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见红丫头来到,就问:“太太那里是有什么事吗?”
红丫头道:“太太说这里菜若还没好,让我请少爷少女乃女乃过去吃!看来不用了,”又向着林易的方向问了一句道:“舅爷也来了!”
林易微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替我向大太太问好!”
红丫头连连应道:“会的会的!”又对阿福说:“少女乃女乃我这就回去了,太太等我回话呢!”
说完就去禀报,到得湘阁,她低声附在吴霖鸾耳边说:“舅爷来了!”
吴霖鸾吃了一半,筷子不声不响就放下了,又拿起巾子擦擦嘴角,说:“跟着他!”
听雨阁内,偌大的桌旁只坐着叶青萍与白羽笙母子二人,桌上的长寿面仍热气腾腾地,直要熏得人双目模糊。
白羽笙为她夹一块蒸鲟鱼,道:“笙儿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捧捧他的小脸,又将他一把抱入怀里道:“好儿子,妈妈有你,什么都不缺了!”
白羽笙乖巧应道:“我有妈妈,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松开他,笑容满面,夹了他爱吃的菜到他碟子里,不无怅惘地说:“好好陪妈妈吃顿饭,今儿妈妈又老了一岁!”
他讨好道:“您可不老,阎罗那才真叫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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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地皱起眉问:“阎罗?”
他笑笑说:“那边那个!”
她不由噗哧一声,一丝寥落也不见了,抵着儿子的头说:“还真是!”母子俩心有戚戚地笑成一团。
正说笑着,林易迈入门槛,说:“哟,两个人吃这么一桌子菜!”
母子俩抬起头,她又惊又喜,碍于儿子在旁,又不好表示出来,就站起身,凝视着他,问:“吃过了吗,若没吃,一起吃点吧!”
两人目光胶着,他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油滑地说:“吃过又像没吃过!”
白羽笙道:“这话不通嘛,吃过就是吃过,没吃过就是没吃过!”
她说:“笙儿,吃你的吧!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白羽笙不由吐吐舌头。
饭毕,叶青萍问儿子道:“你今日还要去先生那里睡吗?”
白羽笙答:“先生说晚上有新故事要讲给我听!”
她又说:“记得听先生话,不可顽皮!”
他说:“知道了!”说完,起身。
她在他身后又嘱咐道:“晚上不要总缠着先生,早点睡,盖好褥子,别着凉!”
白羽笙不耐地高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却又小声嘀咕道:“我若睡着,哪顾得了那么多!盖被子也是先生的事啊!”
他仍是小孩心性,倚赖心强。
叶青萍吩咐一旁的绿涟绿漪道:“把菜撤了吧,忙完你们自去休息!”
绿涟绿漪应道:“是!”
她与他在厅里饮茶,不过一会儿,丫头们忙完,就退下去了。
他已等不及似得,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接过她手中的,放下,抓住玉色纤指,轻轻一拉,就拉进他怀里,一阵昏天黑地地唇舌交接后,他心如擂鼓,如饥似渴样抱起她。
她喘着气,推他说:“不行,不行!先闩上门!”
红丫头领着吴霖鸾与两个壮实的男仆赶来,杀气腾腾,立定在听雨阁门前,廊前的半躺椅随风轻轻摆着,正对前方,是圆叶覆蔽的水池,池中水随风轻轻荡漾,只一色青萍浮游,孑然而萧条。
吴霖鸾不是来观景的,这里也无姹紫嫣红可观。
她一言不发,只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仆奋力一踹,门哐当一下开了,吴霖鸾抬脚就进。
头顶上尘埃仍飘忽不定,有一丝,或者是因年代久远,剥落的漆皮,落入脖颈,滑过背部,又不适又让人愤怒。
叶青萍林易两人相拥,正当火热,听到这声响,如同头顶炸雷。
慌里慌张找寻各自的衣物,过于凌乱不堪,来不及穿起,吴霖鸾已经带着红丫头闯进来,逮个正着,看的彻底,她像头母狮样吼道:“叶青萍,你个不贞不洁的贱妇!跟你的臭男人滚出这个家!”
叶青萍已如钝化的石膏溃然崩塌,顾不上身无蔽体之物,抱住她的膝,道:“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吧!”
她双眉一拧,踢出一脚,正踹到叶青萍心窝里,喝道:“别碰我,我嫌你脏!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
叶青萍趴在地上,又爬过去,哭着说:“姐姐,看在笙儿的面上,看在这么些年,我为白家忙里忙外,你就饶过我这次吧,再不会有下次了!”
吴霖鸾道:“笙儿有你这样的娘亲,他不知道多耻辱,你若早想到他,也不会有今日。你不过是个戏子,白家肯给你口饭吃,你应该感恩戴德,忙里忙外是应该的!你也享够了风光!恃权而骄才来胡作非为!”
