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仅有的砖窑美女工人
陈大财终于醒了,他们便到水沟里洗脸去,顺便也擦拭了感觉粘乎乎的身子,再次商量如何去找到工作,刁春花梳洗的过程也不再刻意地要避开他,这让他又感觉很兴奋,忍不住两人又难看了一回才罢休。浪客中文网.lkz.
上路后,当遇上一些早起的农人时,他们有若遇上了救星,赶紧上前:“大叔大娘们,请问,距这里最近的工厂离这里还有多远?”
农人们只是张巴张眼地把他们看着,人人都是满脸的询问,却没人回答他的问话。
“我们遭别人抢了,已经身无分文,想找个事做,各位大叔大娘能给我们指个路吗?”
“发窝动,懒晒衣侈杀蒙妈?(不懂,你说的什么)”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问。
这下,轮到陈大财和刁春花张巴张眼了。
他们不由得不慌了神:由于语言不通,和他们很难交流!他们只知道,中国除了他们那里的地方话外,还有普通话。
刁春花问陈大财:“我们是不是被昨那几个人把他们已经拉出国了?”
“不会!”他口里居然说得坚定,但心里也难免狐疑,为什么中国人连句普通话都听不懂呢?好吧,既然无法交流,就应该离开。他摊开双手,算是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挥手致意后,又继续上路。
由于昨晚上就没吃东西,加上夜里还干了长时间的体力活,现在已经饥饿难耐。所以,当终于又见到一家住户,他们便不想再错过可能得到的帮助。也就硬着头皮,敲开他们的房门。
他们也只是友善地笑笑。
经过艰难的边说边比划,总算讨得了点水喝;向这家人讨吃的,也很幸运的给他们每人一碗稀饭。
这里的农家人对他们是怀有戒备心的,否则不会只给他们吃这点稀饭便催促他们上路。
本来恩爱的两人,现在已经是心力交瘁,走在路上,感觉无比凄凉。脚下有如踩在深深的烂泥中一样,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走啊走,终于前边有了冒烟的工厂。他们这才有如看到了救世主一般来了精神。迎着那柴油机发出的叭叭叭的噪声走近了,一看,前面却是个烧制土砖的砖窑厂,有人正热火朝地干着活,二十多人,走马灯一般地来回穿梭。
两人停下来嘀咕了好一阵,结果他们便硬着头皮走近那些人,拦住个劳作的人大声地问:“请问大哥,谁是老板?”
他居然能听懂他那很生涩、很不准确的普通话。但他只是噜噜嘴便离开,繁忙的劳动让他们无暇顾及与他们交谈,加上巨大的噪声也让他们不想把体力浪费在和他们交谈上,看看他们满脸的汗水,尽湿的衣衫,便可以知道其中的辛劳。但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目前他们急需的是一份可以让自己有饭吃的工作。
老板已经看见他们,主动迎上来,问:“你们到这里来干习(什)么?”
“老板,我们想在你这里讨口饭吃。”
“年纪轻轻的,干嘛不找点事做,要靠讨饭过日子,没有啦。”他说话时,舌头好像伸不直似的。
“哦,是我没说清楚,我们是想帮你打工,讨口饭吃。”
“你们说话也够罗嗦的,找工作就是找工作,讨什么饭吃?”
“对不起。你这里能、能让我们干活吗?”
“有啊,但不知道你们能做不,很费力的。”
“没事,我们都是农村人,体力我们都有。”
“那行,现在能上班吗?”
“我们还没吃东西,如果有吃的,应该可以。”
“哦,这是自然的,来来来,跟我到食堂去看看,先吃点再说。”
泥土制砖过程中,有了台柴油机的驱动后,工人要想稍稍休息一会都不可能,任何人只要一停下来,所有的人都会受影响:有人可能没活干,有人会因此导致砖块的堆积,机器如果没停,人是无法停下来的。工人只能被动地给机器添加粘土,从出砖口处运走成型的砖块生料,再堆放到场地里阴干。劳作的工人就只能用行尸走肉来注解他们了,他们用不着思考,只要将自己的分内事不断地做下去就行。
汗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用他们的家乡话说,连裤腰带也能挤得出水。他们得不断地喝水,喝完水还得加快速度才能补回刚刚被耽误了的进度。这个地方比他们家乡热得多,陈大财好多次险些中暑,如果不是学着别人及时去水龙头下冲冲凉,他感觉一定会一头栽倒的。冲凉的人往往都没有谁月兑去衣服,湿漉漉的穿上还要凉快点,于是每个人到下午都会变成从泥浆里爬出来一般,可怜的刁春花,哪还能是花,基本可以说成是一个没完成的泥塑。
他感觉这里的每个人饭量都很大,管他合不合胃口,只要到吃饭时间,人人都能来他几大碗。陈大财觉得,煮饭的人弄菜的水平虽说不高,但她能用一口大锅焖出这么香的米饭,能够二十多人吃,实在不容易,可见她掌握火候能力的纯熟,让他很有些佩服。难怪俗话要说,行行出状元。
有几个下午,吃完饭,他都幸运地抢得一大块锅巴,拿去与刁春花分食。他们并不是没吃饱,明明肚子都撑得有些难受了,仍然觉得还想吃.这里除有还算定时的三餐饭,也找不到别的吃的,除了可以让老板娘代买或赊点香烟,别的小吃基本就没有了。再说,都沦落到这份田地的人,哪个还舍得把钱花到那上边。因此锅巴成了最美的美食,幸运的话就能分得一点。
在由石棉瓦搭成的工棚里,除老板家两口子,男女都是分开的,其实,女人只占绝对的少数——连同老板娘,女人只有三个。说分开也只不过是在木板床之间搬出点空隙来,再在中间加个帘子。
他曾经向老板提起过给工资的事,老板说了,男的每月给五百,外加包吃住,女的每月也给四百,加包吃住。与他们家乡比较,工资说起来也还算可以的,但第一个月只能支取些零用钱,老板说每个人都得押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如果要想领工资的话,得干满两个月才行。
这里也有几个人和他们有一样的遭遇,是被拉客的黑车给抢了,迫不得已,才来这里的。说起这件事,都有三十几岁的老徐总是忍不住流泪,他说他当时老家还等着他找钱回去买种子,等他领到工资时,却早过了买种子的季节。由于他们觉得这里虽说苦是苦点,但工资还算开得高,就一直在这里干下去了,打算年底再回家。
陈大财却觉得有机会他们得离开这里,艰苦的劳动还不算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一直在这里,日子就没有希望,他们得去寻找体面一些的工作做,每酱在泥浆里过日子,绝对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他更是觉得不能这样把个如花似玉女人放在泥浆里过日子,得打听能让他们离开的机会。他觉得工资实在太少了,和这么大的劳动强度比较,很不划算,凭他的手艺,听说应该不只值那点工资。再说,他们来这砖窑厂打工,原因完全是有病乱投医,为的是先找个落脚之处,根本不是冲那点工资。所以他在平时的交谈中总是有意无意问些能离开这里的信息,如怎样到城里,哪里能找到更有钱的工作等等。所以当他们领得第一次工资后,便对老板说想辞工的事,精明的老板哪里同意,于是好说歹说,他们终于以一个月工资不要的代价换取了辞工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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