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殢殩獍晓
慕容语醒来之后看着南宫夜趴在她的身边睡着了。看着他那张丝毫没有瑕疵的脸,慕容语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他。
可是当她的手快要接触到他的脸时,心中无比的自卑感又涌上了心头。她反复对自己念叨着,这个男人只是她的主人。她不可以对他有非分之想。
可是另一方面,慕容语想到他对自己的宠爱,以及在情动时两人蚀骨的教缠,她的心里又忍不住涌起一丝希冀。
或许这个男人对自己也有着一份好感。哪怕只有一丁点,也是有的!
没过多久,南宫夜醒了。看着那个虚弱的人,已经恢复过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是一阵恍惚,误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那个女人。为什么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甚至近乎于一样的性子,可是偏偏不是同一个人?
模着她娇小的脸,慕容语忍不住屏住呼吸来感受着他的温柔。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用她的所有来换取这个男人的怜爱。
“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吃掉你。”
南宫夜看着她紧绷着身子的样子,就像是要被他给怎么样似的。
没有一会儿,丫鬟们端着药恭敬地走了进来。就在慕容语想要伸手去接时,发现自己的手掌整个肿了,而且没有丝毫的力气。南宫夜立刻拦住她的手,让丫鬟把药递给自己。
南宫夜回想着昨夜她昏迷时,整个手中的毒逐渐蔓延。他那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亲自把她身体里的毒给吸来出来。虽然她中的毒减轻了,但是他却也中了毒。如果不是魅影及时赶到,只怕他们两个人都会出事。
“喝药!”
南宫夜一手抱着她,一手端着碗喂她喝药。只是没有想到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都让慕容语感动得流泪。
晶莹的泪水不断地落了下来,和黑黑的药汁融为一体。
“哭什么?赶紧喝药。”
他的话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是却深深地进入了她的心里,此生难以忘怀。哪怕只有一刻,她也满足了。
慕容语虽然还是紧张,但还是接受了他的柔情。一碗混杂着眼泪的药喝了许久,但总算是喝完了。
慕容语喝完药后,刚要心满意足地躺在南宫夜的怀中,突然想到了阮无双马上要离开了。也急忙从南宫夜的身上跳了起来。
“公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慕容语大叫着,南宫夜眉头不由得一皱,她就这么在乎阮无双?虽然他清楚阮无双只对男人感兴趣,但是他心中也觉得有些别扭。
但看着她焦急的面容也说到:“他马上要离开了。如果这个时候出去还来得及。”
“谢谢夜哥哥!”
慕容语兴奋地跑了出去。只剩下南宫夜一个人看着慕容语远去的背影,他的唇不由得崩得紧紧的。
慕容语跑到阮无双那里时,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此时阮无双正收拾完包袱,马上就要离开了。
“公子还真舍不得你一个人。”
阮无双看着慕容语满头大汗,笑了笑但是还忍不住用扇子在她的头上敲了敲。
慕容语以往都是恨恨地看着阮无双,可是今天她怎么也流露不出埋怨的表情。
“我想哭可不可以?”
慕容语傻傻的问道。
“不许哭!我舍不得!”
“要是眼泪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慕容语抽着气,一脸认真地回答到。阮无双叹了口气后,无奈地说道:“哭吧!但是不要让我看见!”
慕容语立刻捂住脸,拼命地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可是却也还是挡不住那些水迹。
“好啦好啦!不要哭了。公子听得浑身发冷。公子走后,你一定要努力学会易容,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去一个地方,易容术对于你而言就是救命符。一定不许偷懒,将来如果遇到打不过的人,一定要记得逃命!”
