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欣柔!瞧我飞得高哇?”
望着在屋檐上欢快跳跃的小人,二人皆是一笑。
头顶一行大雁飞过,一摊鸟屎撒下,不远的半空传来一阵哀嚎……
“老大!说了不要呆在这个地方,你瞧瞧……”
挠着满头的鸟屎,白里透红,顿觉郁闷。三元秋沫更是一脸苦涩,“怎么跟着老大,总是那么倒霉……”而身下,正是庄外那棵粗大的松针树,威严挺拔,他们正身处云端,低头一阵颤缩……这要如何下去啊?
二牛趴在粗枝上不理会二人的埋怨,眼睛只是远远的追随着那条跃动的身影,满脸敬仰……
“诶呀~~”松针扎人,三人又不由惊叫两声……
十六岁这年,云初和欣柔已经出落的很是亭亭玉立,特别是欣柔,一米六五的身形,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脸如凝脂,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而云初虽不及她的八分姿容,却也长得清秀水灵,精神十足。莫离就更不用说,一米七几的身高,比前几年挺拔了不少,整个人也越发的风度翩翩。
就连庄里那个傻傻憨憨的二牛都一下子蹿得老高,虎背熊腰,强壮得很。三元秋沫嘛,除了长高点个子,还是那么没脸没皮的颠;花容月堪称落云最美得女子,娇滴滴的任何词都难以媲美;素有“小醉仙”称号的逸秀也长得越发的女气……
这年应着庄里云初、欣柔还有二牛那帮孩子都巧的到了笄冠的年龄,落云山庄小摆了几桌宴席,给众人办了成年礼。
红色的绸缎,弥漫的酒香,一个简单搭建的表演台,还有那个临时编排的歌舞《我有一头小毛驴》,逗的众人笑做一团,“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欢歌笑语笼罩了整个山庄,特别是二牛,咧着一口刚劲的门牙歪了嘴角。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首儿歌是出自千年之后的创作,云初自己也不知道,随口拈来的轻快曲调却是她寻找记忆的开始。
接着师兄妹们在台上尽显多年所学,剑气直冲云天,内力直破苍穹。
莫离的阵法布置的巧妙绝伦,欣柔的易容术惟妙惟肖,她云初的凌波微步也不负众望使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就连二牛都耍着红缨大刀,挥得霸气十足。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连平时脾气火爆的王教头都吟起了风花雪月的情诗,不知是不是晚春到了,总之众人一阵寒栗……
一晃多年过去,望着台上各位徒儿已然显露光芒,才技过人,药香阁的秀仪---也是欣柔最崇拜的师傅,坐在台上满脸欣慰,眼睛好像也有些湿润,情难自禁……
那个从开始出现过一次,神出鬼没捋着花白胡须的落老头,今天也忙里偷闲参加了这些小辈们的成年礼。落老头,云初是这么叫他的,倒不是不尊敬,只是觉得他太过古板阴沉,还不如厨房里的王大娘来的面善。
落青云就这样带着沧桑的眼神望着台上一个个欢快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眼前好像出现了那些年还牙牙学语的孩童,那些曾经围着他甜甜“师傅师傅”叫唤着,越大越开始怕他的徒弟们,如今已经长那么大了。三年的光景,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多少事,连同着当年那段令他们过去痛,兴许将来想起也会痛的回忆一起淹没在了年少的时光里。从此这些小人就是大孩子了,所有的喜怒哀乐皆是个人成长的见证。他,一个七旬的老人又还能隐瞒维系多久……
这年是个值得庆祝的喜庆日子,众人都在渐渐长大,锋芒毕露,不久便能四散游离,看尽大好河山,就连庄子里四散的桃花都开的格外艳丽,只不知江湖……已经不那么平静了,一场纷乱即将破茧而出……
成年礼结束,云初的表演想当然成了整场节目的欢乐。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唤着云初叫“驴妹”,又是一阵笑声回荡……
然后众人到各个桌子扫荡,抢完了爱吃的糕点食物,也就哄笑着散开了。
小醉仙不负众望随着一帮兄弟举杯高喝,扬言要来个不醉不归;二牛提着根狗骨头随着俩跟班逗弄着大黄;欣柔向花容月请教保养皮肤的秘方;莫离不知跑到哪里,估计又去钻研八卦绝学……总之今日放纵闲玩,无人管制,而她云初就偷的浮生半日闲,悄然跑去那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等下山了,就再难这么清闲了……
这庄子很大也很美,后山那个隐蔽的出口,有成片的花海,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好些回。空闲的时间她总是会一个人偷偷跑到那里扑蝴蝶、捞水鱼,飞舞在五光十色的花海中、赤着脚任清水流过小小的玉足。累了就躺在宽大的草床上,闭上双眼感受鸟语花香,然后听着山涧溪水叮咚地流淌,任蒲公英漂浮在脸庞,然后离去。没有告诉欣柔,没有告诉莫离,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那里好像属于她的故事,有着快乐的过往,和悲伤的回忆,只是回忆支离破碎,仿佛能看到三条模糊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记不真切。
翌日,“云初,你个坏蹄子,又欺负我!”花容月一头云鬓发誓,被生生塞了个鸟蛋,小脸哭得通红,小醉仙拿着被他偷藏起来的绣帕忐忑的递过去。
假山下,云初笑得一脸奸诈,哟西,果然有一腿……又是凌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