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竹韵她们才回来,芷兰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粉女敕的双唇委屈的撅着:“应付皇帝简直比让我用轻功连续飞两天两夜还累。”
“呵呵。”冉梦莹浅笑。
“小姐,你刚刚在大厅上的表现真是吓到我们了。要不是后来你抱着芸儿离开,我还以为你是找了一个替身呢。”茹儿为冉梦莹的表现喝彩。
“没什么,只要想象自己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就好了。”冉梦莹不以为然。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都各自退下歇息了。
只留下冉梦莹想着今天皇帝来此的用意,难道,他是真的开始忌讳百行商号了吗?
“寒梅,你们几个最近也清闲够了,今天开始教我习武吧。我最少也要有保护芸儿的能力,那天的事我不会允许再有第二次。”想到那天的恐惧,冉梦莹至今也无法忘怀。
她不怕死,可是,她怕那人伤害夏紫莺,那是她的女儿,她今生唯一的亲人。
听到她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么定了,用完早膳我们就开始吧。”冉梦莹云淡风轻地说着,“哦,你们顺便教茹儿一些基本的防身招数,以后跟着我怕是危险重重,我们又不能随时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茹儿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心里更坚定了一个想法:“小姐,将来,茹儿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若有此日,茹儿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自尽。”
吃过饭以后,众人都到了后院的练武场。
因为冉梦莹曾经承诺过,在夏紫莺满月之后,自己去那里都会带着她,所以,冉梦莹便顺便带上了她。
到了练武场,只见是一个圆形的场地,直径大概有一百米,四面呈十字形放置四个靶子。中间有十几个皮革制成的假人,还有几个稻草人。
周围除了四个靶子之外,还有两个武器架,分别是弓箭架,和刀剑架。
地上是一层绿草,想来是怕练武的时候磕伤,这样可以一定程度的减轻摔在地上的力道。
诺大的练武场显得有些空旷。
“小姐,今天我们先来学习如何引导应用体内的真气。这样,就算招式不强,以小姐的内力,想要一掌将二流高手拍死却也是易如反掌的。”到了练武场,竹韵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阵肃杀的气息。
冉梦莹问道:“那天那个刺客算几流?”
“对方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所以派的只是三流的。”竹韵立刻答道。
冉梦莹微微有些吃惊,那个刺客发现床上无人的时候,迅速将剑拔出,毫无迟疑。那种速度居然只是三流的。而自己仅凭内力就可以将二流高手一掌致命。可见自己的内力有多霸道。
“好了,告诉我该怎么有效地运用自己的内力吧。”冉梦莹不太想想起那天的事情,那天的恐惧和失落,是自己永远无法忘怀的。
竹韵从身后侍从的手中拿过一块蒲团,放在地上:“小姐先盘腿坐下。”
冉梦莹将手中的夏紫莺交给寒梅,然后根据竹韵说的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然后看着身后的人说:“今天就由寒梅带着芸儿,芷兰和卉菊教导茹儿一些不需要内力的自保功法。”
然后,双手手心向下放在膝上,看着身前的竹韵。
“然后闭上双眼,集中精力,引导丹田中的气流游走全身。然后,在气流通过周身穴位的时候,引导它跟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千万不要逆流,那样会导致走火入魔的。”竹韵缓缓地说着。
冉梦莹根据竹韵说的让气流行走全身,只觉得夏季的炎热似乎远离了自己,浑身一片清凉,早上起来有些昏沉的脑子此刻一片清明。
耳朵里似乎能听到身旁竹韵轻浅的呼吸声,甚至连她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也听得清楚。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冉梦莹一时竟忘记了引导内力的流向,内力顺着血液逆流,冉梦莹顿时感觉浑身如撕裂般疼痛,胸口一窒,疼痛难忍,七窍中流出血来。
她迅速导引体内乱窜的气流,勉强将气流汇在一起,在体内游走一圈又回归丹田,才昏死过去。
竹韵看到冉梦莹七窍中流出鲜血,就知道她有走火入魔的迹象,顿时有些慌乱,毕竟这种事情只能靠她自己,若自己贸然帮忙,只怕会遭到反噬,甚至会助长她的魔性。
正在竹韵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冉梦莹的面色又平静下来,向外流的鲜血,也渐渐地止住了。片刻之后,冉梦莹晕倒在身下的蒲团上。
竹韵虚月兑般的瘫坐在地上,如果今日小姐走火入魔,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幸好,小姐的自知力超强,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忍住绞肉之痛,将内力重新汇聚起来。
片刻的呆愣,竹韵将冉梦莹抱起,足尖轻点,急速掠向园内请的郎中的院子走去。
