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完郁锦仿佛还不尽兴似的,这些日子里的纠纠缠缠忽然打开,一下子那么多疑点找到突破的出口,怎能叫人不痛快。汪华耳朵听着那话音落地,早惊的就问“娘娘是怀疑……?”
郁锦也不瞒他,只眯了眼睛淡淡扫他一眼开口“怎么?不懂?哼,有孕?咱们宫里现在可是有两位有孕的了,既然曹淑华可以疑心那打胎药是锦妃的,那么本宫怎么就不能怀疑是桐嫔的呢?你可别忘了,到现在那打胎药的事情都还没有个眉目呢”
汪华转了一圈眼珠也似有所恍悟,紧着露了笑脸便往下走去,到差点迎面撞上端着茶水的碧珠,只是一顿好损。
“娘娘……什么事情他就这样赶,得亏碧珠机灵,要不可不又要毁了这好套好东西”
郁锦抿着笑,扫了眼她手中红木托盘上的一套薄的透明玉璧茶具说“没有他,你得少多少借口呢……”
碧珠楞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娘娘是调笑她。这几日因着杂七杂八的事情到难的这样的好颜色,心里高兴也不在意,忽的到想起安若来“娘娘……安若也关了这些时候了,该给锦妃的面子也给足了,这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她出来啊……”
郁锦刚想接口就听见前院一阵闹腾,紧着一阵脚步就从通廊里传了过来,眨眼功夫,那头通廊口就站了一个人,碧珠楞楞看了半天仿佛跟做梦似的,直到对方叫了声娘娘,她才惊醒过来一连声的惊叫“娘娘……是…是…安若,安若,你回来了,太好了,你个死人,我刚说完你你就回来了,莫不是我这是神仙的嘴,说什么什么就来了,唉吆,这感情好,等会子我就说上它十个八个心愿,头一样就是叫咱们这宫里往后太太平平,所有人都心想事成再没有什么七灾八难的……”
安若虽是脸色憔悴,确也露了笑脸,那柔顺里透着坚强的一股劲叫碧珠顿时红了眼睛,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死人,受了这么多罪你就不会喊声委屈,这样憋着是等着娘娘来心疼你……”
郁锦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紧着拉了安若的手上下仔细的打量她,见着果然没什么伤痕心里稍稍安慰才开口“嗯,就是脸色不好看,不碍事,睡一觉让碧珠好好伺候你几天,你心里头若还有不痛快就乘着机会狠狠欺负欺负她,左右我给你撑腰,看谁还能翻出这个天来”
安若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话想忍着的泪珠终是滚了下来,哽咽了半天才含着笑意说“娘娘这哪里是心疼安若,让她伺候,安若这半条命也是多的了”
碧珠听着那话音落地顿时提了柳眉不乐,一手叉腰就冲着她吼“好你个安若,刚娘娘说要我伺候你、要你欺负我,我都忍了,你倒还端了架子,你有功是不是,你受苦了是不是……”说着那手已经向着安若痒痒肉绕去,直把安若吓的连躲带笑的告饶“哎呦,娘娘……你快管管她吧,这丫头是疯了罢……”
郁锦笑着摇头确并不阻止,只淡淡说了句“她这是想你”
碧珠顿了顿脸色忽然尴尬的透了红晕,听见院子里动静的铭儿终是忍不住跑了出来,错眼功夫看见安若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几步就奔了过去紧抱着她大腿就撒娇“安若姐姐,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碧珠姐姐就要把我们殿里的东西砸没了,母后包的伤口像粽子,嬷嬷还不抱铭儿看鱼王”
安若低着头看他小嘴一张一合说的糊涂,忍不住瞧郁锦和碧珠,见两人都是面色尴尬不愿回话,摇头苦笑就要抱他起来,确被郁锦又阻了下来“你刚回来别尽着跟他闹,碧珠,你也是光站在这当地说闲话,想说几时不能说的,还不快去嘱咐人烧了水洗洗,对了,放些芭蕉叶去去晦气,顿了顿又看安若说“是谁送你回来的”
安若敛了颜色回话“是皇上跟前的齐公公过去宣的旨,后头我走的慢到不忍心他一直跟着,就在宝华湖前头处分了手,他只让我把话带到就行了”
郁锦不介意的哦了声又紧着嘱咐了碧珠去置办,直到看着她们都走了下去,忽的冲着铭儿笑的恣意“谁说母后包的伤口像粽子来着……”
