头。
我握着她的肩膀,看住她,“悦儿,如果你不想被人一直欺负下去,你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让别人怕你,不敢欺负你,或者,是想办法逃离。你明白吗?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别人既不会因为你胆小,可怜,从不惹事儿,就不欺负你,甚至不会因为你给他过星星点点的恩惠就一定会对你感恩图吧。从前,皇帝舅舅一再给秦王加官进爵,从未亏待过他什么,可是,你瞧瞧现在,他又是怎样对我们的?皇帝舅舅,你父皇,他是天子啊,还不是没有逃月兑秦王的毒手?何况是你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否则终有一天也会同阿芷和他母后一样步皇帝舅舅的后尘的!”
萧舒悦似乎被我吓住了,睁大惊惶的大雁看着我,冰明玉润的眸子里漾起迷蒙的雾气,疑疑惑惑道:“我也许会步父皇的后尘,可梅姐姐你,应该……不会吧?你和我不一样,和我们都不一样,太史令不是说,得云若公主得天下吗?”
她对这句话倒是记得清。
我不由苦笑:“那么,倘或我死了,就会天下大乱,永无宁日吗?”
萧舒悦摇摇头,又点点头,很有些不确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再说话,我想她需要足够的空间去思考一下自己的处境和未来。
沿着青石砌成的河沿往东走,秋风从背后吹来,发丝皆一根根直直往前飘。
萧舒悦忽然顿了下我的胳膊,“梅姐姐!”
“想明白了吗?”我平心静气地问。
“嗯。想明白了。”萧舒悦仰头看我,以一种弱者对强者的敬仰和信赖的目光看着我,“我以后就跟在梅姐姐身边,梅姐姐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几乎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目光,“悦儿,其实,我和你一样茫然,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走才是对的。你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我,我未必就能为你撑起一片天,但是,路是大家齐心协力闯出来的。你明白吗?”
仿佛是怕我真的把他甩掉,萧舒悦更用力地抱紧我的胳膊,“我知道。我相信梅姐姐,即便是最后走错了路,那也是命运使然。我不会怪任何人。”
我彻底的无语了。
总算,她还愿意听我的。
她肯听我的就好。
这段时日,萧舒悦每次来陪着我在玄武池畔游荡一段很长的时间。开始的时候,沈一倾等人还寸步不离的守在我们周围,时间久了,见我们并无异常的举动,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懒散起来,几个人甚至还买了酒肉各个躲到亭台树荫出喝酒猜拳插科打诨。
叶剑波那边已经传过信来,他们并没有找到父亲,翻遍整个万竹山,方才找到的那个积翠山舍。室内纤尘不染,的确是有人住过的痕迹。他们甚至在那里找到了父亲遗留下了的一些写费了的残纸。
我愈发确定,这是陈隽昌在搞鬼,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悦儿,我问你,你这些日每每与我结伴同游,陈隽昌有没有特别嘱托过你什么?”我可不相信陈隽昌这么任由萧舒悦逍遥自在,真的别无他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