到了百草园门口,竹韵停了下来,用浑厚的内力说道:“竹韵急需项神医的帮助,望项神医开门救人。”
瞬间,门口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头束方巾的儒雅男子。温和的问:“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让你亲自来求我。”
“你的师妹。”竹韵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明冉梦莹的身份。
“什么?你说真的?”儒雅男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眼睛直直的看向竹韵怀中紧闭双目的女子。
“我何曾骗过你?”竹韵有些恼怒。
“快,将她交给我。”儒雅男子此刻没有了翩然的风度,有些急切的对着竹韵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竹韵手中的冉梦莹。
竹韵微微向后跨一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前面带路。”
男子讪讪一笑,转身向院内走去。
到了屋内,竹韵将手中的竹韵轻轻放到床上,回头说道:“刚刚她差一点走火入魔,你快帮她看一下,别留下什么症状才好。”
男子走过去将右手搭在冉梦莹放在外侧的左手腕上。
诊了一会儿,将她的手放在身体旁边摆好,又伸出手撑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她的双耳,然后说道:“只怕是要失聪一段时间了。”
“什么?”竹韵的声音提高,听着有些尖细,如刀子刮在玻璃上一般刺耳,可见她有多震惊。
男子看她一眼,说道:“她练功的时候没有很好的引导体内窜流的真气,导致七窍流血,如今血块滞留在耳腔深处,只有靠每日针灸软化血块,少则十日,多则一月,便可恢复。所幸眼睛和口鼻中没有淤积血块。”
竹韵有些无措:“都怪我,都怪我,若我事先重点交代一下,小姐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小姐?”男子眼中有些困惑。
竹韵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她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了:“是的,我名下的一切其实都是她的,我在帮她打理而已,她是我的主子。”
男子眨了眨有神的双眼,消化着这个超出他认知的消息,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用猜了,现在还不到揭晓的时候,等小姐二十岁诞辰的时候,就知道了。”竹韵说道。
“你也别太自责了,只是,我听说她好像还拜了邹叔叔为师吧?而且邹叔叔还把内力都传给了她,她为什么还会走火入魔?”她应该对自己的内力熟悉到了睡着都可以引导真气流动的程度啊。
“小姐她失忆了。”竹韵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管竹韵如何的雷打不动,一旦遇到冉梦莹的事,她就乱了阵脚。
“原来是这样,她其实也没什么事的。只是失聪几天而已。”男子安慰道。
“你懂什么?”竹韵有些歇斯底里,“因为我的疏忽,小姐差点走火入魔,都怪我……”
她自责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脑后受到重击,晕了过去。
接住竹韵滑倒的身体,男子目光幽深的叹道:“你需要休息一下。”
然后将竹韵放在隔壁的屋子里,然后打了一盆水,仔细地将白皙的双手泡在水里片刻,然后拿过洁白的棉质毛巾擦去手上的水珠。
静完手后,他取过放置在一旁的袋子,打开袋子,里面是上百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他将银针取出,放置在一旁的油灯上烤了一下,然后,将针刺入冉梦莹耳后的穴位上。
这样的动作重复几遍之后,冉梦莹的耳后已经扎了好几根针,半个时辰后,将针取出,泡在一旁自制的消毒药水中,将冉梦莹侧卧的身体翻转一下,面向墙壁。
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他将银针悉数放进消毒药水中,将药水放置在一旁的高架上。然后又打了一盆水,将手洗干净,拭去水珠。(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手那么白皙了)
这时,“砰”的一声,门被人用内力从外面打开了,巨大的力道,差点将门震毁。
“项君逸,你什么意思?我敬你是小姐的师兄对你恭敬有礼,你竟然将我打晕?”竹韵美丽的双眸冒着火星。
项君逸无奈的喟叹一声:“我若不将你打晕,你此刻还在忏悔,我怎么给师妹行针?而且你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你需要睡一觉放松一下。”
竹韵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微翘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无辜的表情像极了孩子。
“唔,那你也不能用那么大的力道啊。”脖颈到现在还是疼的。
“我从未和你对打过,不知你武功深浅,只听下人们说很厉害,我也不敢掉以轻心,若不将你打晕,只怕会让你更加生气。”项君逸无辜的说着。
竹韵无话可说了,然后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说道:“你通知寒梅她们了吗?”