“嗯,我一定不哭。”
慕容语放下手,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你看你就是这样粗心。昨天晚上夙夕说不定就和魅影在一起了,就是你的那群蛇给破坏了。”
慕容语一听急了,赶紧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进步那么大。可以引来这么多蛇。而且我忘了,我学的曲子都是招蛇的。”
“哈哈。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了,倒是可以这么做。昨晚,醉香楼的人可是忙了一夜才睡觉的。”
阮无双一说,慕容语更加愧疚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说不定以后公子还会和你相见的。”
阮无双模了模慕容语的发髻,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陌花阁的一个房间。
那人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吧,他要离开了,只怕又要一年再能相见了。此刻那人也一定和慕容语一样在他背后暗自神伤。已经不能改变了,就让它一直错下去吧。
***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慕容语回到了清风居养伤。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自从阮无双走后,她更加地孤独了。可是只要一看到南宫夜,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装得满满的。几天后魅影也因为有事离开了。一下子,她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
一整天除了和南宫夜在一起外,她自己也学着阮无双教的易容术。经常扮作一些好笑的角色,弄得南宫夜哭笑不得。
可是日子越久,她就越是想要知道自己在南宫夜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可是南宫夜对她再亲近,但是两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似的。
他从不告诉她,他的身份是什么。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告诉过她,她这么久以来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喊他夜哥哥。人前也只是喊他主人。
在被他压在身下一夜后。慕容语全身都像是被狠狠地拆了一样。趁着南宫夜在外批改什么东西时,她拿着干净的衣服往后山的温泉走了去。天气有些冷,但是在温泉中泡着,仍然可以让她的身子舒服不少
此时的慕容语只觉得一身酸痛。看到自己一身的咬痕,抓痕。她就忍不住觉得浑身火热。
掬起冒着热气的水,将身上用力地擦干净。突然她听到后面有着脚步声。她也没有多想。因为这里只有若水和她两个人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她,又会有什么人呢?
“你来不来?很舒服的。”
“这么热情?昨晚还没有尽兴吗?”
慕容语一听见来人的声音后,立刻伸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他怎么会来这里?这一刻,慕容语乱了,慌了。不知道下一刻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南宫夜看到她羞红的样子,更加像当初的那个人。忍不住自顾的月兑下外袍,也进入热水中。
“夜哥哥、、、、我、、、我还是先上去吧。”
慕容语赶紧拿起一旁的衣服,可是没有想到南宫夜抓住她的腰肢,下一刻她又跌进了他的怀中。她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膛,让她忍不住想要逃走。
南宫夜受不了这个you惑,接着泉水滑进了她的身子。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入弄得浑身无力。两只小手攀附在他的肩上,但是仍然被他撞得此起彼伏。
“夜哥哥,好涨啊。”
慕容语嘴里溢出一丝丝吟哦,小手忍不住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夜哥哥,我喜欢你。”
她的眼神迷离,在泄身之时贴着南宫夜的耳朵喊出了这句话。这句听得南宫夜心中激动,也在狠狠地进出几次后,在她身体里释放了自己。
慕容语看着南宫也有些阴郁的脸,心里忍不住泛起疼痛。心想着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她连说爱的权利都没有。
“夜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的。”
慕容语努力扯出一丝歉意的笑容,然后快速地从水中将岸边干净的衣服,急忙换上。
南宫夜看着这个女人受伤的样子,脑海中不断想起慕容语那日在天牢中看着他的眼神和现在如出一辙。
最终还是忍不住起身从她的身后,将她抱入怀中用着极为轻柔的力道抚模着她的脸。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脸,南宫夜差一点就喊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慕容语看着南宫夜,两人的目光对视着,她紧咬着嘴唇等待着从他的嘴里吐出如水一样的爱语。
可是两人之间的一瞬间如同一个时辰般漫长。他眼中的火焰被冷风渐渐吹散,蠢蠢欲动的心被他强硬地压了下来。
“天气凉,把袍子披上吧。”
南宫夜说着为她理了理衣服然后将白色的袍子披在了她身上。然后他转身将自己的衣服穿上,抱着她一步步往回走着。
那一刻,慕容语望着他俊美的脸,就像是看着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男人是她一世的依托,可是终有一天。
他会离开这里。此后不知何时她和他的这些记忆将于他的脑海中消弭。即便她身属浮萍,将来于风雨飘摇中消失。她的心亦朝着他的方向。
在回到清风居之时,南宫夜放下慕容语。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时。她撑起带着几丝酸痛的身子,看着他。阖了阖嘴唇,眼中带着些许水光。用着那近乎卑微的话问到:“夜哥哥,你喜欢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当初慕容语问不过他不止百次,如此幼稚的问题,当初的他是不屑回答的。但是慕容语依然会乐此不疲地做着这件事情。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中那一抹期待,那一抹如同悬半空中瓷杯一样的小心翼翼的期许。他这才明白那个表面上粗枝大叶的女人心中带着的是多少的伤痛。
“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需要好好地待着我的身边就好。”
南宫夜坐到床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可是即使现在有如此相似的人,他也难以忘怀。那缕相思已经将他的心紧紧缠绕住了,此生注定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她不是慕容语,他此生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说爱。
慕容语埋在头,双手尴尬地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她的话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一个戏言,但是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他说得对,她确实是在问一个愚蠢的问题。可是就算这个问题高明,他就会改变心中的想法吗?
