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梵天 第六章大蛇有三宝蛇血蛇肉一颗枣下

作者 : 宅人张

燕夕痕与苏媚颜在打坐运功,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龙九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剜下一大块角蟒肉来。赖苦儿则找来一堆枯树叶子和几根树杈子,搭作一个简易的烧烤架,然后钻木取火…

因为没有调料,角蟒肉的味道的确不怎么样,而且有些生涩。但想到蛇血带来的巨大收益,两人都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后,赖苦儿轻拍着高高鼓起的肚子,嘴里衔着一根稻草,坐在大树下乘凉。除了肚子有些撑好像没什么变化,他暗自寻思着:既然蛇血能够固本培元,增强功力,那蛇肉的功效又是什么?

龙九也来来回回兜着圈,停在一块半人高的巨石面前,骤然一拳砸出。那石块上慢慢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然后,肢解粉碎。他念叨道:“果然。”

“果然什么?”赖苦儿看得目瞪口呆,急切问道。

“这角蟒肉能强化我们的身体能力,我的力量明显增强了。”

“原来如此。”赖苦儿似有所悟,也寻了一块巨石,豪气干云道:“老子也来试试。”

龙九来不及阻止,赖苦儿的拳头已经毫不保留地打在了石块上。

画面定格了数秒。石块纹丝未动,反观赖苦儿抱着拳头直跳,嘴里“嗷嗷”直叫,手背上,高高肿起一大块。“老子不服!你咋就能行?”

龙九像瞧怪物一样看着他,嘴巴都张到肚脐眼了。

“忘了告诉你了,哥、哥、有、练、过……”

赖苦儿有些崩溃,原来龙九也他娘的吐得一手好槽!

时间就在嬉笑怒骂间无声划过。一盏茶之后,燕苏二人从入定中醒来,苏媚颜满脸喜色,躬身对燕夕痕道:“这角蟒内丹的药效果然显著,功力明显提升了不少。燕师兄怕是要突破破虚期了吧?”

“嗯。”燕夕痕依旧面无表情,“回到师门,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河面上传来一声船号,一叶扁舟缓缓靠岸,船头上立着一个穿蓑戴笠的船夫,遥遥喊道:“是遁甲门的仙师吧?让仙师等了这么久,实在是怠慢了。”

“无妨。”燕夕痕翩然一跃上船,苏媚颜随后。“你们也快上来吧,师尊也怕是等急了。”

竹篙轻点河岸,小舟缓缓向前。河面平滑如镜,小舟行处,荡开层层涟漪。

赖苦儿坐在船沿上,月兑了鞋,挽起裤脚,把两只脚伸进河水里。感受着潺潺流水,偶有几只小鱼撞在脚丫子上,很是舒服。

四人百无聊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赖苦儿突然道:“老子今天高兴。给你们唱只支歌吧?”

“就你,还会唱歌?”苏媚颜有些不信。

“我赖大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你们不懂得欣赏罢了。”赖苦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好、好!”苏媚颜被他逗得前仰后合,小船也跟着晃动。“说吧,你要唱个什么歌?”

“我也不知道叫啥名。”赖苦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常听死鬼老爹唱起,也就会了。”

众人不想触及其伤心往事,都默默无语。他用手掌轻拍船沿打着节奏,娓娓唱来:

“孔老二,他给我管过账;张天师,他给我看菜园来;王母娘娘来做饭;九天仙女给我当丫鬟。”

“我本是老天爷他干爹,你看我体面不体面啦?”

“说个啥人定胜天,天不尿我我尿天啦!”

……

一曲唱罢,赖苦儿一脸享受状,等待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夸赞。需不知,其他人脸都鸀了,连船夫都一时没站稳,差点扎进河里。

好一曲“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船靠岸了。

前方,九座山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围成一个环形。遁甲门总殿就在环中央的山谷里,氤氲弥漫其间,檐角飞扬,若隐若现。

赖苦儿心潮澎湃,率先跳上岸,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遁甲门的方向跑去。陡然像是撞到一堵有弹性的墙,倒飞了出去,一坐在地上,脑袋发晕。

他站起来,眼前风景依旧,哪来的什么“墙”。他伸出一只手去模,指尖荡开一圈圈透明的波纹,明明看不见却又模得到。

“这是我遁甲门的八门遁甲大阵。”燕夕痕走过来,脸上分明洋溢着骄傲,“找不到‘生门’在哪里,就永远进不去,除非你有化婴期修为,还能强行突破。”

他领着众人轻车熟路地饶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凹形山坳停下了。

“这里便是生门。”他解释道,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八卦镜,一束橘黄色光芒从天空射下来,打在镜面上,又反射出去。面前的无形墙上出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光晕,渐渐扩张,最终化作一面璀璨夺目的橘黄色光门。他大步迈进去。

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颀长的石阶直通遁甲门总殿。道路两旁,植被繁茂,麋鹿仙鹤,隐于其中,不时冒出头来窥视,又跑远了,似是害怕生人。

