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无濑手中的弯刀,一分一两的向上举起,双目中的光芒,也似变成了仇恨的火焰。
全场中一片肃然,所有的目光,都投在肖无濑的身上,静的鸦雀无声,似是都想瞧清楚他出手的刀势。
突闻一声大喝:“小心了!”
刀光一闪,有如大雷雨中一道厉闪,疾射而下。只听一声闷哼,那手执禅杖为首的高大僧人,突然倒了下去。凝目望去,只见他前胸到后背,已被贯穿,一击致命。他连出两刀,杀了三人,每人的伤势死法,都不相同。
忽的一片刀光、杖影,飞舞而起,呼呼风声。原来,那为首和尚死去之后,少林僧侣才想到合力拒敌的事,戒刀、禅杖纷纷飞出。
但肖无濑己是杀了那为首的僧侣而退。群僧的戒刀、禅杖,齐齐落空。
这等指名取命的事,在江湖上并非是没有,而是一定要双方武功相差的十分悬殊,肖无濑在少林群僧森严的戒备之下,指名要杀那为首和尚,竟然一击而中,不但使少林群僧吃惊,在场之人,无不为他快速而神奇的刀法震骇。
几乎全场中人所有的目光,全都望着肖无濑挥刀击出,但却无人看清楚他出手情形。
少林、武当追踪的僧道,都为肖无濑出手几刀震住,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才好?
一点红缓步走了过来,冷冷说道:“你等还要准备再战么?”
两派弟子被问的哑口无言,呆在那里,过了半天,才听一声长长叹息道:“咱们宁受门规处罚,也无颜再战了。”当先肩起禅杖,大步而去。
要知少林、武当乃当代武林中名门大派,以驰名江湖的罗汉阵和五行剑阵,都无法困得强敌,反被人连毙数人。那实是大损颜面的事,再战下去,亦是无味的很。一人退去,群相响应,片刻间,走的一个不剩。
肖无濑目睹两派弟子去远,突然丢弃手中弯刀,一跌坐在地上。
一点红吃了一惊,急急扶起了肖无濑道:“肖兄,你怎么了?”
肖无濑长长吁一口气,道:“不要紧,休息一会,就行了。”
他似是有着无比的困倦,简短说完了一句话,立时闭上双目。
这时,秦蟒的伤势,已然包扎起,走好只是皮肉之伤,失血虽多,却无大碍。
一点红见多识广,心知肖无濑是过度疲累,必得一段适当的时间调息,此刻实已无能再战,如是被两派弟子查觉,今日再想月兑身,只怕不易,必将要尽快的离开此地,当下低声对秦蟒说道:“快去设法找一辆篷车,咱们快点离开。”
秦蟒应了一声,急急而去,片刻间,驰来了一辆篷车。
一点红低声问道:“篷车上有人么?”
秦蟒摇摇头道:“只有一个赶车的,已被我遣走了。”
一点红点点头,道:“只要给了他购置这一辆篷车的价值,那就不算抢人之物了。”扶着肖无濑上了马车。
秦蟒低声说道:“你与姐姐、肖大哥登车,我暂代一下赶车的人?”
一点红扶正了肖无濑的身躯,让他倚在车栏上,低声说道:“肖兄,快请运气调息一下。”
肖无濑启目一叹,道:“我无意杀人,但他们迫我如此。”
一点红道:“少林、武当两派,挟其在江湖上威名,群打群攻,乃是大失颜面的事,你杀死了他们三人,也不过是略施薄惩而已。纵然当着天下英雄之面,也判不出肖兄你的不是。”
肖无濑道;“只是从此要和少林、武当,结下了不解之仇。”
一点红笑道:“他们派遣高手,苦苦追踪我们,必欲杀之而后甘心,除非咱们束手就戮之外,也只有反抗一途。武林中动手过招,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肖兄又何用放在心上?前途险阻正多,快请运气调息一下,也许片刻之后,还有一场恶战。”
肖无濑轻轻叹息一声,闭上双目,运气调息,马车飞驰在崎岖不平小道,车轮荡起了两股尘烟,一口气奔驰出十几里,又到一个岔道之处。
秦蟒一收马缰,停下了篷车问道:“咱们往哪个方向?”
一点红打开车帘,探首向外瞧了一阵,道:“向西走。”
秦蟒一带马头,篷车向正西驰去。太阳沉下了西山,夜幕低垂。两匹拖车的健马,也累的筋疲力尽,行速大为减缓。
一点红探出头来,望望天色,道;“咱们找一处歇脚所在,休息一下,进点食用之物、明天再赶路不迟。”
秦蟒流目四顾,夜色中隐见西北方透出一点灯火,当下带转马头,直奔正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