“夜哥哥,在遇见之前。有一日公子扮做你,出现在我的窗前,那一天我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仙人。”
她说着,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就在她即将要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南宫夜放下了她的身子。
然后转身离去了。慕容语看着离开的那人脸上也有一丝慌乱。那个除了在和她欢好时才会露出狂乱表情的人,此刻就像是带着一张破裂面具。
只是那面具下的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如同刺一样弄疼她?可是即便会疼,她也想要再接近他一点,哪怕注定她会血流一地!
南宫夜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清风居,这个世间有太多的好笑之事。慕容语为了他,牺牲一切。可是那个时候,他心系蓝玲珑。
可是到如今才明白,他和蓝玲珑更像是难友。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同是生活于水生火热之人。他懂她的苦,她亦明白他心中之苦。而慕容语就像是一颗蜜枣,驱散他心中的苦涩。
越是回忆往昔,他就越是懊悔。即便有情又如何,千万缕的情丝是折磨他的镣铐。他只要想着她,他就举步维艰。
想至此处,他的手中的琴音戛然而止。上好的琴弦‘铿’的一声被弄断了。
‘咕咕’的声音传了进来。凭空出现的影卫赶紧将信鸽捉了过来,然后将那绑在信鸽上的信件递到了南宫夜的手中。
“主公,是毒医的信。”
影卫恭敬地说到。然后一瞬间闪了出去。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了南宫夜一人。
当南宫夜看完这信后,怒气一涌而上。古琴被他一掌打成了飞灰。
萧越陵,朕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把夙夕找来!”
南宫夜的怒气被他给硬生生压了下去。这个时候,越是不冷静,就越是容易输掉。
夙夕跟随南宫夜也有十年了,但是却从未见过南宫夜的眼中闪现出如同鬼魅一般的颜色。那尖锐的戾气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就交给你了。无论你怎么弄,一个月之后,她必须去炘国。当初三十六影卫是你为朕训练出来的,朕很满意。”
南宫夜的话就像是黑夜之中的冷风,吹得人头皮发麻,四肢颤抖。哪怕夙夕也是杀人无数的杀手头子,也在此刻被他给震住了。
她在明白不过,南宫夜的话了。怎么训练三十六影卫,就怎么训练阿九。三十六影卫无情断爱,一生唯主公而言!
“属下明白!”
夙夕的身子也有些不自然了。一步步走了出去,她不想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做了。这些年,她也快要麻木了。可是这次她真的有着不舍。但是在主公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
清风居中,慕容语一直等着南宫夜回来。可是她不知道这一次她已经永远等不到自己要等的那个人了。
没多久,丫鬟送信让她前往醉香楼。她的身上还有着丝丝酸痛,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醉香楼。
一进入房间,只见夙夕坐在一个男宠的身上。两人在贵妃椅上教缠着。已经知晓情事的慕容语看着这一幕,赶紧低下头往回走。
“不用回避的。”
夙夕长长的指甲着男子如玉一般的面容上留下道道划痕。她泛着粉红色的指甲上沾染了些许鲜艳的血。看起来丝毫不必慕容语朱红色的指甲逊色。
“阿九在这里不方便吧。姐姐有事情尽管吩咐,阿九一定会努力去做!”
慕容语还未说完,只见夙夕身边的那个男宠,眼中显出一丝杀气,接着手中出现一把匕首,眼见就要刺入夙夕的胸口。夙夕连头都没有转,在一瞬间夺过男人手中的匕首,下一刻将男人的头给割了下来。在鲜血喷涌到夙夕之前,那个男人的身子被夙夕一掌打了出去。听到了巨响的下人们立刻冲了进来。
“拖下去喂狗!”
夙夕的话冷冷的,丝毫不像是对待一个和她有着亲密关系的人。那一刻,慕容语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夙夕一样。紫色的面纱下是一个无情的面容。
“把我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统统换掉。”
夙夕说完后,拉着慕容语的身子走了出来。慕容语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就被夙夕弄得摔倒在地。
“夙夕姐姐,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践人。”
居然可以混到她的身边,她就说如果有一天她被人给杀了都不知道。
“可是他死了也不该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啊!”