铭儿近来也没有看见她这般愉悦过,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两条小腿紧着往外跑确早被郁锦一把扯了后背衣服拉了回来,顿时,满院子都飘荡出了孩子天真的大笑声…………
月华如练,山间清凌凌的空气着实叫人神清气爽。郁锦本就喜欢这样的时光,再加上安若回来心里头高兴,用过了晚膳便吩咐早早关了殿门,合着几个人并铭儿就在后院无拘无束的乘凉夜话。
彼时安若因着这一场自然是诸多的感慨,幸好在那监库也并没有受什么苦,众人安慰了一些时候也就把话撩开,及至后头差不多亥时初刻,铭儿困的实在是撑不住睡了过去,汪华这才按捺不住的把一下午所查紧着说了出来。
“娘娘,王太医今下午着实忙碌,奴才等了好些时候都没有碰上,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交代完了回来您又赶上用晚膳,奴才就想着稍晚点回您……”
汪华话未完,郁锦已经抿着笑微微摇头“不用说旁的那么些,你不回自是有你的道理。且捡着紧要的说”
汪华舒了口气心里又不免感激,欢喜的应了声这才又说“王太医托奴才传话给您,这几日他就想着法子看看能不能亲自去诊了脉,另外侯太医处,据说是先前还在宝林院学习医术的时候在外头定过一门亲,那门亲仿似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也不怎么的,那小姐得了重疾就没了,他这才伤心的进了宫。还有苏公公那里的侍寝名册,按着现在的月份看到是能合的上,奴才还特意看了下,应该正是边境开战有那么一阵子的时候。最后就是那个宫奴院的,隋掌事查了几个局今日只有司木房的一班人上来修建花草,里面有个副掌院叫红莲的,据说因着要修剪杏林那边几畦独头菊和朝阳殿到是接触过”
郁锦心里动了动,随口问“那之前最后一次侍寝是什么时候?”
汪华想了想便说“您从未央门回内苑后都没有侍寝过,到近了行宫侍寝中间正好隔了两个月。”
郁锦无意识的月兑口而出”两个月?”
碧珠和安若对看一眼,还是汪华又问“娘娘,莫不是有什么出入?”
郁锦蹙着眉头扫过他们三人,想了想才缓缓摇头说“现在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疑心罢了,算来这么些人,一个一个排除过,也就只有桐嫔牵连的最深,虽说每件事情都没有什么不妥,但可巧的确每件事里都有她的影子,就让人不得不疑心,另外,说起来也是荒唐,我总觉得桐嫔忽然在这个月上邀宠和这件事情有什么联系”
几人听着这话都是面面相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因由,没想到宫里居然还有做事情做的这样滴水不漏的人,多几个人还不翻了天。郁锦到不介意的觑了他们一眼,淡淡说“罢了,比起先前云遮雾绕现在可不是好多少,想着也就这么几处的疑点了,咱们只等着便罢了”
几句话说的众人也松了颜色,又聊了一阵子琐碎见着夜深了,这才各自休息去了……
深夜,丑时末刻,郁锦搂着铭儿睡的正好,就听见门外头紧着一叠声的叫唤,迷迷糊糊转醒困意万重懒懒的支着耳朵听,确是汪华和安若焦急的声音。
心里头惊疑,紧着慵懒的应了声进来,随着门扉吱呀一声汪华透着兴奋的声音也传来了
“娘娘……小夏子逮着了桐嫔通奸了!”
一句话激的郁锦红着眼睛赫然清醒过来,一挑帷幔扫过两人就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人抓住了?”
汪华边回话,郁锦边紧着披了外衫由着安若扶下了地。
“小夏子说那人武功了得,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只怕打草惊蛇,所以人倒是没有抓住。只是躲在房檐后头听了个真切”
郁锦微微侧脸瞧了眼睡的踏实的铭儿,想了想就说“安若你顾着铭儿,人在哪里?”
边说着边已经往外走,汪华前后脚跟在她后面出了寝室接着回话“在前院里候着回话呢”
郁锦嗯了声“传了正殿来见”汪华应了声惶惶的赶了几步到他前头去叫人。
半刻功夫郁锦已经在前殿坐下,碧珠睡眼朦胧的前后脚跟了过来,那头小夏子和汪华也赶了进来。郁锦也不等小夏子吕旺见礼,紧着就问“行了,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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