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月嫣然在心里暗叫一声,路子洲这个时候和这名女子在这里,难不成他今天下班没去“高歌”,而是跑去约会了?
要是这样,明天一早她上班到了队里,肯定要被另外几个人的口水喷的体无完肤了,月嫣然上扬的嘴角又弯了一下去。
车旁的两个人仍然在交谈着,路子洲的脸上仍保持着刚才的微笑,红衣女子却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月嫣然心里有些小痒痒起来,很想上前去见见这位红衣女子,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跑过去,自己岂不变成了“第三者插足了”,她可不想去破坏他们之间的美好气氛,而且她还想明天要好好审审路子洲,让他全部如实招供。
月嫣然突然想起什么,她低下头左右模了模裤子口袋,却发现没带手机,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等她抬起头时,看到路子洲和红衣女子的聊天好像已经结束,红衣女子伸手与路子洲握别后,伸手指了指她左侧的一个方向,然后转身往那个方向走去。
月嫣然仔细一看,才发现,路子洲的车正好停在一个小区的门口。
红衣女子刚走了一步路,路子洲叫住了她,对着她说了一句话,红衣女子转过身冲他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抬起手指了指小区大门内右侧的一栋楼,对着路子洲说了一句话,然后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便又转过身进入了小区。
月嫣然越发地懊恼起来,只到红衣女子的身影完全隐没进小区内,她也没看清她的长相,刚才红衣女子转过身看向路子洲时,月嫣然只看到了她半个侧面,还没仔细看清楚,红衣女子已转身进了小区。
看样子,路子洲明天要彻彻底底地交待了。
月嫣然边想着边望向路子洲,她以为他会上车离开,没想到却看到路子洲转头往她这个方向望过来,月嫣然心头一紧,迅速把身子往暗处又移了两步,这个时候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就显得太不光明了。
路子洲只张望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根,然后把身体靠在车门上,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一阵寒风再次袭来,月嫣然的身子止不住地打了个颤,刚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路子洲和红衣红女子身上,没有感到寒意,现在才感觉,夜深了,寒意已越来越重,月嫣然双手搂着胳膊把上身抱得更紧。
月嫣然回头往后看了看,她站的地方虽然是并排着的两排门面房当中的一块空档地儿,但空档地的后面却砌了一堵墙连接着两排门面房,根本没有路。
月嫣然要想回家,只能走刚才来的这条马路,而如果她现在要沿着马路返回家里,路子洲一定会发现她,这个时候如若被路子洲看到,她若想“逼供”路子洲那就是妄想了,而且自己的“不光明”之为肯定要被路子洲促耶打趣,她宁愿在这里冻着,不愿意这个时候被路子洲发现的。
也许吸完烟,路子洲就会离开的,她抖着身子站在暗处等待他离开。
一支烟总算吸到了头,路子洲的手指轻轻地一弹,香烟划出一道微弱的弧光便寂静地落在了垃圾筒旁的地上,路子洲迈了两步路走到垃圾筒前,用脚踩灭香烟头,然后弯下腰捡起烟头,扔进了垃圾筒里。
路子洲直起身子,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望着月嫣然所在的方向,良久地一动不动。
月嫣然心头一惊,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难道路子洲发现她了吗?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路子洲,心里在盘算着,如果路子洲走到她面前,她该怎么应对他。
可是月嫣然盯着路子洲看了一会儿,发现路子洲目光所望的并不是她所站着的地方,而是沿着马路通往她家的方向。
而且她发现,这个时候的路子洲的显得很忧郁,虽然隔的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路子洲脸上的神情,但她和路子洲共处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就像对自己了解一般,在她的感觉里,路子洲始终都是温暖而阳光的,像现在这样忧郁里还带着一丝落寞的神情,她几乎没有见过。
月嫣然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他的心里真藏有隐情?他与那个红衣女子的关系并非她刚才想的那么简单?职业的习惯,让月嫣然脑海里一下子想像出了很多的可能。
月嫣然突然发现,对路子洲也许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了解,他也许藏着她并不了解的另一面。
她望着路子洲竟发起呆来。
忽然路子洲发出长长地一声叹息——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月嫣然仍然听到了路子洲的这一声叹息,在这一声叹息里,月嫣然竟然感觉到了说不出的怅然、落寞,甚至还有一丝忧伤。
月嫣然的心不由地一颤,她更加坚信了路子洲心里一定藏着事儿,而且这事儿他还不想让她知道。
月嫣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路子洲,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也许她并不是真正的了解路子洲。
路子洲慢慢走到车旁,打开了车门,坐进车里,然后关上了门,发动了车子,只一会儿,他的车子便消失在了月嫣然的视线里。
月嫣然却站在原地发着呆,只到一阵更强的寒风迎面袭来,月嫣然才猛然清醒过来,她两臂搂紧着身子,一路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