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第五章“桑甫森”的含义(57)
许多铁匠或刀匠们接过短刀,细细一看后,都立即会惊讶地说:“官府用的刀不错呀。这是一把好刀。”
“什么好刀不好刀。”韩沙没好气地问:“你们打过这样的刀吗?”
“没有。”
“在哪里见过吗?”
“从没见过。”
“你能卖给我吗?或者我愿拿很多刀来换你这一把。怎样?”
“屁话。这刀不能换也不能卖。”
“你讲什么。刀都已经在你手里了,这把刀不是你的吗?韩大爷呀,你来问我们干什么哟?”
“不要骗人哦,当心我砸了你们的铺子。”
“韩大爷。真的没见过,更讲不上能打造它了。”
“那你们晓得有哪个见过?”
“不会有哪个见过的。这刀都用很长时间了,要找出是哪个刀匠做的恐怕很难呀。”
在走访了各处的铁匠铺子以后,结果都一样,在韩沙逐个询问的时候,不同的铁匠师傅们都会用相同的眼光看待他拿出的那一把短刀,并且表露出特别欣赏和爱惜的眼神,用粗糙的黑乎乎的双手轻轻地抚模着那把短刀,时而又抽出刀来观看雪亮的刀刃。
那一张张油亮而又被烟火熏黑的脸皮上,一双双白色翻动的眼珠里闪烁出爱慕的光芒。
当韩沙离开他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刀匠铺时,这就等于说,以被害人短刀为线索的调查已经中断。
银器作坊和店铺散落在内城的街道里,各个类别的和不同样式的银器成品都一一呈列在店铺的柜台内。
无论作坊和店铺,还是挑着担子走街窜户的江湖银匠,他们制作的银器大多是民间生活常用的装饰品,诸如:簪子、耳环、指环、牙扦、项圈、项链和碗筷,手镯只是其中之一。
阿七怀揣着那只被害人的银手镯,每到一家银饰店铺或作坊,便拿出银手镯给店主、师傅或学徒们观看,并且一再寻问他(她)们是否认的这个银镯?以及哪个的?这只银手镯又是哪一个银匠做的?
与韩沙一样,不论阿七向每一家的店铺里的店主、学徒,还是作坊里的师傅们,没有人能认出这只银手镯是出自哪家店铺?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一个银匠做的?
走遍了城内外的每一条大街和小巷,从眼前迎面而过的人群之中,不论是年老的或年轻的女人,还是怀抱在胸前的,和背在身后的小男孩或小女孩,在他们的手腕上大多戴着大致相同的银手镯,甚至还有戴着两三只的。
阿七呆呆地站立在街边巷口,嘴里吐着粗气,瞪大眼睛,恍愣着神儿,毫无办法。
结果已经清楚,依靠银饰这条线索,来追查恐山命案的可能性已经不复存在。
同样,几天时间过去,鲁济安象一只盯大了眼睛的地老鼠,在内城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又在许多绣品店铺和绣品作坊走进走出,依然没有找到他内心期待的,那怕一丁点儿的可用线索。
出了城东门,走过东门外廊桥,他感到自己的一双腿脚变得越来越沉重,内心似有无数只蚂蚁啃噬般地那样难受。
城东外街他是熟悉的,只是先前并没有留意各类商品的交易。但这次一路走过,这才猛然发觉,街道两边除了原有供往来客商吃饭和住宿的伙铺,或者酒铺以外,却没有一家出卖绣品的店铺。
一座青石牌坊出现在眼前,离牌坊后的不远处,是那座用红墙碧瓦砌成的万寿宫座落在街道的内侧,一条环绕宫墙的石板街路把万寿宫孤立的围绕在了正中央。
在牌坊的对面,隔着街道,是一家大的“东河戏园”,戏园背后便是城东墙外的那一条溪河,但周边依旧是伙铺或酒铺,仍不见有绣品店铺。
他绕万寿宫转了一圈子,最后回到了青石牌坊前,仍拖着步子往外街前方走去,不久后就到了外街的尽头,再往前便是溪河对岸的田野和河岸上的柳树沙滩了。
上游不远便是那座有盖顶的拱形石桥,眼前一派繁忙景象。
对岸的田耕泥路上,大大小小的骡马车往来不断,民工们光着膀子,嘴里喊着号子,从车上卸下的石料和长形园木,累积在河岸边。
原桥已经折去,废料散乱的堆放在工棚边的河滩,几口大的铁锅里正在熬桐油和蒸煮糯米粉,另有许多石膏粉堆放在一旁,几个民工手里拿着长木棍把这三种配料搅拌在一起,用于填充桥墩堆砌石料间的空隙。
用木柱搭起的脚手架在需要重新奠基的河面上排成一条直线,成堆的沙袋已经把河水分流,新立的两处桥墩已经垒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