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的事情他并不想知道的太多,若有关于妖界,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彼岸花,象征的不是吉祥,而是凶兆。
她的到来,只怕会扰了妖界的平静。这也是他最初不想留她在这里的原因。
也不知是何原因改变了初衷,不只留她在此,甚至成了自己的Y环,想着她不咸不淡的态度,他不但隐忍着而且还沉受着,深刻反省了下,他觉得这个王当的太随意了,如若不然自己身边的Y环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难使唤。
就在他反省之际,并听到花使来报。
“落尘姑娘,麻烦您通传一声,蛇王之女来见。”
落尘总算从花丛中抬起头来,蹙着眉没好气的问:“她又来做什么?”
“这属下就不知了。”花使知落尘不喜见那蛇王的女儿,所以通报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
“就说王在忙,让她先等着。”落尘说完一句话又开始忙活起来。
花使见状站了好一会,然后苦着一张脸摇头叹气的离开。
彼岸不明便问道:“幽煜不是正闲着吗?”
“彼岸,你不知那蛇公主有多蛮横,也不知王怎会答应这门亲事。王摊上那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找虐。”
“那蛇公主岂不是未来的王妃,你对她无理也不怕日后她找你算帐啊。”彼岸虽这般问,心里却对落尘另眼相看。
“大不了搬回花族咯。”她无所谓的耸肩。
果然,她的世界就是一片花草。彼岸翻白眼的同时,幽煜也翻了个大白眼。
这落尘越来越没主仆之分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要说他坏话还堂而皇之在他的听力范围内。
简直是无法无天!
彼岸走进正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幽煜肃着一张脸站在窗前。她顺着窗望外看,眼角微抽遂低下头,心中月复腓,听人墙角话且这些话都是对他的批判,他还能如此淡定的站在原地,这种忍耐力也不是哪个当王的人能做到的!
“幽煜,你未婚妻来了。”简明扼要的说完,她退至一边望着他的后脑勺。
他背对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窗台上,一言不发。
彼岸微微皱眉不知他是何意。
幽煜启唇,语气缓缓:“这屋子灰尘太多,明日里里外外的清洗一番。”他转身幽光略深,扬着一抹浅笑淡淡的道:“记住,不可偷懒,本王要看到的是你们亲力亲为。”
这男人不是在忍而是寻着机会在施加惩罚。平时的打扫都是落尘挥挥手指,一切崭新的如同新搬进来的一样,他说的亲力亲为无非是提醒自己不能运用法术。
彼岸刚才还变相的说他大度,于是在心里她将那话收了回来。这人哪是大度,分明就是月复黑。
“遵旨。”她神色未变的应了一声,末了提醒:“幽煜,你未婚妻来了。”
幽煜脸色微微有些沉淀,似乎不太愿意提到未婚妻三个字。
彼岸懒的去猜测他的想法,反正话已传任务完成,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幽煜突然叫住她。
她扭头看着他,一脸疑问:“还有事?”
幽煜一阵气闷,这哪是Y环应有的态度!“我是这里的主人,难道没事就不能叫你!”
“可以。”她一本正经的站好,然后恭敬的等候指示。
幽煜抚额,硬是将心里涌起的怒火压了下去。将这朵彼岸花带到这妖界,分明就是给自己找气受。看着她,他心思百转千回,总不能让她这般惬意下去。于是,心中起念出了难题:“本王当年应了蛇王照顾好蛇女,并未答应娶她为妻。也不知是为何在妖界传开来本王内定了王妃,是她蛇女!如今,蛇王过了百年,本王是时候要跟蛇女道个明白。”
彼岸眨了眨眼,一脸不明。这跟自己有何关系?
幽煜看出她想法,嘴角微勾眸光一闪而过的狡黠:“本王身边一直只有一个Y环,便是落尘,她跟了本王百年,本王的身边未曾添多个Y环。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你,蛇女定会起疑。”
“于是,你想拿我来过乔?”
“我救你一命,如今又不用你拿命来换,假扮本王中意的女子,难道这个人情你也不愿意还给本王?”
彼岸嘴角一抽:“这种办法亏你也想得出,若她不相信呢?”
他突然倾身,两人的距离近的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彼岸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咚的一跳防备的望着他。
“她会信的。”对她的反应似是很满意,且今日她的话比平日多了许多,幽煜忽然心情大好。
既是人情债她没理由拒绝,所以沉默代表了答应。
“走吧。”幽煜伸出手掌心。
彼岸吃惊的看着他,意思说现在就要扮演吗?
