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挺拔的肩膀、窄瘦紧绷的腰月复、修长的四肢,还有腿间那隐于黑色丛林后的某物什……全都在这一刹那,浮光掠影般映入她的视线。
顾惜站在门口,端着餐盘的双手竟有些轻轻的颤抖。
下一瞬间,她就不动声色地别开了头,结果刚好对上卧室里的一面试衣镜。
镜子里,映出陆靖骁颀长而精壮的完美躯体,他好似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惊慌地拿东西来遮身体,而是神态自若地走到床前,拿起了放在那的四角内裤。
一般人都是在浴室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没想到陆靖骁居然……居然…丫…
也许他忘记这个别墅里现在多出了一个女人。
顾惜迅速地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胸口就像堵了块棉花一样气息不通畅媲。
“怎么了?”低沉而带着鼻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顾惜蓦地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陆靖骁。
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四角短裤,湿漉漉的黑色短发还滴着水珠,麦色的皮肤还泛着被热水冲刷过后的微红,身上的每块肌肉似乎都像大理石一样坚硬。
陆靖骁属于那类穿了衣服显得很精瘦,月兑了衣服却有一具完美身材的男人。
顾惜慌忙地低头,本意是想回避,没想到——
她忘了,陆靖骁就站在她正前方,她一低头,视线正好对上他鼓鼓的内裤。
脑海里一闪而过黑色丛林……
尽管她随即就转开头闭上眼睛,可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某物什的画面。
她越想忘记,想要去想别的,结果浮现出的是类似于那物什的东西,譬如——
……台湾热狗。
“想什么这么出神?”
顾惜的目光牢牢盯在陆靖骁脸上,可他身上某个部位给她带来的阴影着实有些大。
不仅颜色深黝,与他偏近麦色又有些白皙的肤色明显不同。
形态也显得笨拙粗陋。
跟他斯文儒雅的外表完全不成正比……
“脸这么红,难道也发热了?”
当陆靖骁的手就要覆上她的额头,顾惜回过神立刻后退了两步。
看他一脸自然,顾惜更加觉得无地自容地窘迫。
“你喝粥吧,我去收拾厨房。”
顾惜把餐盘塞给陆靖骁,转身,不等他开口就跑下了楼梯。
……
顾惜魂不守舍地合上厨房的门,脸色惨白,双腿还有些打抖。
她再次走到洗碗槽前,满满地拘了一捧冷水扑向自己的脸。
手机突然响起,是出去旅游归来的保时婕。
“小惜,我买了一大打台湾热狗肠,你明天来我这拿一些吧!”
保时婕兴致勃勃,顾惜却皱起了眉头:“算了,你自己吃吧。”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特别喜欢吃,每回课间休息都要跑去买的吗?”
“我说算了,保时婕,没事我挂了。”
顾惜心里烦躁,直接掐断了电话。
台湾热狗肠……台湾热狗肠……
顾惜懊恼地拍拍自己额头,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依旧没消灭心中的热火。
……
顾惜再次踏进卧室,陆靖骁正靠在床头喝粥。
即便是生病了,动作依旧一如既往地优雅,边吃边在看一本杂志。
他已经穿上了一件睡袍。
陆靖骁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瞧见拎着包站在门边的顾惜。
他讶然:“怎么站在那不进来?”
“陆先生,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惜的目光有些游移闪躲,脸颊红红地,似乎卧室里有让她害怕的东西。
陆靖骁放下手里的调羹,“外面还在下雨。”
“没关系的,我可以回去再洗个澡,厨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身上的衣服,等我洗干净再找时间还给您,您照顾好自己,再见。”
顾惜朝陆靖骁礼貌地颔首道别,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走了。
可是——
顾惜用力地扭了扭别墅大门的门把手,却依旧不见开启的动静。
怎么会这样子?
顾惜不相信地又尝试了很久,却还是没反应。
她望着紧闭的门,满心的困惑,不应该啊,怎么会打不开?
没办法,顾惜只好硬着头皮又上楼。
“陆先生,你家的门……好像打不开了。”
陆靖骁从杂志上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吗?”
顾惜没办法,只好点头:“您能不能去看一下?”