“如果刚刚被杀的人是我。那么我的尸体说不定遭到的比拿去喂狗还不如!”
夙夕的话让慕容语彻底惊住了。接着她带着笑意说到:“你以为我这醉香楼是个地方?酒楼?还是善堂?”
夙夕的语气太过冰冷,冷得慕容语浑身不由得起鸡皮疙瘩。
“跟我来!”
慕容语乖乖地跟在夙夕的身后,到了城外一处幽僻之所,她见到了自己从来都不想看到的她此生都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一个大大的校场中,一百个左右的人在下面互相打斗着。她和夙夕就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一场厮杀。
浓浓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像是被人给控制了一般。每一个人就像是饿坏的野狗,扑向对方。
一个时辰后,那一百个人中只剩下了一个活着。而后才有人将那人给放了出来。
“活着的那个人才可以从这里走出来。日后他就是醉香楼的一名下人。若是他够聪明,够冷血才能够成为醉香楼的杀手!但也只是二流的杀手。”
夙夕的话彻底让慕容语吓住了。醉香楼中丫鬟小厮加起来有几百号人。如果每一个人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选出来的。那么该是死了多少人?
“醉香楼的杀手?”
慕容语直到现在才知道醉香楼最大的生意是什么。
“你在陌花阁看到的那些女人,她们不会武功但是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是顶尖的杀手。只可惜她们少了一样东西,所以她们只能是杀手。”
“但是你有。”
“我有?”
慕容语被夙夕吓得有些颤抖。即使夙夕对慕容语再好。她把慕容语捡回来,一开始也只是为了把她养成一条听话的狗,等到时机成熟后就可以放出去咬人。
夙夕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可是慕容语还未说话,只觉得脖子一麻,整个人晕了过去。夙夕背对着那些人冷冷地说到:“一个月要出成果。另外她是主公的女人,不许让人偷了腥。”
“是!”
两个麻木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
夙夕飞身一跃,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了。阿九休要怪我,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谁让你长得和炘国太子所寻之人如此相似?谁让天下间只有一人能够换得上付红花甲?
*****
大堂之中,歌舞升平。窦城城主高坐在上位,其子连兮然则在一旁为他招呼宾客。丫鬟小厮忙进忙出,今日是窦城城主寿辰,窦城所有权贵都到此祝贺。夙夕作为窦城首富,也在被邀请之列。只是她身后跟的贴身丫鬟已经不是小言了。
那些人先是俯首上前祝贺,年过半百的城主一高兴便也高兴地让人赏赐彩缎金银之物。下人们随着主子贺寿的,也跟着被赏赐了封着几两银子的红包。
苍国之中窦城离边城已经不远,前几年老皇帝对这里的管束一向松懈。以至于这里的城主犹如一方霸王。时间久了,骄奢婬逸是必不可免的。
南宫夜则假扮夙夕的掌柜,坐在最后面的地方默默地喝着茶。他一袭黑色的袍子,衬得冷峻的脸更加地迷人。虽未发出丝毫的声音,但是府中的那些女眷忍不住朝着南宫夜频频回头。
南宫夜也感觉到了这些女子的目光,但他倒也没有什么不悦。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眉头不由得拧得更紧了。杯中有些烫的茶水也不小心洒了一下到手上。一旁的护卫发现了,立刻为南宫夜拿来汗巾擦拭。
就在所有的老城主将话说完后,众多宾客开始移步大院中享受各大戏班子和舞姬的表演。即使现在已经是黑夜,但是府里的灯笼将大院照的和白昼一样。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的观看。
