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昕毓缓缓抬起头,明黄色的龙袍一点一点的呈现在眼前,最后,细细的脖颈上面,清秀的脸庞逐渐显现,真的是自己心底的影子,只是身上尊贵的龙袍,和头上高昂着头的凤冠,面上冰冷的神色,彰显着她的不同。
红唇微启,吐出最残忍的话语:“你,不配住在这里。”
心中的期待,最终化为落寞,也罢,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即使为奴也是好的。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清秀的女子,不是喜欢,不是兴趣,是爱!
“全凭女王吩咐。”再次垂下头,表示自己的臣服。
殊不知这句话惹怒了冉梦莹:“月儿,带他下去换身内侍衣物,以后做朕的贴身内侍。”
听到自己可以贴身侍奉冉梦莹,单昕毓高兴不已,可以呆在心爱的人身边,做个下人又何妨?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情感,单昕毓是绝对不会逃避的。
如果他此刻抬头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冉梦莹嘴角挂着的冰冷嗜血的笑意。
从清平殿出来,冉梦莹刻意忽略自己内心的悸动,只留下对曾经的伤害的冰冷。
往事的片段从眼前划过。
前世,为了一口馒头,被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围着殴打;每天晚上打工之后坐在昏暗的台灯前夜读时的疲累;为了每个月少的可怜的工钱和无良的老板据理力争;为了保住清白,运用智慧和猥琐的男人周-旋……
今生,看到轩辕擎群发的英雄帖时的憎恶;被刺客堵在屋内,面临死亡的恐惧;单昕毓放走刺客,与刺客一起逃走时的心痛;得知这具身体的母亲弃女逃离时的麻木。
一幕幕的片段在脑海中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划过,伤痛似乎都是伴随着自己的。
想到婢女们关切的面容,想到夏紫莺娇小可爱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暖意,那么多的伤痛,有她们在,自己才不至于崩溃。
怡和殿内,还是两个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这次,冉梦莹先开口,没有了娇羞,有的只是落寞和报复的快感:“今天,他到了,这,只是我报复的开端!”
夏紫莺被她眼中的喜悦欺骗,雀跃的问:“你准备怎么报复他?”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最缺的就是同情与怜悯,他们奉行的是:别人欺我一分,我还别人十分。
“呵呵,保密。”冉梦莹勾唇一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让他做我的随身侍卫。”
夏紫莺吃惊的看着她,随即邪恶的笑:“有没有让他做太监?”
“叭”冉梦莹弹了一下她小小的脑袋,翻着白眼道:“那是丑恶的旧社会下的产物好不好?我们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么可能会去制造那种东西呢?”
夏紫莺不满的揉揉微红的额头,觉着小嘴说:“我看你是舍不得吧?”
“呵,小丫头知道反击了是吧,看我怎么治你。”说着扑向夏紫莺,伸出手挠她的胳肢窝。
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这次真的被小丫头说准了,可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的报复。
单昕毓的不辞而别让她心里认定了,他是奉了他的父亲的命令去接近她们,然后刺杀,不然,那刺客怎么会知道她才是真正的主子?怎么会直接去刺杀她?
原本,心里只是有些失落。可是,当她得知自己再一次被亲人抛弃后,所有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化为了满腔的恨意,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自己可以制裁的单昕毓。
次日,御书房内双方对峙。
邵东霖面色铁青的质问冉梦莹:“请问女王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何我逐月王朝来和亲的皇子会变成下人?”
冉梦莹冰冷凌厉的眼眸刺向下方站立的邵东霖:“即是和亲,朕想让他做王夫,还是男妃,抑或是奴才好像是朕的家务事了吧?”
邵东霖愤怒的双眼冒火,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泛白的指节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愤怒:“女王陛下就不怕引起两国纷争吗?”
冉梦莹冷笑:“朕猜想,敝国皇帝应该不会为了一个用来和亲的工具破坏两国的关系吧?而且,朕可不觉得敝国的兵力足以和繁星抗衡。”
一句“和亲的工具”狠狠地刺伤了她身后垂手站立,一身黑色内侍衣服的单昕毓,在父亲眼里,自己可不就是无关紧要的工具吗?
