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瞅着走光明显的胸口,下一秒,立刻拉起被子遮掩住。
她的脸颊通红,却还是努力作出淡定的表情:“我……怎么在这里?”
“我半夜醒过来,口渴,就去厨房倒水,看到你睡在客厅里,才想起来因为是新别墅,所以家里的床上用品都没有备齐,之前我忘记跟你说了。”
陆靖骁也慢慢地坐起来,蚕丝被下滑,露出他平整匀称的光滑胸肌……
顾惜本能地别开头丫。
纱帘后阳光倾洒在地板上,她只觉得全身的肌肤都被缕缕金光照得发烫。
“本来想要喊醒你,可是看你睡得那么熟,就自作主张地把你抱回卧室了,可能是我平日里习惯一个人睡,睡姿不太好,所以……你别介意。媲”
陆靖骁说着,抚了抚额际,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顾惜眼角的余光都被床尾那只文胸所占据。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转头盯着陆靖骁:“那我的……怎么回事?”
“什么?”陆靖骁抬头望着她,俊眉微蹙,一脸不解。
顾惜瞟了眼文胸,想问,可是“文胸“两个字却难以启齿。
“到底怎么了?”
陆靖骁看她一脸复杂的神色,颇为困惑,转头就要看向床尾……
顾惜忽然一掀被子,整个人扑向床尾,压住了那即将被陆靖骁看到的文胸。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的衣服干了没有。”她遮遮掩掩地说。
却不料,陆靖骁没了被子的遮盖,整个人都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
顾惜望着他麦色结实的身躯,还有四角短裤那鼓鼓的位置,脸颊一燥,立刻针扎似地闭上眼,裹着被子转身不去看他。
“衣服应该已经烘干了,放心吧。”
顾惜没再回答,压着自己的文胸,裹得像个蛹一样缩在床角。
身后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下床响动。
浴室的门开了又关。
直到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洗澡声,顾惜才红着脸坐起来。
她拉开衬衣低头望着里面的空空如也,抓了抓自己本就凌乱的长发。
顾惜没忘记自己的习惯——睡觉的时候不穿文胸。
这个习惯是在上大专的时候养成的,还是在保时婕的监督下养成的。
以往也存在她睡前忘记月兑早上醒来已经月兑掉的现象,但她没想到昨晚居然也发生了……
顾惜懊恼地在被窝里穿好文胸,在陆靖骁出来之前迅速地跑出了卧室。
陆靖骁从浴室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湿法,看着凌乱的大床,眼中浮现笑意。
……
等顾惜梳洗稳完从洗手间出来,陆靖骁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穿了一套纪梵希的白色休闲装,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单手拿着遥控器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选秀节目,深邃的五官透着一种温润的俊朗。
顾惜在洗手间里理顺了自己紊乱的思绪,走过去的时候已然恢复了镇定。
“陆先生。”
陆靖骁转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好了?”
顾惜点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差不多已经七点钟了。
“我刚才跟我妈打了电话,原来她在储物柜里放了一个备用的遥控器。”
陆靖骁说着就起身,摊开的掌心里是一个崭新的防盗遥控器。
“偏偏我们昨晚没怎么找,不然……既然找到了,我们出去吧。”
顾惜看着他过去开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
昨晚早知道就该劝说他找一下的,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多尴尬的事情来。
或许更改说,昨晚她根本不该来这里趟这趟浑水。
陆靖骁刚解了别墅的防盗系统,别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四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特地开好了门?”
顾惜闻声抬头,就看到徐淮越从外面蹦跶进来,一时无所适从。
同时,徐淮越在瞧见顾惜的刹那,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
顾惜和徐淮越看着彼此,沉默迅速地在两人之间流转开来。
陆靖骁站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咳嗽了一声。
“淮越,怎么这么早?以前你不是都要睡到中午十二点吗?”
“今天这不是有事吗?四哥,我的……”
“咳咳……”
陆靖骁突然猛地一震干咳,手握拳搁在嘴边,脸颊微微泛红。
“四哥,你怎么病这么严重?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徐淮越连忙拍陆靖骁的背,语气颇为埋怨:“我就说该去医院,你看现在这样子……”
“没事,已经好多了,你的东西就在卧室里,自己去拿吧。”
徐淮越担心自己的手机,晚上辗转反侧一夜没睡着,天一亮就赶过来问。
听陆靖骁说真在这里,连鞋子也没月兑,直接冲上了二楼。
顾惜松了口气,冲陆靖骁尴尬地笑了笑:“他落什么东西在这里了?”
