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穿一件黑色长衫,衬得他竟恍如画中之人。他剑眉扬起,挺立在白雪面前,淡漠地说:“衣服。”
看衣服的成色不像是他自己要穿的,莫非他是要送人?会是她吗?一想到这里,白雪脸蓦地的发红了。一想到绝大可能是送给自己,她心里就很雀跃。
“是送给谁的?”白雪明知故问道。心里还是期然能从顾弈口中说出要送她的话语来。
顾弈不知也不懂这小女生的心思,没有丝毫迟疑的答道:“白露。”没等白雪作出什么反应,他从白雪身边走了过去,不再理会她。
白雪愣愣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他简单两个字炮轰得体无完肤,尸骨无存。白露,白露,他为什么要送衣服给姐姐?
阳光刺眼得睁不开,周围仿佛静止了一般,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何时,有人在她面前站定,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仍是恍惚得如在梦里。
“雪,雪?”拍着她肩膀的顾云洛见她没反应,小心翼翼的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她明显像忽然坠入黑暗之中,慌乱地回神后退一步,脸上尤挂着迷离的神色。
白雪见一身白衫蓝格子西裤的顾云洛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自己面前,她才知道自己还在现实之中:“云洛,你吓到我了。你怎么来这边了?”
“二哥我要找五哥过去商量事情,刚才看到他往这边来了。你有没有看到他?”顾云洛跟白雪交好也有一些时日,越渐相熟称呼和交情也变了。
白雪心头一酸,眼泪险些要砸落下地。也不明为何,只感委屈:“他刚过桥,要到我姐那里去。”
顾云洛到底还是会察言观色,见白雪眼圈泛红,心知必是遇到什么委屈之事。他的五哥他又岂会不了解,定是说了些或是做了些让她难堪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他了:“这样啊,你在这等等我。我回头带你出去逛逛。”
“这次要去哪?”顾云洛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趣事,逛不完的好地方,让白雪这个没见识的人禁不住好奇贪玩。
“城里有座荒废的基.督教堂,我带你去那里看看。”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让你不用回头来找我。”
离儿掂着鸡毛掸子在窗边扫灰,刚才在闲无院忙活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等回来后见白露独自一人坐在堂上长吁短叹,地下全是糖水,粘稠甜腻的气味卷进鼻腔,怪难受的。她问了白露几句,白露也只是问非所答,自己也只好按下好奇,把地下的糖水收拾好忙自己的事去。
一会儿功夫便见到顾弈大步流星的拎着东西进门。她停下手中工作,恭敬道:“弈少爷。”
顾弈只是微微点头便径自走进了屋里。
白露还记挂着刚才事情,知是怎么劝也劝不好白雪,为此甚是苦恼。一件物事嗖地从眼前划过,落在身旁的桌面上,她抬头一看,不禁恼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离儿还从未见白露火气这么大,不禁愣住不干活了。心想,即使白露再好脾性,遇到顾五少这样一个人,容易恼火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顾五少什么时候得罪了白露,这种事她一个下人不好胡乱猜测,于是不声不响地继续手上的活儿。
顾弈对她的质问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坐到她的对面,说:“送你。”
白露看了一眼刚才落到桌面的物事,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送你。”
白露实在气不过,这个人就没有一丝丝反省过他的行为吗?即便她现在是一个人,只是名义上的七媳妇,可毕竟身为人妇,他如此做法岂不要招来些闲言碎语?她最惧的正是这些,“无功不受碌,你拿走罢。”
“合适你。”
“难道我说话你听不懂么,五哥?你不怕人家说闲话,我却怕。你若觉得欺辱我好玩,那你便错了,我实在没值得你花心思的地方。”
顾弈一听,知道这女人似乎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长手一伸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起身就去拉白露:“跟我来。”
白露一惊,想挣开他,却力短挣扎不得,只好心慌地唤离儿:“离儿,离儿快来帮我拉开他。”
可是离儿哪敢上前,顾弈这个人不讨人喜欢,但人却不敢得罪他。他虽不如胡若水那样睚眦必报,但是要真心想置人于死地卻比胡若水更恐怖。
正在为难之际,顾弈已经拉着白露进了里屋,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