幽煜索性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甚至对比了一下,她的手还真小。看着自己和她的手紧握在一起,他的心里竟有一种满足之感。
“提前入戏,免得你露出破碇。”
彼岸微微一叹无奈的道:“我尽力而为吧。”
他拉着她走出正殿,往前院而去。
落尘正好处理完花草,洗净手后便见自家王牵着彼岸走出了正殿。彼岸瞧了一眼,给了一个回来解释的眼神,然后被幽煜带出了正殿大院。
落尘眸光暗了暗随即掩了下去,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妖界的宫殿更像一座四合大院,每个院落都是花草绿树,假山流水,彼岸当时在熟悉这环境时,好几次迷在了这大院中。每次都是夜幕降临的时候被落尘潜来的下人找到,然后才出了这座大院。
前院里,那树荫下的亭子里,端坐着单看她的身姿,彼岸便极其肯定这位蛇女绝对有一张惊艳的容。
花使正在砌茶,刚放下茶壶抬眼便见自家王拉着彼岸慢步的走来。他张着嘴,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
蛇女许是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顺着他的眼神缓缓转身,目光一滞,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茶水洒了她一身,烫到她的肌肤仍然无所觉。她就如彼岸所想的确有着一张惊艳的脸,透着媚透着绕,还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女王之气。
“妖王,她是谁?”
彼岸怔愣间,蛇女已盛气凌人的走来,沉着一张颜质问着幽煜。见他们的双手紧握一起,她气急,一怒之下用力的分开了他们,用力一甩推开了彼岸,昂着头讥笑的道:“哪来的贱蹄子竟敢勾引我夫君,活得不耐烦了!”
彼岸看看着幽煜以为他会维护自己,却不想他抱着双手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冲着自己挑眉,根本没打算出手。神色沉了沉,迎视着蛇女,她清浅一笑,淡淡的道:“我在妖界也有些时日,倒不曾听过幽煜成过亲,反而听说蛇王之女倒贴着妖王。”顿了顿,她恍然:“难不成你就是宫中传说的倒贴蛇女,想要迎娶幽煜?”
听到迎娶二字,幽煜悠闲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
蛇女听不出玄外之音,不屑一顾的道:“倒贴又如何,只要妖王愿意,我迎娶他谁敢说半话闲话,我撕了他们的嘴!”
这蛇女果然只空有一张皮襄,知幽煜是妖界之王还当着众多宫女下人的前说着迎娶妖王的话出来,也不想想他幽煜的感受,若幽煜真娶她为妻,也不知这妖界会闹出多少让幽煜失威的事情出来。
彼岸忍着笑,故作黯然的垂眸,透着一抹忧伤的道:“幽煜若嫁你,我会离开你们远远的。”
她说嫁,不说娶,是故意说给幽煜听的,让他看戏,看他还看不看得下去!
“蛇女,本王念蛇王曾对本王有恩的份上,对你的失言本王不追究。不过,请你明白,当年蛇王是让本王照顾你并非娶你,而本王也依言顾你到继承了王位。如今你已是蛇族女王,足以自立。日后蛇族若有困难,本王义不容辞,娶你一事,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只当蛇女是妹妹,还望妹妹好自为之!”幽煜一口说完,拒绝的毫不留余地。
“妹妹?”蛇女大笑,冷着颜如刀般利的眸停留在幽煜的脸上:“妖王,你怎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如今妖界都知我蛇女是你的未婚妻,你一句话回拒的干脆,让我蛇族如何在妖界立足,让我蛇族颜面何存?!”
幽煜眯着眼一字一字的吐道:“蛇女是我妖王的妹妹,谁敢欺你便是与我幽煜为敌!”
一句话堵住了蛇女的口,她咬着牙眸中的不甘心和恨意那般明显,彼岸看到,幽煜也看到。
“幽煜,我不稀罕做你的妹妹,今生若不能做的妻,我宁愿与你断绝往来,从此蛇族月兑离妖界,互不相干!”蛇女愤愤的抛下一句,拖着着长长的尾裙决绝的离去。
幽煜脸色沉冷的目送着蛇女离去,本意是想她知难而退,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刚烈的性子与蛇王如出一辙,但愿日后她能明白过来。
“蛇女,妖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他的声音不大,蛇女却听得见,踏出妖界之门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眼角下滑落一行清泪,狠着心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妖界之门。
彼岸看了一眼幽煜,淡淡的道:“有今日归根到底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他一开始给了蛇女希望,又岂会让蛇女一心都在他的身上!
幽煜心情不好,又见她一个Y环数落,冷声道:“本王的事何时沦到你一个Y环品头论足!今日起,本王不想看到你在正殿内。”
这话正好合了她的意!彼岸微微福身难得的施了个礼:“谢王恩典。”
戏演完,一拍两散,不在正殿她还乐得自在些!
幽煜暗暗咬牙,他分明看到她眼底闪现的笑意,得逞的笑意!见她离开,他心中又是一阵气闷!
回到正殿,她收拾着东西,落尘得知事情经过欲要去找幽煜评理,却被彼岸拉住。
“他正烦恼着,你此时去找他只会火上烧油。我走了不是更好,还你和他朝夕相处的时间。”
落尘不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走了,我的事情就多了一倍。”
“没有我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倒不如想想把我安置到哪里去?”
