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家有田 【第四十二章】 圈禁?还不够!

作者 : 古心儿

第一节圈禁?还不够!

一时之间,金銮殿上三度陷入吵杂纷乱的喧嚣之中,朝皇站在龙椅前放眼看着文武百官,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这些就是他器重的大臣,就是他倚重的臣子们。

"放肆",朝皇突然一声厉喝,对着暗处大吼一声,"来人呐,将大皇子、二皇子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十余名身着黑色劲装侍卫模样的人从暗处飞身而出,只是不一样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黑色金花的脸谱。

"皇家秘字营",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其余众人骤然回过神来,看着朝皇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纷纷跪倒在地,发出"咚咚咚"的数声闷响。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求饶声此起彼伏,皇家秘字营一出,上面那位站着的人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父,父皇,你,你……"

楚云飞结结巴巴看着面前脸色漆黑的朝皇,原本因为十八城鼠疫和天楚来袭而本就不平静的心更显得七上八下了,抬起头望着一旁的褚瑞,他心中突然浮起一道悲凉,看着下方的楚云承,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了一丝快意,他们两人相斗数十年,却不想最后却会败在这个远离皇宫近十年的皇弟身上,当真是讽刺。

"哼",朝皇往那儿一站,一名秘卫飞身而上将楚云飞从龙椅上拎起来往堂下一扔,两名御前侍卫赶紧将他扣押住,虽然朝皇没有下令,但皇家秘字营那可是他们所有皇家侍卫的终极目标,偶像的力量是无可替代的。

沐九儿唇角微扬,看着楚云飞此刻的狼狈她心底划过一道快慰,不过就这样了吗,不,不够!每每只要一想到宝儿所受的那些苦和痛,看到宝儿身上虽然已经淡去但仍旧隐隐可见的伤疤,她的心就好似被什么揪起来又狠狠地放下一般,那种感觉,她这辈子也忘不掉。至于宝儿身上的疤痕倒不是她舍不得玉肌膏,只是为了避人耳目,稍微的留下了少许印痕,打算离开盛都便替宝儿祛除的。

皇家秘字营出动,这场楚氏皇子的夺嫡之争没有丝毫悬念地落下了帷幕,只是因为朝皇对外已经发丧,而他经历过这一事之后也看清了许多,望着褚瑞,这个昔日自己最疼爱却也是最为叛逆的儿子,他终于不负所望,成长了,成熟了;所以朝皇当场颁布了两道圣旨,大皇子楚云飞被终身圈禁宗人府,三皇子楚云璃德才兼备被立为储君,其他一干文武百官,被革职的革职,入狱的入狱。

原本严肃而又神圣的金銮殿上,求饶声不绝于耳。楚云承看着站在朝皇身边的褚瑞,脸色不禁暗了暗。

"父皇,今日之事,我朝歌已打伤元气,如今天楚征战在即,俞将军他们是否能容后再处置",楚云承恭敬地半跪在地上,对着朝皇神色谦恭,话里话外竟都是将朝歌放在首位。

朝皇脸色骤然一暗,"你说什么?"

"这,父皇,天楚征战在即",楚云承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上,朝皇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漆黑,"天楚发难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朕?"

"这……"

朝堂下方为数不多没有被殃及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他们谁也不知道朝皇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父皇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样退敌才是正道",褚瑞抿着唇,他心里也疑惑着天楚和朝歌虽然毗陵,可已经井水不犯河水百余年,又如何会说征战就征战,更何况朝皇还有一名后妃是天楚国的公主,现任天楚国君的亲妹妹,难道他们就丝毫不顾及湘妃娘娘的安危吗?