邵东霖嘴巴大张,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冉梦莹身后微微颤抖的身影上。
他真的不能说什么了,因为这只会对三皇子造成更大的伤害,尽管这些都是事实,可是,当众所周知的秘密揭露在阳光之下,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也知道,朕的后宫没有男侍,为了不让三皇子寂寞,所以你们都留下吧,派一个人回去报告敝国皇帝,三皇子已经安全到达就好。”冉梦莹刻意将这些人扣下,毕竟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搭上无辜的百姓。
“尊敬的女王陛下,我们愿意将和亲使臣留下陪伴三皇子,下官愿回国禀告陛下。”邵东霖平息胸中怒气,尽量谦卑的对着冉梦莹说道。
“想必这些人里,皇子与邵护卫最是熟识,别人对他只是恭恭敬敬的,三皇子定会乏味。邵护卫还是留下吧。”冉梦莹早就听说了,这个护卫是单灏锡最信任的人,既是皇宫侍卫统领,又是常胜将军,他不在,逐月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护卫是三皇子从小到大的玩伴,所以,皇子与他们是熟识的。”邵东霖硬着头皮狡辩。
“那就请让三皇子细数诸位侍卫的名姓,家室吧。”冉梦莹依然不动声色。
邵东霖头上冒下汗珠:“三皇子是不会在意下人的名字的,众人只是排了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区分的。”
“哦?那就更说明三皇子是将他们当下人对待的,三皇子与邵护卫想必更熟吧?”冉梦莹再次否认邵东霖的说法。
最后,邵东霖无奈的留了下来,只吩咐一个侍卫回去。
自从单昕毓跟在冉梦莹身边以后,连着几天白天端茶送水,拿着扇子为她送去一丝凉风。晚上还要做女官吩咐下来的活计,清扫落叶,打扫宫殿。
从来没做过这些的单昕毓苦不堪言,可是,他更心疼那个每日坐在一堆奏折里的女子,那么的疲倦,那么的操劳,没有一丝空闲时间。
而邵东霖和那些和亲侍卫则被派到了东门守城。美其名曰:各司其所。
自从单昕毓来了之后,冉梦莹就打发竹韵回去逐月王朝继续经营百行商号,茹儿不喜欢宫闱中得的冷清,就和竹韵一起走了。照顾夏紫莺的责任就落到了寒梅和蓝新蕊身上。
项君逸说自己还是怀念百草园,就与竹韵她们同行了。
而蓝新哲则跟着大将军王悦学习行兵打仗,王悦是个女将军,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想要找接-班人,正好看中了蓝新哲灵活多变的性子。
怡和殿里,冉梦莹抱着夏紫莺静静的躺在床上:“芸儿,你说我该怎么开始好呢?又不能把他折磨死,又要达到一定的效果。”
夏紫莺娇笑:“这还不容易,把他当男宠好了,高高在上的皇子被当作男宠,如男妓一样的存在,这种屈辱够他受的。”
冉梦莹红着脸啐她:“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正经些?为了报复他,把自己的身子搭上,我还没有那么傻。”
夏紫莺将头向后移动,看着她的脸庞,如看怪物一样,满脸新奇:“天哪,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居然把贞操看得那么重,就当狎妓好了,更何况你生了我那层膜肯定不在了,你还在意什么呢?”
