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许久没见面了,甫一见,自然是亲切热情的。锦书也开心的很。
话说,自从锦书答应了假面要做纹水的皇帝,并由假面主理后宫之后,无天、廿朝安、冷面和黑子几个人对于假面便处处有了些微的敌意,虽说不至于动刀动枪,但始终不似之前那么和睦了。
锦书的周围不断的出状况,让她头疼不已。
一天,无天说担心风烈的战事,让锦书赶快想办法。锦书就下令把国内兵力囤积到纹水与风烈的边境处,然后,让廿朝安和无天带领纹水军队往风烈平复兵乱去。而——黑子和冷面,也一起被锦书谴回去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毕竟他们都是风烈的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他两个也都是有着一定能量和作用的,回去自然能帮的上廿朝安的忙。
别人对锦书的安排都没什么异议,道理也是明摆着的,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反驳。最不愿意回去的是廿朝安,锦书为了说服他几乎磨破了嘴皮。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最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表哥若是不回去主理风烈,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好歹廿朝安也是风烈国颜公主的儿子,是风烈皇家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若由他回去主理风烈朝纲,自然是有号召力的,再加上无天、冷面和黑子的帮忙,平复风烈的战乱肯定是有把握的。
在众人的劝说下,廿朝安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
风烈的大乱果然在半年之内就平息了。而他们几个人回去之后也就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几乎可以说是千头万绪,从头开始。
黑子回到了铸剑山庄,开始以山庄主人的身份参与江湖事物,同时协助刚刚登上帝位的廿朝安掌握江湖上的动向;冷面的父亲欧远甫自从儿子回到家之后便遵从儿子的建议一力支持新帝的朝政治理,廿朝安也将很多重要的改革政策交予沙门郡试行,以便推广。
欧若恒即冷面,既是新帝的结拜大哥,也就充当了朝堂肱骨了。更况且,自从儿子一回家,欧家妈妈见儿子在外几年还是没能带回来一个媳妇,已经急得如热锅蚂蚁,这次几乎是倾了欧远甫的能量开始在沙门甚至全国范围内给儿子物色人选了。新登基的皇帝对这件事情的热心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欧妈妈,可怜的冷面又开始了特别无奈的相亲生涯了。
无天呢,则没想到一点,就是他鼓动回了廿朝安和这几个男人,可是也把自己搭里边了。因为,廿朝安给他下了圣旨,必须做他的保镖兼替身,无事不得出宫,有事必须报告。
说实话,无天在纹水给锦书提醒,不过是看她每天在几个人中间晕头转向的,想找个机会支走两个,也好让她不必那么烦闷辛苦。他本来是自由人,留在哪里都可以,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但——如今算是被廿朝安给算计到家了。
比如,这会廿朝安可以堂而皇之的跑到纹水给锦书贺寿,却留下他在风烈继续做假皇帝。他招谁惹谁了这是?PS:他没招谁惹谁,他就碰上了一个廿朝安,而且人家还当了皇帝,可以对他下圣旨。
“表哥,锦书想知道兰儿姐姐现在的情况。”五个人围一桌,各自说了各人的近况,都是朝堂江湖上的一些新鲜事,锦书许久没接触也倒听的津津有味。
忽然间想到兰儿,于是问廿朝安。
“兰儿刚刚为梁家生了第二个孩子,是龙凤胎,我还特地派人送去了贺礼。梁山伯此人正直不阿且满月复才学,如今身为朝中宰相,正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我前阵子听说,一直有人劝他纳妾,还有人主动送歌姬到宰相府的,都被他拒绝了,说是当初答应了夫人的家人了,此生不生二心。兰儿现在是宰相夫人,锦衣玉食又有相公疼爱,你放心好了!”一连串的话,廿朝安说的极快。
说完别人的幸福,他极醒目极大声的“哎”了一声。
“表哥这是自叹身世悲苦呢还是哀怨命里福薄?”锦书知道他叹什么,故意嬉笑他。
“我叹别人都是好命的,偏我就这么歹命!不但自己没人疼,想疼人还够不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他说这话不朝别人看,死死的盯着假面。
“表哥现在是风烈的皇帝,若说想找中意可心的人,锦书相信绝非难事——再说,皇帝的后宫长期空无一人,算怎么回事,日久天长怕是要被非议的。”辗转听说廿朝安不去后宫,也不肯纳妃,长久肯是不行的。
“又不是我要当皇帝的,是你非要我当的!要不然,皇帝就让无天当,或者爱谁当谁当好了。”廿朝安摆出“爱谁谁,我罢工”的表情。
和廿朝安相处这么久,锦书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他。她伸手将廿朝安眼前的一道菜端开,笑着说:“若表哥真是这样不顾大局的人,我这桌菜就不给你吃了,你自己打道回府吧!”
廿朝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顺手把菜抢回到自己身边。“都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我送了这么多寿礼,你连顿饭也不管就撵人!”
说罢,盯住面前那盘菜,三下五除二的就胡噜到自己嘴里了,好像那盘菜成了他的敌人,非得狠狠的咬碎了才罢休。
“铸剑山庄现在怎么样了?”锦书又问黑子。
“换了许多应付事的人,招了几名高水平的铸剑师,也加大和拓宽了江湖上的一些脉络,现在生意上了路,都不用怎么费心了。”黑子在山庄锻炼了一年多,说话已经如常。
“这样最好。铸剑山庄是你父亲辛苦经营的,当初被人设计窃走,如今到你手上正是该发扬光大。”
“冷大哥,伯父和伯母都好吧?”谈到冷面的家人,锦书脸上笑意爬满,尤其是那几个夸张的姐姐,都是有意思的人呢。
“父亲身体很好,一直在为国家效力,还问起过你的情况,我都如实答了。母亲还是老样子,只是岁月催人老。”冷面没好意思说,欧妈妈的老样子是啥米样子(锦书的想象力丰富,大概能猜的出来。)
“是啊,岁月催人!不过,我们今天还能凑在一起喝酒谈天,那也要感谢岁月送给我们的缘分呢——”锦书手托一只玉盏,将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假面拉了起来:“我和皇后一起,敬你们三位一杯。”
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净。
三个人见她如此,也都站起身,将各自杯中的酒喝掉。
锦书一开怀,几个人也都不拘泥于过往了,你来我往,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乐乎。
这顿酒,从晌午喝到掌灯时分,外边贺寿的人都已经走干净了。宫里的侍从早已经将那些杯碗瓢盆桌椅板凳的收拾干净,只剩下大殿里这一桌人还在继续。
无论是大臣们还是宫里的侍从,都很识趣的不来打扰,只不过是适时的将空了的酒坛子拿走,再送来未开封的一坛。
眼看着就醉了的人有两个,一个假面,一个廿朝安,冷面和黑子还比较清醒,只不过走路也已经有些微的摇晃了。
远处站着的女侍赶紧过来搀扶,“陛下,几位贵客安排在哪里歇息?”
“都送到金阙殿偏殿的卧房!”锦书也没少喝,不过还是没太恣意,毕竟是主人又是一国之君,不能太失了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