“没什么,就是一个U盘,里面有他写的小说。”
陆靖骁说得漫不经心,换了鞋子,推开门:“我送你出去。”
顾惜刚穿上鞋子,那边,徐淮越就吹着口哨从楼上晃悠下来。
“小惜,我刚才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徐淮越眼尖,一下子就逮住了门口要离开的顾惜。
顾惜见徐淮越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芒,扯了扯嘴角:“昨晚别墅的防盗系统开启了,出不去,只好在这里打扰了陆先生一晚上。”
“你昨晚来探望四哥的?”徐淮越的声音一下子高了。
顾惜蹙眉,不解地看着异常激动的徐淮越:“不是你发简讯给我的吗?”
徐淮越:“……”
顾惜因为徐淮越古怪的表情也疑惑了。
“难道187那个号码不是你的?”
徐淮越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旁边神色淡定的陆靖骁。
玄关处的氛围越来越古怪。
陆靖骁又是一阵咳嗽,耳根红红的,斜着视线瞟了眼徐淮越。
徐淮越会意,抿着嘴角看向顾惜,呵呵一笑,“小惜,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没错,是我让你来看四哥的,辛苦你了。”
“你是让我送食材过来。”顾惜盯着徐淮越解释。
“啊?”徐淮越愣住了。
“淮越。”陆靖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徐淮越忙说:“对对,送食材,我昨晚游戏打得太晚,有点记忆混乱。”
顾惜半信半疑:“是这样嘛?”
“当然是啦!”徐淮越一把拿过顾惜的包,狗腿地笑:“我这人就这样,总是记不清事儿,小惜,你别跟我较真,来,为了表达歉意我请你吃早餐!”
“这个不用了。”顾惜拽着自己的包,“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先回去了。”
“还是一起吧。”陆靖骁忽然开口。
顾惜转头,便看见他沉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嘴边是浅浅的笑。
她拿包的手一松,徐淮越就已经把包夺过去了。
“走吧,小惜,我记得这附近有家早餐不错。”
陆靖骁走到她身边,“是不错,我去吃过几次,你应该会喜欢。”
顾惜盯着他含笑的眼睛,迟疑了会儿,还是点了头。
……
吃早餐的地方就在陆靖骁居住的别墅区旁边。
店面装修得很简单,却又透着一股子的温馨、精致。
顾惜跟着陆靖骁和徐淮越进去,就迎面而来一阵淡淡的面包女乃香味。
这个时间点上,一楼差不多已经是人满为患。
三人上二楼找了一处幽静处坐下。
点好了早餐,三个人都没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僵冷。
顾惜从窗口看到楼下对面居然有买糯米包油条的,想起顾城喜欢吃,但自从搬来江宁市后,几乎没有吃到过,她跟陆靖骁和徐淮越说了声就下楼去买了。
望着顾惜离开,徐淮越才凑近陆靖骁问:“四哥!简讯是你发的吧?”
陆靖骁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啜饮了一口,似乎嫌弃味道不好,眉间微微敛起,又把杯子放回了桌面,拿起旁边的早报来看。
徐淮越拿胳臂肘顶了顶陆靖骁:“四哥,是不是你发的?”
陆靖骁翻得报纸哗哗响,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发的吗?”
“四哥,做人不能这样子的。”
徐淮越拖了凳子到陆靖骁身边,“你不能老往我身上插刀啊!”
陆靖骁抬头望了眼楼梯口,没做声。
徐淮越跟着偏头,就瞧见顾惜回来了,立刻又坐回去,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水,冲顾惜笑吟吟地搭话:“买给城城的?其实我以前也很爱吃。”
顾惜把纸袋放在一边,笑了笑:“是吗?”
“玉兰,这都什么地方,跟菜市场似地,不是说环境优雅吗?”
颇为熟悉的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身后的楼梯口传来。
顾惜回头——
身强力壮的兰姨正背着嘴里抱怨个不停的唐秀雅上楼来,而她们身后跟着顶着一张黑脸、拿着一把轮椅的餐厅服务生。
大概是察觉到顾惜脸色变了,徐淮越也扭头,顺着顾惜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在兰姨背上对着餐厅指手画脚的唐秀雅时,徐淮越的脸也瞬间就变了。
“今早出门没翻黄历,居然在这里遇到她。”
徐淮越拿起报纸遮住自己的脸,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
陆靖骁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眸看向已经落座的唐秀雅,神色淡淡的。
“玉兰,快拿纸巾出来擦擦,你看这筷子这杯子,都积了一层油了!”
