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人也在啊!”
容洛问的漫不经心,那双漠然的眸子中,却带着令人心惊的慑人的锐光。
凤墨微微皱眉,温子轩不着痕迹的挡住容洛的视线,淡笑道:“容洛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我可是好些日子叫你,你都不出来了呢!”
那几日,容洛因为墨流卿的死,精神状态很不好,别说是温子轩来找他,就算是老容王,也不见得他能提得起精神来。
不过,自从得知了墨流卿还活着,只是被凤墨藏起来之后,容洛才真正的有了精神,对凤墨的事情,也愈发的上心。
容洛不得不承认,凤墨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这么长的时间,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容洛想要知道墨流卿的消息,在这里,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我是来找凤大人的,关于墨谆的案子!”
容洛当做没有看到温子轩的动作,凤眸一转,淡然的说道。
“如此的话,凤墨便就不再叨扰了,温公子莫要再送,请回吧!”凤墨也知道今日也只能到这里了,便淡淡的回绝了温子轩的相送。其实刚刚凤墨就已经拒绝了,只是温子轩有话想要和她说,这才一起的走了一小段的路,却这般的不巧,就刚好的碰上了来温府的容洛。
温子轩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点头,侧身让开道,轻轻道:“女乃女乃让子轩好生的感谢凤大人,若不是凤大人的话,恐怕至今姑姑的死因,我们依旧还是被蒙在鼓里。凤大人对温家之恩,温家人铭记于心。若是日后有什么用得上子轩,用得上温家的地方,凤大人尽管开口,子轩乃至整个温家,必然全力相帮!无论任何事情!”
温子轩的承诺,让凤墨微微侧头,也让容洛危险的眯起眼睛。
温子轩不是那种因为这点事情,就随便的给予如此承诺的人,就算是凤墨查处了温雅兰的死因,如此的一个承诺,若是一个不小心的话,可是会引起人的贪婪之心。尤其承诺的还是天下四公子之一的公子轩的承诺!
凤墨再次的听到温子轩的如此的承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凤墨知道,这是温子轩在提醒她,她的背后,还有他们!
心中暖流划过,眼底也渐渐的有了些许的笑意,轻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若是有事能够劳烦的了温公子,凤墨必然不会客气!”
从温家出来之后,凤墨也不愿意再和容洛多接触,直直的就走向无衣等待的马车。
“凤大人,关于右相府抄家之时,少了两个女眷,不知凤大人可知道?”容洛的声音忽然的从背后响起,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却成功的让凤墨停下了脚步,微微的侧过头。
“凤大人能否告知本相,右相府的四夫人和三小姐,在哪?”
容洛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来,眼底利光闪闪,令人心悸。
凤墨没有说话,倒是转身看向向她一步步的走过来的容洛,掩在面具下的眉间,微微蹙起,显得有些许的燥意。
容洛的步步紧逼,凤墨一边小心应对,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一方面还要小心永和帝的设局试探,真的是前有虎后有狼,所立之位,显得尤为的惊险。
而就在此时,无衣却忽然一个闪身的挡在两个人之间,很有技巧的将凤墨挡在后面。
容洛顿下脚步,淡淡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像个木头一样的男人。
凤墨的身边,何时出现了如此古怪的侍卫了?
容洛也想不明白,他明明是怀疑凤墨的,可是却又下意识的想要接近,他总觉得凤墨的身上有着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别人模仿不来的熟悉。
“容相此话不觉得有些过了?带人抄家的人,是容相,而非下官,这人丢了,却来向下官要,这是何道理?容相若是真的找不到人,下官自然会去将此事禀明皇上,相信皇上必然是会有所定夺才是!”
凤墨看了眼无衣,无衣立刻就让开身,站在了凤墨的身后半臂的距离,一张俊脸始终是紧绷着,没有丝毫的表情。
“哦?那凤大人是不知道了?”凤墨和无衣的默契,让容洛眼底寒光一闪,心中隐约的升起了一股不悦。
“是,下官怎么可能会知道?”凤墨撇过头,冷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午时,西郊偏门,斩首墨谆,就交给凤大人了!届时,也请凤大人照着皇上的旨意,将右相府上下,男子斩立决,女子送入军营为妓。”容洛忽然变脸,脸上尽是冰寒森冷的杀气,“至于四夫人何氏和墨清荷,凤大人还是尽快的将人找出来!”
容洛的气息有有些紊乱,无衣的呆滞的眸子一闪,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如此明显,无衣都察觉到了,更何况是凤墨。
望着渐渐远去的容洛,忽然觉得他似乎真的瘦了很多,那原本的衣服穿在身上,竟然有种飘渺若仙的感觉。
那一刻,凤墨承认,她的心在钝痛!
“主!”无衣单音节的唤了一声,打断了凤墨的那心中刚刚升腾起来的伤感。
无衣从跟着凤墨以来,很少说话,即使是称呼凤墨的时候,也不像是易安他们那般的称她凤主,而就只是一个简单的主。不过凤墨也不介意就是了,毕竟能让无衣开口说话,这已经不是一件易事了。
“天牢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死刑犯,找两个和何姨娘以及清荷体型差不多的人,顶上!”
