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摔着腿了。”秦斯扬将她放到椅子上,一看星儿正端着托盘出来送茶,便招呼道,“星儿,先带小姐下去,到我房里拿那瓶跌打药油给她揉一揉吧。”
“我没事我没事!还是先跟我说说你们找到那个男人没有吧!”何心洛说着,却听秦斯扬暗含威胁道:“是不是觉得厨房比较暖和,想再去厨房待一下午?”
何心洛闻言缩了缩脖子,再看众人一个个强忍着笑意的样子,顿时想起上午被秦斯扬拎小鸡似的扔进厨房的场景。
“回去就回去!”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被星儿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秦斯扬这才缓了缓脸色,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说正事吧。”
方中平忙笑眯眯道:“秦头,你是没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走到芝兰街的时候,刚巧看到心洛和星儿说的那个人,回到屋里就月兑下了那件袍子鬼鬼祟祟扔了出去。你猜怎么着?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那人居然是个女的!”
“女的?”秦斯挑了挑眉,显然也有些意外。
“可不就是!她叫乔媛娘,看起来不像良家女子,不过那身段和脸蛋真是没说的!”李捕快说起当时的情形,犹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秦斯扬眯起眼:“那她人现在何处?”
“当然是带回来了,关在牢里了。大人说先关她一关,等她乱了阵脚,明日再审,看她到时候怎么说。”
“这件事,倒真是有些意思了。”秦斯扬的食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敲起来,“陈员外是因为府里的教书先生与陈夫人青梅竹马有过婚约而怀疑陈夫人偷了自己的嫁妆去与他定情。结果这枚玉扣却是从一个女人手里掉出来的。”
“我明白了!”方捕快一惊一乍地拍桌,“一定是那教书先生骗人骗财。想那陈宋氏的娘家可是咱们汴州出了名的,生意遍及各州各府。当年陈员外虽然家世不错,可也是多得陈宋氏那份丰厚的妆奁才有了发迹的雄厚资本。那教书先生此次机缘巧合进了陈家,见陈家这种境况必定心有不甘。于是就想财色兼收,一面骗了夫人的感情,自己暗地里其实却是有相好的。那玉扣必定是陈夫人偷给他的无疑,而他却将那玉扣拿来讨好了牢里这个女人。”
众人顿时纷纷点头附和,唯独秦斯扬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洛儿,你怎么说?”
“我觉得陈夫人不像是这样的人。方才在陈府我看她应对答话神色坦然,不像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而且……”何心洛趴在门边,一手模着门缝,眼睛还不时地望向斜上方,对于自己此刻彻底暴露了鬼鬼祟祟地趴在门边偷听的姿势浑然不觉。
“这听墙根的老、毛病就是改不掉了是吧?”秦斯扬的语气既宠溺又无奈。
方中平等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何心洛又羞又急:“我只是很想知道方大哥他们有没有抓到那个人嘛。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才懒得在这儿听你们这群臭男人说这些猥琐的事呢!”说完,一把扯过星儿,“我们走!”
4.
第二天,何心洛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醒来后睡眼忪惺地坐在床上,只觉得像做了个好长的梦。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个须发皆白的老神仙给自己脚上涂了些凉丝丝的药膏,没想到清早起来昨日摔伤的脚好像真的好了许多。
“小姐,怎么了?”星儿推门见来,见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吓了一跳,“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何心洛连忙起床洗漱一番后,便急匆匆地想去看看昨日被带回来的乔媛娘招了些什么,结果正堂和后院都转了一个遍,也不见何德勉和秦斯扬。
“星儿,我爹呢?”
“老爷一大早就开堂审了案,审完案子就出门了。”星儿正坐在厨房门口择菜,头也不抬道,“昨晚有人送了封信来,听老爷说,好像是什么新来的仵作在客栈病了好些天都不见好转。老爷说人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所以升完堂就去客栈瞧那个仵作了吧。”
何心洛一听急了:“那乔媛娘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