"璃儿说得甚是",朝皇也知道自己这是太激动了,可任是谁如他一般,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险些丢了小命,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发现整个国家已经被搞得乌烟瘴气,内忧未除,外患已生,都会忍不住的吧。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从朝皇现身开始就一直立在一旁不发一语的老丞相此刻悠悠地从队伍中出列,站到中央对着朝皇恭敬地俯首躬身。

"爱卿请讲",对于老丞相,朝皇还是非常恭敬的,不看其他,就看在他为了朝歌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份儿上。

"老臣以为,天楚此刻发难原因未明,动机也值得考究",老丞相琢磨着,"之前我们就曾商议让镇南大将军带军出征,不过老臣以为,若让二皇子随行,说不定能与天楚化干戈为玉帛。"

朝皇脸色突然暗了下,看着楚云承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什么,"承儿以为如何?"

"儿臣愿听候父皇差遣",楚云承半跪在地上,他原本是想拉褚瑞下水,可现在老丞相已经提议让他随军他自然再不能说是想让褚瑞随军了,从来就没有两名皇子共同随军的情况,更何况现在的朝歌除了被终身圈禁,再也没有任何建树的大皇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嗯,那就好",朝皇看着楚云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镇南大将军以为呢?"

镇南大将军身着朝服却掩饰不住那周身雄浑的气势,"皇上,末将也同意老丞相的看法,如今朝歌内忧外患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有二皇子随军,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不过。"

"既然如此,承儿回去准备准备吧,三日后朕亲自替大军践行",朝皇一声令下;楚云承和镇南大将军同时跪地谢恩;朝皇摆摆手,"今日就到此为止,散了吧。"

原本还想趁机替楚云飞求情的御史大夫看着现在的场景,在心中轻叹口气,摇摇头,朝着宫门外走去。

皇宫正门处,原本闻讯前来看热闹的数万黎民百姓早已经被禁卫军强制驱离,尤其是在盛都爆发鼠疫的消息传开之后,一些人就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谁都知道鼠疫这东西在人越多的地方,散播得越快。

沐九儿躺在不远处的房顶上,臻首微偏看着那金銮殿上的场景,在心中摇摇头,不过那天楚到底为何在这个时候来袭,难道真的不顾他妹妹的死活了吗?

此刻刚将皇后送回后宫,又处置了有些奴大欺主的势利眼之后匆匆赶回金銮殿,可还未进殿就感觉到一束非常灼热的目光,顺着那方向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人,心中疑惑着,进入殿中。

沐九儿小手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看着云岫离开的方向,还好没有被抓包,不过现在好戏已经散场,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若是被云岫抓包了,想到前两日的惩罚,她揉了揉自己那纤细的小蛮腰,撅着嘴,心里老埋怨了;不过却不敢再多做停留,趁着云岫入殿的片刻,纵身一跃在空中三两个虚踢消失在虚空之中。顺便她还去盛都城东和城西两处鼠疫爆发得最为严重的贫民区走了一遭,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掌握之后这才悠悠然地回到三皇子府上。

褚瑞安排来守卫的侍卫们都兢兢业业地守在大门处,院子周围也都隐匿了不少暗子,只可惜这些人哪里是沐九儿的对手,在他们眨眼、打呵欠甚至是发呆的一瞬间,沐九儿就闪身进入院子。

"娘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沐九儿的身影,宝儿从书本中抬头,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可是明明娘亲有吃的东西,他和爹爹也都有吃啊。

沐九儿哑然失笑,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是尿遁的,不想宝儿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去出恭去了这么久,揉了揉宝儿的脑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哦,可能昨天喝了凉水闹肚子了,宝儿记住以后一定不能喝凉水哦。8"

"嗯,宝儿记住了",宝儿点点头,想到自己前些时候一直喝苦药的场景,看着沐九儿的眼中带着同情和怜悯,沐九儿未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看见宝儿小手轻轻摩挲着沐九儿的脸,"娘亲,你放心等瑞爹爹回来,我就让瑞爹爹给你开药,生病如果不治好,会很严重的",说着低下头,"都怪宝儿学得不精,不然宝儿也能给娘亲开药了。"

沐九儿看着宝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张口结舌,"宝儿乖啊,你忘了娘亲自己就是大夫,没事的。"

"真的吗",宝儿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他也知道自家娘亲的医术很厉害,连瑞爹爹都比不过,"那娘亲能教教宝儿吗。"

看着宝儿眼中那急切和期盼的眼神,沐九儿不忍拒绝,可习医非一朝一夕之事,"宝儿乖啊,等宝儿将《神农本草经》和《百草纲目》都背下来了娘亲就教你医术,怎么样?"

