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佝偻背影,令墨岩枫胸间的怒火更炽,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没有人性,竟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青筋直跳的手掌猛地抓住一个陵园工作员的衣领,密布狰狞恨意的俊颜逼近,杀机顿露:“你们是怎么负责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连个嫌疑人都抓不到?丫”
随着字句的倾吐,他手上的力道越渐加重,将工作员狠狠拖离地面,凸起的指骨直逼工作员的咽喉,一片砥砺的闷痛。
工作员脸色胀红而难看,压根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神,肥壮的手臂指向一边双腿下跪的高个男人,与他同样身穿陵园的工作服。
嗒嗒的脚步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那位下跪的工作员苍惶的抬起眸,看到墨岩枫宛若被地狱的溶浆洗过的猩红凤眸,高壮如牛的身躯微微颤抖,越来越厉害媲。
“不是我,不是我……”男人的手,颤颤悠悠的从身上取出一张握得发皱的支票,丢到墨岩枫的脚步,推卸责任的连声道:“我是被人指使的,是这个人给了我十万,让我这么做的,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做的……”
墨岩枫的眸色一深,弯腰下去,捡起那张皱痕斑斑的支票,极有耐心的一下下扯开,率先映入眼帘的,竟然盖有他墨岩枫的私人印章。
他的脸色,一下子冷到极致!
手里的动作微微顿停,他控制自己的理智,反复压抑之后,他这才将支票一扯到底,签字的那一栏,傅连溪三个字,如利刺一样射入他的心口。
墨岩枫猛地往后一退,支票紧紧攥入手心里,身心重创,俊颜苍白如雪,凤眸盯着墓碑上秦书静的照片与那个被刻划的“夫”字,一颗心渐次坠落谷底。
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傅连溪是个怎样的人,他傻傻的,因为她几句话就心甘情愿的放她一个人在家,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她竟真的会踩着他的信任,他的心,选择了背叛,选择了逃离。
更不会想到,她竟能,狠心至此!
为什么!傅连溪,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
那厢,莫丽华见他看了支票,久久的没有动作,冒着被怒意波及的危险,她走了过来。
“岩枫,你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丧失人性……”莫丽华嘶吼道,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欲掰开他的拳头,从掌心里取出那张支票。
墨岩枫重力地抽回手臂,莫丽华被这力道震得往后挪了两步,一抬眸,满是指责的瞪着他:“墨岩枫,书静是我的女儿,她现在遭人刨坟,我这个做妈|的心里难受啊,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书静讨回一个公道!”
猩红的凤眸淡淡的扫来,薄唇轻启,嗓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力。
“妈,不需要你动手!”
“岩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丽华错愕的道,是不认她这个妈,还是其他?
嗡声更震,墨岩枫感觉眼前的视线模糊,那些深藏在脑海里,刻在心口上的记忆,一幕幕的在他眼前放映。
——墨岩枫,你不等我,我只能自己抓住你,紧紧的,怎么样都不放手!
——墨岩枫,要了我就得一直要!
——墨岩枫,我们一辈子,好不好?
谎言!骗子!傅连溪,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亲自动手……”
夜晚,寒风簌簌,短短几个字,从他的齿间倾吐而出,寒意森冷噬骨,视线渐次清晰的凤眸碾压过一丝深沉的痛,对她的爱,通通被打入见不得光的角落。
——
G市的东江港口,某个轮渡入口。
秦薇安排的人还没有到,傅连溪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的手按向绞痛不止的胸口,眼眶噙泪,却是隐忍着不许掉下,努力仰起头,夜幕降临的天际,一片压抑的黑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哭,她没资格!
