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你到底还是犯了错!兹有郁锦,违反宫奴院规定,私自串房、冲撞掌事、挑唆宫奴玩弄阴谋。数罪并罚,杖责50!嗬,打!”
那极具嘲讽的明朗定罪声,如地狱深渊里飘荡的阴风,吹散了郁锦仅有的生气!最终,她还是跌倒在这里!不是死在阴谋里,而是那可怕了人心里!
当宫奴鹰爪般的手扣住她的胳膊,郁锦才回了魂,耳边蓦然传来安若她们的嚎哭声,还有朱莎的,只是不等她回头看一眼,那半尺宽的戒杖便已经狠狠落下第一杖,霎时,臀部腰眼处传来的痛彻心扉,一声惨叫由不住的月兑口而出!
但也紧紧是叫了这么一声,再一杖落下时,郁锦已经倔强的咬紧了牙关,任由那钻心的痛楚弥漫过全身血脉,生生的尽数吞回肚子里!她就算要死,也绝不会让这些人笑!
安若她们几次想要冲过来,都被护院生生拦下,只一声声凄惨的嚎哭震耳欲聋。宫奴院生活摧残的人不死那身子也几乎费了一大半,哪里还能受的住50杖!
任红这就是明摆着的要她命啊……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锅粥,沉重的杖责之声,凄惨的哭叫声,几百宫奴们的窃窃私语声。
就这样,直到第五杖的时候,眼见着郁锦已经冷汗湿透全身,那白的吓人脸色,几乎与死人无异。或许再有两三下,她也就这样闭了眼了……或许是苍天怜悯,又或许老天偏不让她痛快死了,总之就是再第七杖落下之时,院子里大门忽然被叫响!……
宫奴院大门奇异的被敲响,顿时打破了混乱的局面。众人面面相窥,也不知道这一天还有什么稀奇事要发生。也就是愣怔间,任红已经使了眼色叫人去开门。
只等着那大门一开,几百双眼睛顿时疑惑起来。门口处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明艳照人的绝美女子,满脸怒容的高傲俯视,就仿佛她们这些人如蝼蚁般不堪。
若说没有疑惑的,也唯有安若三人。也是因为安若的手快,堪堪堵住了碧珠惊喜的月兑口而出的那一个“珈蓝!”
“这位姑娘,您这是……?”任红早已经见风使舵,碘着笑脸几步穿过人群迎了上来。
“司竹坊司正莫珈蓝!见本司,还不跪下!”珈蓝果然穿着黄蓝绣牡丹的簇新官服,司正为五品,宫奴院小小掌事也只不过是八品!虽然她们同为六尚局女官,见者必要按照官服品阶行礼,但是到也没见下跪这样认真的。珈蓝此时这一句,也只不过是仗着官职故意挑事!
任红自然也是知道。但官阶高低在那里摆着,对方要认真,她也没办法不依。想着已经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叨叨“下官任红叩见莫司正……”她这一下跪,院子里众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再和着珈蓝孤傲神态,到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前日清风苑那边可是你们派人锄草的?”
任红思量了下,紧着回“正是东院值日。莫司正为何这样问?”
珈蓝恨恨的一甩手,怒道“果真是你们这些不长进的东西。怪不得我遍寻不找,定是叫你们值日的人藏了起来!”
任红听的糊涂,不由问“莫司正这是怎么讲?”
珈蓝横她一眼,气哼哼说“前日骆尚宫叫司竹坊排新曲子,特意嘱咐要新颖,我苦思多久才得了一首,揣着词曲就去清风苑那头找最善词曲的康嫔娘娘看。没想到,回去居然就找不到了!思来想去也只有在那一处冬梅圆停了会。可是为什么它就没有踪影呢?嗯?”
任红听完来龙去脉,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忍不住月复诽。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不就是一首破曲子么,你即使有能耐,便做了一首便罢了。何至于特意跑到宫奴院耍回威风。正想着,珈蓝话语又起,霎时叫她再不敢乱想。
“那曲子,是康嫔娘娘处,皇上亲自填的词!我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
这事情可就大了。任红就算再委屈,也不敢再这事情上质疑。随即开口“难怪莫司正着急。可是要说那头人来人往,也未必就是值日的时候被我们这头拾了去啊”
珈蓝撇嘴,似笑非笑,半晌才闲闲一句“你可知道,我从清风苑出来是几时了?我告诉你,正是宵禁时分!”
任红再说不出话来。宫里规矩,一旦宵禁,宫人都不得擅自走动。更不可能还钻到树林里。那也只有宫奴院的人有这个机会了。思来想去那日情景。莫名间,赫然回头去看奄奄一息的郁锦。要说文字笔墨,这满宫奴院的人,能有那个兴致藏这样东西的,可不就只有她!
珈蓝见时机成熟也不继续兜圈子,接着就问“那边被罚的人是谁?”
任红不敢隐藏,随即说“正是原来的惠妃娘娘郁锦。那日值日,也正巧有她”
珈蓝冷然轻笑“那就对了,定是这不争气的捡了去。也唯有她有那个雅兴!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被罚?”
任红也不在意,随口就说“私自串房、顶撞上司、挑唆宫奴耍弄机谋,真真一个不省心的”
珈蓝微微皱眉,冷哧“你们这里还有这样的规矩?哼,到是严格”
任红讪讪一笑,谄媚的紧着回“叫司正笑了。这不是人数太多,总怕她们生出什么事情么”
珈蓝撇了她一眼,不耐的环顾众人,随口说“看她如此,怕也问不了什么话。我估计,那词曲她也定是早已经看过便毁了。算了,等着身子一好,就带了去司正坊问话。你亲自带了她去。明白了?”
任红一愣,转瞬回“下官明白、莫司正放心,下官定要她吐出真相来。”
珈蓝满意的点点头,顿了顿,居然转身就走,也就是刚走到门口处,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拧身又说“你好好伺候着就行。瞧她刚烈,逼死了她是小,皇上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就紧着治好她,带人过来,我自有办法”说完话,也不等任红反省,带着一队人便扬长而去。
这头任红楞楞站了半天,直到护院忍不住问她“掌事,还打不打?”才回醒。
“打个屁。还不赶紧扶回去!没听见刚才那贱人说的话!不止不能打,老娘还得亲自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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