"真的",宝儿抬起头看着沐九儿,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个真假来。

"真的,比珍珠还真",沐九儿淡笑着,看来自己在儿子眼中的信誉度堪忧啊。

"那,我们拉钩",宝儿抿着唇;沐九儿在心中摇摇头可还是伸出了右手的小指与宝儿的小指勾在一起,"这样行了吧?"

"什么行了",一个带着慵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沐九儿转身看到脸上带着疲累之色的云岫,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怎么累成这样了",说着往他身后看了眼,"褚瑞呢?"

云岫揽着沐九儿的腰走到软榻前坐下,"如今朝歌内忧外患,我们刚要出宫的时候又遇上了盛都的京兆府尹,盛都城东的贫民区内已经因为鼠疫死了近百人了,褚瑞身怀医术自然被留在了宫里。"

沐九儿点点头,对于朝皇的做法,她也是理解的。他们之间谈不上什么恩怨,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楚云飞她是不会放过的,仅仅只是圈禁还达不到她的要求,宝儿身上的七十二道鞭痕,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哦",沐九儿唇角微挑,尾音上扬;看着一旁的宝儿,"宝儿乖,去书房做功课好不好,娘亲和爹爹还有事。"

宝儿抬起头视线在沐九儿和云岫两人间不断的扫视着,突然想到那日自己听到娘亲嗯嗯啊啊的声音管家给自己说的话,他不能打扰他们两人,不然自己就没有弟弟妹妹了,当即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

"九儿想怎么做",看着宝儿的身影消失,云岫将沐九儿打横抱起,甩开流星大步朝着他们的卧室走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沐九儿小声地挣扎着,生怕被那厢书房的宝儿听见动静;云岫却突然脸色一变,双眸滴溜溜的带着无辜的神情,"我昨天可是一晚上没睡好,九儿都不安慰安慰人家么?"

沐九儿在心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安慰?怎么安慰?

等到云岫将沐九儿轻轻地放在床上时,沐九儿这才回过神来,面色一红,"你,你想干嘛?"

"九儿以为我想干嘛",云岫站在一旁,动作优雅地除去外衫,看着坐在床上的沐九儿,似笑非笑。

"你",沐九儿轻咬下唇,只觉得全身血气骤然上涌,一张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云岫也坐在床上,半揽着沐九儿的腰,轻轻一用力,两人倒在床上,云岫顺势翻身将沐九儿压在身下,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淡笑着调侃道,"九儿,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我想做点儿什么,这条件也不许啊。"

"你,你给我下去",沐九儿双手撑在云岫的胸膛上,甚至运起了灵力,可身上的云岫却没有丝毫被撼动,好久,云岫才强压住心底翻腾的欲火翻身躺在沐九儿的身侧,扯过一旁的棉被两人都盖住。

沐九儿被这云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看着这样的沐九儿,云岫嘴角微勾着,倾身在沐九儿轻声道,"九儿,撇我躺会儿吧。"

"嗯",沐九儿放下心来,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可耳边云岫那温热的气息却让她觉得身体某处酥酥麻麻,快感从那一点向全身辐射着。

"听说天楚突然对朝歌发难了",沐九儿突然想起什么,抬起上身看着云岫。

感受到那灼热的眼神,云岫不得不睁开眼,"这件事情你听谁说的?"

天楚来袭的事情,好像是今天才八百里加急快报回朝歌的,她怎么会知道?突然想到今天自己在金銮殿外感受到的那道灼热的目光,云岫的眼色暗了暗看着沐九儿,"你是不是又没有听话?"

