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爱不悔 离别之际

作者 : 心素如菊

雪琪见小姐化妆更衣时一直不笑不说话,现在脸上突然出现了舍生忘死的神情,把她吓了一跳,忙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李妈妈也觉出异样,收敛了笑容,担忧地望着顾雅。顾雅回过神来,望了她俩一眼,勾了勾嘴角,僵冷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将首饰盒捧到李妈妈面前,诚挚地说:“多谢李妈妈巧手把我打扮得这样利索,从小您就疼我,在我心里您和亲生母亲是一样的。今天我出嫁了,以后见面不易,这盒首饰请您收下,就当是我孝敬您的养老钱。”

“这……这如何使得?”李妈妈大惊,死活不肯收下,顾雅急了:“请让我尽尽孝心,不要让我带着牵挂出门。”

李妈妈无奈,只得接过盒子,她红了眼圈:“从小你就是个好心肠的孩子,长大了也没有变。这首饰我暂时替你保管,将来你需要时随时来拿。”

顾雅又开箱倒笼将平时积存的金子交给雪琪:“这些东西我不想拿到王家去,你服侍我一场,就留给你将来做嫁妆吧!以后你们见了我的东西,就算见了我的面儿了。”

雪琪只觉顾雅行事古怪象交待后事一样,光景不大吉祥,她心中惶惶的,脑中一片慌乱:“小姐,你可不要瞎想啊!”

顾雅微微一笑,对她俩道:“时辰不早,该去拜别父母大人了。”

顾氏夫妇早正装端坐在高堂上,心急如焚等着女儿前来行礼拜别。知女莫如母,顾夫人从女儿的平静中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她暗暗担忧倔强的女儿不会轻意顺从,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因此心中很是惴惴不安。一旁顾大人见她坐立不安,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必过份为女儿操心,今天一过,她就是王家的媳妇,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顾夫人手心发热,心中诸般的担忧不好对夫君开口,只好委婉说道:“雅儿人小,又有些孩子气,王少白也年轻气盛,不知他们是否能相处得好?”

“王少白乃大家公子又深爱雅儿,断不会亏待了她,倒是我们雅儿,只要她不任性妄为,就不会有事。我们做父母的也要时时关注他们,诸事多加教导,才能保得长久太平。”

一席话说得顾夫人连连点头,这时顾雅在李妈妈和雪琪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顾雅先对母亲盈盈一拜:“母亲安好。”又对顾大人恭恭敬敬施了一个万福礼,“请父亲安。”然后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杯,双膝跪下轮番给父母敬茶。顾夫人上下打量着女儿,见她头戴金花八宝九凤冠,珠光宝气;身披五彩云霞披肩,缨络垂旒;大红龙凤礼服镶珠嵌宝,雍容华贵;脚穿红色绣花攒珠锦鞋,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身上还佩戴了许多华丽明亮的贵重饰物,熠熠闪光好不气派。顾夫人见女儿打扮得美如花神,十分高兴,她看了看女儿脖子上的金项圈,满意地点点头。她从顾雅手中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对她再三叮咛:“雅儿,你今日出阁成大礼,再不比从前在家的时候可以任性使气。为娘要嘱咐你几句,你已长大成人,成了家要好好过日子,要孝顺公婆,关心夫君,还要受得委屈忍得寂寞,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只要你们两口子夫妻和睦,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顾大人看着女儿,想起她小时可爱的模样,心中不舍,离别之情更浓,他将满腔不舍压在心底,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女儿:“这二万两银子你收好,这是爹给你压箱底的私房钱,以后在婆家不象自家那样自在,买个脂粉衣服不好老向夫君开口,还有要经常对下人打赏,不可小气,这样方能行事方便,有事时你就用这钱来救急吧。”

顾夫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夫君,这银票的事顾大人事先并没告知她,暗想夫君平时说话强硬,实则心里也是疼女儿的。顾雅心中酸痛,含泪接过银票,谢过父亲。

“雅儿记住!若王家让你受了委屈就回来!任何时候娘家大门都为你开着,为父绝不许他人辱你一根毫发。”耳边传来顾大人语重心长的话语。

“爹,娘,女儿记下了,”顾雅满眼流泪,“爹娘生我养我,女儿无可报答,今日一去,女儿一辈子的事就此完结了,再也不会让爹娘为我费心劳神了,求爹娘暇时多加保重身体,勿牵挂女儿。”

顾夫人听了更觉伤心,便道:“你有这个孝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咱娘俩以后骨肉分离,不知多早晚才能一见,想来实在伤心。”说着,泪如雨下。李妈妈和雪琪也在一旁垂泪无言。

顾雅忍悲强笑,安慰道:“母亲不须记挂,女儿是出嫁,又不是去刑场,何必过悲。爹娘好生保重身体,也了我一宗心事,女儿就是走也走得放心。”雪琪在旁早听呆了,觉得小姐话中有话,句句都是不祥之兆,她几次张了张嘴想提醒顾勇夫妇,但又怕是自己多心无事生非,只得在一边不停偷觑顾雅面色,担忧之情,隐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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