冉梦莹的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后变成青色:“夏紫莺,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多……”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是她此刻是自己的女儿。
“放荡。”夏紫莺好心的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冉梦莹恼怒的瞪她一眼:“我不管你在二十一世纪怎样,可是,你只要是我的女儿一天,我就不许你那么的不自爱。”
夏紫莺沮丧的回她:“知道了,我又不傻,还不想被浸猪笼。”
冉梦莹被她气笑了,柔声说:“我是女王,将来你即便是不接我的位子,也是有资格多娶几个男妻的,浸猪笼你这辈子是别想了,我的意思是你将来有多少男人我不管,但是前提是你爱他。”
“是,我高贵的娘亲。”夏紫莺搞笑的伸出小手放在头顶行一个军礼。
冉梦莹啼笑皆非,伸出手怜爱的揉一下她的发顶,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
由于连着几天没有睡觉,早上又匆匆忙忙的赶来伺候冉梦莹,打着扇子的单昕毓不小心睡着了,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上,惊醒了他,也惊醒了买埋首批阅奏折的冉梦莹。
冉梦莹被扇子落地时清脆的声音吓到,手中朱笔在奏折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她眉峰一皱,旋即唇角划过一丝诡笑。
“来人。”冉梦莹在单昕毓的呆愣中喝道。
“在。”门外守门的两名女官推门进来,抱拳施礼。
在后宫,是不需要跪得,这是冉梦莹定下的规矩,她的说法时是:“后宫是我的家,若家人见面还要跪拜,这世上还有何亲情可言?”她不希望自己变得像母亲一般绝情。
“将单昕毓拖下去重则一百杖刑。”冷下脸,语气冷硬,不留一丝情面。她知道单昕毓身上有武功,四五十棍不能奈他何。
“是。”女官对冉梦莹的命令是绝对听从的,从来不问原因。
单昕毓被拖了下去,临走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个女子未免太狠了,可是她清楚,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父皇一定会将犯错者斩首。
他只是不能相信眼前如万年玄冰一般的女子会是自己放在心底的那个风一样的女子。
冉梦莹期待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却没想到只有一下下击打的声音,甚至连闷哼声都没有。
冉梦莹心神不宁的批阅奏折,后来在有节奏的击打声中,慢慢地开始专心的批阅奏折。
“陛下,已经打完了。”女官略带谨慎的声音响起,冉梦莹才伸手揉揉太阳穴,从奏折堆里抬起螓首。
一身黑色的衣服有些褶皱,臀部的布料被血染成了墨黑色,由于臀部的疼痛站不起来的单昕毓由两个女官搀扶着,无力的垂着头,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看不见面上的表情。
冉梦莹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松开他,让他爬回去。记住,今天放你半天假,明天接着到御书房伺候。”
单昕毓猛地抬头看着端坐高位的女子,只看见她不悦的眼神,和紧抿的唇角,残忍的她,却还是勾动着他内心的弦,真的,爱上了呢。
只见他脸上布满汗水,下嘴唇因为拼命的隐忍而咬破,此刻的他,竟有一种颓废的美,勾魂夺魄。唇角的鲜血将嘴唇染红,看起来妖艳绝美。
任由两个女官将自己放在御书房那柔软的地摊上,然后艰难的转过身,往他住的地方爬去。
身后传来恶魔一般的声音:“不准给他找御医。”
这回就连两个女官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百仗,不能医治,还要在次日侍奉,即使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都做不到。
单昕毓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冉梦莹,如果是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未免太牵强。殊不知,冉梦莹将两世被父母抛弃以及所受的苦,全都转嫁到了他的身上,更有着那一层误会。
爬了半个时辰左右,在众多女官的围观下,单昕毓终于爬了回去。他的自尊如同四肢一般,早已麻木。
他住的地方离御书房有些距离,足有一公里,所幸后宫地面平整,一路行来倒也没什么阻碍。
他住的是宫里最差的屋子,阴暗潮湿的小屋子,一床薄薄的被褥,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一张漆黑的桌子,就占满了整个房间。