"我哪有",沐九儿有些心虚地避开云岫的眼神,可嘴上还是死咬着不承认,"我,我听别人说的。"

相处许久云岫岂能不知沐九儿的性格,心中黯然想到今天早上那样的情况,如果楚云承和楚云飞稍微聪明一些,或者是不那么的慌乱的话,那她岂不是,还有宝儿,褚瑞留在府上的人虽然都是侍卫中的精英,但楚云飞和楚云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每每想到这里,云岫一颗心就好似悬吊着,"看来是为夫对九儿太好了,是不是?"

说着整个人翻身将沐九儿压在身下,沐九儿不敢看云岫,尤其是那耳畔颈间的灼热呼吸,让她觉得整张脸好似要烧起来了一般。

"既然九儿还有余力,看来为夫还得努力努力才行啊",云岫说着故意将用力往下压,让沐九儿清晰地感觉到那抵在月复间的灼热和坚硬。

沐九儿突然全身一僵,转头正对着云岫却不敢看他,只垂下眼睑,"这,这青天白日的,你,你想干嘛?"

她的腰现在还酸痛着呢,如果不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去空间里泡了泡温泉只怕现在能不能起身都是个问题,这个人居然还说自己不够努力,如果他要是再努力下,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这有史以来第一个死在床上的女子?

"呵呵",云岫垂首在沐九儿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九儿觉得,为夫想干嘛?"

明明那语气,带着魅惑和慵懒;那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和沙哑,可沐九儿却觉得好似六月飘雪般,身子僵硬着,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好了,你这个丫头,下不为例",好久,云岫好不容易平息了体内膨胀的欲火,在心中苦笑一声,这究竟是在惩罚谁啊。

"我知道了",沐九儿嗫嗫嚅嚅,"还不是怪你们,都不带着人家。"

"好了,下次为夫去哪儿都带着你",云岫在心中摇摇头,虽然看起来这个丫头很独立,很干练,在外人眼中永远都是贤良淑德,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她有多贪玩,多孩子气。

"真的?"

听到云岫的话,感受到他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怒气,沐九儿这才敢抬起眼皮,一双晶亮的明眸盯着云岫。

"嗯",云岫翻身从沐九儿身上下来,躺在一侧,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好了,陪我躺会儿吧。"

"可是",沐九儿还想知道那天楚突袭朝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岫在心中摇摇头,苦笑一声,这丫头当真是吃定自己了,"等睡醒了再跟你讲。"

"好吧",沐九儿终于妥协了,云岫这才大松了口气。

第二节再次谈判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窗户中射入房间,金光点点。

"可是睡够了",云岫看着刚睁开眼的沐九儿,嘴角挂着淡笑,对于沐九儿的睡功他是早就已经见识过的,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担心会不会对她的身体不好,不过后来见她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样子,又知道了她身怀绝世医术之后便也不再担忧了。

"唔,现在什么时辰了",沐九儿半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小懒猫,这都已经酉时了",云岫淡笑着,放佛又回到那个云山脚下温润玉如的翩翩公子,"宝儿都已经过来瞧了三次了,还吵着闹着要让褚瑞给你熬药呢。"

沐九儿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褚瑞回来了?"

"嗯",云岫微微颔首。

"是情况不好?"

今天她趁着回来的时候去那两大贫民区逛了一遭,鼠疫爆发的规模的确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当年R军侵华的时候曾一度将鼠疫疫苗当做生化武器屠村焚城,其破坏力可见一斑。

"太医院已经悉数出动,着手研制鼠疫药方",云岫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褚瑞将之前的半成品药方交了一份出去。"

沐九儿垂着眼睑,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想了想这样也好,那个药方如果没有真材实料的大夫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她学的可是华夏五千年流传下来的精华,岂是朝歌太医院那些古人能明白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研制出来了,朝歌、天楚、流云三国中能被收购的药材都已经被她派人收购了,朝皇想要治疗鼠疫,减少鼠疫带来的损害,也不得不对她低头。

"放心,褚瑞有分寸的",看着心情有些低落的沐九儿,云岫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

"嗯",沐九儿嘴角强堆出一个微笑,从床上翻身坐起,取了一旁的衣衫径自穿上,接过云岫递过来的用热水润了的锦布擦了擦脸,"宝儿呢,可用过晚饭了?"