“还没来得及。”
“什么?你这笨蛋,她们会把我撕了的。”竹韵在项君逸面前总是无法保持平静。
风一般掠出去,就像练武场飞去。希望她们不会怪罪自己才好。
冉梦莹醒过来只看见身前梅兰菊,茹儿全聚齐了,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你们……”
刚一出声就发现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不是哑了,而是聋了:“怎么回事?”她努力保持平静。
这时一道带着内力的声音传入自己心里:“放心,你只是练功时没有及时疏导内力运行方向,所幸后来你即使控制逆流的内力,如今只是耳中淤积血块,十日之内血块散去,就会好的。”
“你是谁?”她听出那个声音是男子的声音。
“你的师兄。”简单地回答出不简单的答案。
冉梦莹将疑惑的目光移向梅兰菊三人:“你们不是说我的两个师傅都不收徒弟的吗?”
三人都齐齐跪下,寒梅运用内力向冉梦莹说明情况:“因为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我们暂时做了隐瞒,决定在恰当的时候再告诉你。”
“都起来吧,我只是问问而已。”这些对她来说无所谓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儿和她们,别人,无关紧要。
“竹韵呢?”冉梦莹发现这里没竹韵的身影起初还以为她去熬药了。
“她在外面跪着。”寒梅不带感情的声音和着内力传到冉梦莹心里。
冉梦莹心神一转,就猜出原因了,面色紧绷道:“让她给我进来。”
芷兰起身小跑出去,片刻之后将满脸泪痕的竹韵拉了进来。
刚一进屋,竹韵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自责的声音用内力飘到冉梦莹的心里:“请小姐责罚,都怪竹韵虑事不周,才导致小姐险些走火入魔,竹韵万死难辞其咎。”
“你给我起来。”冉梦莹的声音里头一次夹杂了无边的愤怒。
看到冉梦莹愤怒的眼睛,竹韵二话不说,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垂首站立在床前。
“把你的眼泪给我擦干净。”眼神凌厉,不假辞色。
竹韵也顾不得体面,宽大的水袖将脸上的泪痕抹去。
“这种事情若是再发生第三次,我会考虑换人。”冉梦莹严肃的声音再次传来,“即使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不允许你们所有人掉一滴眼泪,你们这样自乱阵脚像什么?知道犯了错就要去弥补,如果弥补不了,就要勇敢地去承受后果,在这儿哭天抹泪的算什么?你们是一般的小姐夫人吗?”
听到竹韵的话,四人浑身一震,全都跪在地上:“小姐教训的是,我们定会尽全力护小姐周全。”
冉梦莹挥挥手懒得再和她们说话,将头转向站在一旁的项君逸:“说说吧,你的故事。”
项君逸笑笑说道:“用内力说话很累的,这么长的故事说下来我会体力不济的。”
“那就不要废话,捡重要的说。”想必他的内力也是不错,想要拿乔,她偏不买账。
项君逸无趣的模模鼻子,想不到这个小师妹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冰雪聪明。
“这一切还要从师傅的感情说起。”
原来,二十年前,袁胥昇爱上了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对他只是淡淡的感情。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只是,欣赏。那个女子是博爱的。
然而,生性散漫的袁胥昇却不愿被高墙束缚,哪怕自己再爱那个女子也是一样的。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袁胥昇作了这样一首诗之后,决然离去。
离去后的袁胥昇在路上救下了当时只有四岁的项君逸,于是收他做徒弟,教他如何配置毒药,如何配置解药。甚至不遗余力的教他武功。
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全都教授给他,以此来淡忘对那个女子的思念。
可是,越想要忘记,就越是难忘,每天教会他基本的招式,或者每一种药材的作用以及辨别方式,然后
喝的酩酊大醉,口中呼喊着心爱女子的名字,往往都会泪流不止。
堂堂七尺男儿每日里泪如雨下,这该是怎样的的心痛啊。
所以,项君逸每日都只是努力地习练袁胥昇交给他的一切,从不抱怨他给自己的关怀太少。
直到四年后的某一天,袁胥昇将一卷书交给他对他说:“以后我就不能教你了,你在外面千万不要说自己是我的徒弟,否则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卷书是我毕生所学,你就照着上面的学习医术吧。全部记住以后,将书焚毁,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项君逸接过那本医书,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从今日起,徒儿的师傅是世外高人无名。手中书卷记会之后,定将其焚毁,誓死不让它落入别人手中。”