爬进屋子,又吃力的转过身,将门关上,然后爬上自己的床,木板床上只铺着一个灰色的薄褥,趴在上面是在是硌的难受,无奈,只好将薄被也铺在身下,这才好些。
练功的人身上都会有治伤的药,找出止血药,将衣服月兑掉,到臀部时,擅抖着双手,紧咬着牙齿,一点一点的将黏在皮肤上的布料撕下,彻底撕完的时候,长松一口气,再看额头上,早已是汗水密布。
由于不敢用力,随手将衣服丢在床侧,勾着头,将药面均匀的洒在血肉模糊的臀部上。
然后,垂下头,趴在床上竟是已经睡去。睡着前他的想法是:“这样也好,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足足睡了六七个时辰,单昕毓才养好精神,最重要的是疼痛让他睡不下去。
再次将药面洒在已经不再流血的臀部,已经是晚间了,单昕毓觉得的身子有些冷,虽是夏季,晚间还是有些冷的,便把被子下的单子接下来搭在身上。
薄薄的单子刚粘在身上单昕毓就疼出一身冷汗,原来臀部只是止了血。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十个小时就结痂,只是长出了薄薄的一层膜,沾着东西,却还是疼痛难当。
迅速将覆在背上的单子揭下来,单昕毓这才想到自己身上是由内力的,苦笑一声,从来没有过的疼痛竟然让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内力缓缓的在体内运行,渐渐地身上有些暖意,浑身舒畅。连臀部的疼痛也轻了不少。
内力对单昕毓而言,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即使睡着了都可以运行,运行多了并不会疲惫,反而能够增强体力,使身体的做到充分的休息。只有像冉梦莹那样不懂得如何运用自身内力的人才会出现
走火入魔的情况,这也是当初竹韵疏忽的原因。
运行着内力,单昕毓也睡不着,看着外面的星光,想着,此刻她还在批阅奏折吧?会不会又在御书房里睡着呢?晚上冷,有没有人为她披上风衣呢?
随即自嘲的笑,今日之事证明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自己居然还这样关心着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犯贱呢?更何况,她身为帝王,那些女官怎么可能会冻着她?
殊不知此刻的冉梦莹早已命人将御书房内没有处理完的奏折搬回怡和殿,甩手丢给寒梅,还让蓝新蕊跟着她一起去处理,借口说是信任她们,其实就是不想坐这位子,想着将所有内忧外患平息之后,把位子传给夏紫莺,自己则安心的做太上皇。这两个人自然是辅政,公主的干娘可不是白当的,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而冉梦莹好几天没休息好了,此刻正拥着夏紫莺睡得香呢。
单昕毓睡了一天,也不瞌睡,就是肚子饿得难受,几天的经验告诉他,她们是不会给他东西吃的。便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思绪又不可遏制的飘向哪个狠心的女子身上。
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开那家客栈,是不是会确定自己的心意呢?如果,当初自己当初能够不管自己的身份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表明心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痛呢?
脑海中出现了初遇时那个女子的淡然,聪慧,运筹帷幄。到底是什么,让那个风一般的女子变成了寒冰一样的存在?这样的转变是多大的伤痛,多大的打击造成的?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她之前是个公主,为何会流落到逐月?又为何会带着刚出世的女儿四处漂泊?
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女子疼了他的心,他不恨她的绝情,他只是心疼她的遭遇。
下早朝之后,冉梦莹看到御书房外垂首站立的单昕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当銮驾走到单昕毓旁边是冉梦莹嘴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恢复的挺快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单昕毓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似乎他的身体早已预知到了未来的苦难,他自己却毫无所知。
跟着冉梦莹的銮驾走到御书房内,还是接着前几日的工作,只是每扇动一下,都会拉扯到受伤的皮肤,没办法,只好手腕轻动,甚至连手臂都不敢抬。