头顶上,一只粉女敕女敕的怪物飞过,居然径直穿过了光墙,丝毫不受阻拦。那只怪物长得像一只粉红色的小老鼠,却长了一对鸟的翅膀。

“那是寓鸟,唯一能穿过各种结界法阵的生物。”苏媚颜解释道:“各大仙门都喜欢饲养寓鸟,用作互通传信。”

赖苦儿发现这条石阶出奇的长,明明遁甲门近在眼前,可是走了许久,依然有着一桥之隔。换做平时,自己早已双腿发抖,走不下去了。

“这也是对你们的考核。”燕夕痕道:“若心智不坚,是走不完这条道路的。但是你两喝过角蟒血,已有聚气初期的修为,不再话下。”

末了,他又补充道:“对你们的考核,其实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是你们自己没发现而已。”

赖苦儿心里一惊,难道那条无缘无故袭来的角蟒也是安排好的?

来不及多想,总殿就在眼前了。朱红大门豁然打开,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站稳!”燕夕痕低声提醒道。

龙九不动如松,赖苦儿摇摇晃晃稳住脚跟,终是没有被吹倒。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又他娘的是一道考验。

“进来吧。”声音从殿堂里传来,威严而不容质疑。四人迈步走进去,里面八位身穿道袍之人左右而立,分成两排,当中一把气派交椅上还坐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头顶紫金道观,满头银丝,长眉长须,目光炯炯有神。看来这位就是掌门天门真人。

“拜见掌门师尊和各位师叔。”燕苏二人跪拜道,龙九果然也是“跪”中高手,见到师兄师姐如此,心里面顿时明白了几分。只有赖苦儿嘻嘻笑笑地左右张望,直到苏媚颜拉扯他的衣角,才极不情愿地跪下。

“此子好不识大体?”八人之中一个酒糟鼻子的矮胖老者走出来,阴阳怪气的奚落道:“燕夕痕,这就是你为本门挑选的弟子?原来掌门师兄的亲传弟子也不过如此吗?”

“非也非也。”又一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轻抚着一把纯白扇面的折扇,捋着山羊须笑道:“我倒觉得这位小兄弟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

听着他说话的口吻,赖苦儿居然想起一个人——九难和尚!

“丹青子,你什么意思?”酒糟鼻气鼓鼓地吹着胡子,“此子目中无人,见了我等还不下跪,你却还为他说话,作何解释?”

“话不能这么说。”文士身旁一个鹤发鸡皮、头插玉钗的老妪道:“丹青子师弟天纵奇才,一身相人无数,从不曾看走眼。他说有意思,就自然有他的道理。赤阳子师兄矛头直指掌门师兄,究竟有何意图?”

“碧钗子,你莫要挑事!”赤阳子身边亦有一人出列,形如枯槁,发髻上歪歪斜斜地插了根树杈子,他讽刺道:“谁不知道我八人之中,就丹青子和你碧钗子最能说会道。”

“我看你鬼冥子就不差!”碧钗子道。

“够了!”天门真人一声厉喝,回响在大殿里久久徘徊。“夕痕和媚颜都是我亲传弟子,我相信他们的眼光。究竟是好是歹,三日后的正式殿试上,自有分晓。”

众人便不再言语,愤愤退了回去。

赖苦儿看得明白。这遁甲门的几位长老和掌门之间并不和平,明争暗斗。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赤阳子,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不过他倒并不十分在意。

很明显,赤阳子不爽的人是天门真人。你堂堂遁甲门长老,总不至于暗中给我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穿小鞋吧?

“今天就散了吧。”天门真人又道:“三日之后,就是我遁甲门选拔正式弟子的‘殿试会’了,都去准备一下。夕痕,你留下。媚颜,你带他们两位去休息。”

从大殿出来,苏媚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赤阳子对掌门师尊真是

逼得越来越紧了,稍有机会就借题发挥。”

接下来,她给赖苦儿龙九说明了遁甲门当前的局势。八大掌门分立两派,一派以丹青子为首,支持天门真人坐镇掌门之位,除了丹青子和碧钗子,还有一位叫做白芒子。而以赤阳子为首的却是反对派,分别是赤阳子、鬼冥子、天恒子、秦风子和五雷子,他们若不是碍于天门真人的实力,恐怕早就动武了。

“八大长老和掌门师尊其实是分开掌权的,只不过掌门有最高决定权。”苏媚颜道:“掌门坐镇中央总殿,八大长老分作坐镇八宝山的八座山峰。”

“等等!”赖苦儿突然问道:“不是有九座山峰吗?怎么叫八宝山?”

苏媚颜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叹气道:“看见最高的那座山峰了吗?那是遁甲门的禁忌,千万不要踏足,也不要去向别人问起!”

“这么神秘啊?”赖苦儿仍不放弃,“到底是什么缘故呢?苏师姐你就跟我们说说吗?免得我们以后不小心犯了禁忌。”

“具体我也不清楚?”苏媚颜道:“我只知道那座山跟一个人有关。”

“什么人这么牛掰?”

她上下扫视了赖苦儿一眼:“这个人,我没见过,但是你见过!”

“他的名字叫九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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