项君逸小小年纪很是懂事,稚气的脸上满是坚毅。
袁胥昇怜惜的轻拍了一下他小小的脑袋:“孩子,这两年里,为师很少教导你,希望你不要怪为师。你记住,你会有一个小师妹,她很聪明,将来你们师兄妹若是有机会相遇,定要待她如珍如宝,也不枉师父教导你两年。”
在江湖上行走的项君逸,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记住了袁胥昇给他的书卷上的一切内容,在无人的地方焚毁,从此行走江湖,济世救人。
直到两年前,听说有一个名字叫做蓝栐祯的女子说是神医袁胥昇的亲传弟子,四处行走,布医施药。
他跟着她的足迹,到了很多地方,都是到晚一步。
终于,在清风镇彻底没有了她的消息。而他的盘缠也用完了,就想找一份工作。
恰在此时,竹韵要大量招聘郎中,因为各个分店都多多少少会受到官府打压,往往有人生病都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
项君逸在测试中无意间展露了一手袁胥昇的独门手法,竹韵状似不经意的问:“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师承何方?”
项君逸不慌不忙的拿出用了十几年的说辞:“在下姓项,名君逸,年幼时曾偶遇世外高人,高人授我一些医术,却是不知名姓。”
哪知竹韵年幼时曾无意间听到袁胥昇低喃:“君逸,望你能牢记师父教诲,切不可报出师傅名号,江湖险恶,需谨慎行事啊。”
然后许是察觉身后有人,便不再说了。
竹韵神秘一笑,便交代了下人几句,就这样带着项君逸来了百花园。两年里,竹韵心知肚明项君逸的身份,因此,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命令所有人进出百草园都必须通报。
冉梦莹听完以后,久久无言,她已经不知道怎样消化这个故事。那个被袁胥昇钟爱的女子肯定是自己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竟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古代,说得好听是博爱,说得难听是水性杨花,母亲竟然想养面首。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虽然没见过,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自己两世为人也就这一个母亲。
当然,一年多以后,她才知道了自己只是误会了母亲。
众人也都有些回不过神,没想到神医袁胥昇竟然这么痴情,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与她们印象中的神医出入颇大。
她们认识的袁胥昇是慈爱的。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对她们爱护有加,特别是对小姐更是如慈父一般,与小姐玩乐,给小姐买玩具。
原来,是这样。想必,袁胥昇爱的就是夫人吧?
夫人却是有能够让人着迷的魅力,夫人身上永远都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她很美丽,她的美貌让人不敢直视。
如月宫中的嫦娥一般,纤尘不染。又如天庭圣母一般威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俯首称臣。
想到小姐出生时,国师的预言。将来小姐的气势定然不亚于夫人。
“项师兄,你也认识二师父对吧?而且,二师父与我娘肯定也有故事。”不然不会同意教授自己的,她可不相信一个比较聪明的女娃能让江湖第一高手低头。
一声项师兄让项君逸很是受用,漫不经心的语气中不由多了一丝亲切,微笑着说:“师妹果然冰雪聪明,师傅与邹叔叔本就是朋友。”
当年,邹祈宇和袁胥昇一起行走江湖,称兄道弟。两人可谓是惺惺相惜,臭味相投。
可是,他们都没有料到,自己会与对方同时爱上一个神祇一般的女子。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两人为了得到这个女子,相约在不影响友谊的情况下决斗,可是,两人决斗两天两夜也没有分出胜负。
虽然袁胥昇是学医的,可是,作为一个神医,没有超人一等的功法,怎么可能安然存活于世?
最后,两人将决定权交给那名女子。
谁知,竟得知那名女子已经嫁人,而且身份高贵,注定本可能走出那高墙大院。
两人都是生性散漫惯了的,怎么可能为了爱情把自己缚于高墙之内?
