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厢房门口的东篱听得这声惨叫,微皱了皱眉头,轻声自语道:“何苦来着。”
随后进入屋内,便看到茗姬一脸惨白,额头全是冷汗,狼狈的跌坐在床沿,左手上全是鲜红的血,而那丫头仍是没有松开钳制茗姬那受了伤的手,连带着那鲜红夺目的红色也染上她月牙色的衣衫。
竹君正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眼前痛得龇牙咧嘴一脸泪水狼狈至极的人,“痛吗?”竹君温柔的问道,目光无意一瞟,看到站在门口的东篱,因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面目,竹君顿时整个人便愣住了。
那疼痛的茗姬注意到那钳制自己的手似乎松了一些,朝外一看,眼中的泪水仿如决堤般,趁竹君还在发愣,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竹君身上推,几乎是爬向东篱。
没有准备的竹君被这一推,重心不稳整个人便跌倒在地上,手接触硬地板,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可她仿佛没有感觉一般趴在地上,目光愣愣地看着东篱温柔的扶起茗姬,温柔的朝茗姬笑,温柔的安慰茗姬,顿时只觉得呼吸仿佛瞬间被人夺了去。
虽然明知道,这个男人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可她,就是觉得心好痛好痛,仿佛有人在拿针狠狠的扎她的心一般。
扶起茗姬,询问一番,确定没有多大问题才把茗姬扶到一旁坐下,东篱有些无奈,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走到竹君面前蹲下,轻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想离开,何苦逼得自己如此狼狈,一点后路都不留下。
伸出手把竹君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手上和衣衫上的血迹,东篱只觉得那颜色太过刺眼了,微微避开目光触及那艳丽的颜色。
抽出手,竹君后退两步,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我来找茗姬,是为了报昨日她吓我之仇,你若想打想骂,我无任何异议。”果然,我是比不上那女人啊,刚才那般对那女人,如今却是当自己是毒蛇猛兽,看都不想看一眼。
垂下眼睑,东篱轻声开口道:“你走吧!”说出这句话时,东篱只觉得心中有异样的感觉生出,似乎,心脏的部位有什么东西轻轻滑过。想再抓住时,那感觉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东篱也懒得再去深究那是何原因,既然她要如此绝决的离开,如她所愿吧!
竹君忍下心中那口闷痛,唇角勾起一抹心如死灰般的笑,“赵东篱,我该说你太聪明还是太会算计了!”说罢,竹君怜悯的朝一旁还在哭泣的茗姬看了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出了屋,走在空旷的回廊中,竹君终于卸下强装的坚强,跨下双肩,如游魂般的走在回廊中:
赵东篱,你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她如此卖力的表演,在他面前就犹如儿戏般。没错,刚才她是故意伤害茗姬的,就是为了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彻底死心,让赵东篱发话让她离开。那样自己就可劝说自己可以放手了,没必要再留恋了,是那人亲自赶她出府的,可没想到,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是这个原因。
强忍的泪,终于滑落了眼眶,竹君心中苦笑不已,她还是小瞧了赵东篱,本以为他不会知道的,可偏偏被他知道了,她终是没有再留下来的余地了,他刚刚不也说了嘛:你走吧!多简洁的字眼啊,在明知她的目的下还如此说,不就是希望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吗?
这样也好,是真正的要放手了。抬眼看了看阴霾的天空,真像自己此刻的心境,放眼皆是一片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