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西子舞宫的芳华绝代皆次出列,排成一行,如单行的受伤的鸿雁,向未央殿走来。
这些舞者们知道,这不过是又一次皇后安排的无聊的游戏,这游戏有些残酷,有些不堪。
君素却是第一次见这些舞者们。
见这些舞者们将光着的脚放在烤制的火热的石台上。
这石台不能毁掉舞者们光洁而灵活的腿,不过是将她们的脚烫的通红罢了。
然后,舞者们就在这火热的石板上跳舞,跳敬妃娘娘最喜欢跳的舞。
君素见到了真正的舞者,原来这些舞者都被皇家收入宫中了。
她们的如被惊吓的小鹿一般的动作,将整个的未央殿都变得火热起来。
未央殿从未如此动人过。
皇后看得很开心,她的嘴角里露出笑容。不久,皇后似乎看厌了,就将这石板换了一块更热的来。
西域的葡萄被端了上来,皇后将一粒葡萄放入嘴中。
她打了一个冷战,仿佛这葡萄特别的冷,特别的凉。
君素突然想起了预备端午的香囊,那香囊还未开始缝,却陪着皇后在这里胡闹。
她进宫来,不是陪皇后胡闹的。
如若跟着这样一个皇后,很显然,她就会被困在未央殿中。
她将永远也见不到皇觉堂,永远也见不到她的仇人。
君素决定赌一赌,用命赌一赌。
君素决定将自己的衣服月兑掉,一层层地月兑掉。
只剩下一层素洁亵衣,一层撒花素裤。
皇后看着君素,不语,眼睛里却放出一点点惊讶的光。
终于,皇后忍不住了,她将冰凉的左手浸在旁边的水盆里,撩起一点点水滴,专注地看着君素:
“你这个奴才,为什么要月兑掉衣服呢?”
“回皇后娘娘,奴才很热。因此,要月兑掉衣服。”
“混账,未央殿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么?”
皇后似乎很生气,言语里带着恨意,但她的脸却是异常的开心。
因为她早就将脸转过去,继续看着舞者在火热的石板上跳那支最令她厌恶的舞蹈。
“回皇后娘娘,奴才之前刚刚说过,这宫里的都是死人,死人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皇后娘娘不也是一样么?”
君素拾起衣服,将那鹅黄宫装扔在火热的石板上,不一会,便冒出丝丝青烟,昂贵的丝绸在热气之下渐渐地萎缩成一团。
“皇后娘娘想折磨谁,就折磨谁,然而,她们疼,疼在脚上,皇后娘娘您疼,疼在心里,不是么?”
素雪早就不知所以然了。
她以为皇后娘娘和君素都已经疯了。
才进宫几天,怎么就疯了呢?
“都下去,都退下,你,留下……本宫累了……”
皇后本来带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变得很淡很淡,就像没有加盐的白水一样。
“皇后娘娘,您要是不想疼,您应该让所有人看到您每日好端端地在这里。有些人的技艺是魅惑皇帝,而皇后您的技艺是魅惑天下!”
“魅惑天下?大胆……你……”
皇后刚想抬起她自己的手,却看见了君素的淡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