他们宁愿带着彻骨的思念替她飞向开阔的地方,飞向传说中的天涯海角。
只是,几年后,那女子抱着一个精致粉女敕的两岁女孩儿找到他们,希望由他们教导她,因为这个女孩儿将来的路是坎坷艰辛的,没有绝佳的功法傍身,只怕是保不住命的。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答应,从此,两人对女子的爱恋毫无疑问的顺延在才两岁的冉梦莹身上。
听完这些,冉梦莹颇多感慨,如果现代的人们都这么痴情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离异家庭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冉梦莹没有想到,世上真的有这样深入骨髓的爱情。
自己呢?自己会不会步两位师傅的后尘?
她承认,自己没有两位师傅那样的胸襟,让她养情敌和爱人生下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更别提对他视若骨肉了。
不,她不会有那一天的,她的心从出生起,就已冰冻,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
冉梦莹固执而又倔强的否认着自己心中若有若无的情愫。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防护罩里,避免一切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可能。
爱情是最甜蜜的,却也是最伤人的,她不允许自己受到与蓝栐祯一样的伤害。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重生,只是为了延续她命定的爱情。爱情来了,半点不由人……
后院,找不到冉梦莹的夏紫莺哭了起来,这是她作为婴儿唯一可以利用的技能了,她忽然有些悲哀,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自己似乎只能依赖冉梦莹。
无论如何,她心底早已将用命爱她护她的冉梦莹当成了娘亲。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丢人的,因为冉梦莹是真的很爱她。
我们自尊心极强的夏紫莺小婴儿下定了决心,她会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最少武艺不会比冉梦莹差,权利她会用自己的所学所想去争取,她生长在夏氏企业,怎么能不学一些权谋呢?
夏紫莺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内心孤寂脆弱的冉梦莹,整日在冉梦莹的怀中,夏紫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冉梦莹的内心变化呢?
她心疼她,心疼这个自己曾经鄙视中带着嫉妒的女子,心疼这个命运安排成为自己娘亲的人;心疼这个总是将温柔爱怜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外表冰冷内心孤寂的女子。
不过,现在她必须借助几位干娘和冉梦莹的力量,她的权谋之一就是显柔弱,曾经多少次,她的老师对她说“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我们焉能不及先人?”
更何况,她的六位娘亲都是视她如珍如宝呢,偶尔的柔弱,只会更让她们心疼自己而已。
听到夏紫莺的哭声,进来的却不是她认识的人,而是一个外间的婢女,她也见过,不过平时冉梦莹极疼爱她,倒是没让别人抱过她的。
夏紫莺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更是破开喉咙拼命的哭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更是顺着粉女敕光滑的小脸扑簌簌往下掉。
那婢女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走到婴儿床边,抱起夏紫莺一只手轻拍夏紫莺的襁褓,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只是这似乎不管作用。
倒了些牛女乃,递到她的唇边,她也不喝,只是哭。婢女也不敢强喂,生怕呛到了她。
放下手中的杯子,婢女将手探向夏紫莺胯间,尿布也还是干燥的。
婢女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姑女乃女乃,你就别哭了,若是小姐看到了,定饶不了我的。”
夏紫莺不为所动,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冉梦莹,因为也许是母子连心,她竟感到心口有着微微的刺痛感,她必须见到冉梦莹,虽然她清楚她不会死,因为命运既然把她们送了过来,在完成她们的使命之前她们是不会死的。
可是,不会死并不代表不会受尽折磨。
在她的哭声中,竹韵和卉菊走了进来:“怎么回事?”竹韵冷着脸从婢女手中接过夏紫莺轻声哄着。
“小姐饶命。”婢女慌忙跪在地板上磕起了头,“方才小小姐无故哭了起来,奴婢喂女乃也不喝,看看尿布也并不湿。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小小姐为什么哭啊。”
竹韵讶异的和卉菊对视了一眼,芸儿和小姐竟有心灵感应吗?
“你下去吧,这不能怪你。”竹韵吩咐匍匐在脚下的婢女。
然后两人抱着夏紫莺到了项君逸的百草园。
一进屋,夏紫莺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冉梦莹,恐慌使夏紫莺哭了出来,这次并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她真的慌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揪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但是躺在床上的冉梦莹却没有一丝反应。
夏紫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大的哭声都叫不醒床上苍白的女子。难道,穿越的主角是自己?难道,穿越着不会轻易死去是假的?