这次连兮然为了哄得父亲开心是做足了准备。请的戏班子是红遍苍国的名角,戏子的唱腔和那些精湛的花枪弄得下面的宾客连连叫好。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声音娇媚的名角是今晚最大的看点时,八个身着青衣打扮一致的男子抬着一顶巨大的轿子在众人的视线里面走上了台上。那轿子四周围着若隐若现的红色纱幕,里面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的盘腿而坐,就像是佛教中人似的。
接着十几个身披黄纱的绝子纷纷拉着五颜六色的绸缎从后台中飞身而出,鲜红的花瓣随着梵音纷纷扬扬而出。这些女子犹如壁画上的飞仙,即使身为舞姬倒也清新月兑俗。
看到这一幕,有的人送到嘴边的点心都忘了吃。喝茶的人只是端着茶杯忘记了要做之事。谈话之人也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直到那纱幕中的女子起身,所有的人才开始涌动地鼓掌。由于被纱幕遮住,那女子的容颜众人看得不甚清楚。所谓镜中花,水中月。越是朦胧越是诱人。
隐约可以见着女子梳着斜斜的发髻,头上仅仅佩戴着一枚簪子。仅仅是外面的那些舞姬都已经是秀色可餐,再看女子那绰约的身子,所有的人也明白此女子必定惊为天人。
女子在纱幕中随着古乐跳着翩若惊鸿的之舞,每每将要从纱幕走出之时又往了回去。众人也是悬着一颗心,想要看清楚这个女子到底是何容貌。可这女子偏偏弄得他们不上不下。很是焦急,可是却也移不开眼。
终于一舞毕,十几个舞姬以相同的方式离去,那女子再次盘坐在轿中。八个青衣男子也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将女子抬了出去。
连兮然看着那女子的身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但是那日在陌花阁,那个女子失踪后。他派人前去寻找,也找不到了。就像是窦城根本就没有那个存在。
一想到那个女子极为可能就是他寻找之人,也忍不住心中悸动。但是严父还在身侧,一时之间也不好抽身。便也赶紧让一妙龄丫鬟到父亲身边伺候。丫鬟带着娇滴滴的笑容一口酒,一块糕点伺候着。老城主模着那细腻的肌肤,心思也开始涣散。倒也没有注意到连兮然是否在身侧。
连兮然跟着到了后台四处寻找着那女子的身影,可是找了半天只见那些个黄纱女子。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太阳穴微微凸起。如玉的面容更显得有几分阳刚之气。
“少城主前来此处,不知是为寻何人?”
乐坊的老板恭敬地问着连兮然。瞧着少城主的样子,若是看上了乐坊的丫头,他可得回去好好地对着财神爷烧几柱香。
“那个在轿子中跳舞的女子呢?”
连兮然的话也有些急。眼中难掩着一丝期盼。
“莺儿觉得在这有些闷,到花园透气去了。”
老板一说完,连兮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莺儿?原来那个女子叫做莺儿。这倒也是是个好名字。
连兮然大步往府中花园走去,寒冬腊月府中除了梅花盛开,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花朵。腊梅花下,那个红衣女子背对着连兮然。但是这身形像极了当初在陌花阁的女子。
“原来在这里。可让本公子好找啊!”经不她张了。
女子听到连兮然浓浓的抱怨声,转过身来。一时之间,连兮然不知道是喜,是悲。这个女子竟然不是当初那个女子,但是容颜更胜那个女子。
“少城主,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不知少城主找奴婢是为何事?”
莺儿低眉顺眼地向连兮然行了个礼。小手握着一枝寒梅,因为一个倾身,忘记躲闪便将那寒梅上的花瓣弄掉了几片。
月光如水,女子如花。水为肌肤,玉为骨用来形容这女子一点也不为过。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从簪花仕女图中走出来似的,更像是神鬼传说中跑出来的狐仙。
“你说呢?”
连兮然一把将莺儿拉入怀中,她先是一颤。看到连兮然炽热的目光时,便也乖顺地投入期怀中。
莺儿柔软的小手被连兮然拉着,可是没有两步。不小心扭了脚,连兮然看着女子有些闪烁的目光倒也明白了几分。
投怀送抱,不是这些风月场中的女子最为擅长的吗?