落尘转了转眼珠子,笑了笑:“青沽湖吧,那里最适合你不过了。”
两人寒喧了几句,收拾好一切,落尘很是不舍她的离去,只不过王发话了,又不得不从。
青沽湖,位于妖界宫殿的后院。说是后院,路程却与正殿相差了好几十里的路程。
这里不似正殿中鸟语花香,清幽宁静。鳞鳞的水波在阳光折射下似是镶了一层银光,随着轻风波光闪耀。
湖边有一颗上百年的老树,那粗壮的树根即便是三个人团抱也未必抱的下。奇妙的是树上还建着一间小木屋,干爽阴凉,很是舒适。
落尘安排她在这里,让她照看一下这湖中的金鲤,每日按时的放食便可,其余时间都可自行支配。更多的时因为知道她喜静。
送走落尘,彼岸安静的站在湖边,吸着新鲜的空气,舒式一笑。
虽没有记忆,她却总觉得心中有一人,想不起他是谁。所以,她要给自己足以回忆的时间,想起心中的那个人!
每次想要记起什么都会引来一阵阵的头痛,她不在乎,因为每次头痛之后,那个人就会在脑海中越惭清晰,虽然至今还未看到他的容颜,她相信不久就可以想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呆在青沽湖一晃已过了半月之久。
这半月来,幽煜没来过,就连落尘也未出现。
她每日除了喂鱼,余下的时间就是发呆。偶尔的时候会摘着树叶吹着一首曲,金鲤许是常常听到她吹的曲子,只要曲声一扬,湖中间并会出现成群结队的金鲤游到岸边,然后来一个鲤鱼跃龙门,水里金光闪闪的金鲤欢快的蹦哒着,这一翻景色在外人看来很是壮观。
至少幽煜这么觉得。
那日一时冲动将她打发走,她在殿中时虽不太爱说话,但他不知何时喜欢抬眼之间就能看一眼安静的她。这习惯有时真可怕,半月不见她,他心甚是烦的很。
今日才从落尘得知她的去处,鬼使神差的来到这后院,便见如此壮观的景色。
她就是一个谜,他很想解开这个谜。清影调查回来的一切,让他对她更是好奇。
清影说,冥界的彼岸花未少一朵,未多一朵。每日走在彼岸花上面的都是一些阴魂,更不可能修道了。
他说,冥王归位了。
这是个惊人的消息,亦是个好消息。冥界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冥王回来是件好事。
清影还说……幽煜望着那远处的倩影眸光微闪,深邃的如一池幽潭。
冥王的王妃被天帝打入了轮回,王妃不只对冥王重要,甚至摩梭上仙也为此事费了不少心力。
同时能让冥界的王和摩梭上仙这般费心的女子,那会是怎样的女子?
思之及,他旋身一转稳稳落在彼岸的一侧,慵懒的笑道:“这些日过的挺自在啊。”
曲声消失,彼岸收起叶子歪着头瞧了幽煜一眼:“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金鲤。”他踱到湖边,瞧着湖面似是真的在看金鲤。
蓦地,彼岸的脑海闪过熟悉的画面,清晰的一句话在脑海中响起:别打金鲤的主意。她抚着额望着幽煜的背影,似与脑海中的身影惭惭重合,一身红袍的幽煜,一身青袍的男子他是谁?
“幽煜。”
她头痛的厉害,身体的气力像被抽空了一样,眼见就要倒在地上,感觉被一双沉有力的双手接住,然后落入到宽厚的怀中,彼岸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彼岸。”她能听出幽煜紧张的声音,担忧的语气,却不知为何就是睁不开眼睛,想张嘴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她听到了落尘的惊叫的声音:“彼岸为何会变回原形?”
原来之所以看不见,说不出来,是自己又变回了一朵彼岸花!
“落尘,当日她是怎么变成人的,再试试那个方法?”
落尘忙不迭的点头:“我试试。”
幽煜虽急,心未乱,立在花圃中沉思着。
她若不是一朵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那么……“彼岸花开叶不见,叶见花不开。”他低喃,蓦地抬眼眸光一沉。
是诅咒!
“清影。”沉声一道,他转身回到内殿。
清影已站在了殿内。
“查凰族近段时日可有事情发生?速查!”
“本王要有关于冥王妃的一切!”
清影应了一声消失在内殿。
此时,彼岸又恢复了人形,只不过她又像是被洗礼了一样,淡然安静。
“彼岸,你回来就好。”落尘抱着她,声音有些哽咽。
彼岸茫然的看着她,问:“你是谁?”
落尘放开她一脸不可思议:“我是落尘啊,你忘记呢?”
“落尘?”她皱着眉头低喃,尔后抬头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是彼岸啊。”
幽煜深沉的眸中望着她一脸的茫然,心蓦地一紧,缓缓走向她,轻轻的拉着她入怀:“彼岸,我是幽煜。”
“幽煜又是谁?”
他轻笑,唇边漫开温柔的弧度:“我就是幽煜,你以后记得就行了。”
心里为她心痛不已,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洗礼着她的记忆,让她原本有着记忆的脑袋又成了一片空白。
目的是想她一生孤独,毫无依靠。这诅咒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