看他这样,冉梦莹非常“好心”的吩咐门外的女官送进来一把椅子,让他坐在自己身后打扇。
单昕毓脸色惨白,手中拿着白色的羽扇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地,如迷路的孩童一般。
至此,那些女官也看出了端倪,冉梦莹讨厌单昕毓。
这也就意味着,单昕毓以后的日子更加悲惨。
自古以来,人类的本性就是见高拜见低踩。
“怎么?朕难得做一回好事,小单子你竟不领情吗?”冉梦莹勾起的唇角看起来如恶魔一般邪恶。
听到“小单子”三个字,单昕毓嘴角不自主的抽搐了两下,复又回归平静。
“奴才不敢。”单昕毓暗自咬了咬牙齿,紧闭着眼睛轻轻地做到那木椅上。
冷汗瞬间滑落,他感觉自己的臀部如火烧一般,疼痛比昨日挨打时更甚,后面刚刚长了一层膜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逐渐茵湿新换的衣袍。
看着单昕毓隐忍的表情,冉梦莹忽然没了兴致,打开面前的奏折,开始批阅。
这时,门外传来女官的声音:“陛下,邵将军要求见三皇子。”
“让他进来吧。”冉梦莹玩味的勾起唇角,斜睨一眼身后的单昕毓,她不相信他有脸向邵东霖诉苦。
门从外面被推开,邵东霖一身银白色的盔甲显得威风凛凛,他长得本就俊逸,刀刻般的轮廓,两道浓眉英气逼人,薄唇紧抿,显出他的寡言和严肃。
他进来后,女官从外面将御书房的门关上。
“卑职叩见女王陛下,愿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邵东霖浦一进门就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头低垂看着地面。
他必须恭恭敬敬的,莫说现在他是在繁星王朝的地面上任职,就是他有一丝的不恭敬,这个城府深沉的女王也会用三皇子来压制自己。为了三皇子,他必须隐忍。
“爱卿平身。”冉梦莹右手平举示意邵东霖起身。
邵东霖隐去眼中的不满,缓缓起身:“女王陛下,当初要求卑职的理由是怕三皇子在深宫中寂寞,让卑职陪伴。如今,卑职几天不能见三皇子一面,这显然与女王的初衷相悖。”
冉梦莹淡笑:“爱卿多虑了,三皇子现在虽然是奴才,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好端端的坐在朕的身后。这可是人人倾羡的殊荣啊。朕只是考虑到与三皇子不熟悉,暂时安排他做朕的贴身奴才,这样我们也可以相互熟悉,相互了解。说不定有了感情,朕会封他做王夫呢。”
一番谎话听的她身后的单昕毓眼角不自然的抽搐,她还真敢说,见过谁培养感情是将人打得血肉模糊不准医治,还强迫对方坐凳子呢?
邵东霖将信将疑的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冉梦莹身后的单昕毓身上,只见他面色平静,神色淡然,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冉梦莹说的是实话。
邵东霖注意到整个御书房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且四周并没有暗卫,他也没有察觉到冉梦莹身上有一丝内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个女王怎么一丝安全意识都没有?
来不及思索,将内力运行起来,运起自己最得意的轻功,向着御案前掠去,电光火石间,邵东霖只觉得眼前一花,脖颈就已被人掐住,对方的一只手指漫不经心的扣在自己的死穴上。
邵东霖浑身布满冷汗,对方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自己的轻功在江湖上排名前十,当然也有一些不屑于这些虚名的高手,不过并不多。
据他所知,怕是江湖第一高手都达不到这样的速度,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移动轨迹,就被对方在他的高速移动中卡住死穴,这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耻辱。
“你没有听说过武学的至高境界是返璞归真吗?”身后传来淡淡地嘲讽。
单昕毓和邵东霖都变了脸色,单昕毓知道她会武功,却不知道她竟这么厉害。而邵东霖则没想到扣住自己的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不可能,返璞归真只是传说中的,从没有人练到过。而且从来都没有人抓到过我,我在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你这御案前定有什么机关。”邵东霖反驳,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厉害的机关。