连兮然会意后一把将莺儿抱起。她的绣鞋因为突然而来的巨大动作而掉了下来。可是她到也没有伸手去捡。
雪白的玉足露了出来。小巧的脚趾煞是可爱。看得连兮然隐隐有几分冲动。就在打算挑起女子的下巴吻下去时,南宫夜正巧从一边走了过来。12tz6。
莺儿从连兮然的怀中看了南宫夜几眼,倒也觉得格外俊美。连兮然只觉得自己的好事被搅乱,赶紧抱着莺儿走开。
莺儿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南宫夜几眼,但是南宫夜只是一人踽踽独行。
南宫夜出来只是因为那些宾客过于嘈杂,他一向喜欢清静。往日里皇宫中举办筵席,他也是尽可能地避免。今日所见之事,已是他的极限。
出来透气还遇见两个亲热的男女,于是乎不胜厌烦,便也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只是他在离去之时,忍不住转身看了看那女子一眼。
两人潜移默化地对视了一眼后,他先是一怔,脸上隐约有了一丝变化,但也转身离去了。
莺儿见他转身后,扯出一丝笑意。眼眸如同月色一般皎洁。之后紧紧勾住连兮然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了他的房间。
连兮然之所,乃是府中极为偏僻之地。树荫成群,房屋四周由高大的院墙围住。若非这里的丫鬟家丁甚多倒也有几分渗人。
扑通一声,莺儿便被连兮然扔到了床上。她心中窃笑着,好歹是世家子弟,怎么如同那些山野村夫一样猴急。
“只要好好伺候本公子,日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连兮然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莺儿柔女敕的小脸。
“公子说笑了。莺儿只是一区区舞姬,命比纸薄。定当全心全意伺候公子!日后还望公子给小女子一个依靠。让小女子不至于想一个流浪的浮萍。”
莺儿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那银铃一般的笑声,让连兮然身子不由得紧紧绷住,现在是寒冬腊月,可是他却被这女子给弄得浑身是火。这女子的一颦一笑可抵过最为辛辣的烈酒。
“公子,莺儿被外面的寒气所侵。只怕待会儿不能让公子尽兴。何不在乐事进行之前,让莺儿伺候公子饮些酒?”
“来人,烫一壶十几年的女儿红来。”
连兮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没过多久,便有一丫鬟用着盘子将雕刻着如意花纹的酒壶以及两个精致的酒杯送了进来。
莺儿起身接过丫鬟手中东西,那丫鬟识趣地退下了。她娇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得连兮然将那该死地酒壶扔出去。
可是那样过去的直接,便也少了些许趣味。
莺儿洁白修长的手指在酒杯上滑动着,那酒液在到下来之时,自然和她朱红的指甲相遇了。莺儿有些尴尬便想着将酒给到了,但是连兮然立刻抓住她的手。一口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凡美人所碰之物皆为本公子心中所喜。”
“果真如此吗?那公子待会儿可得好好享受了。”
莺儿脸上的笑意更为浓烈了。修长的手指在连兮然的唇上滑过。这一魅惑的举动让刚刚还想慢慢来的男人着实忍不住了,便抓住她的手一把勾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往大床上走去。
“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
莺儿的话不知为何变为有许冰冷。灵动的眸子也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何话?”15366644
连兮然一边吻着她的脖子,一边狂乱地问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
就在莺儿将话说完之后,连兮然的神色恢复些许清醒。但是也由着这个女人。越是加狡猾的女人,他越是喜欢。
突然莺儿,翻身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机关一扭,精致绝美的发簪顷刻间变成了一把利器。那一头青丝垂落了下来,更是犹如狐妖。连兮然大笑着,这个女人也杀得了他?可是突然间他觉得寒气逼人,丹田之处内力乱窜。
“你下毒了?怎么可能?”
连兮然慌乱起来。剧烈地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付红花毒天下间无药可解。死前如万蚁噬体,痛不欲生。”
莺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开始变得有些木然。不到片刻,连兮然便吐血身亡。莺儿利索地将他的头割了下来。
用大床上的白布裹了起来,然后从窗户翻身出去。
夜色中,只见一个披上着头发的女子提着一团东西,赤着脚走在大街上。那团东西还在滴着血,由于冬日里的天气过于寒冷,那妖娆的血液一滴到青石板上便凝聚了。
半夜回家之人看着皆以为自己是见着了鬼。纷纷吓得不敢惨叫连连。
醉香楼中,南宫夜在房中抚琴,夙夕则在一旁伺候着。待到琴音跌宕起伏之时,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莺儿赤着脚走了进来。然后将那滴着鲜血的东西递到了夙夕的手中。
夙夕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一掌将那头颅打成了飞灰。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夙夕也退了下去。
她自问这一个月过得是人的日子吗?眼睁睁看着同伴被侮辱,稍有不慎的鞭打,杀人如麻的痛苦,就像是够一样被逗弄。那些领头的人经常把几个人被关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厮杀为乐。
可是最让她绝望的是那个待她亲入姐妹的人居然让她把她的好友小言、若水亲手杀掉。
她被折磨得越发受不了,她期盼着他能够前来救她,可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她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