“宝宝,妈妈只有你了……”她低下头,目光轻柔,双手不停的抚着月复部,借由这个举动来给自己力量。
蓦地,一道轰隆的响声由远处传来,傅连溪闻声抬头,一艘小型的船只正往港口靠近,船板上跳下两个魁梧粗壮的男人,看到她时,眼睛一亮。
“是不是墨夫人?”其中一男人问道。
傅连溪心想,他们应该是秦薇所安排的人,遂点头一应。
“我们两兄弟看来是来晚了,让墨夫人久等,先上船!”男人轻呵呵的笑,眼神流露出几分怪异。
因为夜黑,傅连溪并没有看仔细,只警惕的看向船舱的位置,偶有说话声传出,她心中的防备便消了几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那她是不可能上船的。
“来,墨夫人,我扶你……”
船身摇摇晃晃的,傅连溪踏了好几次都没有踏稳,一男人见状,忙不迭的伸手帮忙。
她一愣,短暂的迟疑过后,将手伸了过去。
又一阵轰隆的响声发出,一艘小型的轮船朝大海中央驶去,目的地不明。
——
那是一处陵园,周围墓碑林立,冬日的暖阳散落每一处。
一个人,身形颀长且清瘦的男人站在一块白玉碑前,神情冷肃,周身笼罩在浓烈如荼的悲伤与愤恨之中,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攥紧,一条条青筋可怖的突跳着。
睡梦中的傅连溪蹙紧细眉,她认得这个背影,那套西装还是今早她替他穿上的。
墨岩枫,你为什么会这么伤,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恨?
不经意间,她看到那白玉碑歪扭错倒,那一帧可以看出笑颜倾城的照片上有着几道纵横交错的划痕,那是被人刻意破坏的。是谁?谁这么残忍与无情,竟然狠心打扰秦书静安睡的灵魂?!
不多久,却见他的薄唇微微掀起,像鬼魅一样的恨语切齿倾吐:“傅、连、溪,你别妄想逃掉!”
每一字每一句,皆渗透蚀骨的恨意,带着种毁天灭地的怒潮,那一双狭长魅惑的凤眸沉淀着深深的,令人心惊的扭曲恨怒,直直的朝她看来——
“——啊!”
窄小的船舱角落里,傅连溪惊叫一声醒过来,眼睛聚了一会焦,才发现自己此刻所在地方。
所以,刚才的一幕幕是她在做梦?只是一个恶梦!只是一个恶梦!
她一遍遍的重复,安慰着自己,待气息和缓些,她轻手轻脚的离开船舱,去外面的船板上透点气。
夜晚的海风咸湿而寒冷,傅连溪站了一会儿,四肢渐渐冰冷,双手放到嘴边呵了下热气,一转身,差点与两个魁梧的男人撞上。
纤眉一蹙,她让道,往右边走,不料想那两个人竟也和她一样。
“你们想做什么?”傅连溪清冷的黑瞳抬起,嗓音冰冷。
其中一男人呵呵一笑,森意十足,“有人给我们兄弟俩二十万,让你今晚命丧大海……”
闻言,傅连溪狠狠一惊,纤弱的身子犹在颤栗,黑瞳一扫周围,审度了这刻的形势,精致的小脸佯装镇定的溢出轻笑。
“二十万?真是少!”说着,清冷的黑瞳转向其中一个男人,语调讽刺又带着一丝警告:“杀人可是要坐牢的,你们两个一辈子的自由就只值二十万?”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诡异的沉默。
傅连溪镇定的,小心翼翼的往船舱的位置移动,那里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可是,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令她背脊绷紧,迈开双腿的跑,一模船舱的门把,竟发现上了锁。
小脸满是骇怕的神色,背转过身,盯着越来越逼近的两个男人,她一步步的往后挪,背脊碰到冰凉的木板,她已经被他们逼到上了锁的门板上,再无路可退。
两个魁梧的男人脸上挂着猥亵的诡笑,一步步的欺近她,像是玩着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都极为享受傅连溪精致的俏颜上所流露出的走投无路的惊怕。
傅连溪冒着虚汗而灰白的小脸铮铮昂起,“是秦薇指使你们的,对不对?”
除了她,还会有谁这么清楚她的走向?