凤墨收回心思,转身登上马车,将刚刚被容洛撩起的动摇缓缓的压了下去。
这句话,凤墨是对无衣吩咐的,她也相信无衣能够将事情全部的办好。
天牢中最不缺的就是死刑犯,而右相府若是少了两个女眷的话,必然是会个一些人找到借口。而充当军妓的话,也实在是太危险了些,若是那些女子一个不小心的说漏了嘴的话,那就更不好处理了。而凤墨始终相信,只有死人,才是最安静的。
凤墨回到家之后,去了偏院。
当一踏进偏院的那一刻开始,凤墨额上青筋止不住的跳动。
那个躺在那躺椅上慢悠悠的晃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吃着东西。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墨清荷极为的喜欢学着曾经凤墨还在右相府的时候,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惬意非常。
“凤主!”易安原本阴郁的面色,在瞧见院子门口的凤墨的时候,顿时一亮。
易安的声音,足以引起吃的不亦乐乎的墨清荷的注意。
“三小姐看样子倒是惬意,莫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凤墨走过去,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淡淡的看着墨清荷。
墨清荷从躺椅上打着哈欠站起来,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着东西,嘟囔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不过既然已经救了,难道你还打算再将我们扔回去?那样不是太麻烦了?”
易安抽了抽嘴,他实在是想不通,凤主的妹妹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德行?一个恶毒虚伪,这一个嗜睡贪吃。
墨清荷从来到凤府开始,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易安已经将这号人当做猪去养活了,谁让这个祖宗是凤主的妹妹?可虽然是如此,但也未免实在是能吃过了头了吧?这都吃了多少的东西了?
“这吃的可好?”凤墨倒了杯茶,递给吃的嘴都不能歇的墨清荷的面前。凤墨无意中表现出来的体贴,倒是让墨清荷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古怪的看了眼戴着面具遮住半张脸的凤墨,端起茶喝了大大的一口,倒是落落大方,不让人觉得做作。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救了我一次,那个人是我在那所谓的家中唯一感受到亲情的人。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她,至少,你救了我,你知道我喜欢喝普洱茶。”
墨清荷眸色迷离,黯然的说道。
凤墨淡然的弯了弯唇角,“若是想要以后不靠着别人,自己就能好好的活下去,那就要自己的学本事,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墨清荷大惊,皱着柳眉不满道:“不要,那得多累?我宁愿有那个时间,好好的睡一觉。”好吃好喝的供着,那日子何其飘啊!
易安鄙夷,又懒又好吃的猪一般的女人!
凤墨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站起来,转身向外面走去,道:“我身边向来不留没用的人,既然如此的话,那边将她丢回军营吧,正好少了一个人。”
“啊?”墨清荷一下子被呛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凤墨纤瘦的背影,如果不是男装的话,她真的要以为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那个无良的长姐了。
“如果你想要好吃好睡的话,每日两个时辰,一个时辰和无衣练功,一个时辰和易安学字。如果都能做到的话,你想要吃什么,我都给你!”
一个贪吃的人,是最好打发的!
凤墨深深的知道她的这个妹妹对吃和睡的执着,想要让这个懒妹妹做事的话,只要是用这两点来引诱她,基本上是不用担心了。
果然,墨清荷挣扎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壮士扼腕的像是要去赴死一般的决绝,“好,一言为定。”
凤墨侧头淡淡的看了眼墨清荷,转过身离开了小院。
她不可能一直都将这些人带在身边,墨清荷她们必须要学会自保的能力。即使不能对敌,逃跑也得用上。
这是凤墨一向待人处事的方式,起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明白,而后来,当一次次的因为曾经的苦练而化险为夷,而那个时候凤墨已经不在身边的时候,所有人才渐渐的明白凤墨的苦心。
墨清荷,则是感受最深的一个人!
“无衣,墨清荷要好好教,她定然可以!”
凤墨一句话,就定下了未来一年多的时间中,墨清荷可怜而痛苦的日子。无衣始终没有说话,倒是头颈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算是回应。
原本凤墨心态倒是平静的,暂时的,她现在的步伐也稳定了,朝中的局势渐渐的稳定下来,永和帝对她的怀疑也渐渐的消融,实际上,大局的天平已经渐渐的靠近凤墨。
如果,那个消息来的不是那么早的话,或许,就不会引起凤墨那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滔天怒火,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
临近傍晚,凤墨接到一个从南衡传来的飞鸽传书,而心中的内容,却让凤墨整个人被杀意所笼罩,就连一只面无表情的站在凤墨身后的无衣,也被这翻涌的慑人的气势所惊得腿微微的发软。
信中只有短短两行字,而凤墨的视线在看到第一行字的那一瞬间,眼中似是浮现血光一般骇人:
“南衡凤后得孕三月,常山王赴宴北流!”
------题外话------
今天晚了,明日承诺万更!
北流的杂事终于渐渐落幕,真正的大事,开始上演了啊!
亲们不要养文了啊!