陆靖骁就咳嗽了一声,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
顾惜站在玄关处,看着陆靖骁捣弄大门上的那把锁。
过了半晌,陆靖骁回头:“貌似是整个别墅的防盗系统启动了。”
顾惜用一种“然后呢”的眼神巴巴地瞅着陆靖骁。
陆靖骁抚了抚额头,精神有些疲惫,“需要防盗遥控器。”
“那……”顾惜刚想问遥控器在哪里。
陆靖骁道:“这套房子我刚搬进来没几天,遥控器估计在我妈那里。”
陆靖骁的妈是舒茗茵,如果她没记错,舒茗茵应该住在司令部的大院里。
顾惜看了眼窗外的滂沱大雨,又看看牢牢关闭的房门,无奈外加迷惘。
如果今晚她一直出不去……
“没关系,别墅里有客房,咳咳,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上。”
顾惜却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当,怎么说他们都是结了婚的人,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即便没有被别人瞧见,自己的心里也是怪怪的,说不出滋味。
陆靖骁看她神色纠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笑了下:“你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不是……”顾惜讪然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
顾惜望着陆靖骁坦然的眼神,一时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带你去客房。”
陆靖骁收敛着自己眉间的疲倦,走去二楼的房间。
顾惜不甘心地又去开门,依旧没改变结果。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刺痛,最终还是跟上了陆靖骁的脚步。
……
“现在太晚了,外面又下大雨,我明天早上再让我妈把遥控器送过来。”
站在客厅门口,陆靖骁解释,目光也是温和之极。
顾惜即便心里再郁闷也没办法朝着一个脾气温和的病号发作。
况且,防盗系统出问题,也怪不到陆靖骁的头上。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最近时运不济……
“没关系,只是今晚要打扰你了。”
“那你早点休息。”
陆靖骁笑了笑就退了出去,绅士地替她关好了门。
客房里就开了洞灯,光线有些昏暗,顾惜就打开了中间的水晶灯。
和陆靖骁布置精细的卧室不同,客厅显得简单不少。
顾惜打开柜子,外加翻遍了整个客房,都没有找到想要的床单、枕头和被子。
她望着空荡荡的单人床,挫败地捂住额头。
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
顾惜其实真的不愿意再去打扰陆靖骁休息,可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抬手去敲陆靖骁卧室的房门。
结果,一声玻璃瓶落在地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顾惜担心陆靖骁,顾不上其他,直接推开门进去,“陆……”
整个卧室都弥漫着浓郁刺鼻的白兰地味道。
顾惜捂着口鼻走近,就看到地上的白兰地酒瓶,还有陆靖骁皱眉的俊脸。
陆靖骁看到她,惊讶之余是淡淡的尴尬。
“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他不露痕迹地将手里的毛巾放在了床柜上。
顾惜却盯着那块湿湿的毛巾,“你在用白兰地擦身吗?”
“只是觉得身体有些热得难受,没想到一不小心打翻了酒瓶。”
陆靖骁说得很随意,但顾惜却注意到他眼中极力想要掩饰的尴尬情绪。
顾惜看他的睡袍褪了一半,坐在床上,肩头稍稍有些湿了,想来,刚才应该是想擦背,结果够不到,一不注意就撩翻了摆在一旁的酒瓶。
她捡起地上的酒瓶,去楼下的洗手间拿了拖把,把地面清理好,之后又拿着床柜上的毛巾,走进卧室里的浴室,哗哗地用水冲洗搓拧干净。
因为别墅的防盗系统,落地窗打不开,只好打开卧室的房门通风。
陆靖骁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顾惜收拾,嘴角翘了翘。
……
顾惜又去楼下拿了一瓶白兰地上来。
她在一楼找了个脸盆,放了毛巾,然后倒了半瓶白兰地进去。
陆靖骁看到她端着脸盆到床前,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脸盆里的毛巾。
顾惜这会儿也顾不上羞赧:“你的热还没退,我帮你擦一。”
陆靖骁没拒绝:“要把睡袍月兑掉吗?”