叶青萍不服地瞪着她,她又问:“怎么,我说错你了吗?”
叶青萍清楚她的脾性,只得服软道:“姐姐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你要什么,要权利?我可以给你,要我禁足?我也愿意,你不想见到我,我绝不出现,只求你不要让笙儿知道这事,只求你放过我!”
吴霖鸾冷哼一声道:“白家是容不下你了!”
这话像空场子的回音,在叶青萍脑里环绕多遍,她眼前一黑,立时瘫坐在地,说:“姐姐,求你不要赶我出去,笙儿不能没有我!”
林易已穿戴完毕,欲遁走,吴霖鸾高声叫住他道:“舅爷,别这么急着走啊,把你的人带走吧!”
叶青萍见他弃己月兑逃,心中更痛。
林易却对吴霖鸾道:“太太,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我们两个吧!”
吴霖鸾一耸眉道:“白白放了你们两个?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只要你把她带出去,我或许会酌情处置!”
叶青萍歇斯底里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拆散我们母子,你好狠的心哪!”
吴霖鸾俯道:“你若不走,也行,我这就去告诉笙儿,他娘刚才在干什么!”
说完抬腿就走,叶青萍像虫一样,匍匐过去,拉住她,哭地断断续续说:“我走,我这就走,你让我再见他一面,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
她整过衣衫,又补了补妆,才去前院,顾岷之房前,敲了敲门。
顾岷之来开门,见是她,就说:“太太这么晚来有事吗?”
她惨淡一笑说:“我有几句话跟笙儿说,先生能不能……”
顾岷之领会,说:“哦,您请进去说,我去外面走走!”
白羽笙正睁着一双大眼,听是自己的母亲,已经支起小身子,叫道:“娘,是你吗?”
她故作欢喜地应了声:“是我!”
他说:“娘快进来,”又拍拍床沿说:“坐这里,娘一会儿不见我,就想我了吗?”
她心中一酸,落下泪来,说:“娘想你,娘舍不得你!”
他用胖乎乎带着浅窝的小手拂去她腮边的泪,苦着脸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抽咽不止,手抵住唇,似在想该怎么跟他说,过了很大一会儿,说:“娘有事得告诉你一声,娘要去省亲!”
他疑惑地皱皱小鼻子道:“没听说娘有亲戚啊!”
她说:“娘怎么会没亲戚呢,只是你还小,没跟你提起过,这个亲戚家离这儿是极远的,来回要费些时日,你能在家乖乖等着娘吗?”
她凝视他,他笑笑说:“我陪娘一块去吧!这样咱们就不用分开了,您也不用伤心难过了!”
她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抵住他的头,说:“笙儿,笙儿,娘舍不得你,你若想娘时,一定是娘也在想你,你记住了吗?”
他乖巧懵懂地点了点头,说:“娘,那就不要去了吧!可以写封信让人捎过去啊!”
她捧着他的小脸说:“不行,那是个对娘很好很好的亲戚,不能不去!”
他又说:“那可怎么办呢!我也舍不得您哪!”
她又说:“娘会尽快赶回来,你若有事了,去找姐姐,她会帮你联系娘的,好不好?”
他一听到姐姐,就连连点头道:“好的,姐姐她跟娘一样疼我,一定会帮我的!”
是的,她也稍微安心了些,莲儿,是可以信任的,这大宅内只有她最体谅自己,只是不知她若知道实情能否谅解。
林易自然不敢再多逗留,逃也似得回了昌邑,他先将叶青萍安置在客栈,说是回去取些银钱给她购置住所,她方放行。
但他哪里有钱,钱全都攥在老爷子手里,他不敢稍有迟误,因为她要挟说,若不及时赶回去,她必会找来昌邑,将林家闹个鸡犬不宁,他虽贪图一时痛快,但并不敢忘,她原本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说的出必然做得到。
他一进家就模进了上房林夫人住处,见丫头正在擦洗家具,便说:“可以了,可以了!去外面擦去!”
他四下里翻检,在衣柜里搜出盛着绿玉珠的锦盒,将珠串取出揣在兜里又溜着墙根出去。
先去镇上的当铺填了当,得了大把银钱,就近购了处房子,独门独院,格外僻静,自然不可跟白府相提并论,但也是正经住家的地方,又把叶青萍接过去。
她虽凄惶无助,但觉得这也不错,好歹不必避人眼目,再一想笙儿,便自我宽慰说,等安顿好了,可以时常接他出来母子一聚,想通了,也不那么难过了。
他又去请了个丫头伺候着,买了全套的新家具,铺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一式新崭崭的,好似新房一般,两人又旁若无事地**一番,倒比以前显得亲近,她只在心中庆幸:终于逃离那个坟墓,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重新活过!
日种花草,夜相盼,日子也流水样过去了,不是那般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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