云岫摇摇头,"宝儿一直在书房朝着让褚瑞教他《神农本草经》呢。"

沐九儿点点头,知道宝儿为何会如此,想了想,"你先去看看宝儿,这天色暗了别伤着眼睛,我去厨房收拾收拾。"

知道沐九儿这是要亲自下厨,云岫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朝着外面走去。

沐九儿取了一枚木簪,三两下将披在身后的长发别在脑后。

等沐九儿从厨房出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娘亲,宝儿今天又学了好几种药材,瑞爹爹夸宝儿聪明呢",宝儿坐在桌边,看着为大家盛饭的沐九儿,语气中带着骄傲。

"是,娘的宝儿真聪明",沐九儿将一碗饭搁在宝儿前面,"那今天娘奖励宝儿一个鸡腿,宝儿可要多吃点儿。"

"谢谢娘亲",宝儿欢快地抓起筷子开始吃饭。

或许是因为在巫山村待得太久,沐九儿和褚瑞、宝儿三人之间相处得非常的自然,也没有那些苛刻的礼节,沐九儿又给褚瑞和云岫都添了一碗饭之后,这才在宝儿身边坐下。

"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褚瑞看着云岫,因为后来他被朝皇留在了宫里,他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云岫就已经独自回来了。

"举手之劳而已",云岫也不矫情。

"好了,吃饭",沐九儿看着一旁的宝儿,他现在还小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宝儿太早接触,免得扭曲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拥有两世记忆的沐九儿对于孩子的教育,尤其是婴幼儿的心理可谓是非常的看重,尤其是之前在巫山村,因为宝儿与云岫长得像而发生的那些事情,本就对宝儿造成了影响,现在她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褚瑞和云岫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噤声。

"娘亲,宝儿吃饱了",宝儿放下筷子。

"嗯,那宝儿去院子里玩会儿吧",沐九儿揉了揉宝儿的头发,"不过不许爬高,也不许走远了。"

"知道了",宝儿点点头,像出笼的小鸟般朝着外面飞去;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宝儿能放开心思游戏一会儿,那还是因为沐九儿跟他说,太晚了看书会伤着眼睛,对于这个懂事又早慧的儿子,沐九儿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担心,宝儿知道分寸的",云岫坐下空着的左手将沐九儿轻轻握着。

"嗯",沐九儿抬起头看着褚瑞,"盛都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褚瑞轻叹口气,"九儿,我,我将其中一张药方给了他们",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这件事情是他对不起九儿,可是盛都千万百姓感染了鼠疫,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沐九儿对着他摇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

"如今盛都鼠疫大规模爆发,每日都有上百人因为鼠疫身亡",褚瑞抿着唇,一时间屋子里三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纵使佳肴美味,可他们却味同嚼蜡。

沐九儿的心也有些沉,当时她知道盛都爆发鼠疫,也是打着想用鼠疫来威胁楚云飞的心思,可后来朝皇却告诉褚瑞,在三皇子府有一条通往皇宫的密道,这让他们都非常的意外,同时也打破了沐九儿的计划。

朝皇归位比沐九儿想象得要快,也更顺利,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妥协。

"父皇让你明日与我一同进宫",褚瑞抿着唇,半晌才将话说了出来。

"也好",如今朝歌连同盛都在内共有十九城爆发大规模的鼠疫,如果朝皇再没有什么动作的话,那她可是要失望了,现在就观看朝皇是要舍了楚云飞,还是要舍了这十九城的百姓了。

她从来都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她从不担心进宫之后,朝皇会逼迫她将药方交出来。因为她如果想走,这天底下能拦得住她的也没有几人。