顾惜不由想起之前看到他全果的场景,不觉脸颊一红,但还是点头:“嗯。”
……
光线柔和的卧室内。
顾惜拧干浸了白兰地的毛巾,一点点擦拭陆靖骁的身体。
隔着毛巾,她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肌理分明而结实的胸膛和沉稳的心跳。
她的手下移到陆靖骁小月复的位置,停了下来。“这里你自己擦吧。”
顾惜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知道男人身体有些部位不能随便碰,为了避免等会儿发生令双方尴尬的事情,她决计不会去擦他的小月复。
陆靖骁抬头看着她严肃的神色和红红的面颊,眸色幽深,接过了毛巾。
房间的温度有些高,顾惜的眉角凝结了一滴汗珠,顺着鬓颊滑落。
陆靖骁很快就把毛巾递还给了她。
他配合地翻过身,将后背留给了她。
顾惜将毛巾在白兰地里泡了泡,才擦拭他的后背。
上半身擦完,到了下半身。
顾惜却僵在了那里。
陆靖骁却主动接过了毛巾:“我自己就可以了。”
顾惜求之不得,“那我去洗碗。”说完,端了餐盘就出去了。
直到传来下楼的脚步声,陆靖骁才反转过身,双手后撑着床坐起来。
他望着空荡的门口半晌,尔后低头看见蚕丝被有一处鼓起了一个大包,他神色如常地拿过床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喉结一动,眸光讳莫如深。
……
顾惜回来的时候,陆靖骁已经躺下休息。
毛巾静静地泡在脸盆里。
她端了脸盆去楼下,走之前没忘记替他关灯合拢门。
等处理好一切,顾惜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没问陆靖骁被子在哪里。
可是现在陆靖骁都已经睡下了。
顾惜在客厅和客房之间徘徊了两次,最终决定睡在客厅里。
比起客房凉冰冰的床,客厅里好歹还有沙发,沙发上还有件陆靖骁的大衣。
顾惜将暖气调高了几度,才盖着陆靖骁的大衣迷迷糊糊睡去。
睡着之前,顾惜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他把大衣落在下面了……
顾惜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她梦到了她跟霍湛北结婚那日的情景,霍湛北牵着她的手到神父面前,神父问她是否愿意嫁给霍湛北,她说愿意,霍湛北的答案也一样,他们互相交换了戒指,神父说:现在新郎可以问新娘了。她遮在头上的蕾丝薄纱被掀开,她抬眸……可是,霍湛北的脸却变成了陆靖骁,他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冲她暖暖一笑,然后俯身来亲吻她的唇。
顾惜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光线有些恍惚,天好像已经亮了。
她抬手想要去揉自己干涩的眼角,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头没在沙发上,后颈处还有温热的感觉传来。
顾惜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陆靖骁闭着眼,沉稳悠长的呼吸声响在她的耳畔,褪去了白日的内敛强势,黑色的短发颇为凌乱地贴着额头和鬓角,显得安静而平和。
而她的头正枕着陆靖骁的胳臂,面前是一片麦色的胸膛,而他……他胸前的红点之一,竟然就在她的唇边,她甚至能看清中央挺立的圆形小颗粒,还有周围轻微舒展的褶皱,只要她稍稍动一下,就会碰到他胸前的小颗粒。
顾惜发现她所躺的不是客厅的沙发,而是陆靖骁卧室里的大床!
昨晚她明明是睡在沙发上,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顾惜看着那点小颗粒,下意识地轻轻后退,甚至立刻离开这场床。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陆靖骁削瘦的腰上,大腿跟他交叠着,甚至能感觉到他腿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而在她弯起膝盖想收回腿的时候,一不小心,仿佛就碰到了什么坚硬滚烫的东西,正跟着休闲裤贴着她的大腿微微颤动。
待意识到那是什么,顾惜涨红了脸,一动不敢再乱动。
陆靖骁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大火炉,烫得不行,散发着白兰地的苦辣,有些熏人。
顾惜的手心全是汗,想离开身体却僵硬得不像样。
大腿处,抵着她的东西越来越硬。
顾惜的脸已经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但还是拼命自我安慰:男人的晨、勃要理解……
她跟陆靖骁像扭麻花样搂在一起,两人挤到了床边,身后大半张的床都空着。
“醒了?”头顶忽然响起沙哑而慵懒的声音。
顾惜抬头,就撞进陆靖骁惺忪而平静的黑眸里,看样子他刚醒过来。
忽然间,顾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推开陆靖骁,不去看他,从床上坐起来,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长发。
“昨晚……”
顾惜在看到床尾处的文胸时顿时噤了声。
她神色一变,缓缓地低头,大开的衬衫领口里果然……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