“说什么指使,像你这样的可人儿,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发兽性的,更何况……”站在左边的男人将目光投向她尚未显怀的肚子,婬|笑道:“我们哥俩也没有玩过孕妇,今晚正好尝尝鲜。”
另一男人同样一脸猥亵,手模着下腮上下打量傅连溪,道:“你说得对,二十万确实有点少,但如果让我们尝尝你的味道,那也不算少了……”
闻言,傅连溪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借以掌心的刺痛稳定早已紊乱的心神,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她绝对不能妥协认命。
“你们别忘了,我可是墨岩昔的妻子,他是整个G市的主宰,你们敢碰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两个男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丝忌惮之色,傅连溪见状,乘胜追击,“她给你们二十万,我可以付给你们双倍甚至更多,只要你们放了我!”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下一刻,有一人率先讥笑出声,“别诓了,你是为了逃离墨四少才会乘船出海,现在这船已经远离海岸,你是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
傅连溪狠狠一惊,该死的秦薇竟然连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们了,看来是早就计划好了今晚的这一出,只有她傻傻的自投罗网。
蓦地,她发出惊叫声:“啊——”
一只阴凉的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像蛇一样的触感,顿时激起她身体上的汗粒疙瘩,右手一扬,她使尽全力的挥向男人的手臂,同时脚也往右挪了一步,却不想,落入另一个男人的胸前——
“主动投怀送抱,真是识时务!”语落,另一男人双手探出,紧紧圈住傅连溪的纤腰,让她无法再动弹。
“滚——放开——!”傅连溪刹白的脸往侧,语气冰冷的喝道,“你们再敢碰我一下,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眼底所坦露的yu望毫不遮掩,那只被挥开的大掌窜上了她的大腿,一寸寸的往上移,每一下都让她恶心作呕。
然而,不等她再开口,男人已经按捺不住,将她压倒在冰冷的甲板上,两人一上一下的围堵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傅连溪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双腿用尽全力的挣扎蹬动,双手小心谨慎的护住月复部,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下,她更是不能让宝宝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她眼里是拼尽了力气的死命挣扎,可落在两个男人眼里却是像搔痒一样,根本就不足一惧。
眼看着,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恶心的粗喘声像恶魔索命的声音缠在耳畔,她满心慌怕,六神无主了。
“放手……求,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的语气逐渐软弱下来,无处再逃的境地她只好卸掉了身上的利刺,哀声乞求。
“唔——”
男人的回答,是让她恨不得去死的亲吻,她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墨岩枫有资格碰自己,可在今晚这刻,她竟沦落成了刀俎上的鱼肉,让人予取予求。
一滴透明的冰凉泪珠,在月光的投照下发出夺目的光。
倏地,一道轰隆的响声连同波涛滚动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离轮船不远了。
“砰——”重物倒地的闷重钝响突兀的响起,一道湿热的液体喷在傅连溪的额头上,呈现鲜红的血色。
心头划过某种不可能的猜测,她的大脑当了机,蕴着泪的黑瞳十分僵硬的转动——
月光下,墨岩枫动作利落的从快艇上跨步走上甲板,一袭铁灰色的阿曼尼西装衬得他颀长的身形越发英挺,邪魅如妖的俊颜蒙上一层银色的月光。
亲眼所见同伙被一枪穿脑,半压在傅连溪身上的男人吓得浑身都在抖,脑海中所有的肮脏想法全部都吓没了,连滚带爬的转过身。
下一秒,男人死死的瞪大双眼,如果是白天,他的眼球肯定会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像夺命的死神。
走近,墨岩枫眼底凝集的杀机清晰露出,绯色的薄唇却是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瞬间,左手中的金色手枪便已抵上男人的眉心。
“想活么?”他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傅连溪在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赶紧坐起身,理好凌乱的薄衫,双手抱着膝盖往后挪。听到他的话,动作反射的抬眸,黑瞳望进一双充满扭曲恨怒的凤眸。
“……想!”男人怔住,愣了好几秒才忙不迭的猛点头。
傅连溪恍然回神,收回视线的刹那,忍不住勾唇嘲笑男人的愚蠢,也在笑她等会的“下场”。
他的语气越是漫不经心不当回事,杀意便越浓厚。他习惯了,谈笑间予夺旁人的生杀大权。
墨岩枫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说话更是漫不经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只求墨四少能饶我一命。”男人的回答依旧是毫不犹豫。
“饶命……”墨岩枫拖长音调,狭长凤眸掠过一道嗜血寒光,抵住男人眉心的手枪缓缓下移,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裤档——
“墨四少……”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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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话不类入5000字内,不收费楔子承上启下,中间又添加了好些内容……看倌们不用纠结楔子尾后的那句话,那是苏苏特意留下的悬念,吸引你们继续往下看的,跟实际剧情其实没有多少挂钩,就是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傅连溪跟秦书静的死没有关联,女二也不是秦书静……苏苏已经想到怎么虐秦薇了,看倌们可以留言看看苏苏是亲妈还是后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