"九儿",褚瑞叹口气,她要为宝儿报仇也是理所应当的,自己又有什么立场阻止她。

"放心,我有分寸的",沐九儿给了褚瑞一个放心的眼神,只要朝皇的要求不太过分,她还可以给以适当的补偿,但楚云飞必须交给她处置,这一点绝对没有商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褚瑞在这里面当真是两面为难,不过想了想,当初如果不是沐九儿的话,别说朝皇和帝后,就连他自己恐怕都已经身首异处,"放心,明日我会劝着父皇的。"

"你就不怕你父皇一怒,罢了你的太子之位",沐九儿调侃着。

云岫眼神骤然一暗,望着沐九儿眸色深幽。

感受到云岫周身气息的变化,沐九儿往后缩了缩脖子,自己好像又失言了,可是云岫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了么,她在心里嘀咕着,褚瑞却只当是云岫告诉她的,淡淡一笑,"太子什么的,不过是个名头,我可不稀罕那个位置。"

若是真的稀罕,当初就不会远离盛都,远离朝纲;一旦远离便代表着与那个位置无缘,朝歌现在的形势能发展到这个模样,一方面是朝皇的推波助澜,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楚云飞和楚云承自食恶果。

翌日清早,沐九儿和云岫就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好衣衫准备与褚瑞一起进攻面圣。

"云公子,云夫人,皇上有请!"

一行三人刚到宫门,黄公公已经等在那里,恭敬地对着三人俯身。

"黄公公,这",褚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黄公公却是嫣然一笑,翘着兰花指,"皇上吩咐了,若是太子想跟着,就一起来吧。"

褚瑞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他虽然离开盛都近十年,但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皇宫里的龌蹉事可是没少见;倒不是对朝皇不放心,只是作为一国之君,朝皇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更多的时候国君行事讲的不是道义,不是仁德,而是利益。

"太子,两位请吧",黄公公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云岫斜后方半步的距离,上下打量着这两人,心里啧啧称叹着,能跟太子交往的人,果然非同一般,不说其他光是这通体的气度和容貌,便是一等一的,尤其是那位姑娘。在皇宫呆了一辈子,什么样的美人佳丽没见过,可偏生还真没遇到过比这云夫人更美的,若是这世间真的有天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沐九儿倒是不知道,不过见面两次,这黄公公心中就给了自己如此之高的评价。

"太子,云公子,云夫人,皇上就在殿内等着你们,奴婢就不进去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黄公公能在朝皇身边服侍了多年,自然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儿。知道这云岫和沐九儿今日来是与朝皇谈判了,这一国之君受制于人的场景岂能让他人知晓。

朝皇对于黄公公的懂事也非常的喜欢,不然也不会将他从一个殿外随侍太监一步一步提拔到现在内务府总管的位子上来。

"草民见过皇上!""民妇见过皇上!""儿臣见过父皇!"

云岫和沐九儿虽然恭敬地行礼却也只是微微福身,并没有所谓的叩拜。

"免礼吧",看着沐九儿和云岫,他就是再有气也得忍着,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偏偏还带着个不争气的儿子。

"谢父皇!",褚瑞起身之后,沐九儿和云岫两人同时谢恩,"谢陛下。"

看着这样的场景,朝皇微微颔首,"看座吧。"

云岫和沐九儿也不客气,挑了最近的两把椅子坐下,褚瑞自然是做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这大殿的摆设与早朝的金銮殿相似,不过唯一不同的是龙椅所在的地方地坪稍低,比金銮殿上多了两边桌椅间隔的座位,看起来这朝皇还是非常看重他们之间的交易的。

"云夫人,今日两位既然进宫,朕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接触过一次,朝皇对沐九儿的性格也清楚一些,所以一张口就直入主题了,"朕需要你手上的鼠疫药方,云夫人开个价吧。"

沐九儿唇角微微上扬,看着旁边茶几上放着的热茶和糕点,看来是朝皇早就吩咐备好的,她托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不愧是皇家贡茶,香如兰桂,味如甘霖;以这个朝代的炒茶工艺能制出这样醇香的茶叶,只能说明这茶叶本身的质量就非常之高了。