唐秀雅嫌弃地捂着口鼻,眉眼间是难掩的厌恶之态。
服务生有些看不下去:“这位太太,我们这里的餐具都是经过高温消毒的,反倒是纸巾……我们这里有消毒后的湿巾,您可以用。”
“我说你个服务生怎么这么多嘴?我们来这里吃饭难道还要被你说三道四?”兰姨直接冲服务生高声训喝,“你们怎么开门做生意的?”
旁边有其他服务生连忙过来道歉,兰姨冷哧地坐下:“什么人嘛!”
“玉兰,不要跟这种人计较,还是先点早餐吧。”
唐秀雅用自带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然后抬头瞥了眼道歉的服务生。
兰姨这才消停下来,却在看完菜单后又不高兴了。
“这都什么早餐,大清早的能吃这么油腻吗?”
“我们也有清淡点的,在后一页,您再看看。”服务生好声好气地说。
兰姨朝她翻了个白眼,正要翻页,却被前方坐着的一道身影吸引目光。
那不是——
兰姨眼珠子一转,就跟陆靖骁打了个照面。
陆靖骁还微笑地冲她点了下头。
兰姨老脸一躁,低下头去,但一瞥见跟陆靖骁坐在一块儿的顾惜,又心生不满,对唐秀雅轻声道:“秀雅,你看那是不是小北的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唐秀雅皱着秀眉转头。
在看清顾惜的背影后,唐秀雅觉得自己一天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她朝兰姨一扬下颌:“扶我坐到轮椅上。”
……
唐秀雅坐在轮椅上,由兰姨推着走向陆靖骁他们的餐桌。
可是她走近后,一桌三个人依旧像是没看到她,自顾自地用着早餐。
尤其是那个徐淮越,还夹了一个水晶虾饺给顾惜,柔声柔语的。
唐秀雅只觉得胸口有一股子气出不来。
如果这会儿跟顾惜坐在一起的是郭德纲之辈,或许她心里就舒坦了。
“咳咳!”唐秀雅故意咳嗽一声。
顾惜看到唐秀雅过来,并没有多大诧异,只是问候:“霍太太。”
听到顾惜对唐秀雅的称呼,徐淮越眼底划过讶然,倒是陆靖骁平静如初。
唐秀雅冷漠地横了眼顾惜,让兰姨把她推到了桌前。
她也不看顾惜,瞅着徐淮越,皮笑肉不笑:“我说这是谁呢?刚才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徐大少,前天大半夜可是把我们大院一半人家都吵醒了吧?”
徐淮越呵呵地笑了笑,“这不是事出突然嘛,唐女士,你得谅解晚辈。”
唐秀雅冷哼一声,看向陆靖骁:“靖骁,你以后交朋友也得擦亮眼睛。”
徐淮越当即就不乐意了:“唐女士,你怎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唐秀雅颇为鄙夷地看着穿红戴绿的徐淮越:“你从小没爹没娘,教养不好我不怪你,但我也劝你收敛点,别整日跟下等人厮混在一起丢你外公的脸。”
“我说你……”
徐淮越一肚子火,指着唐秀雅就要起来。
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顾惜站起身,看着傲气凌人的唐秀雅:“霍太太没必要这样夹枪带棍,如果你想骂我就冲着我来,不要殃及无辜的人。”
“哟,有了靠山果然不一样啊!”兰姨阴阳怪气地嗤笑,“你要是有了汉子就直说,我们小北也是个知廉耻的人,知道你有了相好,一定不会耽误你的。”
顾惜望向兰姨:“我跟徐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玉兰,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居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纯洁的男女朋友。”唐秀雅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我怎么没瞧见我们小北跟女性普通朋友一起去吃早餐?”
唐秀雅话音未落,突然跟前多了一张报纸。
陆靖骁缩回手,替唐秀雅倒了杯茶递过来:“大早上的应该喝点清火的茶,再看看报纸,何必要这么动怒呢?你说是不是,唐女士?”
见陆靖骁一脸淡笑,唐秀雅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哼了声,伸手去拿茶杯,却在看到报纸上大横幅的标题后,顿时涨红了脸。
“青年才俊霍氏少总,新婚半年难耐寂寞夜宿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