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哗啦,依旧在下,整整一天,没完没了。
天地间,雾水涟涟,荡荡漾漾,一片苍茫。
大街上,只有放放一个人,如同汪洋大海上一片破扁舟,无力地任凭海浪冲来冲去。湿漉漉的放放不停地打着冷战,她迎着这冷雨,毫无躲避的念头。
“我该去哪儿呢?”放放反复问自己。
因为房子被烧,丁成已彻底不要放放。
家,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虚无的字眼,她从未享受过家的温暖。
家,如同一只渡船,她,只不过是一个渡客,上船、下船,上船、下船,周而复始,不停不息……
放放一直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每到一个家,她总是很听话,很懂事,非常珍惜。
从来到丁成家那天起,洗衣做饭,忙前忙后全是放放一人,这时候,放放还只有七岁。养母黄莺莺是重度弱智,放放时不时还要出去寻找走失的黄莺莺,同时还要照顾只有四岁同样弱智的弟弟。
虽然生活非常辛苦,可放放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管怎样,她要守住这个家,为此一切付出都值得的。
丁成平日里不着家,整日泡在外面赌博,赢了钱还好说,如果输了,那遭殃的一定是放放,稍有不周,就会被毒打一顿。
这一天晚上,家里由于电线老化,暂时断电,放放在桌上点了根蜡烛。
黄莺莺又不知跑去哪,放放出去寻找。
只有弟弟一人留在家里,不知何原因,弟弟把蜡烛弄翻,烧着了桌下的废纸。
废纸是放放白天在外拾垃圾捡回来的。
火越烧越大,弟弟害怕跑出去了,又不会呼救,傻傻站着任凭大火燃烧。
这下竟闯了通天大祸,丁成回到家,不问青红皂白一手扯住放放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凶狠地揪着她的头发往门框上撞。
还不解气,丁成在废墟中捡起一条块长木板,劈头盖脸向放放砸下去。
血,溅到丁成一身,闻声赶来的邻居们怎样也劝不住,最后是叫了警察来,他才不情愿的停手,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
小放放全身是伤,像只惊弓小鸟蜷缩在地上,全身不停发抖。
放放被丁成赶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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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放放该去哪儿?”放放疯了般在雨中嘶喊。
叫了许久,没人理会。
此时,放放多么渴望有人能唤一声她那该多好呀,哪怕呼唤即使极其微弱,哪怕只有自己能听到。
风,继续吹;雨,继续下;路,湿漉漉;漆黑的夜晚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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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深秋——————————
从外国语大学里,一前一后走出一男一女。
男子个头一米九五左右,身材高大,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挺直的高鼻梁、银白色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犹如古希腊的雕塑。
他上身着一件深咖啡色宽松休闲大毛衣,手腕处松松挽起,配以一条宽松款黑色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登山鞋。
如此英俊帅气,犹如天神而非尘世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