见沐九儿不说话,朝皇脸色难看了几分,"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朝皇莫急",沐九儿放下茶杯抬起头与朝皇四目相对,"朝皇既然记得我手上拥有鼠疫药方,那自然也不会忘记我那是提出的条件才是。"

朝皇沉着脸,"大皇子已经被朕终身圈禁在了宗人府,云夫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得好。"

"得饶人处且饶人么",沐九儿低声重复着,冷笑一声,"当初朝皇为何不与那大皇子说这句话,大皇子好歹已过而立之年,而我家宝儿,可是只有三岁啊,对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能下次毒手,还好意思跟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朝皇面色通红,看着沐九儿眼神灼灼,早知道这丫头是个伶牙俐齿的,却没想到这么难缠,在心底把楚云飞给咒骂了千百遍,但为了朝歌的万千黎民百姓,他不得不耐住性子,"云夫人,这件事情是大皇子做得不对,可他已经自食恶果了,你就不能大人有大量……"

"不能",朝皇话未说完就被沐九儿打断,"在朝皇和大皇子面前,民妇可不能称为大人,要知道民妇今年也不过十八而已。"

朝皇抿着唇,看着沐九儿,虽然还没有发作可那明显粗重的喘息声却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怒火,"那云夫人想如何?"

"很简单啊",沐九儿抬头看着朝皇,"将大皇子交给我,任由我处置。"

"不可能",朝皇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父皇",褚瑞在一旁看着沐九儿和朝皇之间的对话,一颗心早已经是悬吊着,此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话,赶紧叫住朝皇,"这件事情的确是大皇兄做得不对,宝儿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大皇兄以命抵命也是应该的。"

朝皇瞪了褚瑞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皇家人岂能让外人鱼肉?"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沐九儿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夫妻二人这就告辞。"

"你们以为我这皇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朝皇终于按捺不住,厉声喝道。

"父皇不可",对沐九儿的脾气朝夕相处三年,褚瑞可是知道得很,他赶紧阻止道,"有话好好说嘛,想来云夫人也是不愿意看着我朝歌数万万百姓,就此丧生鼠疫的。"

一句话正中朝皇的心坎,他看着沐九儿,"璃儿说得是,云夫人既然来了,也不要着急,咱们再细谈便是。"

"哦",沐九儿尾音上扬看着朝皇,对于皇家那些把戏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在二十一世纪别的事情她或许不知道,不过跟着莫欣儿那个清穿控,可是看了当下不少流行的清穿小说,对于四四八八的她都能够背得下来了,皇宫里不就是那些龌蹉事儿,"既然朝皇都如此说了,那我们接着谈过就是。"

褚瑞大松了口气,"父皇,虽然大皇兄是我皇家之人,但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大皇兄是以一人之命换我朝歌数万万黎民百姓,天下百姓知道了也不会损我皇家威仪,只会说父皇爱民如子,先民君后。"

"哼",朝皇冷哼一声,看着褚瑞,这个儿子不帮自己说话也就罢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虽然他承认这云夫人是有几分姿色,有傲人的本钱,但这般桀骜不驯又已经是有夫之妇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向来为人清冷的儿子看上了她哪点儿;"你懂什么?"

楚云飞就算再不是,那也是他的骨血,他的儿子。就算是对他下毒,谋朝篡位,他都只判了个终身监禁,由此可以看出这朝皇对于楚云飞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感情,只是这感情太过深沉,若没有夺嫡这一遭,只怕现在的太子之位也轮不上褚瑞来做,毕竟这七年他远离了朝堂,根本没有丝毫拿得出手的功勋,就算他再偏心,朝中大臣也是不会服气的;想到这里,朝皇的脸色暗了暗,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悲凉。

"是,儿臣是不懂",褚瑞也有些恼了,"当初大皇兄掳走宝儿的时候,可是以为那是儿臣的骨血。"

话音落地,朝皇愣在当场,这件事情褚瑞之前一直没有明说可他已经是老成精的人了,又何尝能不明白,只是褚瑞没有说穿他也不点破,毕竟谋害皇家子嗣,这又是重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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