夏紫莺哭的撕心裂肺,她无法想象没有冉梦莹的自己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冉梦莹是她的娘亲,更是她感情的归属,心灵的慰藉。
竹韵将夏紫莺抱到冉梦莹的床前,放到冉梦莹怀里,冉梦莹立刻惊醒了过来。
看到睁开双眼的女子,夏紫莺的哭声倏地停下,黑黑的眼珠子怔愣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然后更大的哭声伴随而来。
“娘”一声细弱的,含糊的叫声从夏紫莺唇中逸出,屋内除了她们母子二人,其他人迅速石化。
没有听到夏紫莺的声音,却看到了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哭的红肿的双眼,冉梦莹的心瞬间抽疼。
轻轻抱过床旁的夏紫莺,冉梦莹将脸在她娇女敕湿润的小脸上摩擦,试图安抚她。
哭了一阵的夏紫莺有些哭不动了,顿时,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的抽噎,她真的承受不起失去冉梦莹的伤痛,现在,冉梦莹无疑是夏紫莺的全部。
感觉到夏紫莺胸前的震动渐渐减小,冉梦莹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暂时性耳聋了。”
夏紫莺停止了哭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透露着她的震惊。
“你们愣什么呢?”看到屋内怔愣的六人,冉梦莹有些失笑,她们呆在那儿竟连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芸儿会说话了。”芷兰无意识的低喃。
只看到芷兰嘴唇阖动,却听不到声音的冉梦莹将询问的目光流转在竹韵和寒梅的身上。
瞪了一眼芷兰,寒梅略带颤抖的声音带着内力回响在冉梦莹心里:“小姐,芸儿刚才,叫娘了。”
愣怔了一下,冉梦莹看向怀里的夏紫莺,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宁愿自己是失明,也不想要错过那声甜美的呼唤,那是夏紫莺叫的地一声娘啊。
看到冉梦莹眼中浅浅的失落,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再怎么聪明,也没有当过母亲,如何会想到孩子的第一声娘亲对母亲来说有多重要。
寒梅微微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无妨,过几日我就好了嘛,到时候让芸儿喊个够。”冉梦莹有些释然,自己的孩子总不会跑了的。在现代也有无数的母亲错过自己儿女的地一声呼唤,至少,自己是陪着她的。
“你们让芸儿再叫两声吧?”冉梦莹来了兴致,笑眯了眼睛。
茹儿最是单纯,看冉梦莹笑的轻松,也就三两步来到床前,用食指拨弄着夏紫莺滑女敕的脸蛋,口中说道:“芸儿,再叫声娘听听。”
此刻夏紫莺才回忆起自己刚才似乎真的叫了一声娘,想要再试试。谁曾想,憋得脸都红了,愣是叫不出声,最后泪汪汪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娘亲。
所有人都被这搞笑的一幕都得前仰后合,刚才的尴尬顿时无影无踪。
项君逸忍着笑分析道:“芸儿平时与师妹最亲,刚才面临失去亲人的恐惧之后乍一见师妹醒过来,一时开心,叫出娘亲。毕竟是满月婴孩,怎么可能会说话?不过两个月之内,她一定能够再次开口说话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芸儿简直就是天才,三个月能说话,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再加上她竟然这般懂事,也许,国师口中的契机是芸儿?
没有人注意到梅兰竹菊的眼中都是令人看不懂的深邃,同时又有着如看到神明般的崇敬和期许。
冉梦莹有些骄傲的看着怀中的夏紫莺,这个神童一般的女孩儿是自己的女儿。
甜蜜的笑又一次悄然爬上冉梦莹的唇畔,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她对夏紫莺的爱,此刻已经超越了一切,即使她所谓的爹娘想要伤害夏紫莺她也会不惜担上杀父弑母的罪名。
此时的冉梦莹为了这一份温暖,这一份从未体验过的亲情,她可以成魔,也可以成佛,这,就是母爱的力量。纯净而伟大。
“师妹,可不可以让这女娃做我的徒弟?”项君逸太喜欢这个又可爱又聪明的极品女娃了,恬着脸请求冉梦莹。
冉梦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叫你一声师伯的,你随时可以教她你会的一切,何必非要挂那个师徒的虚名?”
项君逸讪讪地笑笑,只是喜欢这个女娃,倒是一时忽略了冉梦莹是他师妹这件事,如今被冉梦莹一提醒,面子有些挂不住,微咳了一声,耳根微红。
“哈哈。”终于看到项君逸吃瘪的竹韵不顾形象的大笑,她就是见不得项君逸整天摆出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项君逸顶不住众人满脸的笑意,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