“井底之蛙。”冉梦莹嗤笑。她自己心底也有些讶异,寒梅她们只说她的境界已经返璞归真,可以隐匿声息,平时别人是察觉不到她的内力的,却没说所,她的武功在江湖上是第一人。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寒梅说时,大家脸上那种表情的含义,呵呵。
邵东霖脸上的表情无限精彩,如果冉梦莹在他脸前一定可以看见这个随时都是一副扑克脸的男人脸上这些无限精彩的样子。
冉梦莹松开他的死穴,步回自己的座位,懒懒的掀开眼皮看着眼前的邵东霖。
邵东霖能混到御前侍卫和常胜将军靠的并不只是皇帝的信任和一身超群的武艺,还有过人的头脑和善于审时度势的灵活多变。
在冉梦莹松手的瞬间,他就迅速退后,双膝跪在御书房中间,低声道:“卑职冒犯女王,罪该万死,请女王降罪。”
冉梦莹挥挥手道:“罢了,你现在虽然在繁星任职,毕竟不是我繁星王朝的人,朕没有权利处置你。更何况你也是护主心切,此情可悯,朕就饶你一次。”、
邵东霖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会被她一番话糊弄?当即不动声色的回道:“多谢女王陛下不杀之恩,卑职感激不尽。”却不承诺什么誓死追随的话。
冉梦莹倒也不指望他被自己一番话感动,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江湖上的人都遵守着一句话:“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之前说他在江湖上排名前十,既有排名,肯定知道江湖规矩。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朕就放过你,既往不咎。”冉梦莹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
“只要不损害逐月王朝利益的事情,不违背江湖道义的,只要卑职力所能及的,卑职定然尽全力而为。”邵东霖并不把话说死。
冉梦莹忽然想起张无忌对赵敏的承诺,不禁有些好笑。却把御书房的两个人笑得莫名其妙。
“朕保证这件事情不会有损逐月王朝利益。”别人会不会就不一定了,“与江湖道义无关,而且这件事情你一定可以做到。”冉梦莹并不恼怒,对他的三个条件一一作出保证。
“请女王吩咐。”再如何的小心,邵东霖还是一脚踏进冉梦莹为他挖的陷阱里。
冉梦莹轻轻一笑,笑的邵东霖脊背发凉,有些后悔自己说出那句话,更后悔自己刚才的冒失,他居然忽略了这个女人的城府,全都是她对三皇子的“善待”让自己疏于防范。
冉梦莹此刻的想法是:“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还斗不过你们这些老古董,就白活了。”
“传蓝将军觐见。”冉梦莹对着门外吩咐。
“陛下承诺过不会损害逐月王朝的利益的。”显然,邵东霖误会了冉梦莹的意思。
“邵将军多虑了,此时绝对和逐月无关。”冉梦莹伸出右手摆了一下,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
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刻钟,门外才传来女官的声音:“陛下,蓝将军带到。”
不等冉梦莹说话,门就被推开了,蓝新哲一身蓝色的长袍,显得很是潇洒,脸上的天真,此刻已被肃穆代替,只是那两颗乌黑的眼珠还是滴溜乱转,显然还是不太安分。
见到御案后的冉梦莹,象征性的拱了一下手,口中问着:“小姐有事找我?”
然后,将手放下,看向御书房里里多出来的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伸手挠一下头,十足是一只猴子的模样。
冉梦莹笑笑问他:“新哲,这几天跟着王将军学的怎么样?”
蓝新哲看冉梦莹没有怪罪自己,就不再装腔作势了,开始大倒口水:“师傅对我还不错,就是每天逼着我练武,说什么将军必须要武力超群才足以服众。在我看来,作为将军最重要的是过人的智慧,灵活的头脑,和强有力的组织领导能力……”
冉梦莹耐心的听蓝新哲说完,才笑着开口:“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当两军作战的时候,作为将军的你,被对方杀死或者俘虏,你的那些还有用吗?你手下的那些兵会不会乱了阵脚?”
蓝新哲的脸瞬间变红,嗫嚅道:“我够机灵,在战场上我可以躲在士兵身后,而且我身上的功夫早已足够自保。”
冉梦莹面色严肃的喝道:“胡闹,两军作战最重要的是士气,你作为将军躲在最后面,你的军队能够做到悍不畏死吗?你机灵,你身上有护身的功夫,你能保证对方的将军就是草包吗?”
蓝新哲面色一白,慌忙跪在地上:“我错了,我回去之后一定努力学习武艺,不会再有这些不知所谓的想法了。”冉梦莹的一席话给他敲了警钟,自己还是太女敕啊。这样的自己如何保护妹妹?
“不用了,给你换个师傅,起来吧。”冉梦莹头疼的看着下面跪着的蓝新哲,她不知道自己把这个单纯的少年培养成一个在沙场上征战的将军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